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年躺在成箫大腿上,漫无目的刷着手机。
节目已经播完,超话和各种话题的讨论度居高不下。谈论最多的和他们两个有关。
不久前成箫才出了绯闻风波,无数的人猜测他们感情生变,等着看他们如何收场。
陆玖年出席各种活动时都免不了要被媒体旁敲侧击,而他那个时候心里乱得很,只要提及成箫他一概圆过去,这对某些人来说更像是无声默认。
节目刚开播几分钟,网上的风向一波倒。两个人的座位、成箫爱搭不理的态度、还是陆玖年热脸贴冷屁股惨遭拒绝,惹得看笑话的人拍手叫好,也让陆玖年的粉丝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但播着播着,味儿就渐渐变了。
眼尖的人左品右品,琢磨透后浓浓感到被欺骗。这哪儿是什么惨遭金主抛弃的戏码?分明是把乐子人骗进来杀。
陆玖年一喊难受,成箫脸黑的都能滴墨;见陆玖年因为找不到自己害怕,成箫就差把“心疼后悔”四个字贴到脑门上了。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从村民的院子里一走出来,直接就把藕给接上了,语气里全是打情骂俏,让人降不下火气。
“都说了什么?”成箫边摆弄着手里的纸张,边低声问道。
“不是什么好话,但看着又挺好笑的。”陆玖年道,“破防的一大堆,正看他们怎么挽尊呢。”
方式无非那么几种。强行盖戳一眼假,细节硬核锤营业,诸如此类。陆玖年现在就躺在另一个正式腿上呢,真假他还能不清楚么?他刷到之后眼都不眨一下,全当看了个笑话。
可他刷到有关成箫的言论时,心里却不是滋味。“纨绔”“滥情”“花边新闻多”“不学无术”“社会败类”……人们凭靠只言片语为素不相识的人打上最恶毒的标签,陆玖年混娱乐圈的,这种阵仗见识地太多了,可放他身上不痛不痒,他却难以接受成箫也被这样恶意揣测。
哪怕知道成箫不在乎,甚至乐见其成,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疼和不甘。
成箫总喜欢在他面前显摆,谈下了多少多少金额的合作,有时候还会专门跑到他旁边开视频会议。
他是成箫唯一的认同感来源,是唯一见过成箫闪闪发光样子的人。
他很想对着全世界大喊自己捡到的是块珍宝,可人们只笑他抱着破铜烂铁还洋洋自得。
“不看了。”他烦闷地呼出口气,划出了界面,关掉了手机,“一群蠢货。”
“嗯?”成箫似乎没听到他的低声抱怨,含糊着应了声。
陆玖年微微抬头向上看,好奇道:“你干什么呢?这么专注。”
从他的视角看,成箫唇线紧抿,眉微微皱着,可能是太过投入,眼神里既没了轻佻,也没什么暗锋和冷光,变得简单。
“我叠东西。”成箫舔了舔唇道,“等会儿,快好了。”
陆玖年自下而上,看着成箫的指尖灵活地翻挑,随意扯下的草稿纸在他手里渐渐有了形状。
“这是……”陆玖年认出了叠纸的模样。
“小狗戒指。”成箫道,“手给我。”
陆玖年美滋滋把手伸过去,快到成箫面前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惊,往回缩了缩。
成箫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躲什么。”
“早就发现了。”成箫淡淡道,“说吧,收起来了还是丢了不见了。”
陆玖年舌头顶了顶腮帮,破罐子破摔:“没收没丢。“
“我扔了。“
成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扔了?!”他震惊道,“钻是小了点,但那是钻啊,不是石头块儿啊。”
“钻戒你都扔,到底你是富二代我是富二代?”
“我不给了,你坐一边去吧。我拿给饭饭戴都比给你戴划算。”
陆玖年一见某人要收回礼物,急了,坐正身子抓着成箫手臂求情道:“欸欸,得给得给!”
“给我我天天带,我走哪儿带哪儿!”
“那我钻戒呢?“
“我赔!我赔!”
