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明显被杜默这句话弄得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明明是他问杜默,怎么就成杜默反问他了。
之后杜默的动作更令他骨子里暴虐征服欲发疯似的叫嚣。
向来脸皮薄的杜默居然上手扒开他睡衣,手指沿着身上疤痕一点点滑过。
杜默动作很轻,跟挠痒痒似的,他微凉的指尖搞得冯异信息素躁动不安,浑身难受。
冯异伸手攥住杜默手腕,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杜默吃痛,陡然回神,看到自己指尖所在位置,以及被冯异攥着的手腕,脸颊后知后觉地爆红,直红到耳根,窘得锁骨都染上了红。
妈呀他干了什么!
只是想问冯异在外星都经历了什么,他怎么突然上手了——啊——杜默犹如五雷轰顶。
他俩都是内敛的人。像冯异,除非是受Alpha本能驱使,他几乎没有直白表达情绪的时候。杜默亦如此,没有信息素的他,脸红大概是他唯一暴露内心真实情感的方式。
同居这些天,除开始几次杜默顶着巨大的羞耻心找冯异索要临时标记,后来都是水到渠成,气氛到了自然而然……杜默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循序渐进的,一点点融入对方生活。
……诶,等等,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有临时标记?
头也没疼啊!
彻底好了?
杜默下意识用空着的另只手摸后颈。
殊不知这动作却仿佛给了冯异某种暗示。
攥着杜默手腕往身前一带,单手将杜默手扣在身后,低头亲吻杜默,他动作越发粗暴,按压后颈咬痕的力道也在加重。
杜默一直不太理解Alpha这种行为,明明没有腺体,还要假装有腺体存在似的反复咬他后颈。
这算Alpha的本能吗……
刚刚还想循序渐进的相处模式很舒服,结果没过几分钟就要往限制级跳。最难以接受的是这结局他自己搞出来的——好好的干什么不好,居然去扒冯异衣服。
许是冯异总能很好的克制住情绪?以至于杜默忽略了和Alpha同处一室其实是很危险的事实。尤其对于Beta而言,更危险。
脑海中朦朦胧胧要臣服于冯异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身上的伤疤……那都是……都是……”他差点又要说不下去,还是被那双隐约泛着点儿红的眼眸吓得心里直突突,才强迫自己接着往下说,“你离开军区之后留下的吧……你一直在外星,都干什么了呀……”
要不是两只手都被冯异制住,杜默讲话还能再顺畅点儿。
“怎么问起这个?”这话题果然有用,冯异手中力道减轻,稍稍分开些距离,低头看杜默。
星图因长时间无人操作而变得暗淡,客厅渐渐只剩下暖色吊灯散发出的光芒,梦幻的虚拟世界消失,回归现实。
问题被抛回来了。
为什么问这个,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片段——他还记得的原著内容。
他对冯异的初印象源于原著。自从大学时断了那每周例行彩虹屁,他再没关心过冯异的日常生活。
仅有的那么点认知,全靠冯异有意无意透露,还有池静传来的小道消息。现在剧情发展照比原著已面目全非,他自然不该通过原著冯海王去认识眼前的冯异。
杜默觉得他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冯异,身为对方伴侣,至少该知道冯异这一身伤疤是怎么落下的。
于是他说:“……想多了解你一些。”
冯异看了看杜默,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疤。他呼吸平复得很快,仿佛刚刚压着杜默几乎失去理智的Alpha不是他,事实上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杜默总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轻易瓦解。冯异声音有些沙哑,“用这种方式?”
