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北回去后才总算收心做题。
一直到睡前, 差不多把每门都复习了一下,他躺到床上, 拿着手机开始翻微信,手指划到那个人民币头像的微信上,来来回回点了好几次,突然回味过来。
等会儿,这是想给他发微信吗?
许亦北想了想,自己把自己给搞不自在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谁说他想发微信了?大半夜的,还是赶紧睡觉吧!
像是回应似的,冷不丁手机就振了一下,有微信进来了。
他把手机拿回眼前, 刚才在看的人民币头像上一个鲜红的“1”, 应行居然先发过来了,立即点开。
聊天框里一份文件, 名字标着《月考攻略, 给你做好了》。
许亦北有点儿意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这都夜里十二点多了,打字发过去。
--你这么快就做好了?
应行等着似的, 秒回复。
--怕你急啊。
许亦北嘴角牵起来, 脸上映着手机薄薄的蓝光, 继续打字。
--真不要钱?
记得那回打球赛的时候还听杜辉说过他在攒钱, 现在突然不要钱了, 总觉得自己跟占了他的便宜了似的。
还没几秒, 应行又回复过来, 这次是条语音。
许亦北点开,放到耳边,听到他没好气地一声笑:“你到我面前来问。”
在语音里听他的声音真是又低又沉,许亦北心里莫名其妙跳了一下,手机一把拿离耳边,顿了顿,又侧过身,拿了枕头盖在自己脸上,闷闷地呼出口气。
怎么回事儿啊,高三关头忽然初恋没了,还说要适应一下,结果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适应了?
“你也适应太快了……”他闷在枕头里自言自语,过了会儿,一只手伸出来,摸到手机,又拿到耳边,点开那条语音,再听一遍。
“你到我面前来问。”
操,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声音这么好听啊!许亦北闷在枕头里,压着不安分的胸口,赶紧打住了,再这样还睡不睡了?
还真睡不着了,他干脆又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攻略,现在就看。
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许亦北想了想,要不然也给他做个攻略好了,数学是不行,其他科目都容易得很,不过自己没干过这个,先做个语文和英语的试试吧。
说干就干。他下了床,到书桌边拖开椅子坐下来,翻开语文书。
手机又振了起来,这回是语音电话。
许亦北拿过来,人民币头像在浮动,一手拿着笔,一手按了接听,放到耳边,挺淡定地问了句:“干嘛啊?”
“不说话了?”可能是太晚了,应行在电话里压着喉咙,声音听起来比之前那句语音还低沉。
“我不问了啊,那就不回了。”许亦北若无其事。
应行说:“这么乖巧我不习惯了。”
“你说谁?”许亦北拧眉。
“行吧,这口气还是跟乖巧不搭边儿。”应行笑一声,“攻略给你了,你先看吧,考前就不补课了,让你专心准备。”
许亦北琢磨他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嗯”一声。
“这么拼,都夜里了还不睡?”应行忽然问。
许亦北手里的笔停一下,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干什么:“马上睡了。”
“那快睡,晚安,初恋。”应行把电话挂了。
许亦北一愣,看看刚挂断的手机屏幕,故意的吧,冷不丁地又这么叫他!
他放下手机,摸了摸脸颊,又拎拎神,低头继续翻书,总有一天得让他这张嘴没法再这么嚣张才行。
每次考试都选在周末,月考也一样。
本身也没几天了,像是跟天气赛跑似的,天开始明显转冷了,月考也来了。
才早上六点半,许亦北肩搭书出了公寓,左手翻着手机里应行给他做的数学攻略,做着临考前的最后巩固,右手拿了两张纸揣进外套口袋里。
出了公寓区的大门,他往路上看,没看到应行的电动车在等,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自己起太早了。
说好了考前不补课,这几天连交流都变少了,平常在学校都得装得一本正经的,也就上学放学还能一起走,今天居然没见到他。
许亦北撇撇嘴,转头去公交站,算了,才几天啊,就习惯要人接了吗?还是自己坐车去学校。
公交车开过修表铺外面的时候,他特地从车上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应行的电动车,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走吧?
