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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幼崽牌大佬捕捉器 积雪下的黑猫 6344 2024-01-16 10:29:20

永徵帝拿着那本让嬷嬷们默下来的书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有点不得要领的他看向候在一旁的江海富问道:“江海富,你知道要怎么养一个小孩吗?”

虽然他有不少皇子,但真论起来这才是他头一次养小孩。

“回陛下的话,这事老奴实在是不知道,不过宫里的嬷嬷们对这事很有经验。”

想起江海富是个无根之人,永徵帝摆了摆手,想了想后将手里的育儿经搁在一旁:“算了。”

那小孩也不是不和他亲近,只是比不上他爹罢了!

吃午膳时永徵帝让人将皎皎抱来,不过皎皎来时没有让人抱,抱着他的大奶瓶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看见永徵帝后脆生生地叫了声:“舅父!”

永徵帝应了声,伸手将他抱在身旁特制的宝宝椅上,皎皎晃了晃荡空的小短腿,将奶瓶放在桌子上。

宫里的御厨一手厨艺那叫一个出神入化,简简单单的一个肉沫蛋羹都能让皎皎吃得头也不抬,那满足的小模样看得与他一道用膳的永徵帝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

看着陛下今天的进食量,江海富喜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不少。

陛下胃上有毛病,常年食欲不振,不喜进食,每顿只食小半碗就停筷了。前一阵子病了一场后更是小半碗都不食了,常常只有实在撑不住了才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这让江海富瞅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每天冒着危险劝陛下多进点食,然而任他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不过自从皎皎小公子进宫来后,陛下有他陪着多少能吃进东西了,这让一直担忧着陛下身体的江海富很是高兴,每次看见皎皎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说话的态度给人一种恨不得将其给供起来的感觉。

吃了饭,永徵帝带着皎皎在御花园消食。

二月的天既不热也不冷,暴露在阳光下也丝毫不觉灼热,是一年里最好过的月份。

御花园里的花差不多都绽放了,娇艳欲滴的模样看得人心情舒爽,很少看到成簇成簇花朵的皎皎很是喜欢,背着他的奶瓶扯着永徵帝的裤腿看得目不转睛。

御花园里也有出来赏花的嫔妃,看见永徵帝后纷纷行了礼,然后就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永徵帝身边,身穿红底银丝麒麟纹锦袍的三头身小孩身上。

皎皎不爱出门,最多就在崇德殿和自己住的地方来回跑,是以宫里的嫔妃们大多只听说过他,却都没见过他。

如今一看,当真是好一个玉雪雕琢的小孩,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看着人时眼睛亮亮的像是闪烁着星子一样。

容妃看了眼这个自家外甥嘱咐让多帮着照看一下的小孩,笑着让婢女将自己特意打的金手镯拿来,蹲下身亲自给皎皎带上。

肉乎乎的小手上带上金手镯后,衬得皎皎越发像是菩萨坐下的小童子了。

皎皎看了眼手上金灿灿的特别漂亮的金手镯,又看了眼容妃,有模有样地作揖道:“谢谢娘娘。”

眼前三头身圆滚滚的小团子,努力绷着一张软乎的小脸蛋,抬起小肉手有模有样的作揖的样子,看得容妃没忍住用手帕掖着上翘的嘴角,连声道:“不谢,不谢。”

说着抬起满含笑意的眼眸看向永徵帝笑道:“这小孩可真招人稀罕,难怪陛下这么宠着,臣妾看着也甚是喜欢。”

听见自己被夸了,皎皎挺了挺小胸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小脑袋,嗯嗯,皎皎很厉害。

莲香说过,在宫里遇到穿得很漂亮的婶婶要叫娘娘,皎皎可是记得牢牢的呢!

