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睐的理智岌岌可危,他扣在沈逸腰间的手指不断用力。
“哥哥......为什么?”
直到他看见一滴水在哥哥的手背上绽开后,他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就像是积压的情绪终于打开了出口的闸门。
沈逸无奈地捧着他的脸颊,指腹抹去眼泪的速度都快赶不上对方流泪的速度,他低声道,“怎么这么大人了也还是当年那个小哭包。”
姜睐流着眼泪,其余的地方倒是没有一点消减的意思,沈逸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先让哥哥下来吧,这样你会不舒服。”
“不会,哥哥这样挨着我就好。”姜睐蹙紧眉,虽然哥哥好像不介意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但是他不愿意。
现在他们在车内,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停车场,哥哥刚与他表白了心意,不管是时机还是场合,现在都太过糟糕了些,他不想委屈哥哥。
姜睐握紧拳头,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自己被哥哥握住手腕的手,只要感受到疼痛就好了吧,就像以前一样......没有刀,那就咬一口吧,咬一口就好了,咬深一点,就不会伤害到哥哥了。
沈逸眼睁睁地看着姜睐突然挣脱他的手,将那只手凑到嘴边,对准虎口的位置张口就要咬下。
这时,温热的手指突然探进,抵在他的齿间。
姜睐的眼睫颤抖了一瞬,抬眼就看见沈逸微笑着看向他,“小睐是不舒服吗?咬哥哥的话会好一点吗?”
在意识到他刚才居然差点咬伤哥哥的姜睐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猛地将沈逸的手指抽出,“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险些伤到的哥哥的后怕席卷了他的心脏,他将颤抖的手藏在后背,“......哥哥别看,我不想让哥哥见到我这副样子。”
该死,偏偏药也没有拿过来,原本服用一次特制的药物后,至少会有一个星期的稳定时间,没想在情绪受到过于猛烈的冲击下,今天居然提前犯病了。
偏偏还是在哥哥的面前。
因为强行压抑本性的缘故,姜睐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他闭上眼,极力稳住声线,“哥哥走吧,我明天再跟哥哥解释,现在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沈逸看着眼前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姜睐,心一横,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两人的脑袋上。
属于哥哥的气息充斥在姜睐的鼻尖。
沈逸与他鼻尖相抵,“小睐为什么不让哥哥看你?哥哥不是说了吗?小睐不用忍着。”
姜睐紧闭的眉眼不断抽动,他感受到哥哥正趴伏在他的耳边,手指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发丝,“没关系,小睐对哥哥做什么都可以,我是你的啊。”
关在囚笼中的困兽脖颈上的铁链被崩断,而那本就没有闭紧的囚笼再也不能将他困住。
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因为耳边的声音变成了另一种更加深沉的欲望。
他想要将眼前人揉进他的骨血。
他想要进食。
轿车的后座实在算不上宽敞,只能勉强躺下一人,如果想要强行躺下两个人的话,那么最好用相叠的姿势。
因为空间窄小且没有扶手的缘故,所以身形动作的幅度太大的话,极有可能会从后座上摔下去。
而后座的椅背对于最下方的人来说,距离过长,伸长的手臂还没有扶住就在半空被另一只手攥住。
所以,要想稳住身形不避免摔落,对于这种姿势而言,只能牢牢地依附住上位者的肩背。
在双手皆被制住的情况下,只能运用腿部,修长的双腿挂在精窄的后要上,随着韵律起伏。
当然,比起这些,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轿车内部并不隔音,不仅如此,动作过大的话,从外看去,极容易发现内部的震动。
不过很显然,失去理智的人根本顾不上了。
沈逸紧咬住嘴唇,他额前的发丝变得潮湿而又凌乱,颈部向后仰去,拉长了那堪折的线条。
伏在上方的人像是一头猛兽,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大约是有些缺氧的缘故,沈逸眼神迷蒙,现在的小睐是他从未见到过的陌生模样,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呢?那是他的小睐。
沈逸无力垂落在车座下方的手臂费力地抬起,紧紧搂住对方的脖颈。
他松开咬紧的嘴唇,在姜睐的耳边奖励般低喃,“做的很好,小睐......”
他偏头在姜睐的鬓边落了个轻柔的吻,原本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巨大的消耗让他意识不断消散,随后彻底陷入黑暗,昏睡过去。
“咳咳咳......”沈逸慢慢睁开眼,好像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烟味,身上也有些疼,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沈逸思绪回神,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小睐,他隐隐听出对方语气中的焦躁不安。
“赶紧派医生过来…他还没醒来你要我怎么冷静?最多五分钟,我要看见医护人员......”
