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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乡试

穿成薄情书生郎 端瑜 3690 2024-05-08 17:32:30

宁阳郡城出现了来自十个县城的书生,小的只有十四岁,大的已经六十多岁都是穿着长袍。在午间吃饭的时候,书生的人最多,毕竟明日就要乡试了,书生非必要不会踏出自己的房间,把全部的时间拿来复习。

宁阳郡城的一处酒楼,柳应渠和王灼清他们正在等着店小二上菜。

在隔壁桌隐隐传来说话声。

“宁阳郡有十个县,解元却只有一个,这可是虎口夺食。”一个书生嗅嗅鼻尖的茶。

“要是我们宁阳书院能拿下解元,那剩下的十个县只能看着了。”

“没那么容易的事,但最有希望拿解元的人就是宁阳郡城的林暇。”

各个桌子的人也在谈论着乡试各种规则。

“我出入哪次不是奴仆伺候,还要去住那低低矮矮的考棚!”

一个书生也是愤愤不平:“还只能带馒头,几个馒头我根本就吃不饱!”

乡试是由天子钦命的主考官到各个郡城,凡是属于宁阳的秀才都允许参加这次应试。但街头艺人,妓院的人,商籍,父母丧事未满三年的人都不准考试。乡试在八月举行也被称之为秋闱。

这次的考试延续的时间长,要在考场待上三日,对于考生的身体素质也是一个重大的考验,更有倒霉的考生若是分到出恭的地方,每日还要忍受着臭气。

除去上厕所考生只能待在号房里,晚上睡觉只能睡在长凳上。冷热交织都与考官无关,要是主动弃考就会丧失科举的资格,除非有特殊情况才能网开一面。

柳应渠一听也是心中戚戚,这考试环境确实很恶劣。

“柳兄,今日不要吃太多,不然怕明日多去出恭。”王灼清说道。

柳应渠没点菜,任由他们点的菜,突然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王兄说得对,今日不能多吃也不能大鱼大肉的吃,免得闹坏了肚子。”陶然也深以为然,好不容易三年一次的乡试可不能毁在饭食上。

“这两位兄台,你还未介绍。”王灼清看向古战和焦鸣。

“这是我在清水书院的好友,古战和焦鸣,这是我在云水书院的好友,王灼清和陶然。”

陶然瘪了一下嘴,他们俩可还是亲戚,柳应渠应该叫他一声哥才对吧,沈知水可比沈清梧大。

双方行了一礼就算是正式见过了,书生就是这点毛病最多。

他们订下的是大堂的位置,双方的人也是志趣相投的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焦鸣:“让我拿个倒数第一就行了,我也没多大志向。”

“倒数第一还不算志向。”王灼清说道:“我也想拿倒数第一,当个吊车尾就行了。”

从外面进来一拨人穿得富贵,他们左右环视了一下,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的过来:“几位客人,这里已经没位置了,几位可以去其他酒楼看看。”

“包厢没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人颇有些趾高气昂。

“这位公子,大堂已经没了,怎么还会有包厢。”店小二哎哟了一声,好声好气的说。

温成可不管这些,这已经是他找的第五家酒楼了,他也不想再跑了,更何况他后面还跟着一些人,再带着他们走,他的面子也落下了,他是一个极为重视脸面的人。

温成把一锭银子放在手中,高声道:“谁今日让位于我,我就把这二十两银子让给他。”

店小二一听这话,他也没法只能任由温成说,这样的情况若是你情我愿也是可以的,还有的桌面甚至还是拼的桌。

酒楼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但就是没人上前去拿二十两银子,在场的都是书生,谁不是要脸面和名声的人。

“什么人这么阔绰,可惜我还就是不让了。”

“再等等也会有位置吧,至于这么吗?”

