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半小时的交战, 骆盼之决定暂时不再提抱不抱的事情,他反正是发现了,对于孕期的顾律师来说,没有什么是可理喻的。
而他也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没辙, 老婆怀孕大过天。
他只能再想个其他办法, 不然他真的害怕半夜顾峪昔坐上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把这杯牛奶喝了再吃饺子。”骆盼之把煮好的汤饺放到顾峪昔面前, 然后坐到他对面, 靠在椅背上抱臂盯着他, 一副不盯着人吃完绝不转移视线。
顾峪昔低头喝了口, 表情瞬间变了,他皱着眉看向骆盼之:“为什么是甜的?”
“就是甜的, 喝了。我一会要去问问阿姨我出差那几天你吃了什么,要是给我知道你没有好好吃饭你就惨了。你血糖什么时候有那么低过。”骆盼之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做点甜的给你吃, 不许挑食。”
顾峪昔听到骆盼之要去问阿姨这几天他吃了什么,忽然有些心虚:“我不想喝甜味的牛奶。”
“不想喝也得喝, 现在你的低血糖不是一般的低知道吗?本来怀孕孩子就会吸取你本身的营养, 如果你自己都不吃饱,孩子就会吸收你本身就不足够的营养,从而导致你营养跟不上,那伤的是你自己。”
来自小骆总的唠叨又开始了。
顾峪昔听着,尽管不爱喝甜的, 但他还是仰头把这杯甜牛奶给喝了,然后放回桌面看向骆盼之:“我喝完了。”
兴许是喝得着急,唇角沾了些奶渍。
骆盼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沾到了。”就在他准备把手边的纸巾推到顾峪昔面前, 然后他就看到顾峪昔直接舔掉了。
舌尖探出掠走奶渍, 他眸光微闪, 拿纸巾的手戛然而止。
顾峪昔没有注意到骆盼之的表情,因为他已经开始低头吃水饺,吃到骆盼之包的饺子时顿时心满意足,果然他还是喜欢吃骆盼之做的饭:
“盼盼,我承认,在你出差的时候我没怎么吃阿姨做的饭。”
“为什么?”骆盼之把手放在餐桌上,单手托着脑袋,看着顾峪昔吃东西,眸底浮现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不是阿姨做的饭不好吃,挺好吃,就是吃完我基本上都会吐,可能是宝宝不爱吃吧。”可能是饿得慌,顾峪昔胃口很好的把碗里的将近二十个水饺吃完,然后意犹未尽看向骆盼之。
骆盼之挑了挑眉,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到顾峪昔面前:“只能吃多几个,剩下的给我吃,别吃撑了。”说什么宝宝不爱吃,分明就是挑食。
“我感觉我还能吃二十个。”顾峪昔继续埋头吃水饺:“但是你说几个就几个吧。”
骆盼之笑而不语,继续盯着顾峪昔吃东西。
投喂自己爱的人,看着对方吃得那么满足,而自己获得的满足会是成倍的满足,一个是他给予对方的满足感,另一个是对方回馈给自己的满足感。
他喜欢照顾顾峪昔,享受顾峪昔依赖他的感觉。
但是宠归宠,闹归闹,这一次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顾峪昔,这男人已经是被偏爱得有恃无恐。
“顾峪昔,我刚才可是为了你跟我爸他们发火。”
顾峪昔见碗里还剩下十几个水饺,本来还想着吃多两个,但是听到骆盼之这么问他默默放下勺子,把碗推回对面:“我饱了。”
看来骆盼之要跟他算账了。
顿时感觉有点消化不良。
“你说怎么办?”
顾峪昔听着骆盼之把这个皮球丢给他,他一时半会也给不出解决办法,只能就事论事:“这事我跟爸爸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你发火属于你单方面的行为。我没有跟你说就去做检查是我的错,那么大声跟爸爸说话是你不对。”
骆盼之又被气笑:“怎么,听你的语气你错的还挺有理。没错,就算要做这个检查,你首先应该得先跟我说说一声,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其次,你怀着孕,你有考虑过这个检查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孩子吗?最后,你伤了我的心,反正这件事情在我这里没完。”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
“那你还敢瞒着我去做?”
饭桌上,中间是那碗还没吃完的水饺,还冒着热气,而两人面对面坐着,注视着对方。
“因为我想为你做点什么。”顾峪昔吃得有点饱,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你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你做,骆盼之,我可是alpha,不是omega,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你能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骆盼之自然明白顾峪昔的意思:“我没有把你当成omega,也没有觉得你很脆弱,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已经是伴侣,那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向对方说一声这是给予对方安全感,你这么做让我很不安,因为我无法确定这个检查对你有没有伤害。”
“我向爸爸确认过的,他们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骆盼之说道:“就算是安全,这还是一回事。对我来说还是不安,因为你真的在我面前出过太多事。”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顾峪昔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直接跨坐到他腿上,五个月大的肚子坐上来时已经可以碰到他。
当肚子碰到他的瞬间,他的心那么一下的松动。
这男人又来了。
这种不经意间的撒娇真的要命。
顾峪昔端过那碗水饺,用勺子勺起水饺递到骆盼之唇边:“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害怕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保证。”
骆盼之感受到勺子小心翼翼碰着自己的唇,他抬眸看着主动坐上来的顾峪昔,像是洞悉了这男人的意图:“这次撒娇也没有用,明白吗?”
