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脸爆红。
淦。
以前都是拿给他喝,冯异从来不喝,不怪他误会啊。
……
而他居然在劝冯异不要喝。
杜默:“……”
冯异笑出声,又捏了下杜默后颈,感受到怀里Beta软下来之后说:“易感期还没结束。”
这句话似乎颇有深意,话中有话。
杜默动都不敢动了。
隔了半天,他稍稍转了下头。
然后就看见了冯异眼里的促狭。
啊这个Alpha跟原著里的不一样——等等,头疼呢?
害羞了一早上的杜默终于想起来这个问题。
一直没头疼啊!
难道,系统也觉得剧情救不回来了,放弃了?杜默瞎猜。
反正他是早就觉得剧情没救了,从冯异对自己说他醉了的那一刻起。
想到那晚的冯异,杜默呼吸又滞了下。
“在想什么?”
Alpha总是很敏锐,在他们面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掉。冯异早发现杜默在走神,只是觉得这样的杜默很可爱,才没打断。
“……没什么。”
杜默下意识的答。
后颈力度加大,杜默身体一抖。
没几下他就受不了,勉强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声,赶紧随便找个话题搪塞冯异,“就突然想起上次来这儿的时候了,那会儿还是秋天,院子里树叶还没落。”
太可怕了,AB之间居然也存在如此强烈的反应。
他以为AB除在某个特殊场景外,跟双Beta恋没太大区别的。
冯异没说话,只带着些许惩罚意味地重重按了下后颈。
……太刺激了!!
杜默无能狂吼:受不了啊——想到他昨晚居然还胆大包天地戳了冯异的腺体。
谢冯小公子留自己一命!
杜默知道冯异这会儿的动作是为什么,肯定因为他忘了曾经的事儿。也是想破坏一下这旖旎的气氛,他说:“还好那天有你在……也是巧,吊灯坏了……否则也碰不到你。”
冯异也想起来了,想看杜默肩伤,手才抬到一半,感觉这举动会吓到杜默,便问道:“留下伤疤了吗?”
杜默摇头。只剩一道细细的白痕,得认真盯着找才能看见,刚刚在浴室对着镜子好半天,他都没留意到伤痕。
冯异浅淡地笑了下,放过杜默,揉了揉杜默头顶。
他不会告诉杜默,那吊灯是他在楼上故意弄坏的,目的是希望结束楼下酒局,让杜默早些回宿舍。只没想到,吊打砸落的碎片划伤了杜默。
“巧遇”也是他人为制造的,吊灯碎后,他立刻通过员工楼梯出酒店到车场等杜默,通过监控看到杜默出来,他才启动车子……
监控有点模糊,他只看到杜默受伤了,没想到杜默伤得那么重,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半件衣服。
……
若不是那时的杜默防备他,总躲着他,走廊相遇时他就要带杜默离开了。
不过是个主任,即便东森的高层董事过来,他都不放在眼里……杜默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晚他见杜默衣服上沾着酒渍,摇摇晃晃,人都站不稳了,还得回包厢陪那个什么张总宋总的喝酒时有多生气。
冯异收拢手臂,薄唇贴在杜默后颈,正当杜默感觉冯异可能绷不住,要咬下去的时候,杜默手机响了。
手机嗡嗡嗡地震,杜默为找到理由离开冯异怀抱而高兴。
而当他真的拿到手机时,不由得产生一丝困惑。
他高兴什么?
在冯异怀里坐着的时候他内心其实也很高兴啊!
——啊这是什么矛盾的心理!
杜默破罐破摔地想,还不如就直接一点,也省的他整日提心吊胆。
窗边的Alpha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杜默慌乱地低头。是池静的电话,他得接。不过这么一耽搁,电话没接起来,自动挂断了。
……
池静的电话!
再一看时间,差十分钟九点。
杜默表情忽然惊恐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没去上班!!!
就说他怎么会这么闲!
还有工夫跟冯异看新闻?
他没去上班啊!
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想起来要去上班这回事?
都怪这难以言喻的气氛!