刚想完,手机就振了,许亦北掏出来,是应行发来的。
--今天有事儿,别等我,下回去接你。
还知道报备呢?许亦北不动声色地看看两边,一手抓着拉环,一手打字。
--谁等你,我都到校了,今天考试了不知道吗?
应行也没回,估计是真有事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许亦北把手机收起来,摸了摸口袋里那两张纸,其实就是他那天晚上开始做的英语和语文的要点归纳。
还是低估这种事儿了,没想到这么费时间,好几天下来也就归纳了这么两张纸,这都要考试了。
肯定是赶不上这次的月考用了,只能考完再拿出来了。
三班的教室里人还没到齐,但是菜市场似的吵,一波人要换教室,一波人留守大本营,忙着确认考场安排,叽叽喳喳的。
许亦北进去的时候,应行的座位是空的,果然还没来。
他放下书包,走去黑板那儿,看贴在上面的考场座位安排表。
按照安排,今天一天就要考完,理综归在一起算一门,连语数外一起,上午两门,下午两门,真够赶的,不过也猜到了,月考不赶还有什么赶。
梁枫刚刚进来,在后面叫:“许亦北,帮我看看我在哪儿考?”
许亦北自己留在本班考,眼睛正在找应行的名字,没回头:“等会儿!”
一行一行顺着找了下来,在安排表的下面才看到应行的名字,他凑近去看。
旁边一暗,多了个身影,也凑过来看,没两秒,声音低低的在他耳边说:“看到了,我去高一教室考。”
许亦北扭头,不是应行是谁,一下站直了,扫了眼班上的同学,发现没人看他们才放心,又看看他,小声问:“你干什么去了?”
应行身上的外套是敞着的,额上有汗,赶时间似的,笑了下:“没干什么,就来晚了。”
梁枫又在那儿喊:“许亦北,看到没,我去哪儿考啊?”
许亦北把这茬都忘了,看一眼应行,转身回座位:“你自己来看。”
“卧槽,那我刚才不是白说了!”
应行跟在他后面回了座位,刚坐下,老樊进来了,背着手在前门那儿催:“快点儿!一天考四大门,时间紧得很,赶紧确定好考场就过去!”
应行“啧”一声:“才刚来就要走了。”
许亦北还想追问他今天到底忙什么事儿去了,弄得这么赶,看老樊来了,只好先把话憋回去。
已经有人抱着书去考场了,一个带头,一下出去一大群,教室里眼看着就空了一半儿。
应行随手拿了支笔,忽然低声说:“好了,人我看到了,先走了。”说完站起来,从他身后过去,敞开的外套在他背后擦了一下。
许亦北看着他出了教室,一下回味过来,人他看到了什么意思?就来看自己的?
突如其来又被引得眼神晃了晃,老樊还在前面站着呢,许亦北手指拢了下嘴,拿出笔袋备考。
等梁枫回到座位,朱斌也走了,后排就剩他俩在本班考了。
“应总来了不到五分钟,就跟你一个人说了几句话。”一坐下来他就说。
许亦北看他一眼:“你关注这些干什么?”
梁枫打量他:“怎么说呢,总觉得你俩关系最近变更好了,老是说悄悄话。”
许亦北眼神动一下,这他妈身边有个八卦分子也太危险了,这都能看出来。
老樊刚好走了,梁枫更来劲儿,回头又说:“咱俩关系也不差,今天考试你罩着点儿。”
“……”许亦北顿时松一口气,“你说半天就为了说这个啊?”
“差不多,你现在连数学都进步了,让我抄抄还不行吗?”
许亦北转一下手里的笔:“高三了还抄得下去?”
“嘿,应总高三了连抄都不抄呢。”
许亦北拧一下眉:“操,不能说点儿好的吗?”
“……”梁枫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说的是应总,他这么大反应干嘛?
