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撑着桌沿。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问,姜睐却变相承认了。
沈逸语气干涩,姜睐说的话语,清晰地从带着耳机的右耳传来,哪怕他私心想要为对方开解,也是不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自镇定,伸手摘下耳机,姜睐距离他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们站在卧室里两两相望,犹似咫尺。
然后他看见最疼爱的弟弟,在昏暗的灯光下神情模糊,无奈地摇摇头,“哥哥,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沈逸蹙眉看着他,江邬果然说的不错啊,他好像就没有了解过小睐。
“这是什么?”沈逸将耳机捏在手中,“你是在监视哥哥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逸的语气停顿了一瞬,从最初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之后,他可悲地发现自己好像如何也对小睐生不起气来。
他在心里苦笑,小睐会有这样的行为,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这么久了也从没有发现,更没有注意到对方对他近似病态的控制欲。
但是没关系,现在他知道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姜睐沉默下来,幽深的眼睛盯着沈逸,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生气吗?为什么不生气?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弟弟吗?
可他,早就不想只做哥哥的弟弟了。
沈逸看出姜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番话落在姜睐的耳中,就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也是最讨厌的“沈逸弟弟的待遇”。
他宁愿不要这样,他宁愿沈逸对他生气,最好训斥他、哪怕是大声一点也好,而不是现在这样......轻拿轻放,随意揭过。
姜睐微垂下头,为什么哥哥就是不明白呢?为什么哥哥总是这样?哥哥一点都不懂他。
他抬头,嘴角扬起古怪的笑意,“哥哥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因为哥哥不能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又实在想要知道哥哥的动态,哥哥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那眼神中的疯狂与执拗让沈逸惊心,他本能的不想知道姜睐接下来要说的话,“你......”
但姜睐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自顾自地继续。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哥哥现在在做什么?身边有没有围上讨厌的苍蝇?有没有触碰到什么人?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说话,可不可以,眼里只能看着我?”
沈逸手指蜷缩,侧头避开那灼热的视线,“别说了,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哥哥在害怕些什么?”姜睐一步步走近,他像是一只看到猎物后蓄势待发的猎豹,趁着沈逸情绪慌乱时慢慢靠近。
等沈逸意识到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时,早已为时已晚,他的后腰抵在桌边,不自觉向后仰,“小睐。”
这句称呼里蕴含的寓意沈逸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警告,也是躲闪。
姜睐仍旧面无表情,他伸手,想要拉住沈逸胳膊时,却被对方避开。
空气一下子安静。
姜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抚上他的衣领,沈逸退无可退,终究是忍无可忍,他抬手一把将姜睐推开。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姜睐被这不设防的一推,倒退两步,“我想要什么,哥哥真的不知道吗?”
他喃喃自语,“哥哥知道我每次看着哥哥的时候,都在想写什么吗?我想将哥哥藏起来,每天只能见到我......”
“够了!”沈逸再也听不下去,“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监视我,我也可以当作不知道将这件事翻页,但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些窃听的设备尽快摘除。”
沈逸不想再待在这里,他与姜睐擦肩而过时突然被拽住手腕。
“哥哥怎么能说我莫名其妙呢?”姜睐红着眼,湿润的眼眶落下一滴泪来,“哥哥是觉得我不会伤心吗?”
见姜睐流泪,沈逸下意识想要伸手给他擦拭,但想到他刚才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又生生止住了手。
他狠下心,却终究没有甩开姜睐的手。
“我知道你自小就对我诸多依赖,现在也是这样,你只是......对社会关系与距离没有清楚的意识。”
事到如今,哥哥还在逃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甚至都不敢看着自己。
姜睐偏要打破他的幻想,“哥哥同意我接受江邬的告白吗?江邬说他可以带我离开。”
“什么?”沈逸怀疑自己听错了,惊异地扭头看着他。
“哥哥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能离你越远越好?我根本就是个累赘吧,只会耽误哥哥以后的时间。”
姜睐神色淡淡,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语会在沈逸心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哥哥在我面前演的不累吗?明明早就烦透我了……”
沈逸甩开他的手,怒不可遏,“闭嘴!”
“啪!”的一声,姜睐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泛红的手掌印。
沈逸打过姜睐的那只手正止不住地颤抖,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瞬间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打小睐?他怎么会打小睐?
