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万青看着面前容貌精致一头长发的男人, 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您就是墨云暄墨先生吧?”
他率先伸出手来,墨云暄不得不同他握手:“顾总。”
“不用这么客气。”他嘴上这么说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昨日晚宴上匆匆一见, 我就十分欣赏墨先生, 所以今天才冒昧请您出来, 不会耽误工作吧?”
“不会。”墨云暄笑道, “顾总也不必同我绕弯子了,我猜应该是林总让您来的吧?”
“墨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顾万青坐在了沙发上,“坐。”
顾万青虽然长得端正斯文,但周身的气势十分迫人,他坐姿舒展,打量着墨云暄就像打量着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让人非常不舒服。
墨云暄扯了扯嘴角:“昨晚我只是和林总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若是林总介意,我——”
“我们林总看上了韩清肃。”顾万青打断了他, 语气中带着点无所谓的倨傲, “两个人之间玩一些扮演的小游戏而已, 墨先生也交往过许多男朋友,想必应该也清楚, 至于林总的身份韩清肃迟早是要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不然这游戏就缺少了很多乐趣,你说是不是?”
“墨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心里明白装看不见就行了,没必要挑明让人心烦, 林总不开心,倒霉的还是我们。”
墨云暄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顾总这是威胁我?”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顾万青失笑,“这里是法治社会,我们都遵守法律和社会的公序良俗,只是有些事情林总不说,我们不能不做。”
他抬了抬手,身后站着的人提上来了只箱子,打开,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外钞。
墨云暄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他道:“看来林总是真的喜欢韩清肃,这么下血本。”
“你离职的话,这里面有一部分算是对你的补偿。”顾万青道。
“一部分?”墨云暄的目光从钞票落到了他脸上。
“剩下的,是买你一个消息。”顾万青和他对上了视线,“韩轩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墨云暄神色紧绷:“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一直看不惯楚景元,当时只是脱口而出想看热闹。”
“墨先生,这就有些没意思了。”顾万青往沙发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相信我,不会有人出比这更高的价了,你要是想着用手里的东西讨好韩清肃更是大可不必,我们林总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墨云暄道:“怎么,顾总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哪能呢,谈生意你来我往不是很正常?”顾万青笑意微敛,示意手下的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被扔到了桌子上。
墨云暄迟疑地拿起来,在看到里面那些东西时瞬间变了脸色。
顾万青扬了扬下巴:“现在还算强买强卖吗?”
他直起身子,将那箱子推到了墨云暄面前:“墨先生,你也是个聪明人,自己选吧。”
墨云暄脸色苍白,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好,我答应你们。”
——
林木寒接到电话时,正在韩清肃办公室的隔间里处理工作——自从上次“坦白”过后,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韩清肃来好奇地看了几次,被上面的R国语言刺痛了双眼,果断出去打游戏了。
“墨云暄答应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前,你就能看到他的离职报告。”顾万青道,“林啊,你是真下血本,要不我也去勾引勾引皇上,你给我他三倍的钱,我保证不会出现在A市。”
“想得美。”林木寒嗤笑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他说了?”
“都交代了,不过昨天他说和楚景元有关应该只是个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顾万青说,“这里边儿的关系有些复杂,你听我一一道来。”
“说。”林木寒看了一眼门外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韩清肃。
“给韩轩开车的司机叫陈大方,陈大方有个女儿叫陈彤晗,陈彤晗有个前男友叫马睿,是韩氏市场部的一个小虾米。按墨云暄的说法,这个马睿是在楚景元进了公司之后突然开始接近他,俩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墨云暄对他有点意思,本来想掰弯他,结果发现他有女朋友——墨云暄这人是真没下限,故意掺和进人俩中间,想勾引人姑娘逼他俩分手,结果偷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还悄悄录了音。”
然后顾万青给他发过来段音频。
录音里有些嘈杂,一男一女在争吵。
‘拿到这些钱够我们在A市结婚……只要你说服你爸就行。’
‘你说得好听,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要是出了事情我爸要去坐牢的!马睿你有没有良心……’
‘……我这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就凭你我这点工资,都买不起A市一套房……你爸给韩总开车工资那么高,全都给了你弟弟,你还能指望他帮我们买房子吗?’
‘那你爸妈呢?他们为什么不帮忙?’
‘我爸妈都在农村,一辈子辛辛苦苦能攒几个钱,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他们吗?