永徵帝发觉了皎皎这副小得意的模样,没忍住戳了下他圆溜溜的后脑勺。

被戳得往前一个趔趄的皎皎,站稳后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仰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永徵帝。

永徵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仰头看天,皎皎的目光就从舅父身上移到了跟在永徵帝身后的江海福身上。

江海福:“……”

最后他还是替陛下将这事给认了下来,只说是看见皎皎后脑勺上有虫子,伸手帮他拿掉时没控制住力道。

皎皎大度地原谅了他,还跑到他的身旁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戳了一下,然后仰着白嫩软乎的小脸蛋看着江海富道:“以后就用这么轻轻的力道就可以啦。”

江海富对上皎皎水汪汪的眼睛,心下一软,连声道:“老奴知道了,多谢小公子费力教老奴。”

皎皎摆了摆小手,从兜兜里抓了颗糖递给他,抿着唇笑道:“不谢。”

永徵帝看了眼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的江海福,伸手截住了皎皎手里的糖,顺手掐了把皎皎肉肉的脸蛋,嗓音凉薄的道:“这么会收买人心?”

闻言在场人心里纷纷一跳,下意识觉得要糟,收买宫里的太监宫女,尤其是收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最是犯忌讳不过。

随说一颗糖那里算得上收买,但是……

就在容妃要开口将这个话题大事化小时,就见皎皎鼓着腮帮拍了拍永徵帝捏住自己脸的手,从兜兜里掏了两颗糖出来递给他,含糊不清地道:“舅父给。”

永徵帝看了眼他手里的两颗糖,满意的放开手接过了糖,见皎皎脸上留下的不怎么明显的红印后,轻啧了声,用指腹抹了抹那红印子,这脸未免也太嫩了点。

“舅父。”皎皎蹭了蹭他的手,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头抵在永徵帝的腿上,小手扯着他的衣袍:“困了。”

永徵帝伸手将他捞起抱在怀里,转身往回走。

见陛下居然亲自抱着那小孩,御花园里的嫔妃们心里惊诧极了,陛下这未免也太宠那小孩了吧?

容妃心里更是轻叹一声,很是疑惑,照陛下对这个小孩的重视程度,那用得着她来照看,外甥他未免也太过紧张了吧?不过这小孩是外甥的谁啊?自家那个一向冷心冷情的外甥居然这么上心。

回到偏殿,莲香给皎皎稍微洗漱了番就将他放在了床上。

永徵帝洗了手净了面,走之前打算进来看一眼皎皎,然后就看见了趴在床上正在蛄蛹的皎皎。

永徵帝没说话,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床上蛄蛹。

小团子一样的皎皎穿着雪白的亵衣,撅着小屁股从床尾一路蛄蛹到床头,才松了口气摊在枕头上,短小的亵衣往上翻了一折,露出下面圆鼓鼓白白嫩嫩的小肚子。

发现这点都皎皎戳着自己的小肚子玩了会,才将亵衣往下拉遮住小肚子正准备睡觉,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床旁的永徵帝,愣了一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皎皎唰的一下抬手捂住小脸。

看了眼皎皎胖乎乎的因为不好意思而抠住褥单的脚丫子,永徵帝没压住嘴角的笑意,嗓音里带上了些许笑意:“这是没脸见人了?”

四岁已经知道害羞的皎皎在床上来回滚了滚,坐起来伸着小肉手扒拉着乱翘的头发,眼含期待地看着永徵帝,软软糯糯地道:“舅父什么都没看到!”

永徵帝嗤笑:“舅父什么都看到了。”

皎皎丧气的鼓了鼓腮帮,永徵帝伸手给他戳漏气:“难得见你有这活泼气。”

皎皎本身就安静,在离开殷峥后更是安静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刚来宫里的那几天,成日抱着奶瓶坐在门口等爸爸回来,因此永徵帝养成了随身带手帕的习惯,时刻准备着给这个爱哭鬼擦眼泪。

皎皎躺在床上,见永徵帝没有上来的意思,就抬手抓握了两下,像是小奶猫开合肉垫一样:“舅父舅父快来快来!”

永徵帝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每次去后宫都是办完事就走,近两年更是不怎么去后宫,所以皎皎来了后也被迫养成了独自睡觉的习惯,反正有宫女和嬷嬷贴身照看着,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不过……看着皎皎期待的小眼神,永徵帝莫名的伸手握住了皎皎的手。

直到躺下床上他才回过神来,当即觉得自己是病得越发严重了,不然怎么会昏了头的打算陪这个小孩睡午觉?那么小一个,翻个身他都怕把他胳膊给压折了。

就在永徵帝还在懊恼的时候,早就已经困了的皎皎已经睡着了。

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永徵帝扭头看去发现皎皎蜷缩在被窝里,额头抵着他的手臂已经睡着了。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小孩纤细卷翘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和肉嘟嘟一看就很好戳的脸蛋。

好小!

