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热, 仓库里昏暗又潮湿,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皮肤不适的潮湿感。吱呀‘咔嚓’一声,仓库门被人反锁上。
“你是刚分化的omega?我听他们说你叫顾峪昔。”
破旧的窗户投入丝丝光线,笼罩在逼近的alpha身上, 影子投落布满灰尘的地面, 随着靠近的步子逐渐扩大,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随即就看到那只大手的影子朝着不远处白皙漂亮的少年伸去。
那只伸去的左手手背上布满狰狞的疤痕, 宛若一条扭曲的蛇, 在这身深绿色的衣服下, 让人厌恶反胃。
“你想做什么?”
尽管是个刚分化的omega, omega清越的嗓音却带着沉静淡漠,面对这样处于劣势的情况依旧保持着淡定。
“我想标记你。”
omega轻笑出声:“你在做梦吗?”
下一秒就被掐住喉咙摁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嘭’的一声,后背狠狠地撞在货架的边缘角, 疼得omega咬紧下唇闷哼出声,浅琥珀色的眸子中却透着不容侮辱的倔强。
“做梦?我不用做梦, 我现在就可以咬破你的腺体标记你。”
乌木龙胆alpha信息素略过鼻间, 刺激着青涩的omega,成年alpha的体力远远大过于刚分化的十六岁omega,让omega无法反抗。
omega只感觉从胃部上涌的反胃,这道alpha信息素却愈发的肆无忌惮,企图攻陷刺激着他的理智。他攥紧着货架的一角, 咬紧牙关想将alpha推开。
他看着那只疤痕狰狞的手,瞳眸深深将其刻入眸底,却因为体力悬殊让他抵抗的力气渐渐消逝。
“顾峪昔, 你的信息素真的好香, 你也不排斥我的信息素对吧?跟了我, 你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做梦!”oemga咬紧牙关,他甚至尝到了唇瓣被自己咬破的血腥味,但也不愿意alpha的靠近:“离我远点!!!滚远点!!”
几近歇斯底里的嗓音克制着哽咽与恐惧,回荡在昏暗的仓库里。
就算他生在孤儿院,就算他无父无母,他也不可能被alpha任由摆布。
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人可以因为他是omega欺负他,他也不需要被呵护,他只需要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去看看孤儿院外的世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alpha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刺激着刚分化的omega腺体。
omega感觉到后颈腺体的酥麻,即将被侮辱抵抗心理让他的胃部愈发的疼,几乎作呕。他侧过脸,通红湿润的眸子紧紧盯着一旁的破旧窗户,窗户玻璃烂的那一角投入的光线似乎又亮了些。
他不能够被欺负。
他一定不能够被欺负。
他说过的,他要快点长大离开孤儿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嘭、嘭、嘭——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被从外边用力的拍打着,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峪昔,你在里边吗?如果在你应一声!”
oemga被摁在货架上几乎无法反抗身后的alpha,可他的心理已经愈发的烦躁焦灼,胃部的疼刺激着浑身开始颤抖,就在他想回答的时候alpha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混杂着尘土气味的掌心覆盖着唇,让他几乎作呕。
随后,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口咬上alpha的手,alpha发出吃痛的怒吼,随即将他狠狠踹到地板上。
身体瞬间重重地砸在尘土遍布的地板,作用力让他又撞到身后其他的架子上,被跌落的小物件纷纷砸在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后颈传来撕裂又缝合的痛,痛得他瞳眸放大,痛得他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又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剧烈翻涌,伴随着撕裂感变得灼热。
“你敢发出声音?今天你就走不出这个地方啊——”
alpha朝着omega伸出手,却在下一瞬被突然翻身而起的omega钳住手,猛地往后一拧。
“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原本属于omega香草朱丽叶的信息素瞬间被另一道alpha信息素吞没,同样的香草朱丽叶,移植到alpha身上变得冷冽强势。
“嘭”的一声,仓库大门被砸开,光线彻底倾洒入室。
门外的女孩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清瘦高挑的顾峪昔单膝压制着身下的莫文斌,以绝对不可能的体型压制着一个成年alpha,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染上灰尘,脸颊还有露出的手臂都有许多处擦伤流着血。
然后她就看到有一道血从顾峪昔后颈流出,越流越多,几乎浸透衣领。
而在这里,哪里有属于顾峪昔omega的信息素,分明就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强势而又冷冽,透着不容侵犯的凛然。
顾峪昔咬紧牙关抬起头,他拼尽全力摁压着身下的莫文斌,下颚线的汗与血混杂着流淌而下,随即侧眸看向门外的宋银龄:“报警,快!!!”
