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 茫然的点点头:“我没说假话,那个真的就是本地的富商,我亲眼看到的。”
“白骨夫人你过来,好好看看这张脸, 跟抓你那位富商可有相似之处。”
玄奘一把扣住那土地公公的下巴, 强行抬起他那张脸,扭向白骨夫人的方向, 好让对方看个清楚。
白骨精也蹲下身来, 望着那张被白色胡须挡住的面孔,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 还有下巴上的那颗痣,当初那段已经被遗忘的记忆。
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再次浮现在眼前,白骨精想起了曾经所发生的一切。
“是他, 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就是他掳的我!”
地上被戳穿身份的土地公公眼神激变, 看向白骨精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戳骨扬灰。
“悟空。”
玄奘松开手, 孙悟空跳了过来, 直接踩在那土地背上,三尺高的身躯看起来轻飘飘的,却让地上的人连抬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我的爷爷啊,俺老猪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恶人。”
悟能被刚才这一连串的消息, 轰炸的脑袋都有些懵。
一会看看地上的土地公公,一会看看哭泣的白骨精,最后看向自家镇定的师父, 果断提着九齿钉耙站到了师父的身后。
还是他师父最厉害,竟然凭着几句话就找出了关键。
“丁末。”
隐身的丁末又出现在玄奘跟前。
藏身在暗处的六丁六甲从刚才起,就躲在暗处惊叹连连, 他们瞧见那唐僧连土地公公都敢打时,还真的担心他这样得罪天庭。
没想到转瞬间,那土地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
“我们还需要赶路继续西行,你带着这位富商土地走一趟,将他送给他的上司处理,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那位上司,若是他不能处理,你直接找一块地上扒了他的衣服,敲碎他的脑壳,将他丢在荒野当中也尝一尝弃尸野外百年的滋味,运气好的话吸收点天地精华,你也能够重新成为白骨妖。”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地上赫赫发抖的土地公公说的。
“末将这就上天!”
丁末抱拳,其余五丁也全部现身,六丁一起绑了那为非作歹的土地,上天庭去找福德正神处置。
“六甲。”
玄奘再唤。
六名金衣铁甲从虚空中出现。
“贫僧想请各位帮一个忙,将这里的房屋复原。”
白骨精正当悲切,只听到那边倒塌烧毁的房屋前,一群身穿金甲之人在那里开始搬梁抬木。
“作为法术的交换,我们帮你将房屋复原,贫僧会为你们诵七七四十九遍受生度亡经,度你亡魂。”
活了近乎百年的白骨精张合着难看的白骨下巴:“法师,你真是个好人,不愧是金蝉子转世。”
玄奘瞥了它一眼,“金蝉子是谁?”
“奴奴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其他的妖怪说从那东土大唐而来的和尚,乃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只要吃上一块肉,就能长寿长生。”
“胡说八道。”对此玄奘态度冷漠,丝毫不信。
“嗯嗯嗯,我也觉得这些妖怪胡说八道,法师你身上虽然佛光浓郁,可我看着你的确是个凡人模样。”
白骨精也跟他相处一天了,左看右看这人除了佛光之外,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晚上,陈炜醒过来时,坐在不远处新土包跟前的白骨精下意识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白日里教训土地公公,又指挥手下跟徒儿为她家收拾房屋的和尚,此刻一脸迷茫的坐在厚实的草堆上面,篝火下那张脸玉面生辉,看起来犹如神邸。
陈炜从地上坐起来,先看了一眼四周围,瞧见几个徒弟都睡在一旁后,安下心来找日记本。
对着篝火打开日记本的人,望着里头写下来的内容惊呼连连,一双眼在黑暗中发个光似的找到了那坐在土包前的白骨精。
白骨精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起身,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法师,现在是想要学我的法术了吗?”
这人休息前,说还没到时间学习,说不定等他一觉睡醒后就有想学的意思。
白骨精看到他过来,以为他是想学了。
却不想一件温热厚实的外袍从天而降,盖在她肩上,将那具白骨化的身体遮住。
白骨精:“……?”
