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熟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根温热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脸颊，带着浓浓的笑意, “杰你这样好像是花仙子诶。”

夏油杰瞬间清醒了。

“……悟？”

“是我呢。”五条悟一脚踩在花瓣上, 身体微微前倾，他双手叉腰, 气势汹汹地瞪向夏油杰。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 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所在。

“你怎么在这里？！”夏油杰一下子坐起身体，不敢置信地看向五条悟。

这里的天是黑的，只有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和莹莹的鬼火在散发着光亮。

黄泉之水潺潺流动，依稀有怨灵恶鬼的哀嚎声响起。

这里是黄泉冥府, 人类眼中的死亡之地。

五条悟的表情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下来, 他抽了抽鼻子, 哀痛地道：“当然是因为我已经……我已经……”

“嫁进了黄泉，好了, 我都知道了。”夏油杰点头, 抬手推开五条悟的脑袋。

“杰！”五条悟扁了扁嘴, 苍蓝色的六眼滴溜溜直转, “杰为什么不猜是我领便当了？”

“呵。”夏油杰坐起身体，捋了捋黑色的袍袖, 一脸淡定地道：“你以为我是谁啊，你就是吃了便当，也得给我吐出来。”

“噫——”五条悟龇牙咧嘴，“好脏哦。”

夏油杰：“……”

夏油杰二话不说, 一把抓住五条悟, 对着他的脑门用力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五条悟柔弱地呜咽了一声, 倒在夏油杰的怀里, 不动弹了。

“……起来。”

“呜。”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弯起眼眸，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来。他看着这片死亡之地，感知着神魂与这里的联系，还有黄泉之下更为晦暗污秽却显得乖顺的力量，他感到了久违的释然。

他成功了。

神世七代，以及，新一任黄泉之主，他都成功了。

污浊下沉，沉入了黄泉之下，本该不断刺伤他的力量安生得都快让夏油杰不认识它。

一如他曾经猜测，诞生于污浊之中的祸津神，他掌握着让污浊安静下来的方法。

夏油杰抬手掬起一捧黄泉之水，虽然冰冷刺骨，但这水却是清澈的，不复往日裹挟着恶意与怨恨时的浑浊不堪。

污浊，或者说，世界的恶意是有主的，就是荒川泉。

所以，在母神入主黄泉后，沉淀在黄泉之中的污浊不甘臣服，便成了刺伤黄泉津之神的利刃。但当污浊失去它的主人，那些恶意就分散开来，有了驯服与分解的可能。

“原来如此。”

荒川泉以神魂搅动了被母神镇压的污浊，掀开了黄泉比良坂。无论是夏油杰借助了他的力量镇压污浊或是他镇压失败，荒川泉都能够取回神魂。反之，夏油杰单凭自己成功镇压污浊，荒川泉用来操控污浊的媒介神魂就无法取回。

于神而言，便是陨落。

不过，最后那一下，到底算是他自己取回了灵玉，但是荒川泉故意送上灵玉？

夏油杰看着自指缝下淅沥沥落回黄泉之中的水流，他甩了甩手，心道真的是太麻烦了。他怎么能想到之前轮回的那几世里一直有祸津神盯着他，真是见了鬼了。

“杰，你在走神吗？”五条悟将自己挤进夏油杰的怀里，苍蓝六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夏油杰，喵喵控诉道：“世界第一大帅哥五条悟在这里，杰你居然在想别人？”

“没想别人啊。”夏油杰摸了摸五条悟的下巴，熟稔又真诚地说道，“我刚才只是在想，我果然还是最喜欢悟了。是爱哦。”

五条悟：“！！！”

脸皮厚如五条悟难得害羞了一把，他在夏油杰的肩窝蹭了蹭，声调陡然甜蜜了好几个度，还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的小语气，道：“那是当然了，我也最喜欢杰哦，最爱杰呢。”

两人黏黏糊糊地坐在花瓣上好一会儿，五条悟才慢悠悠地说道：“对了，杰，母亲说，要你滚去神殿见她呢。”

夏油杰：“……你怎么不早说。”

“忘记了嘛。”五条悟理直气壮，“人家看到杰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都忘记了母亲大人的嘱托……啊，果然都是杰的错呢。”

夏油杰毫不犹豫，一脚将五条悟踹下了莲花。

这里是黄泉神子的神殿，原本只是当初伊邪那美命坠入黄泉的地方，因为伽罗那杰在此处降生，本源神力幻化成了莲花形态并扎根于此，不好移动，伊邪那美命便在此地为爱子建造了神殿，并派鬼神日日夜夜在外巡视。

