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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咸鱼替嫁后 老大白猫 5613 2024-01-30 11:34:13

皇陵寻真相

马车缓缓西行,车轮在山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气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颜惜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姬松和叶林峯,过去的伤疤被撕开,亲人变成仇人……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在一片死寂中,姬松缓缓抬起了头。他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又冷又硬又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姬松道:“我年幼的时候想要查找母妃的死因,可是无论我怎么查,都找不到有关于品梅园大火的蛛丝马迹。舅父你说得对,父皇能登上王位靠的不只是运气。不只是父皇,任何一个能登上王位的皇子,都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现在只想知道,父皇为什么亲眼看着母妃烧死。他到底在想什么?”

叶林峯迟疑道:“我知道,突然让你得知姬铎的真面目,你难以接受。我观察了你们这么多年,无论姬铎是真心还是出于愧疚,他对你也是真的好。但是你得相信舅父,姬铎母子和红梅之死还有神策门被灭门有必然关系。”

姬松眼中闪过痛苦,他坚定道:“我一定要弄清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林峯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事,太后生了个病痨鬼,想让红梅帮忙调理身体。红梅运气不好,痨病鬼死了,太后恨上了红梅。趁着红梅坐月子,太后对红梅痛下杀手。姬铎非但没有出手阻止,还当了一把帮凶。我知道姬铎太多的秘密,他趁机除了我和神策门,这样他的秘密就永远埋藏在地下无人所知。”

叶林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姬松:“之所以留下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姬铎的血脉,并且你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

姬松正色道:“这些只是我们根据已知的情况推测出来的事情罢了,我需要真凭实据。”

叶林峯遗憾地叹了一声:“你当我不想找到证据?我也想证明是我想错了,但是姬铎做事不留活口。当年他还是个王爷做事就已经万分稳妥,如今他成了帝王,能用的人更多。”

姬松没有泄气,他分析道:“我觉得想要解开这事,还是要从太后对我母妃生恨开始查起。我生在皇家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太后还有另外一子,这里面定有蹊跷。”

哪怕皇子幼年不幸夭折,也会被送入皇陵中妥善安葬。而他这些年去皇陵中祭扫时,竟然从没注意过他有个小皇叔。

上次青霞对他说了这事之后,他就想派人去查。然而他手中的人手被分散开来,又要盯着姬榆,又要处理京中乱局,而后又选了封地……种种事情堆积在一起,姬松此刻才得以喘息。

姬松正色看向颜惜宁:“阿宁,我想去一趟皇陵。”

去看一看小皇叔的棺椁,从他的死因开始查起。他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事情究竟如何,要以事实说话。正巧他们要去凉州,出发之前去皇陵中祭扫也是人之常情,趁着这个机会去皇陵,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陵位于楚辽王都西南方五十里,如果现在要去王陵,需要绕道南行。姬松让大部队留在了前方的镇子中,他则和颜惜宁还有叶林峯带了几个侍卫向王陵的方向疾行而去。

往年去王陵的时候,姬松策马只要一个时辰,然而现在他只能乘坐马车,速度因此大大降低。当他们来到王陵附近时,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王陵所在的山脉名为永宁山,山势连绵起伏,像是遨游的巨龙。龙头所在的山脉葬着楚辽太祖,这之后每一代帝王都会在山中挖修建墓穴,王陵附近的山脉基本被掏空。

夕阳下高大的永宁山像是盘旋的巨兽,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地面,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王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山上,供王子皇孙们祭扫用。更多的则隐藏在山体中,这里埋葬着历代帝王和他们的妃嫔子嗣。

王陵平时很少有人来,虽然也有人值守,可是姬松他们进了王陵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守灵侍卫。

姬松带着大家直奔地宫,一进地宫,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驱散了众人周身的热意。入了地宫之后,颜惜宁总觉得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不愧是王室的皇陵,确实庄严肃穆。

皇陵中每朝每代的帝王所在的墓室不一样,若是对路况不熟的人进来,很有可能会迷失在其中。姬松曾经跟随平远帝来给先皇祭扫过,因此入了地宫后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先皇所在的墓室。在先皇的墓室旁边,他找到了他那些皇叔皇伯的棺椁。可是这其中确实没有小皇叔的棺椁。

看到这个结果,众人泄气的同时,心里更加疑惑了。小皇叔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存在整个被抹杀了?