也没时间闲扯了,考试铃响了,比平常上课的点早了足足半小时。
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一门接一门的,马不停蹄,打仗似的。
后面的午休时间也被砍了一半儿,吃午饭也赶,不在一个考场根本碰不上。
下午四点,最后一门理综开考的时候,许亦北已经手速全提了上来,反正只要考完数学,基本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负担,正常发挥就行了。
最后写完还检查了一遍,居然还多出了二十分钟,他转着笔,看着卷子上的题,忍不住想应行现在做得怎么样了,估计也就上午考数学的时候如鱼得水,后面的几门还不知道会考出什么分来。
笔帽抵着鼻尖,想了好一会儿,他又自顾自地拧了眉,居然已经这么操心他的分数了……
终于结束铃响了。
许亦北立马放下笔,交了卷子,飞快地收好书包就起身走人。
还好周末只有高三在上课,楼梯今天不拥堵,他很快下了楼,出了校门,把书包搭上肩,站在路边往回看。
等了没两分钟,那辆黑色的电动车就开了过来,应行一下刹住,停在他旁边,眼睛早就看着他:“等我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许亦北故意说:“不是,等别人呢。”
应行笑:“那我就叫别人。”说着往后偏一下头,“上来,送你回去,今天刚考完就不急着补课了,我正好有点事儿。”
许亦北刚要上车,停一下,看看他:“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忙啊?”忽然想起来,最近没补课,他不会都是忙这忙那的吧?
应行说:“没什么,就有点事儿。”
许亦北想了想,勾一下肩上的书包:“你要真忙就别特地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也行。”
“今天都没接你,当然要送你,快点儿。”应行催。
许亦北还没来得及动脚,杜辉风风火火骑着电动车追上来了:“应总,走啊,等我呢?”
应行回头看他一眼,皱了下眉:“不是让你先去吗?”
“我操,我还以为你在等我的呢,还特地过来的!”杜辉看看许亦北,“干嘛呢你俩?”
“……”许亦北还能说什么,看一眼应行,往马路对面走,“你们有事儿就先走吧,我回去了。”
看他过了马路,应行又回头看一眼杜辉,眉眼都是压着的。
杜辉愣一下,这眼神怎么跟嫌弃自己碍事儿似的:“怎么了啊?”
“少废话了,赶紧走!”应行车把一拧,开出去了。
许亦北走到马路对面,转头往回看,应行已经走了,想了想杜辉刚才的话,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到底忙什么呢,赶成这样?
“北!”江航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许亦北回头,看他蹬着自行车刚过来:“从学校来的?”
“对啊,我顺道过来看看你,那天你被应总拽走后我就想来的,还不是不好意思耽误你学习嘛。”江航两脚划着,趟着自行车到他身边,“你站这儿看什么呢,刚才走的是应总和杜辉?”
许亦北看看他,想了想:“你不是总说跟杜辉搞好关系的吗?要是让你问杜辉他现在去哪儿了,能问得出来吗?”
“那有什么,”江航立马掏手机,“我试试呗。”说着就拨了号过去了,还开了个免提。
杜辉可能是在骑车,好一会儿才接了,一接通就没好气,炸毛了似的:“我操!你又给我电话干嘛?”
江航笑呵呵的:“辉啊,刚来你们学校就看到你走了,你去哪儿了?”
“去打球!操,别他妈这么叫我!”
“去哪儿打球了?万一我想买东西都找不到你人。”
“城东游戏厅的后面不是有个球场吗?你他妈别啰嗦,要买东西可以来,别叫老子跟你一起吃饭,也别叫老子跟你出去玩儿,都不去!”
“啪”一声,电话挂了。
江航拿着手机给许亦北看看:“喏,这算问出来了吧,你听到了啊。”
许亦北目光上下打量他:“你NFDJ叫他一起吃饭,还叫他一起出去玩儿?”
江航讪笑:“那不是看久了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嘛。”
许亦北又打量他两眼,“哦”一声,转身说:“我刚考完试,先回去了,下次约。”
江航趟着车从旁边过去:“你们十三中太可怕了,天天考试,那我下回来的时候提前跟你说一声儿。”
许亦北看他骑车走了,才招手在路上拦了辆车,坐进去的时候回忆了一下杜辉说的地址,想了起来。
城东那个游戏厅去过好几回了,后面那个球场有点儿印象,中秋节的时候他跟应行一起躲江航,从员工通道走的时候,从后面那条路上过,就经过了那个球场,还碰到了在那儿打球的卷毛。
所以又忙又赶的事情就是打球?
