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剑士突然凌空变向, 躲过了血肉形成的荆棘。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向下方看去,只见鬼舞辻无惨站定在原地,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勇敢眼神看着他。鬼舞辻无惨的这种眼神, 就像他第一次与对方打照面,还没有把对方片成一千八百片时那样, 坚定, 无谓,傲慢, 且没有PTSD。
继国缘一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 果然, 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他在进步,鬼舞辻无惨也在进步!
意识空间之中,即将面对两只强大之鬼包夹的继国缘一缓缓皱眉, 他头上的红雀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外面,见状一跺爪子,扑棱棱飞走了。
继国缘一表情茫然。
这是被……讨厌了吗?可是红似乎也没有直接收回身体。
已经来不及细想, 两只鬼,加上不想损伤红阎魔羽毛的决心, 继国缘一集中注意力, 日晕之龙在身边熊熊燃烧,散发出太阳般的光焰。
如果能不损伤羽毛又打赢, 应该就不会被讨厌了吧?
他这么想。
* * *
红雀向意识深处疾飞,他们这种听命于阎魔大王的退治者, 自然有联络世界之底的手段, 只是在每个人意识中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在红阎魔的意识深处,就是一间小小的很有妖怪气息的电话亭。红阎魔飞进电话亭,投币打电话, 向阎魔大王告状。
“是的啾!非常过分啾!”红阎魔气得啾啾叫,“不光砸了红的店,还二打一!”
他条理清晰,声泪俱下,可见告状这一技能上,红老板与啾啾伙计们一脉相承。
【二打一……打缘一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唔,缘一似乎不应该去到那个小世界吧?】
红阎魔:“……”
他用麻雀的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耍赖了。
“啾呜呜呜红的店!”
“也是向世界之底每年交税的店啾呜呜!”
哒宰啾在背后打了个喷嚏,他觉得是不是有谁使用了他的固有技能?
【好了好了,红,不要哭,分店的损失,确实不太令人愉快。】
阎魔大王带着笑意沉吟了一下。
【不如就……让你的搭档帮你讨回公道吧。】
【我将派遣缘一过去,大概在……十分钟后?】
他体贴地预留了一定的时间,好让他引以为豪的双剑士有时间交换回来并且串串口供。红阎魔闻听此言,头毛立刻立了起来,兴奋地啾啾道。
“感谢您!缘一来了,事态肯定会平息的啾!”
挂了电话,红阎魔立刻扑棱棱往回飞,很快他就重新踩在戴着花札耳饰的剑士头顶,薅对方的头发。
“缘一啾!你接到通知了啾?”
继国缘一抬手捂住头发,虽然他头发很多,但是这么薅下去,肯定会秃。他不太明白红阎魔所说的通知是怎么回事,正在抢救自己的头发,阎魔大王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缘一,你在小世界内吗?】
继国缘一心中一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是他违规在先,想要与兄长用剑谈话,就算通过格外隐蔽的意识临体,终究也瞒不过全知全能的阎魔大王。他下定决心掩护搭档,开口道:
“我……”
【事关你先前的小世界,如果你实在不愿再回去,我也可以理解。】
继国缘一:“……”
他迟缓的思考了一下,最终,感激之情充盈心中。其实阎魔大王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意识来这里了,只是看破不说破,反而纵容他与红。
【不过,碍于规则,我仍然要为你加上限制。】
【不可杀死小世界中的任何一人,可以吗?】
继国缘一刚刚应下,头皮突然一痛,红雀揪着他的一缕头发,“biu”的滚落到地上,落地还弹了弹。红雀在最初的懵逼之后,有些心虚的把头发往身后藏了藏,企图掩盖罪证。
但是缘一的头发明显有点太长了,他藏不住,只能尝试转移话题。
“缘一,阎魔大王通知你了啾?”
“嗯。”继国缘一摸了摸还很浓密的头发,“我马上就能过来,几分钟,红可以支撑得住吗?”
毕竟是两只强大的鬼的夹击,还都与他有恩怨,却要让红负担起这一切,就算只有短暂的几分钟,缘一也感到有些歉疚。
“红没有问题啾!”红雀开心地在地上蹦了两蹦,“不如说,红非常期待,能够拔剑与厉害的家伙一战啾!”
“对了啾,这个厉害的家伙里不包括鬼舞辻无惨,他只是个能苟的家伙。”
阎雀的嫌弃已经溢出了屏幕。
外界,在鬼舞辻无惨加入战局之后,红发剑士只能不停躲避对方的攻击,以确保不会伤到羽毛。黑死牟什么也不关注,眼里只有红发剑士,鬼舞辻无惨几次试图调度他,以便更好的进行围剿,然而黑死牟已经完全听不进鬼话了。
“缘一!缘一啊啊啊!!!”