陆玖年拉着成箫手,往自己手上搭:“哪儿有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的,你给我戴上,快点的。”
成箫逗人逗够了,才捏着陆玖年的手指,轻轻将大了一圈的小狗戒指套在陆玖年指尖。他起身,到书房拿了笔,握着陆玖年的手腕,仔细给小狗图案填着色。
“绿耳朵?多丑啊。”
“我还是拿回……”
“好看!”陆玖年捂着手警惕道,“特别好看。”
大功告成后,陆玖年还坐在沙发上捧着自己的手看,嘴上说着丑,手上却宝贝的不行。
成箫看着他没忍住笑了,按住了陆玖年脑壳:“别研究了,早点睡。”
陆玖年拨开他的手,小声问道:“明天周六啊,你还上班?“
“嗯。最近……有点忙。我明天晚上估计会会回来的比较晚,太晚了也可能就不回了。”
陆玖年心里忽然陷下去一块。
不舍。
这种情绪对他已经不再陌生,起初他不知如何应对,而现在他已经学会如何不着痕迹遮掩。
“没事。”他笑道,“我等你电话。”
他低头敛目,拨弄着小狗的耳朵,语气平和。
“你先去洗澡吧。”
成箫看了他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走向了浴室。
客厅里于是便只剩下陆玖年一人。他玩儿了会儿戒指,又看了看手机,可不知怎么地还是觉得没意思。
饭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沙发,陆玖年把小猫抱到腿上,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发,才觉得心里那口不太顺的气缓了一点。
连猫也玩儿腻了后,陆玖年抬眼看了看钟表。
才过去十分钟……
成箫好慢,为什么还不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呆着变得这么无聊又难熬?
想到他明天可能要这么熬上一整天,陆玖年刚顺好的气又翻腾了上来,怎么想怎么憋屈。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余忆南的聊天框,质问她怎么最近自己日程如此地空。
“……年……玖年?”
隐约有声音从浴室传来,陆玖年站起身朝那边走去,饭饭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也冲自己的主人跑去。
“怎么了?”陆玖年边走边问道,“什么东西没拿进去吗?”
“嗯。”成箫答道。
“什么啊?”陆玖年走近了点,发现浴室的门已经开了条缝。他凑近了门边,试探着问道。
“成箫?让我帮你拿什……”
下一瞬,门里伸出一双手,精准地拽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带进了水汽萦绕的屋内。
成箫的发梢滴水,顺着他高挺的鼻尖向下,划到颌边。他侵食性的目光正直直盯着陆玖年,“哐当”一声,门被上了锁。
成箫的手蹭过陆玖年的腰间,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轻易被成箫撩起,粗粝的手掌划过,陆玖年只觉得自己声音都该是黏的。
“你知道门从里面反锁,我还是能打开的吧?”
成箫的的手慢慢向上,在漂亮的蝴蝶骨上打着圈。
他的头微微地下,一点一点,贴近了陆玖年耳边。湿发蹭着陆玖年的脖颈,呼吸烫着陆玖年的耳根。
“那你开吗?锁。”
明明是疑问的话,可成箫却丝毫没有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唇与唇相纠缠,陆玖年呼出口气,挣扎着,打开了花洒。
浴室门内明亮而水汽氤氲,饭饭趴在门框旁,舔着自己爪子侧边的毛。
门板忽然发出一阵巨响,饭饭吓了一跳,拱起了脊背,又在听见两个主人的声音后平复了下来。
“放开我手行吗?我真……站不住了。”
“再举高点。刚上了颜料,别湿了。”
饭饭坐在地板上,一边舔毛一边听,直到分辨不出其中一个主人完整的句子时,疑惑地摇了摇尾巴,决定走的远点,再远点。
成箫最后把陆玖年抱上床时,他没过多久就睡死过去了。成箫看了眼他手里抓着的东西,伸出手想要勾出来,他却抓的更紧。
成箫笑了笑,侧过身,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越过床头,成箫拉灭了灯。
闭眼的那一刻,他在想。
办公室隔间的单人床换成大一点的吧。
他想把人偷过去,在自己身边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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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这世间最痛心的be莫过于我的考试结束了,读者老婆们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