现在，夏油杰的位格成功晋级到神世七代的高度，又成功夺取了伊邪那美命黄泉津之神的权柄，本体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本源神力幻化出来的莲花根系纤弱，叶片稀疏，连花都开不了几朵。现在，根系粗壮，深深扎根于黄泉的大地。只要夏油杰想，分分钟开出一朵能将黄泉的天空都顶高几万米的大花苞来。

……算了，那样的情景有些恐怖，还是保持现状吧。

夏油杰走下莲花，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眨了眨眼睛，夏油杰霍地转过头，他看向黄泉之水上飘着的雪色发丝，宛如水鬼一般，他不禁嘴角微抽，无奈地道：“悟，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会被区区黄泉之水淹到？”

半秒后，清澈的水流上缓缓探出半个雪色的脑袋来。别看五条悟整个人都浸在黄泉中，但他的身上干干爽爽。

「无下限」，他愿称呼它为最便利的术式。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要脸地冲夏油杰喵了一声。

夏油杰扭头就走。

“杰，你等等我啊。”

来到伊邪那美命的神殿前，殿外一个侍奉的鬼神都没有。偌大神殿安安静静，只有一旁的黄泉之水潺潺流动。

难得有些心虚的夏油杰在殿外犹豫了一下，但旁边杵着一个明显在看热闹的五条悟，夏油杰梗着脖子，在心中飞快想着狡辩的话，慢吞吞地走进神殿中。

一进神殿，夏油杰就被耀眼的光芒晃得“嘶”了一声，又惊又疑地瞪过去，懵了一瞬后，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道：“缘一，你是故意的。”

缘一默默调低亮度，他双手捧着茶杯，偷瞄了一眼身旁优雅端坐，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容的女神，眨了眨眼睛，弱弱地道：“弟弟，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对个头！

他这死脑筋还不肯交出兄长位置的兄弟到底是跟谁学坏的！！

甫一入殿就被日轮的光辉晃了一下眼睛，差点以为是讨神厌的天照在，旋即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再一看，什么天照，是缘一啊。

合着是缘一故意在他进殿的时候拿日轮晃他眼睛呢。

……等等，是不是应该疑惑一下日轮怎么在缘一的手上？

日轮是太阳的核心，是高天原之主所执掌的神器，夏油杰可不觉得天照会大方地将自己的神器送给缘一。当然，他更不觉得缘一会无缘无故地抢夺别神的神器。

所以，果然当初前世缘一身死事件跟天照有关吧。

天命的日轮之主戳在被伊邪那岐指定的日轮之主面前，天照看得惯火神就怪了。

夏油杰飞快地捋清了缘一之前说的有事要做是怎么一回事了，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小事的时候。

“迦具土做得对。”坐在上座的女神哼了一声，淡淡道：“总要给某个神一点教训，免得他以为自己抢到了黄泉之主神位就能胡作非为了。”

夏油杰垮下肩膀，小声地道：“母神……”

“迦具土，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伊邪那美命抬手轻抚耳垂上戴着的珠玉，言笑晏晏。

“是弟弟叫您。”缘一老实地说道，还很疑惑地看向了伊邪那美命。

弟弟刚才的声音虽然很小，但神殿那么安静，母神怎么能没听到呢？还是说，母神年纪大了，耳朵也开始背了？

伊邪那美命：“……”

幸亏女神不知道大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不然她极有可能撸起袖子狠狠地收拾一顿这个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的大儿子。

即使她的年纪跟世界一样古老，也不许将她跟“老”字联系到一起！

“母神～”伊邪那美命有些被缘一噎到的时候，某个白发六眼操着带波浪线的甜甜嗓音，小碎步越过夏油杰，扑到了伊邪那美命的神座前，无比乖巧地伏在她的膝盖上。

“诶～悟来了。”伊邪那美命立刻露出一个慈爱满分的笑容来，显然，趁着夏油杰昏迷那段时间里，五条悟成功刷爆了这一大BOSS的好感，不仅登堂入室，还极得她的欢心。

夏油杰：“……”

不知道应该感慨不愧是悟，还是感叹他和母神的品味果然相似。

眼见着伊邪那美命露出笑容，抬手就想要摸向五条悟手感极佳的雪色头发时，夏油杰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揪着五条悟的衣领子，将人拽回自己的身旁，还掷地有声地来了一句：“不许！”

