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今临时租了个地方, 布置成医疗诊所的样子,只等大鱼上钩。
第二天, 沈劭到了和君郁约定见面的地方,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君郁。
君郁面容冷肃, 双手往袋子里面一插,他本来就气势就强, 天生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
这么一看,别说,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这个年代研究中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中医几乎都要失传,所以沈劭虽然通晓医理,但对这方面了解得也十分有限。
只知道中医是以什么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一般治疗方法有中药、针灸、推拿等手段。
总之听上去没什么科学依据, 玄之又玄,但却不能否认,在医学技术获得重大突破开始腾飞发展之前,中医也是一门重要的医学学科。
君郁按照陆时今教他的, 说了一些晦涩难懂、似是而非的中医术语,从沈劭的表情来看, 就知道他听得云里雾里,压根听不明白。
“郁大师, 那您觉得我的病能用中医的方法治吗?”沈劭听得没耐心了, 打断了背台词的君郁, 直截了当地问。
君郁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下, “能不能治,还得先看了再说,你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沈劭将信将疑地伸手出去,君郁伸出两根手指按在沈劭的脉搏上,侧头闭上了眼睛,时而皱眉时而舒眉,表情莫测。
而陆时今通过监视器把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深深觉得以君郁的演技,要是下巴上再贴上一撮胡子,就是老中医本医。
这个任务者也是个戏精啊。
“嗯,我差不多知道你的病因了。”君郁收回手,说,“经络受邪入脏腑,血脉壅塞不通,气血失常,导致湿浊内生,你是不是夜里多梦盗汗,常常手脚冰凉,感觉浑身乏力?”
沈劭一听君郁每一点都说到了点上,刚刚还有些怀疑的表情顿时变得肃然起敬。
“是,您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把了下脉全都说对了。”
君郁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谬赞,只是基本功,不值一提。”
君郁的谦虚令沈劭心生好感,对君郁的本事又信任了一分。
他忐忑地问:“那郁大师,您觉得我这个病有没有希望治愈?”
“你这个病,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得慢慢调理,除了中药,还得辅以针灸,帮你疏通经络。”君郁往旁边一指,“这样吧,那里有张床,你先把衣服脱了躺上去,然后我替你针灸一次,如果你感觉有效果,我们再指定接下来的诊疗方案,你觉得如何?”
沈劭也想试试中医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反正让这个郁大师试一次又不吃亏,如果没效果,大不了以后不来了就是。
沈劭点头:“好,就听大师的。”
“你先喝杯水吧。”沈劭正要脱衣服躺床上去,君郁突然拿了杯水走过来,沈劭不理解,“为什么要喝水?”
“针灸的过程中你可能会发汗,先喝点水补充下水分。”君郁一本正经地解释。
沈劭不疑有他,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没注意到君郁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你先趴下休息一会儿,我去让助手准备一下针灸的工具。”君郁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沈劭趴着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眼皮有些沉,一阵困意涌上来,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直监视着诊疗室里动静的陆时今,确认沈劭真的睡着了之后,和君郁两个人重新进入了房间。
君郁不是什么中医大师,当然也不会针灸,所以只能先把沈劭迷晕,等他醒过来,直接告诉他已经针灸完了。
“光是这样,也骗不到沈劭,他久病成良医,医术懂的可比我们多。”陆时今摸着下巴打量着熟睡过去的沈劭,“得让他看到一点效果他才能对我们深信不疑。”
君郁“嗯”了声表示赞同,“你有什么好办法?”
陆时今眉头紧锁,屈指扣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忽然脑中一道灵光划过,脸转向君郁。
“你们人鱼的血不是能治他的病吗?要不把你的血喂他点试试?反正我们只要让他相信中医对治他的病有效果,又不是真的要治好他。”
君郁沉思了一会儿,虽然陆时今说的办法并不是很靠谱,但目前来讲,的确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君郁点头同意,“可以,那就先试一试。”
陆时今也不废话,拿了个量杯,又拔了根银针递给君郁,示意他刺破手指挤点血出来。
君郁接过银针,把针尖对准了自己的手指,银针针尖颤了颤,却终究没能刺进肉里。
陆时今看得直皱眉,不可思议地问君郁:“不是吧,你堂堂人鱼之王怕疼?”
