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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局09

永生香 许一疯 3904 2024-05-31 18:09:44

时鸣的回忆只是转瞬即逝,等现场的工作结束,他安排好温沁彤将伍心带回局里。手机不停地响着,他拿出来一看,头条的新闻已经推送了出来:《吉利老总大尺度激情,猝死房中》的新闻。

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收起手机,正要离开,看到程之逸还在原地站着。

时鸣走过去发泄着刚刚的不满:“还想什么呢?人都走了?这么喜欢,带回酒店呗!”

程之逸本来在思考着这起案件和主播被杀案的关联,听到这句牢骚,顿时愠怒地瞪了时鸣一眼,冷下脸色:“你每说一句话之前都不过脑子的吗?”

说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鸣见程之逸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转身跟上,立刻道歉。他一直都是这样,从自己明白对程之逸心意之后,就是这样。道歉永远赶不上犯错的速度。

程之逸觉得这句话太过刺耳,甚至有些带着羞辱的意味,最重要的是他的思绪完全被打断了。

伍心身上有太多问题,根本不会是他表面看起来那样脆弱无助。每每瞥向他的余光,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坚韧。

他为什么会那样看我?

时鸣一遇到程之逸,再也端不起当刑警队长的威严。他快步流星的跟在程之逸身后不停地道歉,像极了不知道错在哪里还要哄着女朋友立正挨打的情形。

两个人进了方才的电梯,时鸣温声道歉:“我错了,我就是看他一直粘着你,和你开个玩笑的。我哪里舍得惹你生气!”

程之逸忽然抓到了这句话的关键词,他猛地侧首,吓了时鸣一跳,对方也立马严肃起来:“怎么了?”

程之逸问:“他,他为什么粘着我?”

他为什么会那样看我?

他为什么会粘着我?

时鸣笑了起来:“你好看又温柔吧,不像我,只会吆五喝六。更何况在他刚刚那种情况下,你过去安抚他的情绪,这间屋子里或许只有你能带给他安全感?”

程之逸摇摇头:“不对。不只是因为这样,他看我的眼神里不像是看陌生人,我们认识吗?”

时鸣拉着他走出电梯:“这个问题问问他不就行了。当务之急,是看这起案子是要另案处理还是要和主播被杀的案子并案?”

程之逸破天荒地没挣脱开时鸣的手,他陷入自己的沉思里,过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根据因果关系原理来看,先后相继,彼此制约,是同一系列案件,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凶手。”

时鸣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程之逸刚想解释,时鸣的电话响了起来,温沁彤的声音传来:“头儿,这个伍心什么都不说,只是没完没了的哭,非要见专家。”

时鸣顿时来气了:“让他哭,不想说一直耗着,好人惯的他!当刑警队是KTV啊,他想点哪个就点哪个?”

“您还真别说,这个人之前就是KTV的男模,今年年初贺志荣去了一次朵拉,那天晚上点的就是他,没过几天就把他带走了。”

“朵拉KTV?”时鸣反问着,他觉得好像在哪里提到过这个KTV。

程之逸在一边提醒:“刘茜的日记里。”

时鸣飞速运转,回忆着刘茜的日记内容。

温沁彤在电话那头问:“还在吗?头儿?现在是打算怎么办?”

“想哭就让他哭,不说交代清楚就和他耗着,交代清楚再走!”时鸣挂掉电话。

程之逸问他:“怎么了?”

时鸣脸上的神色阴冷了下来:“伍心,什么都不肯说,非要见你才行。”

程之逸低下头微微笑了笑:“刚刚他和你陈述贺志荣死亡过程时,说谎了。”

时鸣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程之逸。

程之逸快一步上车:“走,去朵拉KTV。”

时鸣转着钥匙发动车又问:“什么意思?”

程之逸为他解释:“根据伍心的描述,贺志荣和他说的是新买了皮具所以才叫他来试穿,可我刚刚去给他解的时候,他身上捆舒服的那一套是旧的。”

“那这也可能是贺志荣说了谎去骗伍心,为什么你觉得是伍心说谎呢?”