没有亲身经历过刚才那一幕，连夏油杰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着那么强的占有欲。

保持着将人圈在身后的姿势，夏油杰面上微僵，恨不能时间倒流，之前那段掐了重来。

“真小气啊。”伊邪那美命撇了撇嘴，她看了一眼直接靠在夏油杰身上，笑容满面又得意洋洋的五条悟，慢吞吞地抱怨道：“杰你再也不是那个说‘最爱妈妈’的乖崽了。”

夏油杰：“……母神！”

“行吧，不说就不说。”伊邪那美命做忧郁状，“这大概就是每一个养大了孩子的妈妈所必经的道路吧。”顿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缘一的脑袋，“迦具土乖崽，你别跟你弟弟一样。”

“弟弟很好。”缘一以着无比坦诚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伊邪那美命：“……”你弟弟很好，但你很快就不好了。

“母神……”夏油杰挪到伊邪那美命身边，他坐下来，伸手抓住她的袖子，虽然缘一和悟都在现场让他有点……但深吸一口气，他还是小声道：“您别生气。”

“吾气什么啊。”伊邪那美命笑眯眯地转过头，明明笑容温和却让直面这个笑容的夏油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似是完全没看出幼子的心虚，众神之母抬起手，欣赏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和透着健康粉色的指甲，幽幽道：“吾这儿子啊，本事大得很呢。敢于不听母亲的话，敢于夺取权柄，连污浊都敢直接动手。”

“真是厉害啊，杰。”

一旁的缘一张了张嘴，他刚想说什么肺腑之言，伊邪那美命抬手就是一指，压在对方的嘴唇上不许他出声，没好气地道：“你给吾闭嘴。”

缘一眨了眨眼睛，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垂下眼，但手指却慢慢攥紧伊邪那美命的袖角。

伊邪那美命抿了抿嘴唇，忽然失去了继续给幼子公开处刑的想法。她原想着迦具土是他的兄弟，五条悟是他选择的恋人，当着这两个人的面收拾这小子，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但她冷眼瞧着，她这大儿子和五条悟在杰面前统统白给，还妨碍她给收拾杰。

“你们两个先去别的地方玩。”伊邪那美命手一挥，直接将缘一和五条悟挪出神殿，紧接着神殿大门轰然关闭，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热闹的人被赶走后，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秒，他脸颊一痛，却是他一侧脸颊被伊邪那美命捏住了。

“唔神……”夏油杰口齿不清地说道，“瓦几道错了。”

“嗯，你知道错了。”伊邪那美命干脆又捏住夏油杰另一边的脸蛋，还往外扯了扯，哼道：“但要是有下次，肯定不会改的嘛。”

夏油杰脊背一僵。

“是不是很惊讶，想着吾怎么知道的？”伊邪那美命笑眯眯，“悟可是你的同学呢，吾的孩子行走现世的时候，不仅转世成了人类，还去人类的学校上学，还跟同班同学结成了伴侣……这种情况，吾作为家长，跟你们的班主任老师谈谈，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夏油杰……夏油杰的眼中失去了高光。

啊，想想高专一二三年级时的肆意以及夜蛾老师给他们收拾残局的崩溃，有这个告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一吐为快。

伊邪那美命特别想指着夏油杰的鼻子说他果然是被人类给带坏了，但回想着跟杰的班主任夜蛾老师相见的梦中世界里，看着随着夜蛾老师的叙述而在梦中浮现的记忆碎片，看着碎片中的杰跟悟打打闹闹，半点也没有她记忆中那个矜贵沉稳又可靠的样子，反而满是少年意气，她忽然意识到，这样很好。

这样真的很好。

若她当年足够谨慎，没有被兄妹血缘和夫妻多年的情谊蒙蔽了双眼，顺利地将迦具土和伽罗那杰生下来，作为她的孩子，他们本该是世间最骄傲肆意的神明。

不必神魂险些俱灭，五百年前才堪堪转世为人，还差点死在了伊邪那岐的自爆之下。

不必未生先死，挣扎着改变神性来适应黄泉的恶劣环境。连神魂都敢下手，就为了能够提升实力，代替她镇压黄泉污浊。

伊邪那美命松开手指，她轻轻地抚摸着夏油杰微红的脸庞，喃喃道：“你得好好的，杰，你和迦具土，都要好好的。”

她是真的想要骂这个蠢儿子一顿，但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这句近乎恳求的话来。

夏油杰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半晌，他点了点头，声音微哑：“会的，妈妈。”

他靠在伊邪那美命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

在神殿中见过伊邪那美命后，夏油杰连正式继任仪式都没要，留下一句“我会留意那几个逃脱的恶鬼”，拉上五条悟就返回了现世。

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但还是有几个奸诈狡猾的恶鬼趁着黄泉比良坂被撬开时偷溜了。