君郁脸色黑了下,“我怎么可能怕疼,你是不知道人鱼血有多宝贵,我是心疼。”
陆时今:“……”
再这么磨叽下去,沈劭都快醒了。
既然君郁对自己下不去手,陆时今果断从他手里夺过了银针,再一手紧紧抓住君郁的手指,干脆利落地一针扎进去,伴随着君郁的一声“闷哼”,血珠儿冒出来了。
稀奇啊,人鱼血居然是银色的。
君郁的眉头紧紧拧着,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陆时今幸灾乐祸地说:“得了别装了,才针尖这么大点伤口能把你疼成这样?”
君郁冷淡地扫他一眼,“人鱼生活在深海,感官的敏锐程度是人类的几十倍乃至百倍。”
陆时今挤血珠儿的动作一顿,这么说痛感应该也被放大了,原来是真疼啊。
一看血也挤了有小半杯了,陆时今停止了挤血,拿纸巾轻柔地帮君郁擦拭掉指尖上的血迹,抬起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们人鱼痛觉敏锐,我帮你吹吹,不疼了不疼了。”陆时今很认真地帮君郁呼了两下,君郁却像被火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抽出了手,冷哼一声,背过脸去,“幼稚。”
陆时今对着君郁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时今把那小半杯珍贵的人鱼血喂沈劭喝下,算了算时间沈劭也该醒了,他便离开了诊疗室。
大约过了一刻钟,沈劭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背上披了件衣服,而君郁在旁边收拾针灸器材。
“我这是怎么了?”沈劭晃了晃头,有些懵。
君郁温和地说:“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常常感觉疲累?我刚刚给你的水里加了点帮助安神的药物,没想到你就睡了过去。”
沈劭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下上半身,发现并没有针刺过的疼痛感觉。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针灸?”
“已经结束了。”君郁双手插袋,语气关心,“你赶紧怎么样?”
“结束了?”沈劭一怔,他还什么感觉都没呢,就结束了?
君郁笑笑,解释道:“我用的针很细,只有针扎进去的一瞬间会有微弱的疼痛感,等针拔出来,不会有任何感觉。”
“是吗?郁大师真是医术高明。”沈劭慢慢穿上衣服,脸上带着敷衍的笑,显然并不相信君郁说的。
他又不是傻子,可以让人三言两语就蒙骗过去。
他就算再累也不可能趴下一会儿就睡过去,说是针灸,可他背上一点感觉都没,显然是在装神弄鬼。
沈劭心里有了考量,认定君郁是个骗子,但面上没立即表露出来,戳穿君郁的骗术。
君郁看出来沈劭对自己有所怀疑,面上仍很镇定,“这次是施诊完,你自己回去观察两天,如果感觉身体有好转的话,再来找我,我们商定一下诊疗方案。”
沈劭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和君郁握了握手,不露声色地说:“好,多谢您费心了,如果您能治好我,将来我一定会重金酬谢。”
沈劭离开后,陆时今回到了诊疗室。
“怎么样?他信了吗?”陆时今关切地问。
君郁脱下了白大褂,换回自己的衣服,“你觉得他的智商得有多低才会相信这么漏洞百出的骗术?”
陆时今摇了摇手指,“我跟你说,有时候骗术越是简单越是容易上当,咱们不会针灸没关系,你不是中医大师也没关系,只要你的血对治沈劭的病是有效果的,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愿如此。”君郁不抱希望地耸了下肩,换好衣服开门出去。
陆时今跟在他身后,顺嘴问了句:“你去哪儿?”
君郁高冷地回答:“与你无关。”
陆时今忽然想起了最近是人鱼发情期的事,揣测君郁大概是要回海里找雌人鱼去了。
陆时今顿时有些同情君郁,一边要回海里找对象,一边还要来岸上找弟弟,人鱼王当的真不容易啊。
离开诊疗室,陆时今直接回了家,估摸着沈劭也该到家了,给他打了电话。
“怎么样,看了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中医大师的资料了吗?”陆时今故意问。
沈劭脸看起来有点臭:“没有,江湖骗子而已,谁信谁傻X。”
陆时今暗乐,看来沈同学是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正在不爽。
陆时今挑了挑眉,“行吧,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我再注意注意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名医吧。”
沈劭不置可否,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忙了一天,陆时今又累又困,没顾得上吃饭就回了房间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都快晚上九点。
肚子早饿瘪了,陆时今摸到楼下找吃的,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从游泳池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好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陆时今循声过去查看情况,隔着老远就看到变成了人鱼形态的君郁仰躺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陆时今不明所以地走近岸边,叫了两声君郁的名字,可君郁仍是一点反应都没。
“喂!喂!你到底怎么了?卧槽,别吓人啊!”