应行停好车,脱下身上的外套,进了球场,大华已经在里面站着了,抱着个篮球看着他。
“现在知道想起我了,听杜辉说你们上回打篮球赛还拿奖金了,怎么想不到我啊?”
应行看他一眼,往手臂上套护肘:“高中生的球赛,你都不是高中生了,怎么带?”
“那你倒是带上许亦北那小子了。”大华“嘭”地拍一下篮球。
杜辉路上接了个电话给耽误了,紧追慢追地赶了过来,刚好听到这句,挠挠头:“唉,别说了大华,他打球真的很牛逼。”
大华瞪他:“你他妈也倒戈了?”
应行算一下时间,许亦北应该已经回到公寓了,想想这一天都没怎么说上话,有点儿烦,皱着眉打断他们:“人还没到吗?什么时候能打?”
“马上来了。”大华回头说,“你这几天怎么又开始埋头赚钱了?从早到晚的不消停。”
应行皱着眉没松:“还能因为什么?”
“你舅妈还是没好转?”
“更健忘了。”
“……”大华和杜辉一起扭头看着他。
杜辉忽然想起来:“哎,不对啊,我不是记得你有大钱赚了吗?”
应行笑了声,接过了大华手里的球:“那可不是交易了。”
“那是什么啊?”
应行看他一眼:“是秘密,行了吗?打不打啊?”
刚好三四个人进来了,看着都是大学生,老远就在跟大华打招呼。
杜辉闭嘴不问了。
大华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回头跟应行小声说:“都是我学校里的,听说你混野球场挺有名气的,早就想找你比划比划了。”
应行说:“给钱就行了。”
这地方也有很多高中生在打球,一有人比球,马上就有人过来围观。
余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看到应行在球场里就挤了过去,刚开打就喊了句:“应总牛逼!”
许亦北到的时候就看到球场里面在两队人在篮筐下面打得难舍难分,周围还站了一圈人在看,卷毛在那儿喊:“应总,要候补队员就叫我!”
他站在围栏外面,收着手在口袋里,看着几个人里那个又高又显眼的身影,抿住唇,居然真是来打球的。
“啪”一声,应行当场进了一球。
杜辉在场中跑着喊:“操,这一球贵啊!”
许亦北猜到了,果然又是给钱的球,揣在口袋里的右手摸了摸那两张纸,拧着眉,踢了一脚的地上的石子,原来紧赶慢赶的,就是来赚钱啊,那这几天忙的也都是这个事儿了。
他也不打算进去,转头去了路上,倚着树干,远远看着球场里面的动静,连“邦邦”运球的声音都离远了。
打了好几场,前后差不多一个小时,球才打完。
那几个大学生给完了钱,还约应行下回再打:“打得不错啊哥们儿,以后考咱们学校来,跟咱们组球队。”
大华说:“快拉倒吧,咱们那破学校还叫人家考呢?”
“操,难道他还是学霸啊?”几个人笑着走了。
大华走到应行跟前,擦着头上的汗:“他们提醒我了,你这样也不行,只顾着赚钱,真不考大学了啊?”
应行收了钱,扯下护肘塞兜里,抹着颈边的汗往外走:“去旱冰场了,你们回去吧。”
“我操,每回都这样,一说到这个就走了。”大华看着他,转头小声问杜辉,“孟刚最近找他没有?”
杜辉摇头:“反正我没看到。”
许亦北一直看到现在,老远听到应行说要去旱冰场,转头朝游戏厅那儿走。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听见余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应总,再回去打一场啊?来这儿干什么?”