自觉认领了一份工作的夏油杰心安理得地将黄泉神国的管理权交了出去。

反正黄泉有以阎魔CEO为首的管理层，夏油杰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并由衷希望他们永生永世地继续干下去。

缘一暂时没走，他刚抢了天照的神器日轮，准备将日轮锻造一下弄成御神体。伊邪那美命对缘一的计划表示赞同，要带着大儿子闭关做御神体，插不上手的夏油杰就被放生了。

返回现世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

夏油杰心里并不怎么担心。

虽说他、悟还有缘一都不在，新宿区的情况也需要善后，但他那群式神哪一个不是千年的老妖怪，精着呢，帮夏油杰守护现在的局面，绰绰有余。

不过，返回现世后，夏油杰拿出手机，浏览了一下冉教内部工作人员的加密论坛，夏油杰：“……”

“哇哦，厉害了。”五条悟将下巴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苍蓝六眼炯炯有神，满是赞叹，“咱们这回算是躺赢了吗？”

夏油杰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嗯，躺赢了。”顿了顿，夏油杰幽幽道：“连收尸都省了，这会儿魂都下地狱了。”

“啧。”五条悟咂咂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可惜没有拍下老头子们跪地求饶的画面。”

“那场景也太恶心了吧。”夏油杰吐槽，“爱惜爱惜你的六眼吧，一个时代才有一双的稀缺货呢。”

“稀缺的是六眼吗？”五条悟不满，“稀缺的明明是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世界第一帅哥五条大人吧，阿、娜、塔！”

“是是是，你最稀缺。”夏油杰抖了抖肩膀，试图将黏在他肩膀上的五条悟颠下去，但对方黏得紧，他抖了好几下也没能将人颠下去。对方还得寸进尺，手脚并用，将夏油杰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好重……悟，你起开！”

“胡说，我才不重！”

“砰！”

夏油杰宛如被强迫翻壳的乌龟，因为某个死死黏在他身上的重物，怎么也起不来身。挣扎了两回，夏油杰没好气地踹过去。

“松开！”

“不松！！”

惨被主人遗忘的手机掉在草坪上，屏幕一闪一闪，显示着冉教内部论坛的界面。从上到下，热度前九的话题如下——

#空降冉教，那个自称阎魔的女人#

#菅田大人语录：这是夏油大人对吾等的信任#

#血雨腥风，咒术总监会覆灭，咒术协会成立#

#世家的崩塌，论重婚罪的弊端#

#普天同庆，恭喜夏油大人成为咒术协会第一任会长#

#理性分析，某五条姓六眼成为咒协副会长一事是否存在内幕#

#京都百鬼夜行，高层烂橘子又不干人事#

#日轮降临，火神缘一大人的神迹#

#政府发声，咒术界改革势在必行#

即使不将话题点开，单开这些信息量极大的大标题就能够猜出里面都在讨论些什么东西。

夏油杰说他在黄泉怎么没看到阎魔，合着她去了现世，帮着冉教和高专彻底夺了高层烂橘子的权。

对于阎魔的本事，夏油杰相当清楚。黄泉神国能够保持现在的秩序井然，阎魔功不可没。别说冉教和东京高专培养出来的年轻咒术师势力已经成了气候，高层势力纯属在垂死挣扎，就是手上没有几个可用的人，阎魔也能凭手段将高层摁死。

不过，咒术协会会长是谁的馊主意，差评！

虽然说好要跟悟一起将烂橘子们丢垃圾桶里，但高层的位置，他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手上这个冉教，他都想改革成功后将直接丢给菅田真奈美。

现在，阎魔帮了他一把，掀翻了总监会的高层们，但咒术协会会长位置落在他头上，这其中要是没有阎魔的手笔才怪了。

“……悟，我不想做会长。”

“杰，我也不想做副会长。”

“大家这不是都做得挺好的嘛。”五条悟指指点点。

“他们的工作潜力还能够继续激发。”夏油杰轻声细语。

“就这么干着好了。”

“不过菜菜子美美子津美纪和惠那里……”夏油杰犹犹豫豫，工作可以不干，但孩子不能弃养啊。

“……差点忘了。”

“我看你是已经忘了。”夏油杰嘴角微抽。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笑了起来。

“好逊啊，杰。”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啊，悟。”

“回家？”

五条悟对夏油杰伸出手。

“回家。”

夏油杰握住了五条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