他大概是东森有史以来最嚣张的Beta。
不请假早退,不请假旷工。
池静一个上头有人的Omega都不如他嚣张。
好歹人池静还知道提前请假。
杜默缓缓转头,坐在藤椅上的冯异也在看他。
这回他无心欣赏美色,心中只有旷班带来的……心虚。
紧接着又想起昨晚上冯异那声低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自己进去……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去。
在场人那么多,会不会到处传播……
上层Alpha社会里,正经消息传播得慢,偏就这种花边新闻传得快,尤其这次新闻主角是冯家小公子,一个没有Omega的Alpha。
“社死”这两个字蓦地出现在杜默脑海中。
东森不缺与上层Alpha打交道的工作人员,甚至顶楼里有相当大比例的Alpha来自世家,否则怎么能那么准确地掌握投资信息、党派政策……
杜默石化了。
虽说有些羡慕池静在公司的特殊待遇,但他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换来。
他更希望能像原著杜默那样,凭借真才实学换来,尽管这约等于一个渺茫的梦。
冯异视线一直跟着杜默走。
他留在浴室的那套衣服穿在杜默身上并不合身,松松垮垮、晃晃荡荡,杜默大约以为这样穿就很安全了,其实不然。
这其实给他一种……想撕开一看究竟的冲动。
冯异目光微闪。
电话又响了起来,久久不绝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早晨格外突兀。
还是池静。
杜默纠结是否要接听。
接了又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冯异看杜默不对劲,问:“怎么了?”
杜默干巴巴地说:“……今天星期三。”
冯异偏了下头。
这是在问“所以呢?”,冯异微表情十级学者杜默瞬间翻译出来,答:“所以我应该去上班。”
冯异:“……”
冯异又笑了起来。
一早上竟连着好几次听到这位以严肃、冷峻而著名的Alpha的笑声。
平时冯异最多是扯嘴角笑一下,通常都很短暂,倒是头一回听见冯异如此清晰的笑声。
不由自主的,杜默也笑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卷起院子里的薄雪,飘打在玻璃窗上,金灿灿的客厅里多了几个斑驳的黑影,只一会儿便散去了。
喝光药剂,冯异在藤椅上静坐了半晌,顿了顿,问杜默:“还要去上班吗?”
去不去上班,杜默也没想好。
无故旷工总是不对的,不过仔细想想,这节骨眼上公司应当没人在意他有没有上班……吧,除了八卦的池静。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吧。
杜默直觉楼上的高管会知道他和冯异的事儿,会跟赵主任打招呼,放自己一马。
毕竟冯异是处于易感期的Alpha。东城的Alpha一向有优待,进入易感期后会得到长达10天的假期,相应的,他们的Omega也有相等的10天假期,尽管解决易感期只需要一次完全标记。
虽然他其实是Beta,然而他现在被冯异标记了……也就相当于是冯异的附属物,杜默闷闷地想。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Beta,不太愿意被当做Alpha的附属物对待。
“你很介意ABO之间的地位差异?”
杜默抿唇,他几乎不与冯异谈这种话题,上次谈及平权问题,得追溯到高中了。
ABO的地位差异是天生的,血脉赋予Alpha支配Omega的力量,使AO相吸,使平庸的Beta只能在社会中扮演工蜂的角色。这不是他一个人说介意,就能改变的。
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摇头。
“杜默。”
沉默良久,冯异忽然叫他,阳光使这个Alpha看起来更加英俊。如果说这一刻冯异身上宛若天神的高贵感使杜默生出些许不真实,那么下一秒从冯异口中说出的话就真真切切令杜默体会到了他与冯异之间存在的遥远距离。
“我是Alpha,你是Beta,这是事实,我无法改变。”
杜默像已有心理准备了似的,掩饰性地低下头,躲不掉往耳朵里钻的声音,不看你总行了吧。
“但你不要担心。”冯异直直地看着杜默,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我不会有其他Omega,我的家庭也不会成为阻碍。”
杜默有点懵,是不是听错了?
他缓缓抬起头。
沉吟半秒,冯异又补充:“保守派也不会。我的确有很大可能会担任保守派下届军事委员会的主席,但那不重要。我向你保证,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你是最重要的。”
杜默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
眼眶有点热,鼻腔也酸酸的,他快速地眨眨眼睛,不想让那股酸涩留出来。
冯异:“相信我。”
-杜默仿佛被冯异这一连串的话给砸晕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冯异走到杜默身边,摸下他脑袋,杜默才回过神。
时钟滴滴答答,窗外风声阵阵,他面前的Alpha俯身,轻吻自己。
“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说也可以。”冯异笑了下,轻轻抚摸杜默的后脑和后颈,“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