‘这时候你想起他们不容易了,我体谅他们谁体谅我?马睿你就是个骗子……这个墨云暄又是怎么回事?你天天把他往家里领,不男不女的你俩到底什么关系!?马睿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他只是我同事……晗晗你别生气,是楚总让我盯着他我才……他之前就是韩清肃的小情人……留在公司……楚总……奖金……’
‘这件事情绝对不行……我爸……’
‘不会有事的,办成了这件事情我们就能……再说这只是以防万一……他们应该已经找好人了……’
‘你——他是不是醒了?’
‘我去看看……云暄?’
录音戛然而止。
林木寒皱起了眉,又重新听了一遍。
‘只要你说服你爸就行……’
‘……他们应该已经找好人了。’
难道韩轩车祸还有陈大方的参与?“他们”找好的人难道就是纪平?
顾万青又发来了一句语音。
【对了,你让我查的纪嘉浩,他是纪平的儿子,现在在芜城干工地,有件事挺有意思,那个工地是胜来地产承包的,胜来地产是秦家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这么看来,韩大少还真是知道些什么,老大,悠着点儿。】
秦家?
林木寒打了一行字过去,顾万青又发过条消息来:【顾安已经回国了,今晚就和楚景元见面,小安子对伪装成您本人表示诚惶诚恐,以及对于自己的微信被强行改成了林肃很是愤怒,不过我已经要了密码过来,您是想让顾安和皇上聊呢,还是您自己来?】
林木寒沉默了几秒:【号和密码给我。】
他登录上了顾安的号,发现韩清肃和他已经聊了不少,大多带着些试探,顾安大概是怕多少多错,回答地十分谨慎,并没有应下韩清肃见面的要求,自从昨晚他“坦白”过后,韩清肃就没有了动静。
林木寒浏览了一遍聊天记录,发过去消息:【韩总,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您手中真有这么多股权,我想看一下您要青森注资的条件。】
【恕我直言,现在秦家在韩氏控股百分之三十七,如今韩氏资金周转困难,被蚕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趴着睡觉的韩清肃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拿起手机皱着眉看对方发来的消息,脸上一片空白。
林木寒从门里一看过去,就见他脸上睡出了片红印子,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给你百分之十,你拿三个亿。】
林木寒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险些笑出声来:【韩总,现在青森和您弟弟谈,百分之十五也不过两亿四千万。】
【韩清然手里只有二十七,就算他出手二十,青森和沈家争都不一定能对半,我手里的不卖,你们谁都争不过秦家,你拿了这百分之十再去和沈知重争,保底就有二十,我们联手赢面更大。】
林木寒眯了眯眼睛:【韩总这账算得倒是明白。】
韩清肃莫名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点阴阳怪气,他啧了一声:【只是个提议,如果林总真心合作,可以见面详聊】
【可以,韩总什么时候方便?】林木寒打字。
韩清肃看了一眼林木寒,他正在打电话,说着他听不懂的R国语言,似乎还有些烦躁,对着电脑打字。
【后天中午,林总有时间吗?】
【可以,预祝合作愉快。】
林木寒干脆利落地退了出来,对电话那边的顾万青道:“后天安排顾安和韩清肃见面,他想卖百分之十,尽量谈到百分之十三左右,价格使劲往下压。”
“真压?”
“他要么卖沈知重要么卖青森,没有别的选择,要是不卖韩氏资金链一断就算彻底完了,卖给秦符不如杀了他。”林木寒说,“楚景元手里有百分之五,拿到韩清肃手里的这十三,外加上韩清然的十五,我们能够到三十三,再和韩骁那几个人接触一下,只要争取到三十七,秦家就得掂量一下了,必要的时候和沈知重合作……韩氏就是我们的了。”
顾万青道:“压到最低?”
“最低。”林木寒转头,和门外的韩清肃对上了视线,露出了个温柔又依恋的笑容,“让顾安压就是,逼死了韩清肃,就算赢了一半,他想让我们和沈知重鹬蚌相争,咱们就来个釜底抽薪。”
“林啊,别诌这些文化词儿了,我的语言中枢忙不过来。”顾万青叹了口气,“你可想清楚,你这么明目张胆地逼他,到时候身份暴露,皇上真会把你打入冷宫。”
林木寒转了转手里的笔:“顾总,伴君如伴虎,只有手里的钱才是真的,再说——他这段时间估计没什么心思放到韩氏上了。”
顾万青说:“行吧,你开心就好,别到时候抱着人大腿哭。”
“呵。”林木寒不屑地轻笑一声,“要是哭有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韩清肃冲他勾了勾手。
“挂了。”林木寒按灭了手机,出了房间门朝着韩清肃走了过去。
“怎么了哥?”他隔着桌子就抓住了韩清肃的手,然后绕过去亲了人一口。
韩清肃道:“林肃约我后天见面,我打算卖点股权。”
林木寒皱起了眉:“卖给青森?”