鬼舞辻无惨:“……”
他只能采取另外的策略,有黑死牟进行牵制,他可以更加隐蔽的进行偷袭。他忌惮那条日晕之龙,只要将其打散,缘一的后人就会暴露在相对没有防护的状态中。他于是诱导黑死牟攻击侧翼,自己背后生长出无数绳索样的触手,每条触手的尖端都长有锋利的骨刺。
他以这骨刺刺中了日晕之龙,注入自己的血液,鬼王的血液对于其他生物而言是不折不扣的剧毒,他注入着注入着,注入着注入着,注入着注……该死的龙怎么还没有溃散!不是应该早就被污染了吗?!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要贫血了!
红发剑士瞥了他一眼,神情与先前大不一样。他变了一个握刀方式,日晕之龙如鬼舞辻无惨所愿开始消散,剧毒的血液流淌在地上,烧灼得地板滋滋作响。
消散了!鬼舞辻无惨大喜,骨刺顺势向前,直刺对方!恰在此时,黑死牟的刀与漫天圆月刃一同降落。鬼舞辻无惨很清楚,继国缘一不擅长快剑,当初他不敌缘一,将自己分裂为一千八百片逃亡,缘一就没能斩落全部的碎块,只消灭了一千五百多片,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无数的骨刺,无数的圆月轮,是成百?还是上千?难以计数。在这怒涛般的攻击之下,红发剑士却选择了直接收刀归鞘,一双胭脂色的红瞳也与收刀动作一同,静缓的垂下,几乎像是放弃了挣扎等待死亡到来一般。
攻击越来越近,劲风吹动了红发剑士的额发。
他终于动了。
瞬息电闪,刀光如绸,他在那一瞬之间究竟斩出了多少剑,是成百还是上千?难以计数。刀锋与攻击相撞发出的“叮当”声响,因为太过稠密,成了如雷般的巨响,顷刻炸开,顷刻消散,只有余韵还在滚滚响彻。
“噌——”
红发剑士收刀归鞘,缓缓抬眼,眼中是略带惬意的神情。
“啾啾,好棒好棒。”他开心道,“还有啾?红还可以更快一点!”
红阎魔与缘一不同,阎魔大王将他们组合在一起,本就处于互补的考虑。双剑士并非属性的重叠,不同剑士之间,亦有不同的擅长领域。继国缘一刀势沉稳,破防乃至彻底击溃对方的信心是他经常在做的;红阎魔却更灵巧,他的居合快如电闪,几乎没有鬼能从他手底下走脱。
数千年一度最残酷的鬼之潮即将到来,阎魔大王必须培养出最强的尖兵,这就是双剑士构想产生的原因。鬼灯隐隐猜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暂时先放搭档跟别人组合浪一下。
红阎魔没有这么多思考,麻雀的思维很简单,他现在只是一叠声的催促。
“再来一次啾?刚才红有数,是一千五百多琐碎的攻击,红已经全部击破了,下次来一千八百道怎样啾?一千九百也可以啾!或者或者,干脆凑个整数啾!”
你以为你在讨价还价吗?!鬼舞辻无惨几乎吐血,这不该是缘一传下来的剑术!缘一的剑术不是这样的!难道他在担忧日之呼吸之余,还要担心对方的快剑吗?何等怪物!他分裂逃跑的计划几乎都被封死了!
黑死牟却显得有些茫然,他感觉对面已经不是缘一了。这种感觉很奇妙,那种讨厌的妒忌的感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苍白。他看着对面的红阎魔,心知对方是知道内情的,于是问道。
“……缘一呢?”
“唔啾!是哥哥!”红阎魔看着他,他对对方还是挺客气的,尽管心态似乎有些扭曲,至少经过了努力的修行,也维持剑士的傲骨,要一对一对决。
“……哥哥?”这个称呼让黑死牟感到有些莫名,不等他再说什么,红阎魔已经开口。
“缘一的话,马上就到……啾,已经到了。”
似乎所有事情都会撞到一起,在无限城之中游走杀鬼的鬼杀队的柱们,清理完所有鬼后,纷纷赶到此处。他们眼看着虚空之中踏出一个人,身形高大,花札闪耀,黑中泛红的长发束起,在身后飘摇。他腰间佩着一把刀,饰有绿穗,看起来十分轻灵。
我妻善逸刚刚与曾经的师兄对决,眼睛还是红的,见到这个人,小声嘟囔了一声。
“炭治郎,这个人跟你好像哦。”
“不……”炭治郎难以自控的向前一步,不知为何,他感到一阵亲切怀念,这份亲切不仅来源于他们十分相似的花札耳饰,还来源于一种冥冥的感觉。
“不是他像我,而是我……像他。”
“我来迟了,红。”继国缘一向红阎魔歉然颔首,红阎魔笑了,他解下自己腰间的日轮刀。缘一愣了一下,也露出了笑意,两把刀在彼此手中交换,物归原主。
世界之底,幽晦的重重帷幕之后,宏大的存在露出了笑意。
【关系变得真好啊……】
他轻声喟叹。
【千年之潮即将到来,若无法抗衡,无数小世界将化为尘埃。】
【所以,抱歉了,鬼舞辻无惨。】
【为我的双剑士……】
【祭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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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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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干掉屑老板啾。
我的快乐假期结束了呜呜!人为什么要开学!(绝望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