他再一次感叹道,歇了立即起来的心思,今天的事不多文书奏折早早就批完了,倒也不是不能躺一会。

如此想着永徵帝放松的躺在床上,眉眼间带着难得的慵懒,骨节分明却又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熟睡中皎皎的脸上,时不时的还会拨弄压下他的眼睫和小手。

懒撒的阳光从窗棂出照射进来,斜斜的落在地上,肉眼不可见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屋里静悄悄的不见死寂,反而有种宁静惬意感,屋里唯有一道清浅的呼吸声,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掺进了另一道呼吸,两道呼吸声一起一伏的交替着。

没有人知道,在皎皎睡着的时候,一道不为凡人所看见的精神力,以极快的速度从皇宫向四处辐射开,那精神力快速地掠过曾经已到达过的地方,向着还未涉足的西北方向而去。

血气冲天,浓烟不断,断裂的旗帜插在血肉里,战马的尸体和人的尸体交织在一起,有人穿梭在其中扒着尸体上的甲胄。

战场上没人收敛的尸体会被军中的杂役当成无主的尸体烧掉,东西也会被扒光,这仅仅是战场残酷的一角。

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的新兵们纷纷惨白着脸,脸上或多或少的有着恐惧和疲惫,唯独一个新兵例外。

冲了桶凉水洗去身上血迹的殷峥坐在帷幄的角落里,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拨浪鼓。

蔓延而至的精神力触角看见了这一幕,歪了歪头,下一秒那些延伸出去的精神力全部收拢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个无人能看见的巴掌大小的小人。

终于找到爸爸了的皎皎一边倒腾着小短腿往前跑,一边高高兴兴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皎皎想你啦!”

跑到爸爸面前的皎皎突然停下脚步,仰着头惊讶地张了张小嘴,爸爸长高了,长得好高好高哦!

惊讶了会的皎皎回过神,向坐着的殷峥伸手:“爸爸抱。”

殷峥看不见也听不见精神力凝结成的皎皎,目光依旧放在手上的拨浪鼓上。

等了会见爸爸不抱自己,皎皎疑惑地歪了歪头。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小手是透明的哎!

皎皎看了看手,又低头看了看脚,发现都是透明的后才明白过来爸爸这是看不见自己。

他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然后揪着爸爸的裤脚一路往上爬,麻溜的爬到肩膀上后,就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手抱着爸爸的脸蹭了蹭:“爸爸,皎皎想你了,想好久好久了。”

殷峥没什么反应,手指动了动,轻轻摇晃了下手里的拨浪鼓,“咚咚”的声音从拨浪鼓上传出。

同样处在这个帷幄的人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发现是殷峥后纷纷又把头扭了回去,几人悄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悄悄瞥一眼坐在角落的殷峥,眼里藏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这殷峥可是新兵比试中的冠军,第一次上战场时的表现丝毫不逊于老兵,砍蛮族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进右军没多久就成了百夫长,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就是性子有点不好相处了点,不过有本事的人总是有脾气的,军营本就是慕强的地方,士兵们才不在意这点。

坐在爸爸肩膀上的皎皎够头去看爸爸手里的东西,发现是个拨浪鼓后就弯了弯眼眸,爸爸把自己的拨浪鼓修好了呢。

他从爸爸的肩膀爬上下来,一路来到爸爸的手掌上,伸手摸了摸和他差不多大的拨浪鼓。

嘿嘿,爸爸在想皎皎呢!