他想他要完全缓解这次害怕至少需要好几天时间。
“我没撒娇,就是单纯想喂你吃水饺而已。”顾峪昔又用碰了碰骆盼之的唇,垂眸望着他:“吃几个吧。”
“我自己吃,下来。”骆盼之淡淡说道,在原则上撒娇是没有用的。
顾峪昔听着骆盼之不温不热的语气,心里有些难过,但也只能从骆盼之身上下来。下来时后腰不小心撞到骆盼之护在桌角的手,撞到时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径直撞入骆盼之深邃严厉的双眸中,像是在批评他的不小心。
“我知道你是alpha,平时你的身体素质没问题。但是怀孕期间,你的身体反应,以及各方面已经出现下降,我想你能感觉到的。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连omega都比不上,当初刚怀上时每天需要往肚皮上打六针忘了吗?保胎针忘了吗?”骆盼之把护着桌角的手放下,望着顾峪昔沉声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那么害怕的原因,现在你的性别是alpha,可体质连omega都比不上,我能不害怕吗?你能随便去做这个检查吗?”
顾峪昔低垂眉眼,睫毛轻颤,完了,这已经不是哄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我对你,跟对我父亲一视同仁,他们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对你做的这次检查,我很生气,我会找个时间跟他们说明我的态度,并且把检查报告给我,没有我的允许这份报告不能用于研究。”
骆盼之见顾峪昔就站在身旁沉默不语,他看了会,随后推开椅子站起身往另一侧离开:“包括想抱这件事,如果你敢擅自坐上来,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吧,我回我那里,我们冷静几天。”
说完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拿进厨房。
顾峪昔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看向骆盼之,他欲言又止,然后见把那碗水饺拿走,迟疑了片刻:“……宝宝,你还没吃。”
“你吃饱就行。”骆盼之丢下这么一句便走进厨房忙活。
顾峪昔眸光微闪,这句话毫无疑问又刺激到他了,那种被深爱的人责备、而他又确实是做错、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力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这样严厉的骆盼之让他无法解决。
从跟骆盼之认识到在一起,骆盼之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严肃过。也让他意识到这件事骆盼之是要批评惩罚他的,就是用现在这种方式,不离开他,依旧照顾他保护他,却减少亲密的肢体接触的惩罚。
他很难受。
顾峪昔凝视着骆盼之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鼻梁开始发酸,眼眶渐红,随后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全然不知在他往洗手间走去时,厨房里忙活的人停下动作,转过头看着他去哪里。
就这样过了一整个白天。
尽管骆盼之是在家陪着顾峪昔,但不代表他把所有工作都放下,一些可以在家里处理的线上工作或者是会议他还是会解决。
晚上的时候骆盼之又接到紧急会议,在书房开会。
顾峪昔知道骆盼之在开会自然也没有去打扰,他躺在床上,看着法务群里同事们在群里交流的案件,遇到棘手的问题会问他该如何处理,他能够解决的基本上都会告诉他们。
这样还能打发一下时间,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会因为怀孕而暂停工作,从前的忙碌到现在的无所事事让他有些难适应。
群里除去聊案件,也会聊一些集团的事情。
【ZK:我听说世界卫生局因为L洲二次分化事件爆发的人畜共患病找上银河集团,这段时间集团的高层基本上都出现了,很少看到楚总骆总会一起出现在集团,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应该是很严重。】
【。:主要是银河研究所接触过首例二次分化患者的案例,不就是咱们顾律师吗?是不是因为顾律师所以银河集团摊上事了?】
这句话发出来后,整个群陷入沉默,备注【。】的人又默默把这句话撤回。
顾峪昔把手机关了不再看,放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闷堵无力的情绪在被子紧紧包裹下被无限放大,是无所适从的彷徨茫然。
明明之前他也经历过这样一个时候,就是瑞兴医院那次二次分化基因缺陷事件,当时的他面对那些舆论没有丝毫感觉,只想着他能够解决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问题。
可为什么现在听到同事不经意间提起这么一句他就有点无法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峪昔感觉床旁微微塌陷,掀开一角被子,顺便把他盖到头顶的被子扯下,温热身躯靠近,是骆盼之。
骆盼之进来卧室后就见顾峪昔已经躺在床上,知道这人动来动去应该没睡,从前是抱着酒睡,现在得抱着他才能睡。
他把天花板的大灯关了,打开橙黄的床头灯,想着等人睡着了他再去书房。
“盼盼。”
床头灯亮起的瞬间,骆盼之听到顾峪昔的轻声叫唤,他应了声:“嗯。”
应完过后他没听到顾峪昔的回答,眉头微蹙。
又过了好几分钟顾峪昔才开口。
“……如果我没有二次分化基因缺陷就好了。”
隔着被子,顾峪昔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
可骆盼之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男人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呀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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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时候真的会特别敏感,有时候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呜呜呜,顾律师有点难过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继续发一波红包!!跪求白白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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