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齐越听到这儿特别惊讶:“敢这么对许未迟说话!”
樊期耸了耸肩:“富贵险中求。”
齐越:“哈哈哈哈,我突然好佩服你,这才是我心中的虐恋情深嘛,不过你们发展好快啊,才几次就感觉有生死相依那味儿了。”
发展快就对了,那个年纪的人,特别容易冲动,特别是感情的事。
樊期就是要趁许未迟不备,赶紧搞事情,刺激许未迟的细胞,让许未迟的细胞记住樊期给它的感觉。
万一许未迟再冷静个几天,觉得樊期不过如此,他肯定就没戏了。
不过那天之后没发生什么,助理来了之后就把樊期接走送回家了。
接着又是好几天的不见许未迟。
这段日子后来樊期一点一点地找许未迟算回来了,他还责怪许未迟,要是你当初果断一点,我们就不会浪费那么多天,加起来快要十天呢。
十天对两个月来说可太长了,爱都少做了好几次,太亏了。
后来事情是怎么才有转机的呢,是许昱的一次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之后。
那时樊期其实已经有一点点点点想放弃了,毕竟从许昱那儿了解到的,许家确实很复杂,许未迟的压力确实很大。
许未迟是家里的长子,三个兄弟都不是一个妈生的,许未迟和许昱的母亲很早就都去世了,半年前许未迟的父亲又去世了,家里现在除了爷爷,就一个后妈,还有一个许昱口中很讨人厌的弟弟。
据说,许未迟和后妈正在明里暗里争许家的产业,而家里的爷爷,并没有偏袒他的长孙。
所以说,许未迟看到的东西肯定和樊期看到的不一样,樊期那时听许昱简单说了家里的事,顿时就感受到了,自己的感情和许未迟现在的处境,简直小巫见大巫。
两人考虑的事肯定也不一样,许未迟有许未迟的难,樊期不能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他甚至开始感叹自己竟然有了喜欢但不能在一起的阅历。
那天樊期正在给许昱讲解摸底卷上的错误,许未迟突然敲门进来。
许未迟太久没进许昱的房间,樊期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概是许昱告诉了许未迟成绩出来了,许未迟进来就问樊期:“他考得怎么样?”
樊期很认真地和许未迟说许昱进步很大,并客观地告诉许未迟哪里已经掌握了,哪里还需要加强,对话如同第一次见面。
等樊期说完,许未迟嗯了声,拍拍许昱的脑袋:“好好上课。”然后就走了。
之后,许未迟没有再出现在房间里,就在樊期以为又要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人时,他一下课,一出门,就看到许未迟从走廊那头。
樊期心跳那叫一个快,许未迟朝他这边走,他也朝许未迟走去,即使知道许未迟此行目的并不是他,但一点不妨碍他想象许未迟就是冲着他来的。
两人走到距离只剩一米时,樊期停了下来,正在这时,许昱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樊期右手边是一个拐角,他想都不想,直接躲了过去,贴在墙上。
“嗯?樊老师呢?”许昱在那边问。
从樊期这边看过去,许未迟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告诉许昱:“回家了。”
“啊?”许昱惊讶,扶着栏杆往下看:“走这么快啊。”
许未迟问:“怎么了?”
许昱摇头:“樊老师刚才问我要什么奖励我没想到,现在我想到了,”许昱说着笑了笑:“没关系,明天再说吧。”
许未迟嗯了声:“回房吧,早点睡。”
不过许昱却没有回去,而是问许未迟:“你最近很忙吗?”
许未迟:“有点忙,怎么了?”
许昱说:“樊老师总是问你,他可能找你有事,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许未迟:“好。”
许昱:“你也早点睡,每天都很迟才回家,工作不要那么拼,偶尔也要休息一下。”
许未迟笑了笑:“知道了。”
没多久,樊期就听到了许昱关门的声音,他转头看许未迟,许未迟也看他。
“哈哈,”樊期对许未迟笑笑:“那我回家了。”
樊期说完朝外走,但才走了两步,许未迟突然把手放在了墙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樊期心里一顿,不过为了不自作多情,他甩掉脑袋里的那些有的没的,很客气地往回走一点,靠着墙问:“怎么了?”
走廊的灯光是鹅黄色的,空气是温热的,心脏是砰砰跳的,气氛好像突然的就暧昧了起来。
许未迟突然又朝他靠近了一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一个用气声说话都能听到距离。
樊期不自禁咽口水,抿嘴把酒窝露出来。
许未迟果然看了眼他的酒窝。
樊期问:“有话对我说?”
许未迟:“嗯。”
樊期站着等。
不知道许未迟是难以启齿,还是在想措辞,樊期等了很久很久,许未迟都没有说话。
樊期忍不住提醒:“嗯?”