正当姬松等人面色沉重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严柯快步走到门口,只见一个老迈的仆役正从一边的巷子中走来,他左手提着灯,右手拎着一桶香油。可能因为皇陵中没什么人来往,他并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披头散发衣衫上满是油渍。

老仆役挨个儿给棺椁前的长明灯添香油,一边添油,他还一边抱怨着:“一群兔崽子,只知道偷懒。”

严柯快步上前,他拍了拍仆役的肩膀:“你是守灵的侍卫吗?”

仆役身体一僵,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从他吼间冒出:“鬼啊!!”

别说靠的近的严柯被唬了一跳,就连稍稍远一些的颜惜宁都被这声尖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仆役被吓得屁滚尿流,手中的香油捅落到了地上,幸亏严柯反应速度快,才没让香油流一地。

仆役连滚带爬缩到了墙角边,他紧闭着眼睛连连摆手:“饶命啊!鬼主子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姬松清清嗓子,他操控轮椅到了仆役面前:“我们不是鬼,你起来说话。”

仆役这才战战兢兢睁开双眼,等他看清姬松之后才松了好大一口气:“吓死小人了。你们是何人?怎敢私自入皇陵??”

姬松面色严肃:“我是容王。值守的侍卫去哪里了?”

老奴闻言面色一僵,不一会儿头上就渗出了大大的汗珠。值守皇陵是所有差事中最轻松的一件差事,侍卫们到了皇陵后只要按时洒添加香油就行。皇陵平时鲜少有人来,只要在皇子王孙们祭扫时做好准备工作就行。

刚到皇陵的侍卫或许还有些积极,然而时间一长,偷奸耍滑的就多了。比如此刻,值守皇陵的侍卫已经去最近的镇子里喝酒去了。这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这些守灵的侍卫一个都别想好。

老奴吞吞吐吐:“他们,他们……”

严柯猛地提高声音:“王爷问话,你竟然吞吞吐吐!”

老奴身体猛地一震,他连连叩头:“王爷饶命,他们去镇子上喝酒去了。王爷饶命!”

姬松微微颔首,他不缓不急道:“让本王饶你可以,只是本王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得如实作答。若是诓骗本王,后果自负。”

在看到这个老奴的瞬间,姬松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对皇陵最熟悉的不是他们这些皇子王孙,而是日夜在皇陵中值守的侍卫,或许他能在这名老奴口中问出一些秘密。

老奴连连叩头:“容王爷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松缓声道:“你姓甚名谁?在值守皇陵多久了?”

老奴擦擦头上的冷汗:“回禀容王爷,小人名为石大胆,在皇陵中值守已经有四十三年了。”

姬松的手指在扶手上慢慢敲着:“那你应该对皇陵中每个墓穴都清楚。我问你,本王有个小皇叔名为姬锋,他的棺椁在何处?”

石大胆闻言愣了片刻,似乎姬松的问题问住了他。过了好一阵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回禀容王爷,如果小人没记错的话,先皇叔的棺椁应该在另外的墓室中。”

姬松唇角微微勾起:“带我们过去看。”

石大胆要去的墓室需要穿过长长的甬道,甬道中的长明灯缺少香油早就灭了,台阶上落着厚厚的灰,墙壁上也挂着厚厚的蛛网。走在其中冷风一吹,颜惜宁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轻声问姬松:“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如此荒凉?”

甬道很长,走了足足两盏茶后,石大胆才停下了脚步。此时周围漆黑一片,石大胆在周围的长明灯中倒上香油,颜惜宁等人才看清了周围。

这边的墓室格局同他们之前去的墓室不一样,先前的墓室中,最中间放着的是帝王和王后的棺椁,四周才会放上妃嫔们的棺椁。而这间墓室里面的棺材密密麻麻镶嵌在山体中,无论是棺椁的大小还是制式都远不如之前墓室。

姬松扫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一张落满了灰尘的牌位上,他眉头微微皱起:“石大胆,你确定姬锋皇叔的棺椁在这间墓室?”

石大胆噗通一声又跪下了,他连连叩头,脑门上都是灰:“王爷,小人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欺骗您啊!”

颜惜宁低声问道:“怎么了?这间墓室有什么问题吗?”

姬松抿了抿唇:“楚辽每一朝每一代都会有一两个王子皇孙意图造反。”然后就会被迅速压下,造反的后果很严重,往往皇子们不得善终,连他们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这些不得善终的皇子们因为出生在皇室,皇室不会让他们曝尸荒野,于是也会按照该有的规格下葬他们。眼前这间墓室,正是用来存放因为造反或者犯了重罪的皇子王孙的棺椁的。

*

姬松指了指最近的那张牌位,牌位上刻着姬公平山之灵位:“这就是玉娘爷爷的灵位。”

颜惜宁讶然:“啊?玉娘的爷爷?”

