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比较吃先生这一款滴,因为我老攻也是这种类型的嘿嘿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床上公狗腰,床下柔指绕。”
“前面的,车速超了啊!”
“你们怎么肥肆?居然公然当着崽崽的面开车!(抓狂”
“不,我就喜欢将军!制服的诱。惑多带感啊~”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是两个都要!!!”
“你们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吓着燕燕(扶额”
敖经纶看得一脸黑线。
这群粉丝嗑CP嗑傻了吧,居然会觉得燕崽跟他哥有关联。
拜托,他哥那冷冰冰的性子,就只对机甲有兴趣好么。
*
画画的时间过得很快,窗外夕阳余晖洒满大地,不知不觉,时间就走到了六点。
下班时间,也是用餐时间。
“宁宁。”左云楼出现在书房门口。
燕宁稍怔,他画画没时间观念,敖经纶也看入迷,并没有提醒。
直到左云楼出现,燕宁才发现已经到饭点了。
燕宁将笔放下,对直播间里的观众告别。
“啊?六点了?时间怎么可能过得那么快(不可思议地摇头”
“刚刚是不是那位在喊燕燕?啊啊啊,快来个人告诉我是不是,这糖好甜。”
“又疯一个(微笑脸”
“虽然很不舍,但不能耽误哥哥的吃饭时间,我们下次再见叭(抹眼泪”
“哥哥一定要记得勤快直播鸭,我就靠你的直播续命了[嗷嗷大哭.gif]”
敖经纶咂咂嘴,把直播关了。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燕宁画了不少,但依旧没彻底将画给画完。
燕宁用镇纸把画的边角压好,让颜料没干的部分自然风干,等吃完饭再回来收起来。
左云楼:“敖桁来了。”
敖经纶:“啊?”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敖经纶有些心虚。
赶紧溜。
*
敖桁看起来是从军部直接过来的,他身上还穿着黑色军装,侧脸棱角分明的锋利,仿佛一把刚从战场上饮血归来的绝世宝剑。
肩背宽厚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暖融的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为那身冷漠的黑色军装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听到脚步声,敖桁转过身来。
首先就看到了他那个总是让人操心的弟弟,那家伙一脸不情愿地慢慢走着。
脚步有些僵硬,像有人在后面逼他似的。
跟在他弟后面的,是左云楼。
怀里抱着人的左云楼。
能看到那被在怀里的黑发少年左脚脚腕上戴着一个微型治疗仪,他两条细白的胳膊乖乖地圈在男人颈脖上,乖软得像一只毛光水亮的名贵猫儿。
不知道是不是敖桁的错觉,他觉得只是一段时间没见,燕宁好看了许多。
“好看”这个词用在男性身上或许不合适,这一刻的敖桁确实是那么认为的。
不过要说具体哪里变得好看,倒也说不出来。
左云楼把人放在沙发上。
“哥。”敖经纶走过,有些闷闷地喊了一声。
天知道他根本不想回去。
敖桁应了声,然后又说,“他脚怎么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燕宁。
而说这话的时候,敖桁是看着燕宁的。
对上那双苍绿色的眼,坐在沙发上的燕宁有些不自在的蜷缩了下白皙圆润的脚趾。
无论看过多少次,燕宁依旧觉得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
一双眼又深又冷,像战甲映出的寒芒,也像天际乍亮时的那抹寂然的光。
燕宁垂下了眸。
敖经纶没注意到那记看似不经意间的对视,他心里惊讶他哥居然会关心别人。
实话实说。
敖经纶:“在曼诺游乐园那时候,我们一行人遇到了袭击,在那里,燕崽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
敖桁剑眉微扬,“去玩的时候,就你们两个去?”
潜台词是,左云楼没同行?
