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鬼活着, 他已经死了。
小推车躺在地上,上面的商品散落一地。红阎魔向前奔走的脚步已经停下,他默默地垂眸看向地面上的小推车,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猗窝座歪了一下头, 他感觉十分困惑, 这些人一个个散发出担忧焦虑以及无措的感觉,其中一名金色头发的年轻剑士, 甚至已经被惊吓到把手塞到嘴里开始啃了。
炭治郎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刚才在列车上由于炼狱杏寿郎来得及时, 他没有被魇梦操纵的列车员刺伤,现在状态挺好,又增长了经验。他觉得红老板看着散落一地的货物, 只怕心情不会多好,于是果断蹲下来,一点点捡拾起来。
“你在干什么?”猗窝座问道, 他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强大的敌人就在眼前, 却不战斗, 而是去捡地上这些没用的东西。不过随即,他扯了扯嘴角。
快些处理掉这些可能会妨碍他的人, 然后与那个斗气明亮的剑士交手吧,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他抬起了手, 掌心向着炭治郎。
红阎魔也在旁边捡起了一包瓜子拿在手里, 指尖夹着几张符纸塞进怀里。太宰治会意,叼了符纸就从红阎魔身上溜下去,为了避免鬼舞辻无惨的监视, 需要将这些符纸埋在四周。
猗窝座突然动了,目标直指炭治郎!炼狱杏寿郎立刻拔刀拦截,他不可能坐视鬼杀队的新血折损在这里,不料那只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没用的,他比这剑士快!
他的拳风眼看就要触及那个年轻的剑士,另一只手不管不顾的去阻拦炼狱杏寿郎的刀锋,摆明要在他面前杀死后辈。原本是无解的局面,猗窝座突然感到头的一侧劲风扑面,本能让他立刻后退,然而那东西居然在空中翻转一下,仍旧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一包瓜子居然裹挟着重锤般的力道,把他砸向一侧,强大的冲力下,外包装不堪重负的爆裂开——
瓜子漫天开花。
猗窝座:“……”
“红都气昏头了啾,浪费是可耻的,一会儿还要一粒粒捡起来。”红阎魔缓缓走上前,他身侧的佩刀映入猗窝座眼中,可是身上没有半点斗气,如同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弱者。这种矛盾的感觉让猗窝座一时有些纠结,他所做出的选择是试探性攻击一下。
猗窝座一拳挥出,半途就被未出鞘的刀拦截,骨节与金属撞击发出沉重的响声。哒宰啾还没有发信号,红阎魔并未拔刀出鞘,他想跟对方先讲讲道理。
“这位先生,我们也不是非要战斗啾。”红阎魔拿出了最好的涵养,以及一张清单,“这上面记录了红带上列车的货物,卖出的已经被勾画出来,剩下的因为您的举动,现在全部躺在地上。食品肯定是无法再二度售卖了,这方面的损失,请您与红共同统计之后,再支付一下。”
“哈?”猗窝座发出了一个单音,他仍旧感受不到红阎魔身上的斗气,但是刚才挡住他的那一下,非常漂亮,让他有点见猎心喜。
炼狱杏寿郎见红老板气得头毛都立起来了,于是向前一步,大声道。
“红老板!不用担心!我会为老板讨回欠款的!”
如此热心的客人令红阎魔无比感动!不过他也清楚,炼狱杏寿郎与猗窝座之间有着不小的实力差距,毕竟,鬼基本上都有着数百年的实力积累,这一点上,就远远超越了鬼杀队的剑士们。
而若是想弥补这一点,也很简单。
太宰治已经发出了准备完毕的信号,红阎魔做决定也只需要一瞬间,他来到炼狱杏寿郎面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那么,红的境界,暂时借给你啾。”他笑起来,看上去完全不像个锋利的剑士,说出的字句却一字一顿无比暴躁,“尽情去打,红有许多手段可以留住他的性命,直到他成功还债为止。”
难以用言语形容炼狱杏寿郎此时的感受,好像他原本在地面行走,突然飞向了无人的深空,最初的头晕目眩之后,一股澎湃的、无所不能般的强大感觉充斥了他的身体。呼吸法的运转从未像现在这样流畅如意,不,也许他已经不再呼吸,而是在与这个世界共鸣,这种共鸣回馈给他的剑,令他感到——
他不是在握着剑,而是在握着一条活的炎龙。
猗窝座清晰感知到了对手的变化,对方的气势在节节攀升,顶尖剑豪的境界完全弥补了几百年的差距,甚至在黑夜这样的主场,他都感觉不到先前的从容。
这无疑是——
通透世界!