“要么就是卖给沈知重,他更不好对付。”韩清肃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操,没睡够,头疼,恶心。”
林木寒伸手帮他按太阳穴,道:“林肃肯定会压价,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和韩清然商量,我又搞不明白这些事情。”韩清肃很有自知之明,“你腹肌真硬,不会真练过吧?”
林木寒说:“练过泰拳。”
韩清肃抬起头来看着他:“真的假的?”
“只会一点。”林木寒垂眸望着他,“哥,杀了你没问题。”
“……你他妈正常点儿,我害怕。”韩清肃被他看得后脊发凉,“靠,幸好我长得帅。”
林木寒失笑。
“啊,好烦,好想出去玩。”韩清肃抱着人有气无力地叹息了一声,“要不我干脆把股权给你算了。”
“哥,我买不起。”林木寒认真道,“我就算把公司全卖了都买不了百分之一。”
“要不送你?”韩清肃道。
“你就不怕我变成第二个楚景元?”林木寒皱起眉,“随便把股权给别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当时楚景元说分公司的业务出了点问题,需要一些手续上的变更。”韩清肃头疼道,“总之牵扯到的问题非常复杂,最后他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是要拆分成四份给我爸妈和韩清然,给他留百分之一……但还没来得及运作,我爸就出了事。”
“所以你怀疑他和叔叔的车祸有关系?”林木寒道。
“太明显了,反而减少了他的嫌疑,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我名下的资产大部分都是他在打理,也算不清他到底转移了多少,又很多直接到了秦家,因为没有结婚,当时我们只能算情侣关系,而且明面上他和韩家是雇佣关系,所以打起官司来很麻烦。”韩清肃拿着他的手让他给自己揉后颈。
林木寒眯起了眼睛:“哥,你不会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所以才跟他求婚的吧?”
“啊。”韩清肃含糊不清道,“算是吧,要是结了婚,反而简单点儿。”
就在林木寒觉得他聪明时,他又道:“反正夫妻间也不用分那么清楚。”
“……”林木寒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玩意儿。
要是韩轩没出事,他可能真就得过且过让楚景元拿着资产的大头,自己只顾着逍遥快活就行了。
“你真是——”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林小寒,你说是不是我害死了我爸妈?”韩清肃抱得他有些紧。
要不是他引狼入室识人不清,也许韩轩就不会死,温恬也不会悲伤过度病情恶化,韩氏如今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林木寒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无所谓,甚至没有出席父母的葬礼,但实际上已经自责崩溃到了极点,逃离A市,执着地要自己找出所谓的“凶手”,也许只是他在尽力地自救。
但他又认定自己才是最大的凶手,他得过且过又逼着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
“哥,和你没关系。”林木寒既欣喜他终于肯向自己敞开了心扉,又有些心疼他的自责,托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这些不是你的错。”
韩清肃扯了扯嘴角:“我也没觉得是我的错,我只是有点儿烦,这些事情我一件都不想管,还不如回去刷墙自在。”
“我帮你。”林木寒望进了他的眼睛里,“哥,你信我吗?”
“还行吧。”韩清肃语焉不详,“反正不是特别信,你小子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林木寒勾起了嘴角,俯身凑近他,直到两个人呼吸交缠,距离近得有些暧昧:“那你怎么还愿意和我上床?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因为喜欢?”
“我他妈有病我用上床惩罚自己。”韩清肃抽了抽嘴角,“是你他妈先阴的我,不然就你这样的能让我在下边儿?”
“然后就懒得反抗了?”林木寒又凑近了些,堪堪擦过他的唇,“还是忍辱负重想调查我跟韩家破产有没有关系?”
“操。”韩清肃骂骂咧咧,“我他妈上个床还得忍辱负重,我吃饱了撑得。”
“那就是喜欢我。”林木寒眼底浮现了出了一丝笑意,“哥,是有点喜欢的,对吧?你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因为是我才可以,别人都不行,哥,对不对?”