敖经纶老老实实,“左大少也在。”
左云楼毫不闪躲地接住敖桁的目光,他扶了下鼻梁上的银色半框眼镜,唇边挂着淡笑,一派的温文尔雅,“这事当着小朋友的面不好说,改天再告诉你。”
“也行。”说着,敖桁话音一转,“一起吃个饭吧,我弟那几天到底麻烦你了。”
左云楼眸子微动,“改天吧,我家的那个脚不利落。”
本来低着头,挨个数抱枕上流苏的燕宁忽然抬头。
站在沙发边的左云楼没看他,却十分顺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敖桁目光落在燕宁的左脚上,“YU型的治疗仪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左云楼不动声色,“我向来不受伤,这治疗仪还是刚从仓库里翻出来的。”
敖桁看向燕宁,“改天送你一个好的。”
燕宁还没说话呢,左云楼就摇头,“别,送其他东西都好,送这个不吉利。”
敖桁点头,“是我考虑不周。”
一场无刀光剑影的交锋,随着两人交谈结束落下帷幕。
敖经纶跟着敖桁离开了,至于那顿饭的具体时间,两人都没有提。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
乘上空间车上,敖桁听他弟在耳边叽叽歪歪的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思绪却不由飘远。
他想起从亚尔图港回来首都星后,在中央图书馆里翻看到的资料。
熊猫,古蓝水星的特色物种,曾在动物界有瑰宝之称。
于古蓝水星堕入黑洞前的一千五百年前灭绝,据说熊猫与现存的熊猫鱼模样有三四分相似。
其他关于熊猫鱼的资料,不可查。
已经没有其他记载。
而敖桁一下子就将目光放在了某四个字上。
那人说,我的家乡。
*
燕宁的脚晚上七点左右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时崴出了大包子,现在大包子消了下去,脚腕骨又变回先前的精巧漂亮。
燕宁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他捏捏左脚脚腕的位置,片刻后轻“咦”了一声。
好像全好了。
燕宁看了眼旁边刚摘下的治疗仪,又看了下自己的脚腕。
不否认治疗仪确实有效果,但对比先前,燕宁感觉——
他的恢复能力好像强了一些。
是错觉吗?
一时半会,燕宁也搞不清楚了。
左云楼端着水果拼盘从厨房里出来时,就看到燕宁坐在沙发上,用手托着下巴发呆。
一脸深思的模样。
左云楼把手里的水果拼盘搁在桌上,然后在燕宁旁边坐下,“宁宁在想什么呢,眉头都快打结了。”
燕宁慢慢转过来,他秀气的眉头还是皱着,一双水润的眸子满是认真,“先生,我觉得我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厉害。”
左云楼被他最后两个字逗笑,“哦?怎么个厉害法?”
这话其实也算是调侃,但燕宁没听出来,他认认真真答了。
“感觉身体的恢复力比之前好了不少。”燕宁又按了按自己的脚腕。
确实不疼了。
现在燕宁只能说出恢复能力这一样,其他方面的感觉有,但不明显。
唔,在一号藤星的时候,他打了那个想要劫持他的人,他那时听到对方抽冷气的声音。
那个人好像挺痛的。
所以说,他应该是有变强的吧。燕宁不那么确定的想着。
看他一脸严肃,左云楼嘴角边调侃的笑意收敛了些。
“什么时候开始的?”边问,左云楼边伸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才摘下治疗仪的纤细脚腕,轻松一拢,就将其拢在掌中。
皮肤细腻如奶脂,肤如白雪,脚趾圆润,每个指甲盖面上都带着健康的粉色。
跟艺术品一样的漂亮,十分适合被握在掌中把玩。
燕宁以为左云楼要检查,于是乖乖地没有动。
戴着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低眸,将眼底的晦暗心思掩盖,面上温雅得很。
握着那截白皙的脚腕,左云楼轻轻地将它拉了过来,仿佛是认真研究般,握在掌中左右看了看。
“先生?”时间有点长,燕宁不由喊了声。
左云楼松了手,“不排除体质有变强的可能。”
在燕宁第一次能吃固体食物的那天晚上,左云楼回去之后就再一次翻看了古蓝水星人的资料。
这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不能吃固体食物,终其一生都不能。
很显然,燕宁是个例外。
那时候左云楼就想过,或许是燕宁的基因组发生了变异,进化出某种截然不同的优等序列。
以此来慢慢强化体质。
有第一次改变,那后面发生第二次好像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了。
左云楼把桌上那个水果拼盘递到燕宁面前,“这对宁宁来说是件好事。”
于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燕宁很自然的接过。
盘子上面的水果都是他能吃、而且特别喜欢的,边上还贴心地放了一把小叉子。
燕宁看着那一把小叉子,稍愣了下。
怎么,只有一把叉子?
