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季,一大早的,鹤城守门的兵就将城门大开,早早就守在外面的小贩们立刻迎了上去,交了进城钱之后,都赶忙大步走进去,好像慢一步要掉钱一样。
这些守城的兵也都见怪不怪,看着那些小贩一个个跑的比飞的还快。
鹤城这几年名气可不小,谁不知晓在这里落户的江南时家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引来了不少商人来进货,再卖到全国各地去。
因此这几年里,鹤城来往的商人是最多的。
有的商人早来过许多次,对这些小商贩这催命一样的跑法也不奇怪,交了钱就悠哉悠哉的进了城。
那些第一次来鹤城的商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眼神奇怪的望着那些小商贩的背影,不知道他们好端端的跑个什么劲。
一个年轻商人交了钱,又多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守城兵“这位大哥,最近风大,这钱您拿去买酒喝啊。”
守城兵接了钱,原本公事公办的态度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热情了起来,将银子收进怀中,感激笑道“多谢多谢。”
见他收了钱,这商人才问道“敢问大哥,为何这些人跑的这样快?是有什么因由吗?”
他掏钱问问题自然不单纯是因为好奇,还是初来一个地界,现在天下大乱,各处都是乱糟糟的,光是朝廷都几乎是几个城拜一个朝廷,山匪到处都是,做生意的时候,要是碰见个山寨朝廷,那几乎保不住命。
现在刚到鹤城,虽然听别人说鹤城安全的很,但为了小命,自然还是要问清楚了。
那守城兵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了,因为这个商人给了钱的关系,他态度很和善的解释着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时家在城内开了一家叫做超大市场的东西,占地极大,这些卖菜的,卖糖葫芦的,还有卖木头的,反正只要是卖东西,交了钱都能得一个摊位。”
“因为只要一文钱便能得一个摊位,就可得到庇护,再加上鹤城百姓都知道这超大市场里卖什么的都有,价格又便宜,来的人多,基本在这里摆摊一天都能卖出去不少货物,因为不少商贩都想着买摊位,他们跑得这么快,也只是怕去的晚了抢不到位置罢了。”
年轻商人恍然大悟“竟是如此。”
他想了想,忍不住面露疑惑“一文钱不值当什么钱,哪怕是几百人,一天也只有几百文罢了,对时家来说不算什么,为何时家会这样做?”
“这您可就不清楚了吧。”
守城兵顿时满脸的骄傲“时家现在可是由时清少爷掌管着,时少爷此人啊,那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向来都是为百姓考虑的,他建立的这个超大市场,夏能挡日头,冬能当大雪,以往那些小商贩们在外卖东西,夏天哪个不是晒得脸黑红,冬天一个个手指都有冻疮,再看看现在,只要交一文钱,便可受人保护,又不必遭受大雨寒风,而且城内居民买东西也比往日越发方便。”
他夸了长长的一段话,那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来了,腰杆更是挺得板直
“此等善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年轻商人听的点头。
的确,一天几百文而已,还不值当时家耗费心神。
但要是为了百姓,那就说得通了。
他顿时对这位关照百姓的时家少爷产生了向往,忍不住赞叹道“以往我在江城时便听闻了不少时少爷的传闻,他带人制出的美人瓷和千岁酒我也都有幸买下过,确实非凡品。”
、
守城兵又得意了几分“自然,时家出的东西,件件都是精品!”
年轻商人又说
“听闻他还请来名师大儒,在鹤城建立了学堂,只要通过考试的学子,不收费用便可入学不说,时家还会免费发放食物衣物。”
这件事一传出去,几乎是各个城池里家境贫寒但一心向学的学子们都纷纷赶到了鹤城。
也还好,时家有钱,建立的学堂也大,盛的下许多人。
这才没造成人来了住不下的惨状。
但这么多的人,只要考进来了,衣食住行,那可都是时家花钱。
而且他们还不是只养这么一批,他们还每年招生。
听闻学堂里还有一座图书馆,也是时家四处收集了放进去的。
里面放了何止万本书,只要是学堂学子,俱都可以拿着自己的腰牌,一文钱不花的免费借了书看。
一文钱不花啊。
整个鹤城,不,乃至全国,除了时家,还有谁家能做出这样的大仁大义之善举。
这位年轻商人听闻之后,就一直对时清很是向往,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善人。
“那可不。”
守城兵精神起来了“这可都是时少爷一力主张的,吃住什么的都不要钱,说是为了让那些学子们能够传承下去知识,我这个粗人不懂这些,但我知道,时少爷愿意这么做,那他就一定是个好人!”
年轻商人点点头,见这守城兵得意的恨不得把头仰到天上去了,问了一句“敢问大哥,你和时家可是有亲?”