韩清肃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把他的脑袋抵开:“滚蛋,你这构成职场骚扰了啊,注意保持距离。”
林木寒却很高兴,伸手抓住椅背,将人困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间,笑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话?哥,你喜欢我,还试着相信我了。”
韩清肃懒洋洋的挑起眉:“怎么着,被人背叛过一次我他妈就不能相信任何人了?有病吧,你少在这里发——唔。”
林木寒激动地吻住了他,扣住他的后颈用力地将人按进了自己怀里,他吻得又凶又急,激起了韩清肃的好胜心,俩人从椅子吻到桌子,又滚到了沙发上,谁都不肯服输,到最后还是韩清肃没好气地掐了他的大腿一把,微微喘着气道:“够了啊……我等会儿还得去找我弟。”
林木寒唇色泛红,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就是你弟。”
“滚。”韩清肃没好气地一巴掌甩在他后腰上,“不要跟我开一些伦理的玩笑,我道德水准很高的。”
林木寒趴在他身上笑。
韩清肃掐住他的脸:“也就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
“你哭着求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林木寒歪头咬他的手。
韩清肃故意不让他咬逗人玩,最后被他抓住手腕按在了头顶上,他道:“起来吧祖宗,再玩容易出事儿。”
“反正你办公室里又没人来。”林木寒亲他的脖子,“哥。”
“想都别想。”韩清肃被他咬得闷哼了一声,“今晚我回家住。”
林木寒抬起头来,神色难辨地盯着他。
韩清肃勾起了嘴角:“哟,舍不得了?占有欲大爆发了?又要变态了?”
林木寒咬了咬牙,将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八爪鱼一样黏在了他身上。
韩清肃顿时忍不住抱着人揉搓了一顿:“小变态真可爱,你要控制住自己,下次玩才会更刺激。”
林木寒气得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
韩清然刚从电脑前抬起头,就看见他哥潇洒地进来,正装的衬衣硬是被他穿得浪荡不羁,敞开的领口底下是斑驳的吻痕,锁骨上的牙印格外显眼,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热恋期的快活意味。
韩清然觉得自己要瞎了。
“哥,这里是公司,你多少注意点儿。”韩清然摘下眼镜,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韩清肃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长叹一声:“果然还是谈恋爱能给人力量,我又觉得活过来了。”
“……哥,通常你这么说,不出一个月就该分手了。”韩清然幽幽道。
“不能吧?”韩清肃狐疑地看着他。
韩清然哼笑一声:“当年要不是老爸非逼你来公司,你应该已经和楚景元分手了。”
韩清肃耸了耸肩膀:“无所谓,我和青森的林肃约了后天见面。”
韩清然道:“你想卖他?”
“是我想把股权卖他。”韩清肃严谨地纠正他,“说得好像要把我卖过去一样。”
“也不是不行,哥,要是联姻能救韩氏,你干吗?”韩清然问。
“你应该早两天问。”韩清肃遗憾道,“我刚答应了我家寒宝儿。”
韩清然这回不止眼疼,耳朵也开始疼了,他抬手示意韩清肃打住:“哥,林肃这个人很难缠,要是真跟他合作,咱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只要别让秦家占到便宜就行。”韩清肃说,“我和林肃去谈,你去和沈知重谈。”
韩清然愣住:“你的意思是一块儿?”
“青森和沈家肯定勾搭上了,不然压价不会这么狠,分开谈,他俩要是争起来,咱们就能喘口气儿。”韩清肃道,“谁都不会松开到嘴的肥肉,秦家也不是铁板一块。”
韩清然道:“这招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完蛋。”
“韩氏早晚要完蛋,还不如拼一下。”韩清肃懒洋洋道,“你太小心了,青森集团和秦家在接触西城的那个项目,秦符那个傻逼急着证明自己估计会接下来,这项目百分百亏死,到时候他没了钱肯定得卖一部分韩家的股权,要是咱们在这两家只选一家,那对方就彻底赢了,但要是给他俩一人一半,咱起码能占三分之一,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哥,你怎么知道西城的项目?”韩清然疑惑。
“废话,一年前楚景元就想接,我没让,这项目名字听着就不吉利。”韩清肃道,“你想想吧,要是行就这么办,你要觉得不成,就按你的来,我只是给你个建议。”
“你让我好好想想。”韩清然看着他哥,“毕竟所有人都很看好西城的这个项目。”
韩清肃不置可否。
“你和林木寒……”韩清然皱起眉,欲言又止。
“干柴烈火,旧情复燃。”韩清肃精准概括,“弟弟,爱情使人充满希望,你该好好考虑一下,先婚后爱也不错。”
就在他以为韩清然要赶人的时候,突然听他开口:“我最近的确在考虑联姻的事情,沈家和苏家,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
“我?”