他记得玉娘是定国公府的遗孤,定国公姬平山二十多年前起兵谋反,后来被平远帝快速镇压,阖府上下杀得只剩下了一个玉娘。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到姬平山的棺椁,真是太意外了。

那问题来了,如果这里是存放犯了重罪的皇子王孙的棺椁的墓室,那只有八岁的姬锋为什么会被放在这里?

此时石大胆颤巍巍的指了指姬平山旁边的一张棺椁:“王爷您请看,这就是您要找的小皇叔的棺椁。”

严柯上前擦拭掉棺椁前牌位上的灰尘,只见牌位上写着姬锋之位。在姬锋两个字之上红黑色的漆盖住了两个字,依稀可以看出那两个字的轮廓“爱子”。看来这张牌位是先皇为姬锋立的,听说姬锋离世后没多久,先皇大病一场就离世了。

姬松看了严柯一眼,严柯心领神会,他对石大胆道:“你去墓室外等着。”说着从严柯身后走出两个侍卫,他们跟着石大胆走出了门外。

等石大胆出门后,姬松对着墙上的棺椁拱拱手:“列祖列宗在上,容川为求证而来,如有冒犯,请列祖列宗见谅。”

叶林峯唇角抽抽,他“啧”了一声:“还挺上道。”

侍卫们将姬锋的棺椁从墙壁中抽了出来,棺椁落地激起一层灰尘,颜惜宁呛得后退了两步。姬松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递给颜惜宁:“一会儿要开馆,要不你先出去?”

二十多年的棺椁打开,里面肯定不好看,姬松怕吓到了阿宁。哪知道颜惜宁摇摇头:“不用,我就在这里守着。”

叶林峯扯了一张纱巾遮住了口鼻,随着两个侍卫启开了小皇子棺椁上的封钉,尘封了二十多年的棺椁终于打开了。一阵腐朽的味道散开后,叶林峯弯下腰看向棺椁中的尸骸。二十多年过去,姬锋的身躯已经变成了骸骨。

叶林峯掀开骸骨上的衣衫一看,只见姬锋腰腹间的骨头颜色发黑。姬锋明显死于毒杀,根本不是死于体弱!

叶林峯面色一凝,他取出银刀在发黑的骸骨上刮下了一些骨粉。将骨粉浸泡到随身携带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没多久,叶林峯面色变得非常难看:“是十日醉。”

十日醉是叶林峯调配出来的毒药,服用了这种药的人身体会虚弱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姬松有两个皇伯就是死于十日醉,而叶林峯只将十日醉给过姬铎。叶林峯一直以为只有两个皇子死在了十日醉下,没想到现在出现了第三个受害者。

叶林峯笑得比哭都难看:“红梅被冤枉了,害死小皇子的人分明是姬铎,她背了锅。”

在来皇陵之前,姬松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今天发现什么,他都不会激动了。此时他心头还是盘桓着那个问题:“小皇子做了什么?为什么父皇要毒死他,还要将他放到这间墓室中。”

叶林峯将小皇子的遗骸细细翻了一遍,可是无论他怎么翻找,得出的结论都没变过。姬松心情有些灰暗,皇陵之行没有解开他的疑惑,反而让他的疑惑更深。

严柯他们将棺椁复位重新塞回山体中,众人面色都不太好,忙活到现在无功而返的感觉很难受。姬松双眼暗淡,他抿着唇指间在扶手上不紧不慢的敲着。

突然之间墓室中响起“啪”的一声,定国公的牌位掉到了地上。不小心碰倒定国公牌位的侍卫对着定国公的棺椁行了个礼:“抱歉。”随后他捡起地上的牌位,小心将牌位放到了棺椁前。

这时候侍卫眼尖的看到定国公的棺盖上有东西,他将手伸到了棺盖上摸了摸:“奇怪……”

姬松抬起了头:“什么奇怪?”

侍卫比划了一下:“定国公的棺盖上有这么大的一个钉子。”

姬松本不想多事,定国公棺椁上的钉子同他此行没有什么关系。然而颜惜宁此时却叹了一声:“定国公当时不谋反该多好,那玉娘现在就是公主,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二十多年哪,玉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姬松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定国公谋反……是什么时候的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母妃被烧死,小皇子被毒死,先帝病逝,定国公谋反被判满门抄斩……时间跨度不到半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姬松思忖片刻后对严柯他们说道:“把定国公的棺椁取下来看看。”来都来了,看一眼又能怎样?