“赚钱。”应行回。
许亦北往后看一眼,远远看到应行一边套着外套,一边朝右拐了过去,应该是走了之前他们走过的那个员工通道,从后门进游戏厅里去了。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从大门进去,在前台付了钱,进了里面的旱冰场。
只有几个小孩子在旱冰场里,身上穿着厚厚的护具,有的抓着栏杆在慢吞吞地挪。
许亦北在场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亮着灯的工作间。
余涛可能是没能进员工通道,居然又从大门走了进来,一进这儿,看到许亦北在这儿坐着,愣了一下:“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许亦北没表情地看他一眼:“我还想问你呢。”
“我当然是跟着应总来的。”余涛从旁边拿了双轮滑鞋过来,“你他妈不会也是跟应总来的吧?”
许亦北冷淡地说:“怎么样,打篮球就算了,难道这个你还要跟我比一下?”
“……”余涛一下被刺激到了,“那来啊,还怕你吗?”
许亦北放下书包,转头拿了双旱冰鞋过来,很快就穿上了,站起来进了旱冰场。
余涛鞋带都还没解开呢,看着他:“我操?”
还没能站起来呢,应行从工作间里走了出来,也没穿旱冰鞋,走到场中,一眼看到许亦北,顿时一停。
余涛看到他过来立马说:“应总,为了让你多赚钱,我决定报名跟你学旱冰,你也教教我。”
许亦北冷着脸扫他一眼。
应行看一眼许亦北,又看他一眼:“不教,你超龄了。”
余涛说:“还有这限制?”
“嗯,”应行递个眼色:“赶紧走。”
“走去哪儿啊?”
“随你便,去其他地方浪。”
余涛泄气地放下那双轮滑鞋,瞅瞅许亦北,扭头走了。
应行掏出几颗糖,分给了旁边等他的小孩子,插着兜走过来,看着许亦北:“来找我的?”
许亦北倚着栏杆,看着他:“你忙的事情就是这个?”
应行看看他脸:“怎么,生气了?”
许亦北拧眉:“我给你钱为什么不要?”
应行提了下嘴角:“不是说过了吗,你跟我又不是交易。”
“那我还算什么买断,买断了你还到处赚钱。”
应行摸了下嘴:“买断是买断,我也不能吃软饭啊。”
“操。”许亦北恼火地看他一眼。
应行不笑了:“真生气了?”
许亦北又想起自己口袋里揣着的那两张纸,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自作多情一样,他忙的都是赚钱,时间都耗在这些上面了,别过脸说:“没有,随你。”
后面小孩子在闹,应行看他一眼,回头先去教他们滑了起来,转头再看一眼场边,许亦北两手搭在栏杆那儿,也不做声,那张脸又白生生的扎人的眼。
他看了两眼,一手插着兜,走出了旱冰场。
许亦北余光瞥见他走了,眼神追了过去,皱紧眉。
但是还没两分钟,应行又回来了,大步走过来,一把抓着他胳膊就拽了过来。
许亦北忽然被拽到他跟前,看着他:“干什么?”
应行说:“我刚去前台给你报了个试听课,教你溜旱冰。”
“我还用你教?”
“反正课报了,不教也得教。”
“……”许亦北挣一下胳膊,挣不开,人往他跟前一撞,一把被他抱住了。
应行手臂箍着他紧紧的,故意高声说:“小心点儿,别摔,其他小朋友都比你滑得好。”
小朋友们嚼着糖都看过来了。
许亦北心跳一下快了,像是大庭广众被他抱住了一样,差点儿抬腿踹他,低声说:“快松手。”
应行一把抱紧他,抵在栏杆上,声音也低了:“别犟,老板。”
许亦北动不了了,胸口跟着一下一下起伏:“谁他妈还是你老板?”
“你,你就是我老板。”应行盯着他,“你不生气我就松手。”
许亦北喘着气:“我没生气,真的,你松手。”
应行眼一沉,看着他脸,外面已经有人进来了,胸口立即被他推了一下,只好松了手。
许亦北一把抓住栏杆,稳一下,看他两眼,扭头滑了出去,坐回场边的凳子上。
应行回头帮一个小孩子绑好护具,蹲在那儿,吐了口气,再转头时,许亦北已经把鞋换掉了,拎着书包站了起来,转身先走了。
他皱了下眉,大概猜到了,本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些糟心事儿,但是肯定打球那会儿就被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总从强行塞优惠券的奸商,变成了扒嘴喂饭都不吃的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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