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结界空间里, 也有一张课桌。
课桌里坐着的人是手忙脚乱地开始答题的鲍康乐,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考试卷,心脏狂跳, 答题的手都在抖。
他根本没想到他也会被卷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 他根本还没复习完!
白柳也坐了下来, 他扫视了试卷两面,然后平静地拿起笔开始作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他们周围的那个结界气泡开始变得随着他们的呼吸消耗变小, 就像是他们面前那个不断倒退的倒计时一样。
有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湖底响起: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请各位考生加紧时间作答……】
【下一场,数学考试,即将开始, 考试时间150分钟,考试类型……】
这尼玛完全不给人休息的时间啊!!!
鲍康乐做得头晕目眩,手指都开始痉挛, 胸闷到有些喘不上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周围的结界气泡已经缩小了一半了, 气泡的缩小速度和考试的进行速度不是一致的,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
最后一科英语他们根本做不完,做到一半就会直接泡在水里。
白柳下笔的速度开始变快, 他数学直接放弃了最后一道大题,提前交卷换了下一科理综卷子。
前面的鲍康乐提到后面的提前交卷声,愕然地回过头,看到白柳动作自然地开始做理综卷, 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可能!!
白柳的成绩比他低那么多,怎么可能做得比他快!
鲍康乐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他周围的气泡随着他呼吸速度的加快,缩小得也愈发快,那种供氧不足的感觉再起袭上让他的大脑,让他做题的速度变得越发缓慢。
冷汗顺着鲍康乐的下颌滴落在卷面上,在他的笔尖上晕出黑团,他的眼珠子一点一点变得血红。
理综白柳放弃了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做出了生物和化学一半的大题,提前交卷,换了下一科英语。
鲍康乐在听到白柳再次提前交卷的时候已经慌得神智全无,他看着自己只做了一半的物理卷子,一股暖流从鼻子里冲了出来。
他流鼻血了。
白柳在涂英语卷子的答题卡时候,结界气泡已经缩到贴到了他的皮肤上,他涂得相当迅速。
鲍康乐的情况就更糟糕,他下半身都已经从气泡里探了出来,泡在水里,鲍康乐恨不得把卷子怼在眼前读进去,但卷子上这些英语单词拆开每一个他都认识,但拼起来,却完全无法在脑海里组装成一个完整的含义。
他已经慌到读不进去了,但他英语卷子还没开始做!
此时,他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提示音:【考生白柳完成所有高考试卷,游戏结束。】
白柳和鲍康乐身上的两层气泡同时“啪”一声破裂,他们进入了水里,手脚,发丝和他们面前的课桌瞬间悬浮了起来。
鲍康乐眼里全是充血的红血丝,他憋着气,伸手想要去抓课桌上悬浮起来的那张只写了名字的空白英语试卷,想要继续写,但白柳的视线却顺着课桌往下。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课桌下面有个很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处在白柳跳下湖之前看到的那个银蓝色旋涡下面,但跳下来之后却消失无踪,但在白柳做完高考题之后,又出现了。
那是一张被塑料密封袋包裹住的陈旧试卷,半遮半掩地埋在湖底的一张瓷砖下来,白柳调整身体,让自己下沉,他单膝跪地,抠住湖底这张瓷砖,用力往上一拔。
“咔嚓。”
脆弱的瓷砖应声而裂,埋在下面的试卷漂浮了起来,白柳握住了这这张试卷,同时,他脑子里突然传出一道诡异的机械的提示音:
【恭喜考生白柳获得道具(永远做不对的高考试卷)】
【该试卷永远和当年高考卷题目保持一致,只有做不对它,高考严重失利的学生才能看到它,并且做不对它,每位考生在做完这套高考卷之后,只能记得自己做对的题目,而做不对的题目,那就是永远做不对了。】
【恭喜考生白柳成为最短时间做此试卷的考生。】
【作为奖励,考生白柳可以实现自己对试卷许的愿望——检测愿望——愿望检测完毕,抱歉,该愿望非此类等级道具可以实现愿望,请考生下次再接再厉……】
【——滋啦——愿望检测提示有误——游戏最高级权限从宇宙中枢直接介入——可实现考生愿望】
一个比之前更大,更耀眼的门型银蓝色旋涡出现在了白柳面前,湖底的水被这个旋涡里带出来的狂猛的风一瞬间吹开,白柳攥紧手里的试卷别过脸,他被吹到湖的边缘,鲍康乐直接被吹到湖边撞了一下,昏迷了过去。
门型旋涡里的风停止了,里面踏出了一只长靴,在湖底的水要再次落回来将白柳淹没的那一瞬间,从旋涡里走出来的人伸出戴着黑色皮革的手,轻而优雅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湖底的水散成千万滴水珠,定格在了白柳面前。
那个人彻底地从银蓝色的门型旋涡里走了出来,隔着这些水晶珠帘一样的水滴丛,白柳只能若隐若现地看到这个走出来的人的样子,身量比他高一些,穿着很合身的西装,长靴在地上走出有节奏的声响,这人轻笑了一下:
“不谢谢我吗?我记得你很讨厌水。”
白柳的后背紧贴着湖底边缘,他没有回答,而是直视着这个朝他走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走得不紧不慢,他抚开那些水晶珠子一样定格在半空的水珠,走到距离白柳前面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后,停下了,他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白柳:“这是你喜欢的安全距离,是吗,我们可以在这个距离聊聊天吗?”
“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我让时间和空间都停下了,没有人能发现藏在湖底里的你和我。”
白柳还是没有回答。
“哦,我忘了,虽然我对你很熟悉了,但你应该第一次见我,首先应该是自我价绍。”这男人礼貌地微微欠身,向白柳弯腰,“你可以叫我白六,和你现在的名字很相似,希望这能带给你一些亲近感。”
白六抬起头,他笑得很友好:“我是你在湖上面许愿的时候说的并不存在的神,我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