不然怎么夸时清,他得意成这样。
“诶哟,兄弟你眼神真好,可不,我三姨妈的二表哥他老丈母娘的娘家侄儿在时家当差,可了不得,每个月都拿五两月银,逢年过节时家还给发米发肉呢!”
守城兵炫耀一般的说完了,又问这个年轻商人“我看你一直打听时家的事,你也像是那些人一样,想要投靠时家,挂名在时少爷的商会下吧?”
“商会?”
“你还不知道这回事啊,也是,前两个月才成立的,估计消息还没传出去呢。”
因为自己也算是和时家有关联,守城兵心情很不错的耐心解释了“我那亲戚跟我说过,所谓商会,就是时家牵头,然后让其他商人也可以加入的,加入之后,就是商会的人,若是做买卖遇到了麻烦,商会的人都会互相帮忙解决,互相也可以通通交易。”
“许多商人挤破了头也要加入呢,但时少爷说了,他只要那些做生意有诚心的,不去蒙骗人的商人,诶,我们时少爷就是这么有原则。”
年轻商人点点头,眼中的向往更重了。
“果然是很有原则啊,不愧是他。”
守城兵“公子,你若是想要加入商会又不知道怎么走,可以等一等,我在这儿站了三个时辰了,一会就有人来替换我了,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
他当然不是好心了。
只是见这个年轻公子气质挺好,穿得也好,出手又大方,只是问点话就能给一两银子,要是带路,岂不是给的更多。
反正他家就住在商会附近,也是顺路,这钱不赚白不赚。
年轻商人却摇了摇头“不不不,在下并不是想要加入商会,只是与时家有亲,想要去拜访一番。”
“有亲?”
守城兵脸上立刻露出了“我懂得”的神色“若是那种什么自家太姥姥与时家太姥姥是好姐妹,或者都姓时所以都有亲的这种,我还是劝你别白折腾了,自从时少爷出了名,几乎两三天就会冒出一个打着各种名头的人去拜访,从没见时家放人进去过的。”
年轻商人呵呵笑,没辩解什么。
只问道“这位大哥,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可愿带我去时府门口去?”
守城兵眼睛蹭的亮了,连忙点头;“愿意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五两银子啊!
别说是让他带路,就是让他带飞都没问题!
没一会儿,他就下了值,带着这个年轻商人去时家。
等到年轻商人跟着他一起离开城门了,守城兵这才发现,他虽然样子年轻,跟着的人居然也不少,二十几个人,牵着马车,后面还有一些马车仿佛是放着东西。
进了城,年轻商人才发现,鹤城与其他城池不同,道路两边都种着整整齐齐的大树。
说整齐,是因为每一棵树都站的笔直,这一排树几乎要站成一条直线。
他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情景,如今第一次看,心底竟生出一些喜欢来,觉得这样整齐的画面着实让人心中通畅。
一阵秋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
立刻便有百姓捡起了树叶放在筐子里,打算等到晒干了当做柴火来烧。
因此这些树虽然掉叶子掉的厉害,地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每一片叶子。
他问“这些树是?”
“哦,这些也是时少爷派人移来的。”守城兵自然回答道“我们鹤城多风沙,时少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法子,说是种树多的话,便可挡风沙,于是便派人移来了这些树。”
说完,他又以一句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做结尾“时少爷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时家差不多就在鹤城的中心。
墙也是周围院子里最高的,大门虽开着,但隐约能瞧见一些穿着小厮衣服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明明是商家,却看上去比那些官宦人家还要森严。
年轻商人微微一愣,看向守城兵“这些人是?”
“哦……没什么,鹤城虽不像是外面那样乱,但时家名头出去了,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来冒犯,因此时家的守卫也是各大家族中最多的。”
这一路上,守城兵秉着“收了钱就办事”的心态,也给年轻商人介绍了一通城中的各大家族。
毕竟一般商人初来乍到,都是要拜见这些家族的。
不见面,就是来送礼,若是在做生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些家族的产业,也不至于让人家直接给弄垮了。
他介绍了一通,最后又提了一嘴江家。
“公子您在鹤城可要注意一点,千万莫要得罪时家,那江家几年前还是鹤城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偏他们家二老爷的嫡长子是个不懂事的,娶了时少爷嫡亲的姐姐,竟不好好对待,惹恼了时家,偌大一个家族,硬生生就被时家给拖垮了。”
他颇有点幸灾乐祸“如今江家没落,连个小家族都不如了。”
这件事这位年轻商人也是听说过的,他并不觉得时家做错了什么。
自家子女受辱,自然要讨回公道。
更何况当初是江家死死拖着不肯给和离书,那也就不能怪时家使一些手段了。
好聚好散多好,非要闹成这样。
他给了银两,谢过守城兵,就在对方“你肯定会被拒之门外”的肯定视线下,带着人上前,将手中的拜帖递了过去。
守门的时家小厮接过拜帖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恭敬神情来“原来是表少爷到了,小人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接了钱还没走,打算等到这个年轻公子碰壁之后自己再上前问对方要不要带路到客栈的守城兵愣了。
表少爷?!!
