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传来记者在现场跟踪报道的声音, 骆盼之也发现了顾峪昔在看新闻,见人脸色不太好看,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拿过一旁的遥控把电视给关了,坐起身靠在顾峪昔身旁, 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我保证, 我刚才没去做什么,就是把莫文斌丢去警察局了而已。”
目光没有离开顾峪昔额头上的纱布, 眸底尽是心疼, 觉得自己对那个人渣还是手软了, 那种人渣还真的不配人道主义。
顾峪昔侧眸看向骆盼之,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知道是他?”
骆盼之环着顾峪昔的肩膀, 像是对刚才那场车祸的心有余悸,想到莫文斌那张死不悔改的脸, 冷笑出声:“我记得之前你描述过,特征都对上了, 而且是他自己招的, 送上门来我还能不认识吗?还敢说你是白眼狼,他凭什么说你是白眼狼?”
顾峪昔心想果不其然,他笑了笑:“当年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莫文斌会经常来,确实是给孤儿院捐了很多书和衣服,给我们上健康课。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以为能潜移默化的给每个孩子心理暗示。”他回想着当时事情发生前:“那天莫文斌上完课,就让我跟他过去一趟,说想送一本书给我。”
骆盼之眉头紧蹙。
“他可能觉得我不会敢反抗, 用带我离开孤儿院为引诱, 最后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也觉得他一直以来的心理暗示没有作用,伤到他身为alpha的自尊心。也可能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化成alpha,折断他的右臂。”
“或许他觉得所谓的爱心必须接受,反抗他就是白眼狼的行为。”
骆盼之有点不忍顾峪昔再说下去,将人抱入怀里,眼眶气得发红,强压下心头刚才没把人千刀万剐的恨:“我们不说了。”
“我当时真的想把他杀了。”顾峪昔垂下眸,指腹摩挲着骆盼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说道:“如果当时不是被人拦下来,我觉得我做得出来。我是无父无母,但我不是没有自尊心。”
话音刚落,就看到骆盼之低下头凑近,眼眶红红的望着他:“你没哭吧?”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我没哭,是你哭了。”
“呜呜呜呜呜别说了……”骆盼之觉得心里很难受,他将脑袋枕在顾峪昔的肩膀上,声音发闷:“我不会放过他的,敢动你我恨不得杀了他。”
顾峪昔微侧脑袋,靠在骆盼之的脑袋上,眸底尽是温柔:“宝宝,所以是你帮我抓住了他对吗?”
骆盼之听到顾峪昔这么温柔的语气,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自然不敢完全邀功:“也不完全是我,还有简闻星。”
“那这里有血是怎么回事?”顾峪昔伸手扯了扯那处有血迹的西服一角。
骆盼之:“……这是简闻星蹭到我衣服上的,他的手有点受伤出血。”抱歉了兄弟,帮哥挡挡吧。
“嗯,我很感谢他,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吗?”顾峪昔不疑有他,心里想着确实也多亏了简闻星。
骆盼之猛地坐起身,神情幽怨委屈望着顾峪昔:“那我呢,你怎么不问我,我没有奖励的吗!”
话音刚落,唇上就落下一吻。
骆盼之怔住,他的目光落在顾峪昔唇角的弧度,笑得那么好看,就跟平时不一样,像是完全卸下了顾虑,所以是知道莫文斌被抓住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吧。
“我把自己送给你还不够吗?买一送一还不够吗?小骆总,你未免太贪心。”
骆盼之将手撑在顾峪昔身侧,往前凑近,深深凝视着他:“宝宝,再笑一个。”
他想顾峪昔一直能这么笑着。
手臂相贴,四目相对,气氛悄无声息的开始升温。
顾峪昔笑了。
骆盼之顷刻间缴械投降,他吻上顾峪昔额头上的纱布,轻声道:“我这辈子最贪心的也就是喜欢你,要不然能强取豪夺都想用就为了得到你。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离开你一步,你再受伤我真的不会原谅我自己。”
说完低下头摸了摸肚子里的宝宝,语气严肃:“还有你,给我老实点,可不要让我知道你闹爸爸,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窗外明媚的光线倾洒入室,铺满病房每个角落。
电视里的记者还在进行着现场报道:“一个人犯罪,全世界跟着心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希望警方能尽快将嫌疑人抓拿归案,本台将会持续跟踪报道。”
骆盼之还跟在肚子里的孩子自导自演着。
顾峪昔心想,这就是他为什么学法的原因,因为他始终相信绝对的正义。在他眼里这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只有他相信法律才会往他所期待的方向前进。
有人觉得法律做不到绝对正义,但不代表法律不存在绝对正义。
就看这把正义的度量衡握在哪个律师手上。
无视法律,他一定要让莫文斌付出惨痛的代价。
“盼盼,我能出院吗?”顾峪昔打断了骆盼之跟崽崽的爱的教育,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
骆盼之抬起头,幽幽看向顾峪昔:“你觉得呢?”
