丛向庭不耐烦地蹙起眉。
面前的人话太多了,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耐心,不得不出声打断:“我有跟你保证过什么吗?”
徐泓书怔了下,表情比刚刚更加癫狂:“我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现在律师竟然让我撤诉!撤诉了我还能得到什么?”
丛向庭搭起二郎腿,冷漠看着她,说出的话十分无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起诉,而且还按你说的申请延后开庭了,不然我早就已经拿到钱或者房子——”
“钱不是给你了吗,”丛向庭看了眼手表,他已经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了,“没收到吗?”
“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徐泓书摇摇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自从唐律师告诉她对方提交了新的证据,建议撤诉后,她已经焦虑得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她不是真的要房子,只要按照欠条把这笔钱给她就行,她急需用钱,不能再拖下去了。
“法律上的事建议你还是听律师的建议,毕竟我也不懂。”丛向庭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袖口,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着在发疯边缘的徐泓书,“我今天见你,是因为你用阮余来威胁我,但我想你应该不会真的傻到把我们认识的事说出去吧?”
他笑了下,看起来薄情又冷血,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让徐泓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做自己承担不了后果的事,”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也是威胁,“不然你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千百倍。”
把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里,丛向庭下车时已经换下价格不菲的西装,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无业游民模样。
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他本来都已经走过去,又绕了回去,让店员包了一束向日葵。
抱着绽放的向日葵回了家,阮余果然还没回来,客厅冷冷清清的。
一想到聚餐的人里肯定有姓陈那小子,没准就坐在阮余旁边,一起喝点酒,再趁机说几句悄悄话什么的,丛向庭就非常不爽。
要把还是把陈奕西杀了吧,就算杀不掉,让他离开C市,以后不再出现在自己和阮余面前也可以。
丛向庭倒了杯冷水,喝水的过程中甚至连详细的计划都想好了。
但放下水杯后他还是放弃了,阮余知道会不高兴的。
不值当。
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阮余还没有回来。
茶几上放着的手机亮着屏,丛向庭活像个没事干的话痨,时不时就发几条消息过去,不过阮余一条都没有回复。
丛向庭把电脑合上,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再次确认时间已经不早了。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喝酒了吧。”
他小声嘀咕,正打算给阮余打通电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号码,他正了神色,点了接通。
“什么事?”
丛向庭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住进来这里后,他几乎已经把烟戒掉了,只有阮余不在家时,才会偶尔抽一根。
抽完还得仔细检查不留下任何痕迹和气味,以防被发现。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丛向庭呼出口白烟,忽然嗤笑了一声:“预产期定了?”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现在正是八月的尾巴,马上就九月了,可真会挑时间。
掐灭烟,他平静地下达指令:“提前把人安排好,不要被发现。”
把烟头扔进马桶,外面传来按密码锁的滴滴滴声。
丛向庭漱了口才从浴室走出去,阮余正弯腰换鞋,他凑近闻了阮余身上没有酒味,心中有些满意,但不完全满意:“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都十二点了。
阮余直起身,看着丛向庭,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换衣服了?”
“嗯?”丛向庭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啊,我早上就穿的这件。”
“是吗。”阮余说。
丛向庭拿起桌上的向日葵,举给阮余:“上次你不是提到什么向日葵吗,我看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就买回来了。”
阮余接过,低头看了几秒,提起完全不相干的事:“我下午接到电话,说徐泓书撤诉了。”
“哦?”丛向庭惊讶地挑了下眉,“那看来这束花时机正好,当庆祝了。”
阮余笑了下:“就是说啊。”
丛向庭觉得阮余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
大概是平常阮余不会这么笑。
他看着阮余把花瓶里快要凋谢的鲜花扔进垃圾桶,将向日葵拆了放进去,忽然,阮余转过头看他。
没什么攻击性的一眼,却让丛向庭心中莫名生出不安来。
他心中打鼓地问:“怎么了?”
阮余表情不变,声音也听不出和平常有区别:“我有话想问你。”
直觉很不好。
丛向庭快速思考了一圈,他最近应该没做什么混账事吧。
没有,从良很久了,就连混账这两个字都跟他完全不相干。
倒是有计划一些不太合法的东西,但不是还没有实施吗,总不可能现在就露馅。
难道是陈奕西说了什么他的坏话?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不过丛向庭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值得被嚼舌根的事。
想了半天,倒是记起陈奕西尾随他还打了他一拳的事。
碍眼的东西,果然还是得废了他才行。
“你不要听陈奕西胡说八道.....”丛向庭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
可阮余打断了他,眼神直直看过来,完全没有提到陈奕西,而是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和徐泓书认识?”
【作者有话说】
短小一下,今天应该还会再更一章。
如果没更,那就明天会很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