君郁飘在泳池中央,陆时今看不到具体情况,担心是出了什么意外,衣服也没脱,直接跳入泳池朝君郁游了过去。
“我靠,美人鱼应该不会被水淹死吧?小郁同志,醒醒!”陆时今拍了拍君郁的脸,发现君郁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随即视线顺着他的身体下移,发现那天他不小心碰过的那片鳞片竟然又翻起来了!
陆时今:!!!
陆时今连忙往后游,和君郁保持一定距离,生怕君郁突然睁开眼,兽性大发朝他扑过来。
陆时今试探地朝君郁身上泼水,“喂喂喂,你醒一醒啊,你发情了怎么不去找雌人鱼,回来干嘛?再不醒我不管你了啊!”
君郁没反应,陆时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怕君郁真被水淹死,又不能真不管他,只好大着胆子把鱼先拖上岸再说。
人鱼的尾巴很重,陆时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君郁拖上来,差点累趴下。
“便利店,你查查这条死鱼到底是怎么了?”
711搜索了一下有关人鱼发情期的信息,猜测道:“看样子好像是因为发情期得不到纾解,被憋成这样的。”
“啥?”陆时今黑人问号脸,“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自己憋晕过去的?等等等等,他发情期没有去找雌人鱼吗?”
711:“有没有找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看情况确实是这样没错。人鱼一年只有一次发情期,这也意味着在他们发情期的时候,需求别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如果这时候得不到满足,他们会非常难受,轻则抑郁,重则死亡。”
陆时今目光复杂地打量躺在地上的君郁,平时不可一世的人鱼王现在双眸紧闭,胸膛剧烈地起伏,看上去特别无助。
“nice!太棒了!就让这条死鱼憋死吧!我就不用受他气了!”陆时今忽然想通了,站起来啪啪鼓起了掌,心中无比畅意,“让你这条死鱼往我肚子里塞小人鱼,报应来了吧哈哈哈哈!我才懒得管他呢,爱咋咋地!”
711:“可是……”
陆时今不耐烦:“可是什么可是?”
711:“可是如果他死了,你肚子里的蛋怎么拿得出来呢?”
陆时今痛快的笑容渐渐在脸上凝固,变成了痛苦,“对哦,妈的,他现在还不能死!”
陆时今重新蹲下,用力摇晃君郁的身体,“你要死也先把我肚子里的蛋取出来再死啊!别拖累我行不行!”
君郁被陆时今摇晃得好像有些意识了,猝不及防地扯住陆时今的手臂,把人拽下来,翻身压在身下。
“卧槽!你干嘛!”陆时今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以为君郁醒了,但君郁仍是闭着眼,只是凭着本能,用尾巴磨蹭着陆时今的身体。
陆时今奋力反抗,但人鱼的力气比人类大太多,陆时今越是反抗,君郁好像就越兴奋,磨蹭的力度越来越大,直到陆时今感觉到那片鳞片好像彻底打开了,有个可怕的东西抵在他的大腿上,登时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
陆时今:“便利店救我!”
711:“要不,你试试帮他纾解一下?”
陆时今拒绝:“我又不是雌人鱼,我怎么帮他纾解?!”
711嘿嘿笑了两声:“你忘啦,除了雌人鱼,女人也可以啊。”
陆时今:“那老子也不是女人啊!”
711:“男人和女人也差不多嘛。”
陆时今瞳孔地震:“……便利店你学坏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便利店了!”
711理直气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听说过没?”
陆时今欲哭无泪,无**说。
没办法,他被君郁压着,死人鱼的力气比牛还大,陆时今想逃都逃不掉。
而且看样子,君郁也根本没想放他走,整条尾巴都压在陆时今腿上,让他动一下都难。
妈的拼了!要想保住清白,必须得做出牺牲了!
陆时今一闭眼一咬牙,手往下探去,摸到一片翻开的鳞片,等碰到鳞片下面的东西,陆时今倒吸了口凉气,这么恐怖的吗?