“先生,你不吃吗?”燕宁好奇问。
两人在饭后都会吃些水果助消化,这还是燕宁第一次发现只有一人份的。
“你吃。”左云楼拿过旁边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燕宁没想太多,只以为左云楼今天吃得太撑了,连水果也吃不下。
于是拿了小叉子,叉了一块红艳的果肉送进嘴里。
看电视。
燕宁看电视有个习惯,看到精彩的地方,会全神贯注地看,不管当时做什么,都会慢下来。
左云楼给他选了一个探险频道。
平时燕宁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刚好转过台来时,光屏上出现一个潜到深海里与海怪搏斗的鲛人。
两者厮杀得正激烈。
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势头。
燕宁的动作越来越慢,到最后慢到那个叉着一块小果肉的小叉子还含在嘴里。
等两方打斗差不多结束,燕宁才从“暂停”状态里走出来。
“宁宁。”
燕宁看过去,一双眼又黑又润,里头呈着好奇。
左云楼:“给我一块。”
燕宁见对方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水果拼盘上,稍稍一愣,随即起身想去厨房拿多一把小叉子。
会这么做,完全是左云楼在燕宁眼里是个很讲究的人。
讲究到很多细节都必须注意。
“不用那么麻烦。”左云楼把人按住,“我就吃一块。”
那只修长的手伸过,连带着燕宁拿着小叉子的手一起握住,在水果拼盘里刺了一块水果,然后送到嘴边。
燕宁全程都看着左云楼。
对方忽然抬眸,也看着他。
银色半框眼镜衬得面前男人斯文又矜贵,有种中世界末贵公子的优雅。
那双眼温和,也是深邃的,里头好像带着一种让燕宁难以言说的情绪。
燕宁心头一跳,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慌忙移开眼,“先生,我、我去洗澡了。”
说完将水果拼盘往桌子一搁,一阵风似的上了楼。
直到燕宁的身影消失不见,左云楼才收回目光。
他拿起被燕宁搁在桌子上的水果拼盘,唯一的小叉子被清俊的男人拿在手中。
他似乎笑了一下,淡雅如春风,男人拿着小叉子又刺了一块果肉,送进嘴里慢慢品尝。
不知道是果肉好吃,还是想到什么,左云楼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带着几分即将享受某种甜美果实的喟叹。
“真甜。”
也不知道在说谁。
*
先前敖桁说要请吃饭,燕宁当时听他与左云楼并没有定下具体时间,就以为这事可能不成。
但没想到——
这顿饭竟然来得那么快。
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相约的地点是在南湖湾饭馆。
下午时,左云楼就带着燕宁乘车去了南湖湾。
首都星繁华奢靡,纸醉金迷,但这些繁荣却不是以人口堆砌而成的。
这里的人口密度让人相当舒服。
空间车驶过种满树的绿化道,任由微风拂过,卷来让人惬意的柔和。
“先生,那里有湖。”燕宁坐在窗边,从刚上车后就一直往窗外看。
来到首都星后,燕宁没怎么出去,就连唯一一次外出,也是半夜去的医院。
左云楼听他声音里的雀跃,被感染的笑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多带你出来走走。”
燕宁这才回过头来,一双澄净的眸子里兴奋稍敛,“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先生不用迁就我。”
一号藤星的事情,燕宁还没忘记。
后来他翻来覆去的想,他还是不要经常出去了,万一被歹徒抓走,会给先生带来麻烦的。
左云楼一眼就看穿他想的什么,“在首都星没关系。”
这里的治安与监控科技,联邦内任何一个星球都比不上。
燕宁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这时空间车切换模式,从路面脱离,驶向燕宁方才看到的那个湖。
那里是南湖湾,而南湖湾的饭馆就在湖中心。
湖面飞鸟羽翼扑腾,蜻蜓点水一般起飞,一行白鹭上青天。
湖中心有连片的建筑,空间车停在大门前。
“左大少,将军已经在里头等着了,您请。”南湖湾经理笑容可掬。
然而他却见左云楼下车后,并没有立马往里头,而是转身伸手。
南湖湾经理一愣。
下一刻,车里被牵出一个细腰腿长的少年。