“我。”
“……”韩清肃缓缓地皱起了眉,“哪个都不合适。”
“刚才你还说先婚后爱也很好。”韩清然道。
“滚蛋。”韩清肃眉头皱得更深了,“破产了拉倒,又饿不死,犯不上你去卖身联姻,韩清然,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是全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韩清然不服:“我——”
“你要是敢随便找个人结婚,我打断你的腿。”韩清肃冷下了脸。
见他真生气了,韩清然果断服软:“我只是在假设这种可能性。”
“没有这种可能性。”韩清肃指了指他,“你要敢这么随便,我就敢给你闹掰。”
韩清然:“……”
是他哥能干出来的事情——他哥不擅长成功,但绝对擅长搞破坏。
——
不出韩清肃的意料,秦符和青森集团合作,一起接下了西城的项目。
顾安是老费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这次来A市主要目的是为了探亲,顺带帮忙演一演林肃,他对此很是费解。
“小寒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他看着熬出了黑眼圈的弟弟,颇有些不忍,“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不不不,只是生意上的事情。”顾万青赶忙阻止了他哥跑偏的想法,对他物理意义上的解决表示了否定。
当天中午见到韩清肃的时候,顾安有些惊讶,低声对顾万青道:“难怪小寒对他念念不忘,他帅得让人很喜欢。”
“这可不兴喜欢啊。”顾万青赶忙道,“小心我嫂子一枪崩了你。”
顾安笑道:“如果我喜欢男人,这会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她总是这么可爱温柔,懂得道理。”
顾万青叹了口气:“听我的,等会儿少说话多喝酒。”
顾安点头,认真遵守他提出的要求,在酒桌上一个劲地灌韩清肃酒,林木寒坐在韩清肃旁边,脸色越来越黑,奈何顾安这个人来疯顾万青根本劝不住。
在顾安又一次干了之后,他笑着起身:“这杯我代韩总喝。”
韩清肃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林木寒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
酒过三巡,变成了林木寒和顾安拼酒,顾万青和韩清肃还有他带来的人谈生意,等到这场酒局结束,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林木寒站在韩清肃身边,微笑着目送顾安和顾万青几个人离开,待青森集团的车子扬长而去,韩清肃暗骂了一声,转头看向林木寒:“你没事吧?”
林木寒缓缓地摇了摇头,抬脚就往大马路上走。
“卧槽。”韩清肃一把将人拽了回来,按着喇叭的车子呼啸而过,林木寒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韩总,我给司机打电话。”旁边的人帮忙扶了一把。
“他就是司机,再找个人来吧。”韩清肃皱着眉,“这个林肃他妈的和有病似的,怎么这么能喝?”
“可能国外长大的有关系吧,听说他父亲酷爱喝酒。”旁边的人道,“不过谈判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们压价压得实在太过分,韩总,我觉得还是得认真考虑一下。”
韩清肃道:“没那么多时间考虑了,这边签了沈知重那边才会急——车来了吗?”
等到了公寓楼下已经很晚了。
“韩总,我帮您扶他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韩清肃扶着林木寒,“今天辛苦了。”
“应该的,那韩总,有事随时喊我。”对方也很知趣,很快就离开了。
韩清肃半扶半抱把人弄进了电梯里,累出了一身汗:“林木寒,你是不是猪?猪都没你沉。”
林木寒搂着他的脖子,含混不清道:“哥……哥,我爱你。”
韩清肃被他身上酒气熏得偏了偏头:“滚蛋,离我远点儿。”
“哥,哥。”林木寒偏偏要凑上来,把人压在了电梯厢上,脑袋一个劲地往他颈窝里拱,“哥……我爱你,你爱不爱我?哥,你说话……哥。”
“爱爱爱,嘶。”他粗暴地推开林木寒的脑袋,终于听见电梯叮得一声,拽着人出了电梯。
等他艰难地打开门,林木寒直接把他按在了门板上,胡乱地亲了过来,都没找对地方,咬了他的鼻子一口。
“我他妈真是——”韩清肃疼得吼了一嗓子,他最烦喝醉了酒的人,尤其是烂醉如泥的这种,通常都是往卫生间一丢把门一关,他自己睡一屋清静。
林木寒捧着他的脸嘿嘿笑了起来:“哥,爱你。”
韩清肃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今晚睡沙发。”
林木寒迟钝地眨了眨眼睛,面色一白,韩清肃顿时寒毛直竖:“你要敢吐我身上杀了你!”
