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姓林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结合年龄、身体状况、腺体上的疤痕,以及其他种种,不难猜出,林逢时就是那个做手术的Omega。
路闻至当时除了震惊之外,就只剩下心疼。
可除了心疼,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都属于林逢时的个人隐私,他会尊重并保护他的隐私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说不定林逢时愿意告诉他呢。
林逢时愣了一会儿,说:“不疼。”早就不疼了。
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林逢时内心开始纠结,万一路闻至问他这疤是怎么来的,他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还是实话实说。
彼此之间沉默须臾,一个在等对方问,一个在等对方主动说。
然后——就不了了之。
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在Alpha身上趴着,听着对方沉稳的呼吸声,感受着对方稳健有力的心跳,林逢时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生出几分困倦之意。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路闻至原本正帮他揉腰的手逐渐不老实起来。
感觉到林逢时僵硬一瞬,路闻至笑了下,说:“帮你按摩放松,之前不是帮你揉过腿吗,这可是我外公亲传的手法,相信我。”
不得不说,路闻至的按摩手法确实到位。
但还是有占便宜的嫌疑。
算了,昨晚都已经那样了,他愿意占便宜就占吧,看在他还在易感期的份上,看在今天天气还不错的份上……
肌肉酸痛无比,路闻至每次都按到穴位上,又麻又疼,林逢时紧咬着牙关才捱过去,不过按完之后确实好多了。
上药的时候林逢时依旧不好受,路闻至也没好到哪里去。
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点儿光,林逢时看到自己身上大片的红痕,跟过敏起疹子似的,虽然不痒,但是看着骇人。
当然最狼藉的还是尾椎骨那片,林逢时都不敢看。
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路闻至也不敢一直盯着他,手上沾着厚厚一层药膏,冰冰凉凉,完全属于盲涂。
好不容易上完药,林逢时将被子扯到胸口,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松到底,他就看到路闻至手上沾了不少药膏。
但不仅仅是药膏。
“……”
注意到林逢时视线的落脚点,路闻至挑了下眉,故意抽了张纸巾当着他的面将药膏擦干净,然后将纸丢进垃圾桶。
不出意外,他看到林逢时脸更红了。
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又一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以后这样的场面会经常发生,习惯了就好了。”
顿了下,路闻至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蹭了蹭,很小声的说了句什么,但林逢时没听清。
路闻至又重复了一遍,语速很慢,但语气却十分正经,让林逢时有种被上课提问的错觉:“昨天晚上,喜欢吗?”
想亲耳听到林逢时说喜欢这两个字怕是有点难,为了让能让林逢时开口,路闻至大手圈住了他的手腕,让他贴着自己。
林逢时指尖微蜷,下意识往回缩,却被路闻至牢牢桎梏。
“说喜欢好不好?说喜欢我就松手,不然就别想拿回去。”
林逢时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嘴角动了动,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他一直以来太惯着他了,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突然有点儿想将路闻至从床上踹下去,但是他现在使不上力,就算有力气,也不一定踹得动。
轻轻撞了下他的额头,Alpha低声诱哄:“就一声,一秒钟的事儿,你要是不说的话至少还要跟我在这儿磨蹭半个小时。”
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从小耳濡目染,路闻至不做赔本的买卖,给出选项的是他,权衡利弊替林逢时分析的也是他。
看似好心,实际上不管林逢时选哪个,他都是受益人。
“你觉得选哪个比较好,嗯?”
林逢时微垂着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和一秒钟,很好选。
路闻至的小心思,也很明显。
右手攥紧又松开,林逢时眉眼半抬,看着路闻至一脸期待望着他的样子,很像前两天在楼下看到的那只蓝陨色的边牧。
当时他手里提着淀粉肠,那只边牧就眼巴巴的一直盯着他,然后他就给了它一根。
路闻至现在的眼神,跟那只边牧一模一样,让他心软。
“喜欢。”
林逢时本以为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但没想到挺轻松的就说了出来。
虽然有被“压迫”的成分在里面,但喜欢是真的。
那种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快感,他很喜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路闻至并没有马上松开林逢时的手腕,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低声问:“喜欢什么?”