快点,
他撑不住了。
屋外的光线刺眼夺目,晃得他视线愈发朦胧模糊,后颈撕裂的疼渐渐吞噬他的意识,眩晕让他分不清方向。甚至让他觉得恍惚,他不是已经逃离这里了吗?
为什么还会回来?
“顾峪昔,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
忽然,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旁里回荡着,声音的主人俊美面孔在脑海里愈发清晰,将他抽离过去的梦魇。
“怕什么,我骆盼之就是你的底气。”
。
“……流了那么多血,脸都瘦了一圈。”
“那么漂亮的脸蛋下巴缝了五针可心疼死我。”
“我都不舍得弄你那个人渣凭什么动你。”
“膝盖也淤了那么一大片,肯定很疼。”
“顾峪昔,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心疼,要是你不在我眼皮下我真的会很害怕,看来以后我得把你塞到我口袋里,最好就是变成我老婆,我就整天带着你,什么都不让你做。”
耳旁传来念念叨叨的声音,念叨得顾峪昔觉得有些吵,眉头拧了拧,随即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洁白一片,脑袋有些发蒙。
这里是……
医院吗?
骆盼之坐在病床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握着顾峪昔刚打完针的手背,用掌心给针孔轻轻揉着,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人。
他看着白皙的手背上这个针孔,眸底尽是疼惜,低头在上边落下轻轻一吻。
“怎么还不醒呢,是做梦梦到我了吗,都不舍得醒来了。本人就在这里那不比做梦美,还可以给你亲亲抱抱怎么都可以。”
“都睡两天了,你不想我,我想你的啊。”
“快醒来吧,你不在小骆总都不想上班了。”
顾峪昔侧过眸,怔怔望着坐在身旁握着自己手一直念念叨叨的骆盼之,下一瞬,手背上落下温柔怜惜的一吻。
温热的唇瓣触感惹得指尖轻颤。
骆盼之像是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径直就撞入顾峪昔刚醒来的迷蒙眸子中,他的眼神蹭的亮了,像是喜极而泣那般,眼眶红了红,但又怕自己的情绪吓到人,尽量的让自己笑着说话。
“顾律师,你睡醒了啊。”
——你睡醒了啊。
好温柔好宠溺的一句话。
顾峪昔看着眼眶倏然红了的骆盼之,而眼皮下一圈的青色,像是许久没休息。他抬起手,用指腹抹掉骆盼之眼角的眼泪,轻轻笑出声:
“嗯,睡醒了。”
还真的像是睡了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骆盼之,挺高兴。
骆盼之顺势握住顾峪昔的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也顾不得眼眶的湿润会不会影响自己的霸总形象,现在只想把自己满腔的委屈和害怕都倾诉给这男人听。
“你真的吓死我了,他们说你失血过多休克被送来抢救时我真的眼前一黑。抢救过来后,你睡了两天,我就盯着你,就怕你睁不开眼。”
“这两天我就在病房没有走,困了我就抱着你的手睡一会,但我没有睡好,因为我害怕你睁不开眼。”
“医生说你是因为失血过多太虚弱了,所以得要睡久一点,可我还是害怕你睁不开眼。”
顾峪昔就侧着脸,听着他年轻的小上司带着怨念委屈,一遍又一遍的倾诉着,看着骆盼之叨念的神情,并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
很有安全感。
这他也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在宋银龄家他被宋银龄的omega信息素刺激,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好像浑身都动不了,好冷。
还流了很多血。
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没事。
骆盼之见顾峪昔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没有眼镜遮挡的这双眸子总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他把脸贴在顾峪昔的掌心里,微乎其微的,偏过头在掌心上吻了一下。
顾峪昔感受到这一记温柔,指尖酥麻的又颤了颤,目光撞入骆盼之的目光中。
这双深邃透着疲惫的眸子像是被深情包围着那般,眸底的温柔疼惜是清晰的,是叫人看了之后心甘情愿溺毙子啊这样的情愫中的。
更不说偏过头在掌心落下的这吻。
是很轻的一记吻,却宛若滚烫的火烧着心。
好像他已经可以分辨出来,骆盼之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信息素依赖。
“顾律师,你知道吗,这两天你‘男朋友’都没有来看你,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不像我,细微体贴,无时无刻不陪伴你身边,”
骆盼之用脸蹭了蹭顾峪昔的掌心,还朝着人眨了眨眼,像是在求夸奖。
顾峪昔抿唇忍了两秒,最后没忍住别过脸笑出声。
骆盼之见他别开脸连忙伸手把他的脸转回自己,控诉委屈道:“干嘛不看我,我可比你‘男朋友’比你要在乎你的!”