这位难不成真的是时家的亲戚?!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响又猛地高兴起来!
太好了,他可是给时家的表少爷带过路的。
又有的吹了!
秋天了,就算是种再多树,外面的风也冷飕飕起来。
时清也越发的不乐意起床了。
对于他屋子里的女娘们来说,叫时家的小少爷起床可是最难的。
每天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一群女娘们便轮流上阵,柔声劝着被窝里的小少爷
“清哥儿,该起了,你昨日不是还说今天要到商会去瞧瞧吗?还说定然要让我们把你叫起来呢。”
“是啊清哥儿,你看我拿来了什么,你最爱吃的桂花酥,好吃的很,你起来吃好不好?”
“清哥儿,日头都出来了,快起来吧。”
女娘们俱都是温柔似水的,自然声音也都满是温柔,软软的,满是规劝。
只是听在时清耳朵里,这就差不多相当于是催眠曲子。
小少爷闭着眼,一个劲的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假装没听到。
“清哥儿,快别闹了,该起了。”
其中一个女娘拿了一块桂花酥,递到了他嘴边,引诱道“若是你不起来吃,我可要把它吃了。”
时清直接闭着眼张嘴咬下一块,一边咀嚼着桂花酥,一边掀开被子,直接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女娘们面面相觑。
“怎么办?清哥儿又不肯起身了。”
“不如叫猫儿来吧,猫儿在被子上踩来踩去的,清哥儿一会儿就不得不起了。”
“好,我去抱猫儿。”
有了办法,女娘们又都去抱猫的抱猫,放糕点的放糕点。
里间的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时清一个人。
——吱呀。
因为寒风而被关着的窗户突然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人动作麻利的直接翻了进来。
他双脚轻巧落在地上,明明身形高大,竟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人无声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床榻上那个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褥下,只让软软被褥隆起一团小鼓包的小少爷。
猛地将修长大手伸进被子里,精准的落到了正睡的安稳的小少爷后颈。
“啊!!”
正睡的喷香,做着好梦的小少爷冷不丁被这带着冷意的大手挨了后颈,就好像是大冬天被泼了冷水一样,冻得一机灵,立刻跟个兔子一样的跳起来猛地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干什么!”
他恼怒的愤愤瞪向面前人,等视线落在对方面容上时,先是一愣,接着神情更怒,猛地将被子丢在了这人身上
“江别余!!!你要死啊!”
江别余笑着接住被子,又拿着被子将时清团住了,磁性声音低低的笑着“快把被子围住,别再受了风得风寒。”
“方才不是你拿手冰我?!”
时清一边被团成一个球,一边又不解气的从球里伸出jio去踹他。
一边踹一边骂“你怎么又来了,我光是护院就招了一百多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日夜围着我院子,你是长了翅膀还是会钻地,他们怎么没打死你!”
江别余笑着连带着被褥一块将小少爷拥在怀中,去尝他口中的甜甜桂花酥
“若是他们都能拦住我,我也没那个能耐打下卫城了。”
“你别拿胡茬子扎我,疼,疼,拿开。”时清撇开脸,伸出手,一手拍一边,就这么拍着男人的冷硬带着胡渣的脸颊,要他扭过去不挨着自己。
江别余好脾气的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往后,纵容而又宠溺的解释着“打下卫城之后想来见你就直接赶来了,赶了三天的路,也没来得及洗漱换衣便先来寻你,下次我会刮了胡子再来的。”
“呸!你还想有下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再招一百个护院,到时候两百人一起守着我院子,别说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
时清一巴掌拍在男人脸上,软软的没什么力气,若不是他脸上的愤愤神情,恐怕更加像是抚摸。
他该是生气的。
毕竟江别余这个臭不要脸的,明明人都走了,却还总是每年都找到一点机会回来寻他相见。
这家伙也许是知道时清跟时家人说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每次都是翻墙进来。
他就跟那在时清屋里安了眼睛一眼,每次都是没人的时候冒出来。
三年了,竟还真让他趁机吃到了小少爷七八次。
算上占的一些便宜,差不多来了几十次了。
而他每次来的契机,都是拿下了一座城,或者吞了哪路的人马。
因为怕自己脸上的胡茬扎到小少爷娇嫩的肌肤,江别余这次倒是没压着人亲香,只无赖的将因为赶路而被风吹得冰冷冷的手顺着被褥往时清身上放。
一边放,还一边恬不知耻的说“我手冷的很,你帮我暖暖。”
“手冷你不会烤火吗?!放我身上干什么,拿下来!”