皎皎眉眼弯弯的想着。

皎皎想爸爸时也会看着奶瓶上爸爸给缝的布套发呆,现在爸爸看着皎皎的拨浪鼓发呆一定也是因为想皎皎了。

想着坐在爸爸手掌上的皎皎抬头看着爸爸,掰着手指很是认真地和爸爸念叨:“皎皎以后不吃糖,不买新衣服。这样养皎皎就不费钱,爸爸就不用辛苦赚钱,可以回来了,皎皎想爸爸,想好久好久了………”

永徵帝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他扭头看着窗外的日头,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他看向同样醒来,正坐在床上抱着奶瓶弯着眉眼傻笑的皎皎,皱了下眉伸手戳了戳皎皎的脸:“傻笑什么?难不成睡傻了?”

“舅父,爸爸有想皎皎呢。”皎皎很高兴的向他分享道。

估摸着是做梦梦见殷峥了!

永徵帝想着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哦了声,然后将皎皎从床上拎起来丢给莲香。

莲香抱过皎皎手脚麻利地给皎皎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皎皎噔噔噔跑上前扯住正在往外走的永徵帝的衣袍,跟着一起往外走。

永徵帝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脸上没什么表情,脚步却配合地放慢了不少。

亲眼见到永徵帝对皎皎的态度后,后宫原本坐得住的嫔妃也坐不住了,以永徵帝对这个小孩的重视和宠爱,若他是皇子的话会是最大的危险,但若他不是皇子的话就是个不小的助力。

前朝后宫纷纷再次查起了这个小孩的过往,可惜的查出来的结果和其他平常百姓并无二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朝臣和后妃们掩下心里的疑惑,觉得不管着小孩是什么身份,就凭他得到陛下如此的重视,他们就必须拉拢他。

有少数个别的人察觉到这个小孩的过往是被陛下给抹去的,当即将手收了回来不敢再探查什么。

什么都没查出来的朝臣和后妃们开始出手拉拢皎皎,而早就注意到皎皎奇特,还没等他们下手就被永徵帝抢先一步的人,心里倒是丝毫没有拉拢这个小孩的想法。

“没成想慢了一步,让陛下抢了个先。”

忠远侯府的老侯爷扼腕。

原以为经过了先帝一事,当今圣上会很是厌恶药人,却没想到……

求生畏死乃人之常情,老侯爷当然也是畏惧死亡的,先帝他最后虽然还是死了,但那丹药确实有用,至少它延缓了先帝的衰老之相,于是同样恐惧着死亡到来的老侯爷就盯上了先帝的那长生丹方。

用皇子皇孙做药引他是不敢想,他要是敢动一下皇子皇孙,他们这位陛下怕是能将他侯府上下的祖坟都给掘了。于是顾老侯爷的目光就盯上了那些天纵奇才或者有大福气的人。

那个叫皎皎的小孩是一个意外之喜,他的目光最先是放在那头据说是神鹿的白鹿身上,一头据说能让江鱼主动驼浮起溺水人的鹿,当然足够吸引他的视线。

派人查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后他就越发在意这头神鹿了。

而且他查到这头鹿所在的李家村,居然在荒年的时候山野间一夜遍生能活人的野菜,这更加让他坚定了以神鹿做药引的想法。

只是在观察了那头鹿一段时间后,他的目光渐渐地落到了那位名叫皎皎的小孩身上。

他反复反复地派人去打听李家村的事,打听这头神鹿的事,任何细节都不曾放过。

在一次听到李家村村长家十年没怀孕的儿媳突然之间就怀上了,还三个儿媳都接连怀上,并且在大儿媳难产时那媳妇的婆母,从产房里冲出来目标明确地去了殷峥家,没一会回来后难产的大儿媳母子平安。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顾侯爷脑海里突然想到,或许所谓的神鹿不是那只白色的巨鹿,而是那个被从山上捡回李家村的小孩。

毕竟在那只白鹿出现前,那个叫殷峥的猎户可是在山上挖了几次人参去买,这人参又不是随处可见的野萝卜,怎么就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着了?还是前二十多年的年岁都没找到过,那个小孩来后突然就找到了?