程之逸评价着:“看来你基层一线这些年很有长进。不错,但是我刚刚在贺志荣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他下午六点开会的文件。我问了一下助理,她说这个会并没取消,只是贺志荣临时有事,稍迟几分钟。”

时鸣顿时察觉到了什么:“今天中午和贺志荣约见面时间的时候,他说有下午有个会,所以才把时间定在八点。”

“会议六点才开始。伍心说五点半叫他,他六点来。贺志荣穿着浴袍在沙发上等他,显然和六点要开会的时间对不上。所以今晚,他一直都在说谎。”程之逸回想着伍心的眼神,那的确是恐惧,是他演出来的恐惧。

时鸣开着车在去朵拉的路线问刚刚的问题:“你说,不一定是同一个凶手?”

程之逸为他简单的梳理现在掌握的情况:“现在的侦查方向只有两个,刘茜和除刘茜以外的死者。郭婷婷她们,我们已经掌握了的确是有人冒充这四个人,故意混淆视听。那么这条线索能抓到的蛛丝马迹就是这个冒充的人到底是谁?刘茜的线索,却比较清晰明了,唆使她偷我手链的人,而且她也甘愿为之冒风险的人,本来就不多,死了一个贺志荣,正好替我们做出了排除法。”

时鸣明白过了:“你是说她的男朋友。”

“看她的日记最后,她对他男朋友几乎已经不辨是非的言听计从,生怕对方离开自己。所以可能性很大。贺志荣一定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然不会死在我们即将约见的前一个小时。很显然,从现场的布置和凶杀的手段,都略显仓促,说明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缜密心思来制造一场完美的谋杀。”

刘茜的日记本,成了破案了关键。

朵拉KTV。

时鸣和程之逸刚下车,老板就等在了门外,是时鸣提前知会。

陈齐河见这尊大佛下车,连忙点头哈腰地伸手:“时队长!欢迎欢迎!”

时鸣看着他满脸横肉都要滴出油一般,并未去理会,而是叉着腰抬头望着这座金碧辉煌想宫殿一样的建筑。

陈齐河尴尬地收回手又向程之逸伸去:“这位警官,您好!”

程之逸并不喜欢和人接触,他眼神顿时无措起来。时鸣抢到他前面去握陈齐河的手:“陈老板,我们时间紧,希望您找个地方,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陈齐河这才算是找回些面子,他挺直身子领着人进了朵拉:“早就准备好了,豪华包间。”

时鸣面无表情地说:“陈总,我们是来办案的,随便找个能说清楚事情的地方就行了。”

对于商人而言,他们并不会放弃每一个和官家攀亲带故的机会。

可惜,他早就听说了时鸣的做派,顽固,对晋升,对金钱,对美色毫无念想。他干笑了几声:“好好好,等时队长忙完案子,有时间再来,我一定好生招待。”

时鸣避开这些寒暄:“废话不用说了,问完我们马上离开。”

程之逸身后声音很轻地问:“请问之前是不是有个叫伍心的人在朵拉任职过?”

陈齐河努力回想着,实在记不起来,只好赔笑解释:“这人事的工作,我实在清楚,我把管人事的经理给你喊来。”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三个人很快到了陈齐河的办公室,经理就等在门口,进门之后,时鸣直入主题地重复了一遍程之逸的问题。

经理连忙点头:“有!今年一月份刚刚离职。”

“离职的原因是什么?”时鸣问。

“是他对客人动手了,所以我们做了开除的决定。”

时鸣和程之逸默契地对视一眼,伍心又一次说了谎。

时鸣紧接着问:“简单陈述一下事情经过。”

经理回忆着:“伍心是去年年底才来的朵拉,当时他身材标致,长得也好看,也能放得开,很快通过我们的面试入职了朵拉。今年一月份,也就是过年前的几天。吉利集团年底团建和博洋网络的团建都在一天,那天应该是23号,因为这两家公司定了所有的豪华包间,而且时间也都是凌晨之后。那天吉利的贺董点了一些男模,其中就有伍心。”

“后来呢?”