林木寒强忍着,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
韩清肃顿时松了口气,把卫生间的门一关就准备回卧室洗澡,但很快卫生间里就传来了阵什么东西摔了的声音,他解开衬衣的扣子懒得管,打开卧室门时脚步一顿。
卫生间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操。”他烦躁地骂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卫生间前面拧开门拍开了灯,就看见林木寒蜷缩在马桶和淋浴玻璃的中间,身上被水淋湿了大半,脚下是些乱七八糟的杯子和牙刷,抬头看向他时眼眶倏然一红。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
韩清肃最烦喝醉了会哭的傻逼。
“起来。”韩清肃拽他,根本他妈的拽不动。
“哥,你别不要我。”林木寒哪怕喝醉了力气也大得可怕,直接把人拽倒在了自己身上,韩清肃撑了一下旁边的马桶盖子,疼得骂了一声。
林木寒抱着他不放手:“韩清肃……我他妈难受。”
“你活该。”韩清肃撕开他的爪子,抓住他的胳膊费劲地把人拽起来,骂骂咧咧道:“喝醉了不叫哥了,原形毕露了吧傻逼。”
林木寒说:“我恨死你了。”
“妈的,我非拿手机录下来。”韩清肃去掏手机,却被他抓住扔到了洗手池里。
“……干死你。”林木寒咬他的肩膀。
韩清肃嗤笑一声,拿膝盖没好气地一顶:“小垃圾,都硬不起来你干个屁。”
林木寒盯着他没说话,韩清肃暗道不好,结果还是晚了两秒,被他吐了一身。
那一瞬间,韩清肃想杀人。
等他艰难地把人洗了一遍又把自己洗了一遍又把来捣乱的人洗了一遍之后,已经是凌晨。
被他扔在沙发上的林木寒在门口有节奏地哐哐拍门:“哥……哥……让我进去……哥,求求你别不要我……哥……韩清肃……韩清肃……”
“操!”韩清肃崩溃地喊了一声,猛地打开了门。
然后就被醉汉抱了个满怀。
“哥。”林木寒委屈地喊他,“一起睡。”
韩清肃被他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认命地被他压在了床上:“我他妈睡你大爷睡。”
林木寒闭着眼睛在他耳朵边上念叨:“哥,我爱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韩清肃机械地回复。
“你不知道……”林木寒亲他的耳朵,“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韩清肃挑了挑眉:“什么?”
“我其实——”林木寒拿脸蹭了蹭他的耳朵,“根本没醉。”
韩清肃:“……”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碰你了。”林木寒委屈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觉得刺激才和我睡……哥,你爱我吧,我很好的。”
韩清肃没说话。
林木寒还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哥,我改还不行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还是我没有钱……性子闷我也可以改,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们……为什么要和楚景元结婚,为什么不选我……你答应过我毕业就结婚的……”
温热的眼泪淌进了颈窝里,韩清肃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良久才道:“傻子才信。”
林木寒的呼吸有些重,漆黑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濡湿,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喃喃道:“只有你爱我……哥,我把爱都给你,你只要爱我一点点就可以……别丢下我一个人……”
韩清肃转头看向他,林木寒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靠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又在嘟囔些什么。
他掐住他的腮帮子,不解道:“你是真有病啊。”
林木寒朝他凑了凑,枕在了他肩膀上。
韩清肃有些纠结地叹了口气,抱着人亲了一口,被酒气熏得直皱眉,他捏住林木寒的鼻子,问:“你喜不喜欢韩清肃?”
林木寒睁开通红的眼睛:“喜欢。”
“恨韩清肃吗?”
“恨。”林木寒肉眼可见地委屈。
韩清肃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还要和他结婚?”
“我的。”林木寒垂下了眼睛,伸手去擦他锁骨上的纹身,固执又可怜地说,“明明是我的。”
韩清肃拍了拍他的头:“啊你的你的,快睡吧,乖。”
——
林木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没摸到手机,昨晚的记忆零零碎碎记不清楚,只依稀记得韩清肃很不耐烦,他皱起眉,摸了摸旁边的被子。
一片冰冷。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多话,不过就算说出他是林肃韩清肃应该也不会信了,只是人呢?