* * *
童磨今晚有些心神不宁。
他没有在店里,而是在外面奔波,为屑老板寻找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童磨很清楚,这根本就是无用的寻找,因为拌凉菜很好吃的青色彼岸花只盛开在白天,花期也短,屑老板这个找法能找到才有鬼。
可他还是要出来找找敷衍一下,这种摸鱼他做得很熟练,在山里找个坑挖挖土就可以。他正在愉快的摸着鱼,鬼舞辻无惨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童磨,有几个鬼杀队的柱在你附近,去杀了他们!】
鬼舞辻无惨的追求其实挺贫乏的,找青色彼岸花,杀柱,杀年轻剑士,然后就没了。童磨因为红老板的缘故,也因为自己被洗脑的挺彻底,半点不想跟鬼杀队起冲突。
因为是大客户!得罪了怕不是要被红老板插在火上烤啾啾!
他敷衍着以老年步伐赶路,这还是跟三明啾学的,实在是润物细无声的偷懒方式,仅次于“我去趟厕所”这样的遁术。然而就算他这么慢,还是不幸与鬼杀队遭遇了,对面还有两个熟人。
面对突然出现的鬼,富冈义勇立刻拔刀警戒,蝴蝶香奈惠的表情有点复杂,到底还是与蝴蝶忍一起拔出刀来。童磨眼皮抽筋一样给他们使眼色,富冈义勇莫名其妙,蝴蝶香奈惠扶额,比了个“OK”的手势。
鬼舞辻无惨不懂英语,所以这个手势可以的。
童磨得到回应,放心大胆的开始演戏。他完全忽略掉身为男性的富冈义勇,只对两位小姐笑得灿烂无比。
“两位小姐。这么晚了,是想去哪里呀?”他往前一步,七彩琉璃的眼瞳中流露出演得很像的食欲来,“去哪里不重要,在这里碰上了,干脆来我肚子里,与我融为一体吧~”
童磨努力把前面的几个人当做大桶加量款洗洁精,目光立刻就变得缠缠绵绵,非常可怕非常变态了。蝴蝶忍搓了搓手臂,虽然知道是友军,但是听到这语气,她真的很想锤爆对方的狗头。
三名剑士其实是去支援炼狱杏寿郎一行的,没想到半路会遇到童磨,打又不好打,只能尝试跑了。
“我们要跑了!”蝴蝶忍超大声。
“什么?你们居然要跑了?!”童磨比她更大声,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让对面监听着的鬼舞辻无惨脑袋嗡嗡作响。
“我们真的真的要跑了!”蝴蝶忍力求声音的大小压过对方。
“那我就追你们!”童磨继续喊道,蝴蝶姐妹于是一拽完全处于状况外的富冈义勇,三人开始逃跑。
富冈义勇一开始被拖着走,后来自己跟上,他边跑,边听童磨在后面哇啦哇啦的追,那叫一个声震寰宇,吵得像一万只鸭子。
富冈义勇歪了一下头,双眼呆滞。
义勇感到很困惑。
一跑一追,这个奇妙的组合翻山越岭,硬是跑到了列车停驻的旷野上。他们刚刚钻出森林,只见一只鬼撞倒数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树,一路砸进森林深处,一名发色金红的剑士站在空地之中,双目湛湛,日轮刀上缠绕着炎龙。
一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红影已经窜到倒地的猗窝座身边,开始数秒。
“十,九。八,七……”
“猗窝座选手!快站起来!时间不多了!”
“六,五,四……”
猗窝座:“……”
“如果你现在就答应要付清账单,红可以帮你数到小数位来作弊啾。”
“……”
猗窝座前额暴起青筋,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再次冲向场中。
“再来!”
两手抓着啦啦队彩球的我妻善逸见他起来,下意识的举起彩球抖动,就要欢呼,伊之助给了他一手肘。
“还没到我们呢!怎么能给敌人欢呼!”
“哦……”我妻善逸挠头,紧张的捧着彩球等待着,嘴里还在喃喃道,“其实我更想要炭治郎那个荧光棒,亮闪闪的。”
炼狱杏寿郎与猗窝座再度交锋,旁边的炭治郎顿时激动地开始打call。
“炼狱大哥啊啊啊啊!!!”
怎么说呢,这场面,跟鬼杀队后面来的三个柱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红老板在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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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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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老板,一只神奇的麻雀,拥有让周围变沙雕的能力。
可以稍稍剧透一下,红老板真拔刀是在一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