许未迟很明显咽了一下口水,才开口:“前几天你问了我一个问题,记得是什么吗?”
要这个是平常那个爱开玩笑没个正经的樊期,此刻他能给许未迟抖出100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樊期他不笨啊。
这气氛,这态度,这对视,这音量,还能是什么?
但他又不想显得那么主动,毕竟已经主动好多次了。
于是他含糊了一下,把话的头砍了,问许未迟:“可以吗?”
许未迟回答得很快:“可以。”
樊期惊了:“什,什么?”
许未迟重复:“可以。”
樊期当场表演一个惊讶渐渐变惊喜,但他又担心自己误会,稍稍压抑心情,再问许未迟:“不是,我问的可以是,是是是,我们在一起可以吗?”
许未迟眼睛都笑了,并说第三遍:“可以。”
樊期大声:“真的?”
许未迟也笑起来,把手放在樊期唇上:“嘘。”
樊期这才想起来,后背靠的就是许昱卧室的墙。
他捂住嘴笑了一下,见许未迟也笑得更深了,抬手就勾住了许未迟的脖子,小声说:“哥哥,你不要骗我。”
许未迟:“我没骗你。”
樊期无声呐喊:“我好开心。”
许未迟手搭在樊期的腰上,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许未迟就放开他,低头亲了上去。
不同于车上的那个吻,许未迟可温柔了。
扣着他的脑袋,对他一寸又一寸地占领。
樊期不知道为什么许未迟突然就想通了,可能觉得他特别可爱吧,也可能被他当初那套两个月的快乐说服。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月,他们确实挺快乐的,忽略掉一些不愉快的事,其他大多数时间,他们不是在床上快乐,就是在床下快乐。
“那你们在一起,许未迟他这个人会不会很无聊啊?”齐越问樊期。
樊期摇头:“你别看他平常那样,那只是他平常的样子,他其实很有趣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也不闷,特别纵容我,也特别配合我。”
即使经常生樊期的气,但总能很快地被樊期哄好。
就比如有一次,樊期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多了半夜三点给许未迟打电话叫他来接。
许未迟开车去的路上就已经开始生气了,等见到樊期,见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生气了。
樊期神经被酒精麻痹,一点没感知到许未迟生气了,见人来了,非常开心地站起来冲过去,歪歪扭扭地到许未迟面前,一跳挂在了许未迟的身上。
许未迟一言不发也不扶他,他仍旧没觉得危险,甚至自己全身都在发力也硬要努力挂着许未迟。
他对许未迟说:“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我好想你。”
“我好喜欢你啊。”
“哥哥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哥哥哥哥哥哥。”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许未迟把樊期带回了自己家的房间,给他换了衣服,让他喝了牛奶,伺候他睡着。
第二天樊期醒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想起那么一些昨天的事了。
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了床边坐在椅子上的,面无表情的许未迟。
樊期立马坐起来:“哈哈。”
一个人蓄力生气。
一个人蓄力哄人。
樊期小声:“昨天一个朋友生日,以后不敢了,12点前肯定回家。”
许未迟不说话。
樊期再小声:“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许未迟还是不说话。
樊期大声一点:“我肯定做到,我写保证书。”
许未迟这下说话了:“现在就写,1000字。”
樊期马上跳下床:“可以!”
不仅樊期觉得自己好哄,许未迟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哄,总是樊期对他撒撒娇,承诺一两句,他气就消了。
“和他在一起的确很有趣。”许未迟看着窗外,突然把姜止宁几分钟前问的问题捡了起来。
姜止宁把咖啡放下,问:“怎么说?”
许未迟嘴角不自禁勾起一些:“有一次他做错事,我让他写保证书。”
姜止宁笑:“你们还搞这个啊,他做错什么了?”
许未迟无奈:“和朋友喝酒,半夜三点不回家还敢给我打电话。”
姜止宁啧了声:“青春年少啊,”姜止宁问:“然后呢?”
许未迟:“我让他写完念给我听。”
姜止宁好奇:“是没写还是没念?”
许未迟摇头:“都不是。”
现在想来,许未迟还是觉得好笑:“他写了,写完之后,用方言给我念。”
姜止宁扬眉:“霖城话吗?”
许未迟:“对。”
姜止宁想象了一下,大笑起来。
许未迟被樊期的方言一闹,第一段没念完气就消了。
后来他觉得这事不能过,总要给樊期一点教训,于是那天晚上,许未迟在关键时刻突然停下来,让樊期用方言把保证书的最后一段背出来,背不出来他就不动了。
他还给出了说法,要是樊期背不出来,就说明他写得不认真,敷衍了事。
所以樊期总说许未迟闷着骚,看上去是一回事,背地里一套一套的,很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