顾峪昔环视着这个熟悉的病房,心里有些抗拒:“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了。”这半年他进医院的次数加起来比他这些年做的年度体检还要多,实在是不想在医院待着。
然后他就发现骆盼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你那么着急想出院做什么?”骆盼之反问。
顾峪昔听出骆盼之语气里的冷峻:“你知道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就被骆盼之捏住下巴,像是惩罚那般咬上他的下唇,最后完全堵住他的唇。
在伴侣alpha的信息素抚慰下,顾峪昔竟然感觉到肚子里有很微妙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反应,心里甚至萌生了得要乖乖听话的温顺。
吻毕,骆盼之离开顾峪昔的唇,他凝视着怀中似乎被自己吻得有些迷糊的人,认真沉声道:“顾峪昔,你现在怀着孕,如果再不乖还想当工作狂我就不让你再碰这个案件,直接调岗让你来当我的贴身秘书,上班时间就负责躺在我办公室里,吃吃喝喝玩玩,什么都不让你做。”
顾峪昔被吻蒙的脑袋让双眸染上迷离:“……不行,我要打这个案子。”
“那就给我乖乖听话,医生说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吗?”
顾峪昔听着骆盼之强势专治的命令语气,还威胁他调岗的事情,心里有些委屈,他躺回床上,抱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骆盼之,冷冷落下几个字:
“敢调岗我辞职。”
把他当成什么了。
骆盼之看着顾峪昔转过身窝入被子,无奈扶额,差点忘了顾峪昔完全不吃硬的这一套,他硬这男人只会跟他硬碰硬:“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再说话离婚。”
骆盼之哭笑不得:“……”很好,他错了,他不配说话。
谁能想得到,银河集团万人之上脾气暴躁的小骆总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折服在顾律师之下,几乎是被磨平的暴躁,哪还有霸总的形象。
深剖是死心塌地的深情,是宠妻狂魔。
楚骆家的男人,都是如出一辙。
。
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留院观察了两天,顾峪昔才摆脱医院,加上有骆护工无微不至的贴身伺候,身体属实好了很多。
出院那天,骆盼之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被喊走,不过正好祁蔺过来,他就没让骆盼之大费周章又喊人来接他,也表明他好歹是个alpha没有那么娇弱。
祁蔺进病房时正好看到那个传闻中暴脾气的小骆总蹲在顾峪昔跟前,轻声温柔的交代着,一边说着还一边给穿着鞋,顿时有被刺激到。
“说好的,明天才能回集团上班。”
“回家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不要用冷水洗手洗脸,不要喝冷水,冰箱里的所有冷饮都不许喝,酒柜我全部都封起来了,我答应你等你生完孩子后还给你。”
“你要的全部资料我都整理好放在家里书房,不要看太久,晚餐前我一定会回家。”
就在这时,顾峪昔看见门口的好友祁蔺来了,见骆盼之还蹲着帮他穿鞋,收了收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祁蔺来了。”
骆盼之伸手握住顾峪昔的脚踝,继续把袜子给人穿好:“来了就来了,还怕人家不知道我乐意伺候你吗?这是我爱你的表现。”
最后把鞋子给顾峪昔穿好他才站起身,然后看向祁蔺微微颔首:“祁律师好久不见。”
祁蔺面对骆盼之的时候还有那么些许的尴尬,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装过顾峪昔的男友,他笑了笑:“确实好久不见。”
“我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还请祁律师一会帮我把峪昔送回家,麻烦你了。”骆盼之走到祁蔺身旁说道,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养只狗吧,简闻星最怕狗,非常非常怕。”
说完跟顾峪昔挥了挥手,才离开病房。
祁蔺愣住须臾,他看着骆盼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么牛高马大的家伙竟然怕狗?那他买只小小的博美犬吓死他。
“老祁,莫文斌被抓住了。”
祁蔺听到顾峪昔说话,回过神点了点头,走向他:“嗯我知道,已经跟警方那边联系,他必然是数罪并罚,证据确凿死刑无疑。”