起了这个念头的他让人去拿来那家三个孙儿做要挟,逼他们吐露有关那小孩的一切,没想到还真的有大收获。

喜不自胜的他当即打算将那小孩和白鹿一同用作练药,可惜的是那小孩有谢家和秦府的人护着不好动手。

尤其是谢家那个小辈谢殊玉不是个好糊弄的善茬,若是被他发现端疑,他绝对能顺藤摸瓜掀了他老底。

而且在他的猜想里陛下应是很厌恶用人血炼丹药一事,所以他做起这事来更加小心翼翼。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小孩就被陛下带进了宫里,宫里谪山道人还没死,不用想他都知道陛下将那小孩带进宫里是为何,原以为陛下与他们不同,却原来在面对死亡时没人不同。

那小孩被陛下带走了,顾老侯爷就打起了那头鹿的注意,没想到那头鹿和另一个看起来怪异的小孩一同被谢殊玉那小儿带走了。

顾老侯爷愤怒懊恼的同时也没就这样放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传起了陛下带那个小孩进宫是为了拿他练药,所以才给他这么多殊荣。

知道先帝那些事的后妃们初听这个消息后就是一阵心惊肉跳,恍惚想起了先帝拿皇子皇孙炼药的那事,生有皇子的后妃们更是吓得噩梦不断夜不能寐,生怕哪日醒来自家皇儿就被拿去炼药了。

渐渐的后妃们开始对谪山道人起了杀心,满心想着只要他一死,陛下不知道炼药的方子,就没法拿她们的皇儿去炼药。

永徵帝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没出手清理,而是饶有兴趣的想看看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又有多大的能耐。

时至四月,雷雨季节,一连下了三天的雷雨,出其不意的降温让只剩个花架子能看的永徵帝病倒了,这一病病得来势汹汹,一连昏睡了两天才醒来,在永徵帝昏睡的这两日朝堂安静无声,没有臣子胆敢作乱。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没确定永徵帝真病重将死,就最好不要起任何坏心思,不然来年清明他们就可以去给你上香了。

醒来的永徵帝手上揣着个手炉恹恹地倚在床榻上,这个连小孩都不觉得冷的天气,偏他觉得寒冷刺骨。

他低声咳嗽了几声,听着江海富说着这两日朝臣和后妃的反应,没一会就听到了噔噔噔的脚步声,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就看见了迈着小短腿跑来的皎皎。

端着一碗莲子羹的皎皎跑得小心翼翼,上前垫着脚将手里的莲子羹往永徵帝手上塞:“舅父喝,甜甜的,喝了嘴里就不苦了。”

永徵帝轻嗤:“只有小孩子才怕苦。”

这样说着他还是接过了这碗莲子羹,刚喝了一口饶是以他的定力面色也忍不住扭曲了一瞬。

侯在一旁的江海富见此连忙端了杯茶水上前。

喝了口茶压下嘴里味道的永徵帝缓过劲来,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碗里剩下的莲子羹,面无表情的看向皎皎,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凉意:“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糖。”皎皎脆生生地答道:“皎皎放了好多好多糖,把小厨房罐罐里的糖都放进去了哦。”

永徵帝看着他那亮晶晶的求夸奖的眼神,头疼地抚了下额,无数暗杀毒杀甚至连先帝那个疯子都没要了他的命,没想到今日却差点被一碗齁甜得无法言说的莲子羹送走。

“三个月不许吃糖,也不许吃任何点心。”

“啊?”

皎皎满眼的茫然,显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永徵帝让江海富把这碗莲子羹拿去处理掉,便转过身不再搭理皎皎,

这一碗甜得发苦的莲子羹算是给永徵帝留下了阴影,未来皇宫大概率都不会再出现莲子羹这么一道美食。

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皎皎抠了抠脸,想不明白的他干脆不想了,甩着小手噔噔噔的跑到永徵帝面前,脱了鞋就往塌上爬。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永徵帝冷眼看着他动作,然后就见皎皎爬上了塌,往前蛄蛹了一下后就直接窝进他怀里。

永徵帝:“…?你这是?”

“给舅父当大暖炉呀!”皎皎理所当然地说着,还拉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扯过来放在自己暖乎乎的小肚子上,还用小手搓着他冰凉的手背,一副怕他冷着了的样子。

永徵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手指动了动,戳了下手下软乎乎的小肚子,满意的将下巴搭在这个大号暖炉的头上:“算了,三个月有点长了,就半个月不许吃甜食吧!”

闻言皎皎疑惑的眨了眨眼,舅父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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