姬平山的棺盖上按照北斗星的位置钉了七根又大又粗的铁钉,铁钉用红色的漆涂抹,时隔这么多年,铁钉的颜色隔着厚厚的灰尘依然清晰可见。

叶林峯眉头皱起:“多大的仇啊……”

楚辽的棺盖一般是不用钉子的,人死入棺后,亲人会用绳索将棺盖和棺材捆扎起来。若是谁家的棺盖上出现了钉子,会对子孙不利,也会影响死者转世投胎。钉七颗钉子,无疑是希望定国公永世不得超生啊。

定国公的棺椁分外难开,除了棺盖上的七颗钉子之外,棺椁边缘还有数十枚长钉将棺盖和棺材紧紧的钉在一起。严柯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棺盖打开,棺盖一开,内里污浊的气息过了好久才散开。

叶林峯探头一看就惊讶了:“这……定国公是被人活着钉到棺椁里面的啊!”

人死之后身体僵直,放入棺椁中后尸身笔挺。然而定国公的尸骸却呈现侧卧的样子,棺椁两侧满是划痕,上面刻着数十个恨字。

再看定国公的右手,已经成白骨的右手中握着一枚断裂的玉佩,想必棺材板上的字就是由这一枚断裂的玉佩刻上的。

看到这样的惨状,在场的人汗毛倒竖,后心发凉。

姬松久久回不过神来:“为什么?”姬平山不是起兵谋反了吗?最后不是被判在菜市口斩首吗?为什么他会被活活塞进棺材中?

此时颜惜宁注意到翻到在一边的棺材盖,他努力抬起棺盖将它翻了个面。棺盖背面刻满了字,应该是定国公死前留下的。颜惜宁招呼姬松:“容川你快看,棺盖背面有字。”

楚辽的官话有些晦涩难懂,他看得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看出棺盖上似乎是一封信,因为信件开头的四个字是:素馨吾爱。

姬松和叶林峯急忙站到了棺盖旁边,两人细细看着棺盖上的字。他们面色严肃,生怕漏掉一个字。

等两人看完后,姬松瞳孔震动:“原来如此。”而叶林峯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站都站不稳了:“红梅冤啊……”

这是定国公死前留下的遗书,是他写给心爱的女人的话。定国公姬平山虽然和平远帝同辈,但是他比平远帝大了十几岁。他有个深爱的女人入了宫嫁给了先皇为妃,他深爱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后。

太后入宫多年,一直与姬平山有往来,她甚至为姬平山生下了孩子。没错,姬锋就是他们两的爱情结晶。然而纸包不住火,梅贵妃为姬锋调养身体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告诉了平远帝。

平远帝怎么能容许皇室爆出这样的丑闻?于是他果断毒死了小皇子,默许了太后对梅贵妃的复仇,并且逼着姬平山钻到他早就设好的圈套中去。

姬平山的遗言字字泣血,他没想到平远帝心思这么歹毒特意留着他的命,并且将他活生生钉死在棺椁中。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于是留下这些话在棺椁中,希望有后来者能知晓他的死因。

颜惜宁见姬松和叶林峯都沉默了,他有些着急:“容川?这上面写了什么?”

姬松想笑,可是抽了抽嘴角之后他却连一丝笑都挤不出来:“素馨是太后闺名,姬锋是太后和定国公的孩子。我的母妃给姬锋调养身体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

然后就有了品梅园的大火,有了神策门被屠戮一空,有了定国公府满门抄斩。平远帝出手疾如风快如电,他在半年之内将这几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他心太狠,为了报复姬平山将他活着钉进棺材让他有时间写下这些东西,姬松一辈子都不会得知这件事的真相。

姬松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他的神魂飘乎乎的飞到了身躯之外。他仿佛置身空中,看着棺椁中的白骨,他只觉得可笑。

他的母妃何其无辜,只是因为发现了太后私通的罪证,就被太后和她的枕边人下了杀手。

平远帝在他心中的慈父形象彻底崩塌,到了此刻,姬松已经不想去计较了。不管平远帝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出于愧疚对他好,这一切加起来都不如王位和王室威严在平远帝心中来得重要。

姬松的眼神渐渐变得寒冷,这就是平远帝的帝王心术。这样的心术,他一辈子都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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