顾峪昔把外套穿好,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都被拿走,看来他直接离开医院就行。
两人一起离开医院。
“我的案子就拜托你了。”顾峪昔对祁蔺说道。
祁蔺下意识看了眼顾峪昔的肚子,笑着碰了碰他的手臂:“说这些,孩子出来我是干爹。”
“我怀孕的事情是简闻星告诉你的?”顾峪昔笑着,心想他没有说,骆盼之又一直陪着他,祁蔺能知道的也就只有可能是简闻星说的。
“嗯,那天晚上找我喝酒。”
顾峪昔听出好友的语气有些微妙:“你跟他怎么回事?”想到那天简闻星还问他祁蔺喜欢什么,就感觉到这两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祁蔺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手撑在车门上看着走到副驾驶前的顾峪昔:“说到这,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alpha,之前以为我跟你是一对死命缠着我就算了,为了帮小骆总我理解。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有一天他约我喝酒,结果你猜我看见什么,我看到有个omega亲他。”
“他喜欢omega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很费解。”
“我也很费解我为什么摆脱不了这样一个臭小孩,那天你出事是他开的车,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很难受,问我能不能陪他喝一杯,你猜他说什么?”
顾峪昔笑问:“他说什么?”弯腰坐进副驾驶。
祁蔺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医院,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他说他再也不要喜欢Omega,因为怀孕太可怕,他说要追我,因为我是alpha。”
顾峪昔没忍住笑出声:“是我的错。”
祁蔺没好气瞥了眼好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你知道摊上这样一个花心大少爷多烦人吗,他身边有很多omega,又爱玩。”
“或许他会因为你浪子回头?”顾峪昔心想,按照楚骆家的基因,简闻星应该多少遗传了一点吧?
“呵,信他个鬼。”祁蔺打着方向盘往另一条路开去:“那天晚上喝醉后他还说了一件事,我猜骆盼之肯定没跟你说。”
顾峪昔心里咯噔一跳:“什么?”
“简闻星说那天他们抓住莫文斌后把人带去废弃仓库,骆盼之在莫文斌的脑门上打高尔夫,把莫文斌的脑袋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顾峪昔听完脸色倏然一沉,骆盼之竟然骗他?还说是简闻星蹭到他身上的,在脑门上高尔夫这是什么行为,顿时间气得上头。
“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行为,但是很解气是怎么回事。”祁蔺一想到骆盼之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好友,不由得感叹真的是个男人:“对了老顾,陪我去趟宠物店,我想买只狗。”
“买狗做什么?”顾峪昔听到祁蔺要买狗,忽然又想到之前骆盼之扮狗狗,心里也有了买狗的想法,想到未来休产假没人陪他有只狗狗也不错。
祁蔺笑:“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
简闻星怒:骆盼之,你还是不是兄弟啊,竟然教祁蔺这样的损招,不知道我怕狗吗!!!
骆盼之怒:你特么不是说好不说的吗!都怪你,我老婆也要买狗,你以为我不怕狗吗!!
两人:啊!!苍天饶过谁!!!
《关于两人小时候因为逗狗崽崽被狗爸爸狂追过的丢脸事件》
ps:所以养一只什么好呢?
——高甜小剧场再次登场——
大概是顾律师怀孕四个月后。
书房里,骆盼之正在翻阅着文件,不经意瞥见顾峪昔正穿着他宽松衬衣走过来,却依稀可以看见衬衣下微隆的肚子,眸色渐沉。
“还在忙?”顾峪昔走到他身旁,弯下腰把咖啡放在桌上。
“嗯。”骆盼之顺势将他搂入怀中:“怎么还不休息?宝宝闹你了吗?”
谁能想得到,集团里一向清冷禁欲的顾律师竟然怀孕了,崽崽的父亲正是集团总裁。
“很闹。”顾峪昔委屈的将脑袋枕在总裁肩膀上:“你让他乖一点。”
骆盼之面露宠溺:“那你教教我,怎么让他乖一点?”
“进去教训他。”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竟然对他撒娇,唇角微陷:“好,我去教训宝宝让他对爸爸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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