姜睐的头偏过去,他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
知道哥哥现在不想看到他,说完,姜睐转身离开了卧室。
沈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痛苦地抵住额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是他的错吗?因为没有好好引导小睐?
沈逸在涉及姜睐的事情上向来无措,姜睐离开卧室,他也不敢问,临到睡前,姜睐也没再回到房间,沈逸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思绪纷杂,睁眼到天明。
清晨,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的沈逸下定决心要和姜睐好好谈谈,但等他离开卧室,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姜睐早就离开了。
他颓然地扶住门框,心知这是对方在躲他。
但他不敢向往前一样询问姜睐在哪,事实上,他甚至都不敢细想和姜睐昨夜说过的话。
他还……打了小睐一巴掌。
沈逸颓然闭眼。
他像只蜗牛,逃避着糟糕的现实。
沈逸又来到了心理咨询室,女医生微笑着递给他一杯温水,“你看起来情绪有些紧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逸犹豫着组织言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医生诉说,但想到姜睐,他端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慢慢开口。
“是,我发现我的弟弟,好像对我不止是依赖,还有控制欲。从前我虽然意识到这点,但我总觉得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但现在却觉得……”
失控了。
沈逸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苗头即将破土而出。
医生闻言,从沈逸的语气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坐在椅子上,神情认真。
“可以告诉我,具体是从哪些地方体现这种‘不受控制’的吗?”
察觉到沈逸抗拒的神色,她话语一转,“或者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你弟弟明显变化的?”
沈逸一怔,什么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平缓语气,“自从我弟弟有了朋友之后。”
从前与沈逸的交谈让女医生完全想不到那位弟弟会怎样和朋友相处,她思索片刻,“那你知道那些朋友是怎样的人吗?最常相处的是哪一个?”
沈逸想到江邬就忍不住皱眉,“是一个对我弟弟有不轨心思的人。”
医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样的话,这个朋友靠近你弟弟,可能是因为有别的心思是吗?”
“是。”沈逸毫不犹豫地点头,江邬喜欢他的弟弟,甚至利用他接近姜睐,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位朋友加剧了你弟弟的不安,”她扶了扶眼镜,“冒昧问一句,你弟弟交友的时候,你时不时经常不在场?”
沈逸点头,他从不会阻止姜睐的外出。
医生轻轻叹息,“我反复说过,你弟弟曾经经历了那样的事件,而这么多年的情况来看,他从没有彻底走出来。”
“我从没有和你的弟弟正面交流过,所以我只能根据已知内容猜测,也许你弟弟交友,是他对你的‘试探’,而你的态度是默认纵容,他可能会认为,他的哥哥将他抛弃了。”
“为了重新吸引你的注意,他也许会采取较为极端的行动。”
沈逸就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旁人看得清楚的事,为什么他看不清?他自诩将姜睐照顾得细致入微,到头来也只是个不称职的哥哥罢了。
离开的时候,沈逸神情落寞,医生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对方毕竟了解不全,给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在对方再一次提出见一见姜睐时,沈逸回绝了。
姜睐不喜欢的事情他从不会逼迫,但就是这么一步步地退让纵容,才会让姜睐这样肆意妄为,竟然有了想要离家出走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沈逸一定会原谅他。
偌大的一个家,要是想要避开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整个周末,沈逸几乎连姜睐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沈父知道他们分房睡后,表示了赞同,“早该如此,都快要上大学的人了,再亲近也不该继续睡一间卧室。”
沈父和姜阿姨都表示喜闻乐见,只有沈逸日日焦虑。
姜睐整整避了他一个星期,他从没有和小睐分开这么长时间过,没有他在,小睐晚上睡得着吗?
从前总觉得姜睐太过黏他,现在乍一下分开,沈逸才发现有分离焦虑的可能是自己。
这么下来也不是个办法,他从来不是会逃避问题的人,更何况,他已经躲得够久了......
沈逸坐在床边,听到隔壁的房门传来动静后,他站起身,知道是姜睐回来了。
他打开房门,走到姜睐的门外,若是以前,他早就推门进入,但现在居然要考虑应该敲几下才合适。
沈逸低头自嘲一笑,抬手,却怎么也叩不上门,要不要再等等?也许现在小睐没空呢?还有,他的衣着怎么样?