“我有点热,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吧,当做学法术的报酬。”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的和尚,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说着最瞎的假话。
看完了玄奘留给他的日记,想到这白骨夫人身前是为小姑娘,死后还要用这一身白骨坐在爹娘的坟前,看起来太过凄凉。
没忍住的,就将自己的冬袍送了出去。
反正现在是沙僧帮他挑着行李担子,等下一次冬天来临,大不了他们在路上再买一件新衣服。
白骨精拉紧那袍子的边角,戳着白骨的手指,有些尴尬的开口:“其实那个法术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自从我在这个身体内醒过来后,就觉得这具身体难看,早想晚想的想要变出一身皮肉出来,某天等我醒过来时,突然我就发现自己能变化了。”
她刚坐在这里,其实更多的时间里都是想着一会怎么跟他解释。
“没事,我也没想过真的能够学会,只是想要请你帮一个忙,我想请你帮忙变成我的样子。”
白骨精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下巴直接惊的掉了下来,又手忙脚乱的接回去。
陈炜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他那张脸,咧开嘴笑容灿烂的望着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多看几眼,我现在的一举一动,记住我此刻的眼睛鼻子嘴巴,明天早上偷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可以了。”
想要给玄奘一个惊喜的人,托着下巴思考:“要不要再给他带一句话呢?”
“或者再给一个拥抱?”
自言自语的人,每说一个字,白骨精就懵圈一回。
听的晕头转向的,完全没搞懂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对方还将他手腕里系着的一块木牌拿下来,系到了她的白骨上面。
“这个也不能忘记了,这可是代表着我本人的。”
陈炜捏了捏那块名字都要模糊的木牌,示意白骨精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精神十足的道:“来,你现在就变出来,我瞧瞧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一头雾水的白骨精活的像是一块木头人,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一直到天边的太阳升起,练习了一夜怎么当和尚的白骨精终于被人大手一挥:“好了,就这个样子哦,记住了一会不要乱动,等我睡醒后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吗?”
被指挥了一夜的白骨精,此刻长得跟陈炜一模一样,甚至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是一模一样的,学着他的说话方式无所谓的摆摆手“记住啦,你快走吧。”
陈炜瞅着她学的十成足,心满意足的回到草堆里躺下睡觉。
玄奘睁开眼睛时,远处一直盯着这方向的白骨精就暗咳一声,提了提身上的袈裟,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走了过去。
草堆上起身的和尚,只感应到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有一道脚步声从远到近的,往他这边走来。
坐着的和尚,眼眸冷淡的抬头往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方向看去。
朝,阳下,一张跟他八成相似的面孔,神采飞扬的往他走来。
草堆上坐着的和尚猛地站起身来,握紧手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
白骨精走到他跟前,眨了眨学了一晚上学来的眼睛神采,咧开嘴露出了八颗白灿灿的整齐牙齿,“早上好呀,玄奘。”
“你是谁!”
平常荣辱不惊的人,听到那熟悉的语气还有打招呼的方式,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提防的看着来人。
白骨精无辜的咬着后槽牙,抬起手腕晃了晃手里那个陈炜给她系上的木牌,脸上笑容更盛:“你猜。”
刻着玄奘二字的木牌,在她手腕上晃动着。
“难得见一次面,要抱一下吗?不抱就没机会了哦。”
白骨精张开双臂,作势要抱住眼前的和尚。
一只手按住她的脑门,将她要靠近的脑袋直接推了出去,玄奘面色如铁的,看着那张被他推的有些变形的面孔,咬牙:“白-骨-精!”
被戳破真面目的白骨精摇身一变,变成了原本的白骨模样,那块系在她手腕上的木牌还跟之前一样挂着。
“是我没错,你昨晚让我变成你自己的模样,再跟今天的你见一次面,我做到了。”
丝毫没有开心的和尚,沉着脸指着她手腕上的东西:“木牌还我。”
白骨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撇撇嘴:“小气鬼。”
陈炜教了她一个晚上的行为举止,导致她现在刚变回原样还有点没改掉这些习惯。
站在她对面的和尚瞧见她的口头禅,眼神幽暗不明。
木牌重新回到了玄奘的手中,很快就被人拿去用清水洗干净吹干,放回袖子里。
白骨精当天收到了严重的冷落,一整天的时间那和尚就知道坐在重新复原的房屋跟前诵经,连看她都不看一眼。
一直到丁末归来,得知那位为非作歹的土地已经被福德正神拿下受罚后,更是直接收拾行李,带着三个徒弟头也不回的当场离开。
白骨精怀里多了一卷那和尚抄写的经书,对方说虽然他人不在这里,但是答应为她诵经度轮回的事情不会变。
抱着那卷经书的白骨精,站在自己的白虎岭地盘上,眺望那群已经走远的和尚,总觉得对方这不是赶路,而是在躲避她。
“奇怪,我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月底最后一天了,求营养液,营养液月底不用掉,明天就过期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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