“犯规。”
这一声很轻微哑的‘犯规’,像是扣在骆盼之的心门上,他痴痴地看着笑得温柔的顾峪昔:“嗯?”
下一秒,他被顾峪昔手指扣入指缝,猝不及防被拉到面前。
交握的手就是他们此刻仅剩的距离,却也挡不住吐息的温热。
就在骆盼之想说什么时,突然唇上落下一记温热。
他愕然撞入顾峪昔含笑的眸子中,这双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眸荡开了温柔眼波,可能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都格外的柔和,尽管这个动作有点霸道,但也令人格外心动。
这个吻不像是那天在玄关里,强势进攻,野蛮掠夺,互相试探,只是蜻蜓点水,温柔缱绻,却命中心坎。
“小骆总,我说,你犯规。”顾峪昔离开他的唇,躺回枕头上,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你怎么能做得比我‘男朋友’要好呢?”
骆盼之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他勾唇抬眸看着顾峪昔笑道:“不比你‘男朋友’好的话,怎么能取代他呢?”
顾峪昔轻笑出声,见骆盼之眼皮下的青色,眉宇微蹙:“几天没睡了?”
“两天。”
“现在困吗?”
“困。”
顾峪昔掀开自己的被子,往旁挪了挪,而后看向骆盼之:“要我哄你睡一会吗?”
骆盼之挑了挑眉,仿佛像是在问还有这样的好事?
而后二话不说快速躺上床,扯过被子盖在他们俩身上,将脑袋埋入顾峪昔的肩颈紧紧抱住:“要要要~”
这人没醒他哪里敢睡,但这人醒了,他就能安心睡一会了。
顾峪昔莞尔,任由他抱着。
被子下,他们相拥着,隔着单薄的衣物能够感受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
这是他们早就为彼此心动、挡都挡不住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经发啦,小可爱们可以去查看一下~本章继续评论区发红包~
明天依旧高甜(暗示假性标记)!不甜红烧兔头!
恢复每晚九点更新,白白液三千加更!
所有小剧场都会写入正文哒,毕竟辣么甜!
——
【高甜小剧场】
结婚后,顾峪昔被禁酒了。
骆盼之美其名曰喝酒伤身,实际上是不想他出去喝酒立的门禁。如果真的馋了,骆盼之还是会给他喝一点,但真的就是一点点。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骆盼之管得死死的,却又偏偏条条在理让他无法反驳。
久而久之,他开始想要一点私人空间,比如晚上蹦个迪什么的。
一天,他趁着骆盼之出差,想着跟好友祁蔺去夜店喝酒,在骆盼之问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就说在公司加班。
到了晚上十点,骆盼之又来问他:
【老婆,在做什么?】
他喝得正欢,看到骆盼之来查岗敷衍回复:【加班中,勿扰。】
下一秒信息秒回:【转过头看我。】
他吓得转过头,结果就看见对面卡座西装革履的骆盼之在正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酒杯:
“老婆,碰一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