陆时今闭着眼,手上一边动作一边和711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便利店你说,死鱼都在发情期了,干嘛不去找雌人鱼,非要自己忍到爆炸?”
711:“或许没找到喜欢的吧?”
陆时今嗤之以鼻:“真挑,恐怕是没人喜欢他才是真的。”
711:“可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呀。”
“我是说脾气!”陆时今愤愤不平地说,“自恋,自大,暴躁,偏执!”
711:“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既然他是任务者,那么他肯定灵魂是个人,他会不会是因为无法忍受和人鱼交尾,所以才会一直忍着?”
陆时今想了想,觉得711猜的在理,“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他不愿意和人鱼搞,我就愿意了?孔夫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学过吗???”
711叹了口气,同情地道:“宿主你忍忍吧,谁叫对手比咱俩强大呢?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学着享受?”
“我享受你#%&……靠,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好,我已经十八般花样都使出来了,他再不好,老子的手都快断了!”
陆时今骂骂咧咧,正想睁开眼往下面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忽然一张放大的脸凑近,人鱼冰凉的唇骤然贴上来堵住了陆时今的嘴。
陆时今:0.0!!!
猝不及防的被强吻,陆时今的手条件反射地用力抓紧,紧接着就听到人鱼的喉咙里发出了满意的低吟声……
等被已经纾解出来的人鱼压着过了好一会儿,陆时今渐渐回过味来,愤而推开伏在他身上的人鱼。
“你丫的是不是早就醒了?!”陆时今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气得七窍生烟,“故意的是吧?卑鄙无耻!”
君郁悠悠睁开眼,也从地上坐起来,大尾巴摆了摆,刚才翻开的那片鳞片已经回到了原位。
他脸面不改色心不跳,口吻很是随意:“之前没醒,后来才醒的。”
陆时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呸,之鱼!
怎么好意思装晕让别人给他“挊”?还强吻!
陆时今气得脸上肌肉都在颤抖,但碍于肚子还有个蛋,不能和君郁撕破脸,只能把吃的亏憋到肚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条鱼剁了!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酸菜鱼!
陆时今没好气地走到泳池边,手伸进水里来回洗,一边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君郁。
“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君郁一脸爽到了的餍足,撩起单薄的眼皮,云淡风轻地说,“我刚刚确实晕了过去,所以还是谢谢你帮了我。”
陆时今皮笑肉不笑:“呵呵,原来你们人鱼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啊,令我大开眼界。”
“你帮了我,我也会回报你。”君郁看着陆时今。
陆时今想到了君郁曾经送给两个帮他指路的老大爷珍珠的事,后背有些发凉。
“你、你、你!”陆时今抱住了自己的肚子,面部表情差点扭曲,“该不会又想送我一颗珍珠吧?!”
“不是。”君郁微微一笑,低头从自己的尾巴上拔出一片白色的鳞片,随后尾巴变化成双腿,朝陆时今走过去。
君郁是从人鱼形态直接变成人身的,刚从泳池上来,当然没穿衣服。
陆时今并不是故意要看的,他只是随便瞟了眼,还是人形态的君郁顺眼。
他在心里头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是人是鱼没多大区别,就当是和别人互撸了一发。
君郁把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鳞片递给陆时今,语气带着施舍,“给。”
“这是什么?”陆时今没接,就算不是珍珠,给片鱼鳞又算什么?
“给你的谢礼。”君郁说。
陆时今眼角抽了抽,接过鱼鳞举在眼前反复看了两眼,虽然看起来挺好看的,可也没什么用啊。
“你拿这个当谢礼?我能拿来干嘛?换钱啊还是炒菜啊?”
君郁脸黑了黑,冷笑道:“肤浅、无知,你知不知道在人鱼国度,送对方自己的鱼鳞代表了什么?”
陆时今不懂就问:“什么?”
君郁拧眉观察了一下陆时今的样子,他好像是真不知道,不像是装的。
君郁淡淡地说:“算了,既然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代表什么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陆时今哼了声表示不屑,“切,故弄玄虚,你给,我就得要?拿回去,我不稀罕。”
“不许不要,给出去了,就没收回来的道理。”君郁不自然地撇过头,侧脸的线条有些紧绷,语气不算冷硬地威胁,“你要是敢不要或者敢扔了,我就催动你肚子里的胚胎发育,你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