他收回手,又将身上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下应该没问题了,沈逸深吸口气,下决心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沈逸就这么保持着敲门的滑稽姿势,落入姜睐的眼中。
姜睐眼神平静地挑了挑眉,很快就与他的眼神错开。
沈逸看着他手里抱着的脏衣服,尴尬地往旁边一躲,“是要去洗衣服吗?”
“嗯。”
听到姜睐的回应后沈逸骤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话都不愿意同他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姜睐侧身从门口走出,“哥哥。”
最后一句轻的像是散在空中,沈逸心底发酸,小睐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还在生他的气吗?
沈逸跟在姜睐身后,看着他站在洗衣机前,将脏衣服都放进去后,姜睐就像看不见站在身侧的沈逸,转身就走。
“小睐。”沈逸出声唤道。
姜睐停住脚步,但他没有回头。
“我们能谈谈吗?”沈逸走上前,和他面对面。
姜睐飞快地眨了眨眼,“哥哥不是不想理我了吗?不是让我闭嘴吗?”
泛红的眼尾暴露在沈逸的眼中,姜睐声音发颤,他倔强地扭过头,不想让沈逸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沈逸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小睐?
先前打过姜睐那一巴掌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发颤。
“抱歉,哥哥当时是太生气了,还疼吗?”沈逸终究是狠不下心,退一步说,姜睐会这样,难道跟他就没有关系吗?
姜睐似乎是没有料到哥哥会向他道歉,他睁大了眼,黑亮的眼眸中分明有着水光,沈逸呼吸一窒,他又把小睐惹哭了。
一时间他什么都忘了,大概他除了将姜睐当作弟弟,更是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小睐本就是他养大的孩子。
纵使是犯了天大的错处,在他这里,又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况且,他知道这并不全然是小睐的错,这也并不是不能纠正的错误。
还来得及的。
沈逸伸手,指尖拭掉姜睐眼角的泪珠,那泪珠滑过他的指尖,沿着他的手指慢慢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小睐,跟哥哥好好谈谈好吗?”
他再一次道,这段时间,他们彼此折磨,沈逸不想再这样下去,姜睐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带坏小睐的那个人才对。
姜睐闷闷地应声,“嗯。”
然后他乖乖地被哥哥牵住手腕,就这么一路跟着哥哥回到了卧室,沈逸牵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也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沈逸看着眼睛红彤彤的姜睐,心里涌出无限怜爱,他的小睐年纪还小,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苛刻呢?
“我们先说最初的问题好吗?”沈逸将纸巾递给他,姜睐捏着纸巾,没有擦泪,泪珠递在他的手背上,绽开一个细小的水花。
“小睐是什么时候在哥哥身边安装监听设备的?”
姜睐双手捏着纸巾,那纸巾被他揉捏地皱皱巴巴,他不安地抬眼看了看哥哥又垂下眼眸,长睫轻颤。
“是哥哥高中的时候。”
姜睐愿意配合他回答的行为让沈逸放下心来,“那你告诉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说气话来气哥哥。”
姜睐明显不安起来,他的手指用力相扣,指骨都泛着白,沈逸担心他弄伤自己,伸手将他紧握的双手分开。
他看到姜睐的手心里果然已经有了指甲的痕迹,沈逸轻轻揉了揉那指甲印记,温声道,“小睐放心说吧,只要说的是实话,哥哥就不会怪你。”
姜睐鸦羽般的睫毛掀开,终于,他抬头看向沈逸,“因为那时候,哥哥有了好朋友。”
沈逸目露疑惑,“好朋友?”
“嗯,”姜睐语气肯定地点头,“就是哥哥的同桌,张乐。自从哥哥认识张乐后,不管做什么都和他一起,每次我在学校里看到哥哥,哥哥身边站着的都是他。”
姜睐说着话,又委屈地低头,遮掩住眼底横生的戾气。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哥哥身边有那样亲近的存在,哥哥身边站着的、眼睛里看着的,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吗?
姜睐站在避光的阴暗角落,看着阳光下的两个身影,眉眼阴沉。
他想,哥哥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
“然后,我上网的时候看到了关于一些设备的广告......”