“还有可以私下说,这么张扬有心动的也不会当众落了自己的面子把位置让给他。”

……

柳应渠他们也没理,他们点的菜上来了,柳应渠一一看过去全都是绿油油的,顿时食欲就凝固了一下。

“柳兄,快吃,这边的素食也有名气。”陶然有些见识,毕竟是陶家唯一的嫡子跟着陶家主也来宁阳郡城居住过一段日子。

“真的好吃,别看它看上去清淡,其实味道很好。”焦鸣也嚷了一句。

柳应渠抱着怀疑的态度然后真香了,他也夹了不少菜吃,他吃饭的样子让人很有食欲感。

温成半晌没看见有人应他的话,还听见一些闲言碎语心中越发恼怒起来,这群该死的土包子!

他看向距离他最近的一桌子的人,大约有五个人,他们这边正好也是五个人,桌子是尽是素菜,大约是一群穷光蛋。

他走上前去碰了一下柳应渠的肩膀。

柳应渠没发现是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抖了抖肩膀。

温成:“???”

柳应渠这才抬起头来,眉头轻皱,声音温和:“这位兄台,你有何事?”

温成把手收回来:“兄台这是二十两银子,请五位兄台让出位置。”

温成说得理直气壮,把他的臭钱放在了桌子上。

王灼清也停下了吃饭的筷子,二十两银子够他穿一件衣裳。

焦鸣和古战也没说话,在清水书院要是谁把柳应渠当软柿子捏,那还是有些天真,他不会吃亏。

酒楼里的目光也移到了这边的桌子上,温家在当地也有一些势力,要是硬要单独找人要一个位置没有人不会屈服。

柳应渠开口道:“一百两,一百两就把位置让给你。”

温成眼睛发冷:“你在耍我?”

周围的人也一片唏嘘。

“没有。”柳应渠端着君子如风:“一个位置二十两,五个位置一百两,二十两银子分给五个人,每个人才四两银子。我看兄台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不免显得小气。”

周围的人哄笑了一声,现在想起来也确实是少了些,那些私心里想换位置的书生也心里暗自呸了一声,真抠!

“我告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温成被柳应渠问住了,他凑上前低声威胁道:“我的父亲和郡守大人交好。”这声音桌子上的人都知道了。

柳应渠:“我知道了。”

柳应渠的反应太气愤了,温成心里更加怒火中烧,可现在到底不敢做什么,私下就说不一定了:“你给我等着。”

温成带着一行人走出了酒楼,他心里发誓要给柳应渠一个教训。

“给我打听打听,那个青色衣服的人是谁?!”温成打算说动在郡守府上的姐姐给这个嚣张的臭小子一个教训,他的姐姐可是郡守最宠爱的侍妾。

古战摇摇头,沈清梧的舅舅是大学士,还是天子近臣,比起一个郡守的身份更要尊贵,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温成无理。

一个书生好心提醒:“这个人叫温成,他的姐姐很受郡守的宠爱。”

柳应渠拱手:“谢谢兄台的提醒。”

然后这五个人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书生摇摇头,他觉得柳应渠还是年少气盛了,要是能稍稍弯下腰也不会落入现在的场景,被单独找上后把位置让出去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受点气又算什么。

要是被郡守穿小鞋了,这辈子就不会好过,书生打了一个寒颤。

特别还是寒门子弟就不要出这个头了。

坐在大堂吃食的书生们把饭食吃完后也离开了酒楼,心中默默就把柳应渠这张脸记住了,首先这张脸很好看,再其次这个人很作死,他们对柳应渠怀着一种怜悯。

在包厢里的世家子弟也觉得柳应渠很作死,他们虽然看不惯温成,但对这种敢于挑衅的蚂蚁更加厌恶。

顾焕崇在另一个酒楼吃饭,听见了这件事也只是笑笑,柳应渠有一个大学士舅舅,还会怕一个温成?