“哥?”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有些仓促地起身,每个房间都找遍了,都不见韩清肃的身影。
该不会是——
他心底一凉,终于在沙发枕头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就看见了有一条韩清肃地未读消息。
林木寒目光有些僵硬地盯着那个鲜红的数字1许久,才点开了韩清肃的头像。
【中午要和青森签合同,下午三点半去公司接我。】
林木寒猛地松了口气,再看时间,下午一点半。
他匆忙洗了个澡,然后直奔韩氏集团的写字楼。
——
韩清肃签完合同回到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见林木寒坐在沙发上,看见他猛地冲了上来。
“打住。”他把手里的文件拍到了林木寒胸前,“离我远点儿。”
“哥,对不起,昨晚我不小心喝多了。”林木寒诚心诚意地道歉,“下次不会了。”
韩清肃难得一身西装穿得板板正正,他解开扣子,难受地扯开了领带,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给我倒杯水。”
林木寒老老实实去给他倒水,瞥见他脖子上的皮肤隐隐发红,想伸手去摸,被他一巴掌打开:“干什么呢动手动脚的。”
“哥,昨天晚上我没说什么胡话吧?”林木寒仔细观察着他脸色的变化。
韩清肃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说的胡话可海了去了,你指哪一句?”
“我都说什么了?”林木寒帮他脱掉外套,又解开领带扔到了一边儿。
“让我想想啊,你又哭又闹,抱着马桶喊爹对着淋浴喊娘,说你最爱韩清肃,要给韩清肃生八个,还说你对不起我,不该骗我……”韩清肃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长腿一伸皮鞋就踩在了他的小腹上,“昨晚要不是我拦着,你非要坐上来自己动,那迫不及待地劲儿啊,真是拦都拦不住。”
“……”林木寒沉默了两秒,基本可以断定他在胡说八道。
他握住韩清肃的脚踝揉了揉:“和青森签了?”
“嗯,价压得有些低,不过在接受范围之内。”韩清肃道,“韩清然和沈知重昨天晚上就签了,这样一来韩氏还能再苟延残喘一阵。”
林木寒一愣:“和沈家也签了?”
韩清肃勾唇笑道:“谈恋爱要讲道德,做生意就没必要了,脚踏两条船还是挺好玩的。”
林木寒笑道:“哥,你真聪明。”
他没想到韩清肃胆子这么大,这么搞稍有不慎韩氏就玩完了。
“小意思。”韩清肃仰面闭上眼睛休息,“比谈恋爱容易多了。”
林木寒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这下稍微有点麻烦了。
“哥,你去芜城是不是为了查纪平?”他问。
“嗯。”韩清肃应了一声,“但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他很早就出去打工,老婆在农村种地,纪嘉浩是他哥纪顺帮忙带大的,他们父子俩也没什么资金往来,纪嘉浩日子过得很紧,要是真有人指使纪平,那他总该收了钱再办事。”
“那你有没有查过纪平有没有其他子女?”林木寒问。
“其他子女?”韩清肃睁开眼睛。
“开大车挣得钱不算少,纪嘉浩如果过得困难,纪平很少回去,也可能在外面有家庭,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林木寒说,“就算都是儿女,做父母的心中也有偏重。”
韩清肃想起了林木寒他爸把钱都给林旭明的事情,而且这还不是亲儿子。
“我再让人去查一下。”韩清肃还真没想到这种事情。
“除了纪平,你有没有怀疑过其他人?”林木寒问他。
韩清肃道:“你是说陈叔?他跟了我爸几十年,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和我们家里人的感情也不错,他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最重要的是,陈大方同样死在了这场车祸里,他没必要做这种事情,韩清肃更怀疑自己的两个叔伯。
林木寒坐在了他身边,道:“给你听个东西。”
办公室里只剩下录音里嘈杂的争吵声。
录音结束,韩清肃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录音是谁给你的?”
“墨云暄。”林木寒道。
韩清肃说:“他前几天忽然辞职,是你干的?”