“……嗯。”杜默没什么底气地应了一声。
好像不太对劲。
是的,不太对劲。
-最后这场对彼此的“质问”以冯异去冲澡而草草收尾。在那之前,冯异坐在沙发上给杜默讲了一遍他身上伤疤来历。
冯异腰腹间有一道严重的贯穿伤,穿越前杜默是学外科,虽说来这个世界后他并未专门学过这方面,但ABO终究还在人的范畴内,差别不大。因而在听到冯异轻描淡写地说那是训练时不小心被器械划伤的时候,杜默惊奇地扬起了眉毛。
冯异左臂还有一道细长的烫伤伤疤,对此,冯异的解释版本是在舰船上,兰歆瞎胡闹不小心按到高温枪,因处理不及时,才留下了这道疤。
然而杜默眼尖的看到冯异小臂上那几道为保持清醒自己划的刀伤已愈合如初,只剩几道浅淡的白痕,想来再过一个月就该找不到痕迹了。
如此,可轻易反推出这道所谓的因处理不及时才留下的伤疤当时到底有多严重。
诸如此类,冯异严肃地睁眼睛说瞎话,给身上每道伤疤都找到了不小心、无意间、疏忽大意等不痛不痒的理由。
涉及到他老本行,杜默有绝对的把握,才不信冯异鬼话,他只信自己多年的学习经验。
他意有所指地问:“那你胳膊上的伤好的很快呀。”
冯异:“……”
他面前的Beta脸不红了,心跳也正常了,反倒是他不自在了起来。
冯异凝视杜默,为给杜默“介绍”他身上伤疤来历,他睡袍大敞。
少顷,杜默终于意识到不妙,好不容易成功转移话题,兜兜转转又被自己转回到限制级。
在这个ABO的世界里,□□繁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发情期而放假更是许多Omega最期待的时光——与自己的Alpha共同度过一段亲密的时光,是很快乐的事情。但对于杜默来说,这等同于社死,所以他想都没想地就递交了辞职信。
穿书前从没觉得自己保守,来到ABO的世界后……杜默感觉路上随便抓个老头老太太问,这方面指定比他开放。
他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有些许恐惧。
他被冯异按在沙发上,体温升腾,稀里糊涂地从沙发到床。冯异失去理智,杜默觉得他也被这不断攀升的温度烧到理智全无。
好在冯异是很优秀的Alpha。
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杜默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内心在保守起见睡客卧、相信冯异睡主卧和顺其自然等冯异三个想法中反复横跳。
他翻了个身,心想倘若冯异没停下来,他会如何应对……
冯异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喊杜默吃晚饭。
一看挂钟晚上七点半,杜默老脸一红,还没吃晚饭呢,他居然思考起了晚上的住宿问题。
想早了想早了。
杜默完全不饿,他吃了一下午水果,几乎把冯异家里的水果吃光了。
政治军事小课堂有用,但无聊,使人犯困。中间有一段像是星际局势分析之类的东西杜默实在撑不住,即便有冯异在旁边解释,他也困。为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便洗了好几趟水果。
当时冯异吃着他洗好的水果,边吃边笑。杜默问他笑什么,冯异说:“你懒得动弹,才说留这儿陪我看报告,结果呢?”冯异视线往矮桌上瞟,上面杂七杂八摆了一堆东西,都是杜默搬来的,“你是懒,还是不懒?”
听罢,杜默“胆大包天”地往就着冯异的手,往他嘴里塞水果,企图堵上冯异的嘴。
晚饭是天源送来的,除了晚饭和新烤的面包外,还有两兜水果。
看看水果,看看矮桌上只剩果核的空盘,再看看冯异,杜默心里直琢磨冯异此举除了满足他想吃水果的愿望还有没有其他特殊含义,是对他下午行为无声的讽刺?还是想鼓励他继续陪着看报告。
也是关系更近了,杜默发现冯异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少说多做,各种小细节安排的明明白白。
因为肚子里装的水果还没消化,晚饭他有些吃不下去。不时拣几口,主要看冯异吃。吃着吃着不怎么想起了第一次请池静吃饭时的情形,自己现在这吃法大约就跟那时的池静差不多少。
吃完饭,冯异问杜默:“明天有事吗?”
杜默心道你明知故问,我一个待业在家的人能有什么事儿,最多是看书罢了,“没事。”
冯异眉宇朗朗,“要不要搬家?”
杜默被问得一懵,愣头愣脑地反问:“搬什么家?”
然后才反应过来应当是让自己彻底搬到这儿来住的意思……这个表达方式真的很冯异。给你选择,也不给你选择。
他难道还能拒绝吗?
当然,对于一向寡言少语的冯小公子,杜默也确实想象不出来,冯异张口对自己说“跟我一起住吧”的模样。
懵了不到半秒,他点头同意。
关于AB之间如何更进一步的问题他顾忌有点多,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事儿他倒不矫情,早就想好了。
即便冯异不提,他这几天也打算回趟自己小公寓取些东西。是,冯异这边什么都有,但毕竟不是自己惯用的,凑合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别扭的感觉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