“小睐。”
姜睐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他回过头看见支起胳臂想要起身的沈逸后,挂断电话大步走上前,他单膝跪在后座上神情紧张。
“哥哥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姜睐说着话,眼眶又红了起来,“哥哥不知道,我清醒过来后,看见哥哥昏迷的模样......真是差点吓死我了。”
沈逸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姜睐的外套,除此之外他好像什么也没穿,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哥哥没事,哭什么。”
“抱歉,我伤害了哥哥,如果哥哥没有醒过来的话,”姜睐将沈逸裹着衣服搂在怀中,嗓音里还带着后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沈逸笑起来,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没有伤害哥哥啊,哪怕是在刚才,你不也在本能地控制着自己吗?小睐做的很好。”
不然以小睐刚才的那股子疯劲儿,在什么措施都没有的地方,他说不定真的会在车后座上丢半条命。
尽管如此,他的全身也像是被车碾过似的酸痛无比,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小睐。
他伸手,在看见上面布满的吻.咬痕迹时抽了抽嘴角,随后若无其事地轻拍着姜睐的后背,“哥哥真的没事,让他们不用来了,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姜睐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哥哥的这副样子,“好,听哥哥的。”他语气停顿了片刻,“但是我刚才真的很害怕。”
他知道自己发起病来是什么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去学习格斗和拳击,在犯病的时候,他能把自己的拳头打到血迹斑斑直到精疲力尽,多数情况下,只有疼痛能给他带来清醒。
他甚至不敢回想方才的混乱,没人敢在他犯病的时候呆在他的身边,哥哥为什么不走?
刚才他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吧?哥哥一定看到了,他会害怕吗?
察觉到姜睐情绪的紧绷,沈逸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的脸扭到自己的面前,“小睐,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之前哥哥对你说过的话吧?”
姜睐看着哥哥的眼睛,迟钝地点了点头,“嗯,哥哥说过的每句话我都不会忘记。”
沈逸闻言,满意地看着他,“可你好像还没有答应哥哥,你的回答呢?”
姜睐表情凝滞,他还没有回应哥哥吗?哥哥是生气了吗?哥哥是不是后悔了?难道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他犯病的样子?
该死,都是因为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哥哥难道是想要从他身边逃走吗?
他记得他对哥哥说过,如果哥哥答应他的话,他再也不会放过哥哥了,所以哪怕哥哥现在后悔了想要逃走,他也不会放手......
眼见着姜睐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沈逸与他面对着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变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小睐在他面前从来都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真是可爱。
他轻拍了拍的姜睐的脸颊,将这人不知道已经游离到哪里的思绪拉回来后,故作不满地看着他,“哥哥正在跟你说话,你却在走神。”
“没有,”姜睐认真地看着他,“哥哥今晚跟我说了很多话,不管哪一句我都不会忘记,我可以向哥哥确认一下吗?”
“哥哥是我的了,对吗?”
沈逸眼神睥睨,眼底却流露出笑意,他亲昵地用指尖点了点姜睐的鼻尖,“嗯,如你所愿。”
姜睐喉结滚动,目光看到哥哥衣领下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偏过头,“可是哥哥刚才应该听我的,如果没有留在我的身边,哥哥也不会......晕过去。”
触及到小睐自责的眼神后,沈逸歪头看向他,不让他躲开,他眼神苦恼地摩挲着姜睐的下巴,“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此话一出,搂在腰身上的手臂瞬间收紧,沈逸故作不知,慢悠悠地又说出了下一句,“小睐还没有怎么样,哥哥就晕过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没想到会听到哥哥这样回答的姜睐的身子一僵,“哥哥明明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害怕,我害怕会伤害哥哥……”
如果哥哥走了,他可能会……
后半句还没出声就被沈逸用手指抵住,泛红的眼角也被轻轻碰了碰。
“哥哥不是说了吗,没关系的,小睐可以对哥哥做任何事。”
就像是知道他会问什么一般,沈逸与他额头相抵,“不要怕,哥哥永远不会离开我们小睐。”
身上拢住的外套滑落,沈逸执起姜睐的手慢慢掠过那些暧.昧的红痕。
姜睐眼眸微眯,目光幽深,看着哥哥的唇角一点点勾起。
“比起那些,小睐在哥哥身上留下的这么多痕.迹,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作者有话说:
小睐:我有病,我会伤害哥哥,但我不可能放开哥哥,哥哥只能是我的……
哥哥:确实是个问题,小睐的精力太好,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