“……”林逢时沉默不语。他低估了路闻至的恶劣程度,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之前隐藏的太好,他没有发现。
路闻至,一只披着羊皮的色/狼。
不过脸红归脸红,羞耻感倒是没那么强烈了。
深吸了口气,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林逢时问:“有人说过你不要脸吗?”
路闻至愣了下,轻笑:“没有,没人这么夸过我。”
“……”夸?果然不要脸。
挑了下眉,Alpha恬不知耻的说:“既然你都夸我了……那刚才的两个选项你都选好不好?”
林逢时手指微蜷,表情错愕,心情复杂。
清咳了声,路闻至语气有些无辜,“易感期,体谅一下。”
“……”林逢时觉得路闻至是蹬鼻子上脸的一把好手。
凑上去轻撞他的额头,路闻至姿态放的极低,语气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求你了林学长,林老师,林林~”
这个称呼从Alpha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油腻,林逢时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路闻至本人也被自己恶心到。
林逢时忍不下去了,表情微愠:“路闻至。”
“嗯?”
“手拿开,动不了。”
路闻至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个,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半眯着眼睛在林逢时鼻尖儿上吻了下,嗓音微沉:“你怎么这么好,跟我结婚我好不好?”
床上一些调情的话是信不得的,但林逢时还是因为这句话心悸。
跟路闻至结婚吗?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但——可能吗?
……
将近四十分钟后,路闻至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随手拿了套衣服穿上,然后翻出上次林逢时穿的那件黑T恤和买了没穿过的深蓝色平角底裤来到床前。
林逢时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路闻至竟然有点儿不不好意思看,赶紧将T恤给他套上去,还贴心的整理了一下。
因为昨晚没怎么注意,锁骨的位置留下了几个吻痕,衣领又比较松,有些显眼。
林逢时将衣领往后扽了扽,遮住。
掀开被子握住他的脚踝,正要将内裤给他穿进去,林逢时忽然往回缩了一下腿,眉头微皱盯着路闻至的手。
“新的,没穿过。”
“……”倒不是嫌弃,就算是路闻至穿过的也没关系。林逢时只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拿给他穿,尺码又不合适。
似乎是看出了林逢时心中的疑惑,Alpha解释道:“你现在穿宽松点儿会比较舒服,我都想让你不穿的,反正也不出去,但想了想还是应该穿上点儿,毕竟我遭不住,万一又流鼻血……很狼狈。”
他说的有理有据,林逢时一时竟然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皱了下眉,他忽然从路闻至这句话里发现了一个关键字,又。
路闻至还什么时候流过鼻血?
想不起来,没印象。
林逢时腰细,路闻至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自然挂不住,胯也卡不住,站起来就要往下掉,好在他还两条布料柔软紧身的运动短裤,林逢时穿着虽然宽松,但至少不会往下掉。
洗漱的时候林逢时手脚都是酸的,靠着盥洗台才勉强站稳。期间门铃响了两次,应该是外卖到了。
浴室门口的衣篓里是他的床单和那套男仆装,林逢时出去的时候顺手放进了洗衣机。
从洗手间出来,等在门口的路闻至抱着他去客厅吃饭。
青菜肉丝粥,花卷,茶叶蛋,小咸菜,还有饭后水果。
林逢时原本没什么食欲,但累了一晚上,再加上粥的味道确实很香,而且十分浓稠,是他喜欢的那种,于是一大碗都喝完了,撑得有点难受。
吃完饭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门铃又响了。
很快,路闻至从厨房出来,端给他一杯温水,又递给他一粒药。
林逢时不解的看着他,略显迟疑的接过。
沉吟了下,路闻至说:“这是避/孕/药,对身体损害最小的那种。”没进入生/殖/腔不代表不会怀孕,毕竟他S在了腔口,以防万一,他刚刚买了药让人闪送过来。“下回我会戴/套。”
“……”林逢时强自镇定,避开他的视线把药吃了。不得不说,路闻至考虑的比他要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