那看起来可能还没成年的黑发少年生得精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如珠玉,也似滴入水中的一点还未氲开的墨。
睫羽黑而长,为那双清澈的眸子绘上分明的眼线,那股干净的气息愈发浓烈。
或许是注意到自己在看他,那美少年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春光灿烂,大抵如此。
南湖湾经理不由也回了一个微笑。
“带路。”横空砸过两字,把南湖湾经理砸回了神。
他连忙点头,“左大少,这边请。”
大抵是受追求古文化的狂潮影响,南湖湾这里的装修也偏古典。
同样是那种在燕宁看来四不像的古典。
应该是被清了场,这一路走来,除了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燕宁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走了一段后,南湖湾经理在一间名为“关山飞跃”的房间前停下,“将军在里面。”
说完,经理先敲敲门,然后才把门推开。
“啊~燕崽你终于来了!”人还没看到呢,燕宁就率先听到敖经纶的声音。
这顿饭打着的名头是:谢谢左云楼照顾敖经纶。
作为主角之一,敖经纶当然也在。
因为只有四个人,这饭桌自然是带转盘的小圆桌。点了餐后,敖经纶就拉着燕宁在一旁叭叭叭。
继续释放哈士奇天性。
燕宁已经跟敖经纶很熟悉了,聊天自然也放得开。
于是倒显得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左云楼与敖桁那边冷清。
“燕崽,这里有个湖中湖,等下我带你去看怎么样?”敖经纶提议。
燕宁:“湖中湖?”
敖经纶:“对!”
叭叭叭......
不过聊也没聊多久,因为南湖湾这里上菜速度非常快。
*
饭后。
燕宁被敖经纶拉去看湖了,包厢里只剩下左云楼与敖桁。
敖桁从旁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只用骨节粗大的手指夹着,并不点。
“虽然我不从商,但我自认为我从未失信过谁,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而你左云楼倒好,将我耍得团团转。”拥有一双苍绿色眸子的男人目光忽然锐利,仿佛化成了尖刀。
熟悉敖桁的人都知道,他发怒了。
左云楼坐在敖桁的对面,抬眸间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我耍你什么?”
“啪嗒。”一块白色的云白石被扔了出来。
扔出来时力道过分的大,云白石把桌上的茶杯撞倒。
那茶杯里还有大半的茶水,全倒在桌子上。
蔓开一片水渍。
“你敢说你带燕宁去亚尔图港旅游,真的只是带他去玩,而不是借助他体质的特殊,抑制我身上曙光的恶化情况?”敖桁沉声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左云楼当然知道敖桁发现了。
左云楼往后一倾,倚在身后的座椅靠背上,“有区别吗?于你敖桁来说,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转好了。”
至于过程?
一点都不重要。
敖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收紧的手指快速移动了一下,先前被他夹在指间的香烟瞬间变形,烟草掉出来不少。
“你们在一号藤星遇袭,他差点被掳走,我猜你没告诉他具体原因。”敖桁忽然话音一转。
左云楼眉头微皱。
他不惊讶敖桁能知道燕宁被劫持的事情,但这事确实让他烦心。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为什么对他的价值三缄其口?左云楼,说白了,是你的私。欲在作祟,你怕别人抢走他,你想独占他,就像养小宠物一样,把他养废,养得再也离不开你!”敖桁一双眼幽深非常。
左云楼正要开口,却忽然听房门方向发出一声轻响。
他猛地扭头。
房门并没有关紧——
在敞开的缝隙里,左云楼看到了燕宁有些苍白、但面无表情的小半张脸。
“宁宁!”清雅俊美的男人猛地从座上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我宁崽=3=
至于其他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