“之后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博洋的一个女员工来迟了,因为我们的豪包都在六层,她一上去就走错进了贺董的包间。当时贺董包间里的人也都喝多了,见这位姑娘年轻漂亮,起哄起来关上门,不让人出去。”

经理说得时候余光轻瞥陈齐河,陈齐河立刻怒目圆睁:“看我干什么?发生了什么说就完了,看我做什么?”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还有印象吗?”程之逸问。

“刘茜。”

当时贺志荣一行人认出了误入包间的刘茜,尤其是贺志荣,他从去年中秋之后就开始为刘茜刷礼物,十分喜欢这个可爱清纯的姑娘。众人开始起哄要她跳舞。有几个不规矩的人拉她的时候,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在贺志荣表明自己就是为刘茜刷礼物是榜一大哥时,刘茜却还是扬言要报警,这句话惹怒了贺志荣,他起身拉扯着刘茜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万一捆的钱砸在她脸上,言语粗鄙地要求她脱衣服跳热舞。这时候伍心站起来了。

他先是笑着去拉贺志荣的手臂,声音夹着细嗓求贺志荣看看他。谁知被贺志荣一巴掌扇在了地上,之后那一群人跟风起身对伍心拳脚相加。

刘茜哭喊阻止所有人,她知道伍心是为她才被这一顿暴打。

时鸣脑海里浮现出刘茜的日记内容:“今天是噩梦般的一天,差点跌进深渊再没爬起来,还好遇到了他。”

他,就是伍心,也是浩珩。因为从这一天之后,刘茜的日记里才有了浩珩这个名字。

听到这里,时鸣问:“伍心的本名叫什么?”

“伍心啊!来我们朵拉任职的员工,即使是扫地的阿姨,也都是需要实名登记的。伍心在男模里的艺名叫月儿,他本名就是伍心。”

“因为这件事你们开除了伍心,还是这件事之后贺志荣和你联系过,想收了这个伍心。”时鸣这句话是看着陈齐河问的。

对方摊手表示:“时队,绝对没有这回事。如果有我肯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也有可能是伍心离职之后,跟了贺志荣。您也是熟人了,我和您交个底,很多人愿意来我这朵拉任职,就是看上我这里资源人脉广,他们能攀上高枝儿。谁知道这个伍心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结识了贺志荣,不过这跟我们朵拉绝对没关系。不信,您可以调监控,正经营生,绝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时鸣并不是来打黄扫非的,他也懒得去详细问。他现在着急回去要审一审这个“伍心”,看看他到底有几个身份。

从朵拉出来之后,程之逸望着夜幕忽然叹气。时鸣问他:“你是不是也想到这个伍心和刘茜日记里的浩珩有关系了?”

程之逸点头:“刘茜以为他是来拯救自己离开这水生火热的生活的。”

时鸣:“是!可惜她并不明白,除了自己,谁的救赎都没有用。救赎,也是深渊。”

程之逸明白他也在说他自己,跟着人上车回局里。时鸣忽然开口:“我觉得哪里不对,这一切好像都太轻易了,总感觉是那个伍心故意流露的破绽一般。”

程之逸也有这种感觉,他现在回想着伍心陈述的那段话,很多谎话完全可以避开漏洞了的。

“如果这个伍心就是刘茜的男朋友浩珩,也就是唆使她偷你手链的人,也就是,这系列案的凶手。而设这么复杂的局的人,现在就在刑警队?”时鸣皱了皱眉头,“不太可能,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程之逸望着窗外:“别这样想,真相其实很多时候都在不经意间,太过悬疑的有时候是人的想象,并不是真相。”

时鸣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又是凌晨了。天河的雨终于不下了,是否意味着晴天不远了呢?

两个人没再交流,等回答刑警队,时鸣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寻找伍心的身影。看着一屋子人各自忙碌,他问温沁彤:“人呢?”

温沁彤眨着迷茫地大眼睛:“走了啊!”

时鸣立刻紧张起来:“走了是什么意思?”

温沁彤拿着手里的材料递给时鸣:“不是您说不交代清楚不让他走的吗?我把这话说给他,他不一会儿全部交代清楚了,然后就让他走了啊!”

“走了多久?”

“半个多小时了。”

时鸣没有接过,一向沉稳的他眼神里带着我所有人看不懂的慌乱。程之逸在他身后轻声说:“别急。”

这句话带着极强的安抚,时鸣瞬间理清了思绪,他敲着身边的桌子集合众人:“严宋和胖子开车和我去追。廷策你和允琛调监控,把他离开公安局的路线轨迹研判出来随时和我保持联系。”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程之逸,对方朝他点点头。

时鸣领着人追了出去。

程之逸听到那句“走了”之后,就明白了过来。今晚是伍心故意暴露了自己。他是天生的亡命之徒,故意来公安局一趟,为他的战果示威。利用时鸣和自己查案的间隙,再度逃走。

这场谋杀似乎变成了追逐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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