沈逸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因为张乐,他拍了拍姜睐的手背。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跟哥哥说你的想法呢?哥哥很笨,小睐不说的话,哥哥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说了,哥哥会不开心,我宁愿自己不开心也不想让哥哥不开心。”
姜睐语气低落,“而且那时候哥哥总让我去学着交朋友,我想,朋友大概是很重要的存在,我可能不会有了,但哥哥得有。”
沈逸的鼻尖猛地一酸,他怎么忘了,正如他知道小睐的世界里只有他一样,小睐也知道他的世界里不止有自己。
在看到哥哥和别的朋友三五成群走在一起的时候,小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对不起,哥哥当时忽略了你的想法,是哥哥的错。”
姜睐懂事地摇头,“不是哥哥的错,其实我一直知道的,我......有病。”
闻言,沈逸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又认真,“小睐没病。”
“小睐只是比寻常的孩子更特别一点,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哥哥会生气。”
姜睐抿唇,有些惊讶哥哥这样急切的反应,呆呆地道,“好,我都听哥哥的。”
终于知道缘由后,沈逸认真地看着姜睐微红的眼,“那小睐可以说说,昨天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气哥哥?是不是有谁教你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哥哥生气的。”姜睐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哥哥。
既然小睐已经道过歉,沈逸觉得这件事不用再一直纠结,这样只会伤害他与小睐之间的关系。
更何况,沈逸心中已经有了“罪魁祸首”的人选,江邬。
原本的小睐他最清楚,单纯善良,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谁知道居然被人教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想要离间他们。
沈逸简直要气死了。
“哥哥没有怪你,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及这件事了可以吗?”沈逸看到姜睐点头后彻底松了口气。
但是对于姜睐对他近乎偏执的控制欲,还是只能让专业的人士来解决,也许可以让心理医生装作父亲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沈逸心疼地看着姜睐红肿的眼睛,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小睐情绪稳定后再联系也不迟。
姜睐这晚又重新搬回了卧室,他躺在哥哥的身边,在黑暗中用指尖虚虚描绘哥哥的身影。
他原本是想彻底撕破伪装让哥哥知道心思的,但是现在不行,哥哥在后退,哥哥在害怕。
他不想让哥哥害怕他。
“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姜睐知道,只有示弱,才能让哥哥放下戒心,哥哥向来对他最为心软,他很抱歉,利用了哥哥这点柔软。
他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还不与哥哥见面,就是为了让后退的哥哥先坐不住,主动来找他。
只有这样,主动权才能在他的手中。
哥哥不知道吧,家里的角落也有他的“眼睛”,今晚哥哥站在他的房门前,犹豫着一直没有敲门的情形都被姜来看在眼中。
那时,屋内的姜睐合上电脑,看到旁边今天刚换下来的衣服,顺手将它拿上,打开了房门。
忐忑不安的兔子就这样落入猎人静心布置的陷阱中。
姜睐勾了勾唇,念念不舍地将目光一直投放到沈逸的身上。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看过哥哥了,他每天只能从监控里看看哥哥的身影,就算哥哥不来找他,他也会忍不住去找哥哥的。
他该怎么让蜗牛心甘情愿地脱下身上的那层坚硬的壳呢?又怎么才能让哥哥知道他可以不止是弟弟呢?
黑夜中,姜睐将手指咬在齿间,用力咬磨,于他而言,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几分,但姜睐却是舍不得哥哥疼的。
那天晚上,沈逸怒火中烧的眼睛里,分明有着让他不要再说下去的祈求,哥哥有多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但正是因为知道,才觉棘手。
姜睐盯得眼角干涩,他闭了闭眼,他总会有办法的。
江邬这个“诱饵”已经用够了,该换一个了,换成什么呢?
姜睐忽地挑眉一笑,不如就用哥哥最在意的,他自己吧。
姜睐小心翼翼地往哥哥身边挪了挪,只有等哥哥睡熟了,他才敢离哥哥更近些。
沈逸忽然动了动,梦中的呓语传进姜睐的耳中,“小睐......”
“哥哥我在。”姜睐凑近,在沈逸的耳边轻声回道。
沈逸断断续续又模糊的话语隐约传来,“乖一点......”
哥哥只想让他做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姜睐无奈地笑了笑,伸手为沈逸掖了掖被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可不想,只做哥哥的弟弟啊。
作者有话说:
这段剧情还没写完(挠头)剩下一章在明天!知道你们想看什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