柳应渠吃饱了很满足,虽然有点小插曲,但身心都很愉快,他唇角还带着笑。

“……”

书生们服了,这心也太大了。

几个人分道扬镳回客栈里继续看书,柳应渠趴在床上看书,他想到明天考试又要脱衣服他就牙酸。

也不知道清梧在云水县城怎么样?会不会想他。

柳应渠有点想老婆了。

他想了一会儿就继续看书,刘夫子说得对,大昭朝那么多天才,他本来就笨,要是再不上进怕是不能考探花了。

云夫子那么一个倔强的老头子,要是他考差了,云夫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柳应渠把书本翻开认真的看,晚上也不想东想西,泡了个澡就睡了。

在郡守府上,温成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姐姐。

“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

“等乡试考完了,姐姐为你做主。大人这几日忙着乡试根本没来后院。”温姐姐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不给弟弟你面子,就是打郡守大人的脸,姐姐一有机会就给大人说。”

“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晚上随便找人教训一顿。”

温成眼中充满了兴奋:“把他的腿打断,手也打断,他那张脸好看,我想弄弄他。”柳应渠那张脸有的哥儿也比不上。

温姐姐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也是纵容着自己的弟弟。在温成的私院里就死了二十几具尸体,世家子弟他们不敢动,一些平民和妓院的人他们就敢动,早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很多书生就已经起床去贡院里排着队,带着拿号去自己的号棚,心里默默祈求千万不要是挨着茅房的位置,不然会被臭气熏天的。

“保佑我,千万保佑我。”焦鸣也是求爹爹告奶奶的。

柳应渠也在心中默念不要是茅房,要真是茅房他真的会恹恹。

就连顾焕崇也不想分到茅房旁边,要是分到茅房怕发挥不好,在想着在茅房旁边吃馒头和睡觉,顾焕崇心里也不好受。

还没有开场,但是考生们已经自发的排着队了,柳应渠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的知识,官府的人已经开始来了,考生们也一个一个接着进去。

衙役说道:“二百九十九号柳应渠。”

柳应渠驾轻就熟的脱下衣物,衙役看了一眼柳应渠的好身材有些羡慕,他的考篮也检查完毕了正准备进去。

“腿上有小字,拖下去永不录用!”衙役接触到另一个人就让人把那个书生按下去了,还是什么都没穿就拖下去了。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书生扑腾跪在地上,冷汗淋淋。

在考场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有女子们和哥儿的骂声,男人也在骂着。

柳应渠按照位置走到自己的号棚,他一看不是挨着茅房神色就愉快了一点,他把考篮放在地上,自己坐在长凳上等待开考。

等书生陆陆续续的来了,衙役开始敲锣了:“闲人免进,乡试开考!”

在正主位坐着主考官,他挼着胡子没说话把考生的面容打量了一番,副考官也在旁边翻开考生的信息。

他的目光重点放在考案首的十个人身上,试卷放下去了。

他们这些考官也不知道试卷的内容,都是皇帝和朝廷重臣定下的,听说朝中的沈大人有亲戚在考试,他还主动避嫌了,让人抓不出半点错处。

柳应渠把前面背的全做完了,马上就是主观题了,他先打一份草稿。

贡院里传来唰唰写字的声音,寂静得很,有的考生紧张去了几趟茅房,神色沮丧。

三日之后,考生们面如土色的从贡院里出来,特别是挨着茅房住的考生,腿都在打颤,出来后立马就晕过去了,让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声。

沈清梧就在人群中等,他长得精致又艳丽,穿着红衣明艳不可方,周身的气质矜贵,不像是寻常的哥儿。

有人甚至觉得郡守大人家的哥儿都比不上沈清梧。

“柳郎!”沈清梧喊道。

柳应渠揉了揉眉心,眼中满是红血丝,周身的清冷气质有点懒懒的,一听这叫声,立马就把目光投过去了。

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老婆了,神色怔了怔,手指微动。

他笑了笑,快步走过去抱住了沈清梧,语气软软的:“清梧,你来接我了。”

沈清梧心尖泛着暖,一听柳应渠的话,心都要化了。

“我早就来了,怕打扰你就没去看你。看你眼睛的红血丝,在贡院里一定没睡好。”沈清梧去摸柳应渠的脸。

咳咳这大庭广众之下,柳应渠把沈清梧的手捏在手心里,挨着老婆闻着他身上的清香。

宁阳郡城的试卷立马由专门的人送进京城了。

在京城里的考官里也等着来自十五个郡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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