“我只是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别再往你面前凑,选钱还是选你,他又不傻。”林木寒道,“哥,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太担心别人会抢走你了。”
“……”韩清肃一脸牙疼,“你他妈真是闲得蛋疼。”
林木寒低头看了一眼,认真道:“是有点儿。”
“滚。”韩清肃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皱眉道,“楚景元让马睿盯着墨云暄,结果墨云暄听到了马睿和陈彤晗吵架,而且是马睿让陈彤晗劝陈大方……但也没说让他干什么。”
“对,但从陈彤晗的反应来看不是小事情,而且这个录音就在你爸出车祸的前一个星期。”林木寒道,“你听后面那几句,他们显然还安排了别人。”
“纪平?”韩清肃道。
“有可能,但这个录音证据不足,具体要陈大方做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我们也无法断定陈大方究竟有没有答应下来,而纪平现在还昏迷不醒,也无法取证。”林木寒攥住他的手,“哥,你冷静下来,不要着急。”
“这件事情跟楚景元和秦符绝对脱不了干系。”韩清肃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林木寒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神情,他看见的韩清肃从来都是漫不经心潇洒风流的,就连生气也鲜明激烈洒脱无畏,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闷压抑,带着尖锐的愤怒和恨意。
他以为自己会喜欢。
但他这样审视着对方,心里却无端地有些烦躁。
“马睿应该知道些内幕,他现在和陈彤晗已经分手,可以先从他们开始。”林木寒道。
“谢了。”韩清肃道。
“没有我,墨云暄迟早也会找上你,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林木寒道,“说不定他还要拿这个当条件,要你陪他睡一晚上。”
韩清肃嗤笑了一声:“想得还挺美。”
林木寒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放心,就算没你掺和我也不会答应,我从来不吃回头草。”韩清肃顿了顿,挠小狗小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喝醉了会变复读机的回头草除外。”
林木寒这才收回了视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让人去查纪平,再找人盯着马睿,我去找一趟陈彤晗。”他似乎因为这么多麻烦事而感到苦恼,“林宝儿,晚上出去吃鱼?”
“我给你做。”林木寒道。
韩清肃瞬间垮下了脸:“好不容易有钱了,出去喝酒?”
“不。”林木寒无情地拒绝了他,“你的胃刚养好了一点,你敢去我就把你再关进地下室。”
“你这就有点不道德了啊。”韩清肃回想起地下室两日游,面色略微扭曲。
“我谈恋爱从来不讲道德。”林木寒说,“胸针给我,我找人帮你卖出去。”
韩清肃从兜里拿出来扔给他。
“你一直贴身放着?”林木寒脸色冷了几分。
“我随手一放,又没找着个小盒儿,总不能塞放套的袋子里吧?”韩清肃理直气壮。
林木寒攥着那枚胸针没说话。
“轻点儿,给我攥坏了你赔啊?”韩清肃躺在沙发上踢了他一脚。
他动作太大,脖子上的红痕一闪而过,林木寒皱起了眉,伸手就要扯他的领口,韩清肃眼疾手快一挡:“你这人行不行了,说急眼了就动手。”
“你脖子怎么了?”林木寒扣住他的手腕就要硬看。
“我操?”韩清肃被他拧得手腕发疼炸了毛,抬脚就踹,林木寒硬挨了他一脚,扣住他两条胳膊就别再了背后,膝盖抵在他后腰上把人按进了沙发里。
韩清肃脑袋靠着沙发扶手,姿势别扭地转头瞪他:“林木寒,你他妈是不是找抽?”
“谁碰你了?”林木寒表情阴鸷扭曲,粗暴地扯开了他的领口,目光森然,“墨云暄?楚景元?还是你又去酒吧——”
衬衫被扯开,露出了锁骨上大片红肿的皮肤,那个纹身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木寒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韩清肃。
韩清肃见他看到了,顿时卸了力气,趴在沙发上半死不活道:“林木寒,你他妈最好三秒之内给我忏悔,否则我就在你身上纹头猪。”
林木寒张了张嘴,立马松开了桎梏着他的手,把人扶了起来:“哥,对不起,我还以为是……”
韩清肃甩开他的手,把衬衫扯了回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严肃地批评他:“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和对我人格上的侮辱,伤害了我对你赤诚而高尚的感情,并且无情地摧毁了我的□□,小林同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林木寒直勾勾地盯着他被衬衣盖住的锁骨,那眼神像盯着肉骨头的饿狼,他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痴迷声音里带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哥,能再给我看一眼吗?”
韩清肃:“……”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把看锁骨说得如此下流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