时清一边躲避一边呵斥,然而出去打仗打了三年的江别余脸皮子也打厚了,权当是没听到,依旧得寸进尺的把手往那热源上放。
见小少爷满脸愤愤,他舍下脸,柔声哄着“我可是三天两夜没合眼了,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可别嫌弃我了,若是再不让我暖和暖和,怕是人都要冻死过去了。”
果然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时清脸上神情虽然依旧愤愤,挣动的身子却不怎么动弹了。
江别余心中一软。
他就知道,他的清哥儿嘴上排斥,可实际上,心底还是有他的。
时清扒拉了一下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没扒拉开,就虎着脸问“你又打下卫城了?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卫城这硬骨头难啃的很,我带兵围了他们两个月才拿下来。”
江别余耍无赖的将头靠在小少爷肩膀上,控制着没用力,像是一条撒娇大狗一般,蹭了蹭
“清哥儿,我可都听你的了,不伤百姓,本来我若是强攻也可拿下的,但就是为了不伤百姓,生生耗了两个月,你可要好好夸夸我。”
时清却铁石心肠,冷哼一声“你若是想要天下,本就需要一个好名声,让你不伤百姓是对你有好处又不是对我,我做什么要夸你,应该是你感激我才对。”
“好,感激,我感激我们清哥儿。”
江别余赶路这么久来了这儿,为的不就是抱住他的清哥儿吗?
如今手中握着那软软身子,不免心猿意马起来,手下使力,抱着人就往下倒去,磁性声音压低了
“便在床上感激吧。”
“你做什么,江别余,外面有人,给我下来!”
小少爷正恼怒的隔着被褥踹他,外面突然传来女娘的声音“清哥儿,你醒了吗?”
时清推了一把跟大狗一样靠着自己啃的男人,没好气的应道“醒了,你们别进来。”
女娘也没奇怪他的语气,小少爷有起床气的,要是大早上的起了床语气还好,那才叫奇怪呢。
她道“老爷派人来,说是江城王家的表少爷来了,要拜访你,如今正在书房等着,清哥儿你快起来,去见见呢。”
“王家的表少爷?”
时清奇怪的又是狠狠一推江别余。
江别余顺从的起了身,应道“是你母亲妹妹的长子,也是从商,叫做王展成的。”
小少爷纳闷的看向他“你怎么对他知晓的如此清楚?”
江别余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我可把你家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都记得熟,免得在外打仗时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让你记恨我,又不愿与我在一起怎么办。”
“谁要跟你在一起了,快给我起开。”
时清瞪了他一眼,从被窝里钻出来找衣裳穿,江别余就自然的拿了衣裳,为他穿在身上。
一边穿,一边道“我与你一道去见他。”
小少爷皱眉“你?”
江别余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无妨,王展成从未见过我,无人知晓我就是江别余。”
“嗤。”
时清冷哼“你江大将军的威名谁不知晓,短短三年就拿下了几十座城池,如今外面都在说,这天下定然是你的了。”
江别余凑过去又笑着故意用胡茬扎他“是,天下是我的,可我却是你的。”
“清哥儿可莫要忘了,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这么一扎,又起了点感觉。
可惜时间不对。
不然俩人还能再好好闹一闹。
于是王展成在书房见到的除了他那玉人一般的弟弟,还有一个冷着脸,看上去好像好事被打断有点不爽的凶戾男人。
他在知道对方是个小厮后,一边想着“我表弟就是牛批居然有这样的厉害人物当小厮”,一边就把自己的各种向往之情说出了声。
“嗯?超大市场?”
时清一脸的茫然“我在那里也有铺子啊,先用低廉租金将商户吸引过去,商户多了百姓也就多了,百姓多了,我的铺子才能赚多多的钱啊。”
一心以为时清是特地为那些小商贩做出一个庇护之所的王展成“……”
他“……原来如此,但表弟,你免费开学堂,邀广大学子来,还包食宿,此乃善举啊!”
时清摸摸下巴“正是正是,表哥说的是。”
“不过虽然是做好事,但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啊,我在开学堂之前,就包下了学堂周围所有的地皮,盖起了许多屋子。”
王展成听不明白“盖屋子?”
小少爷得意的笑“表哥可知道,学区房?“”
王展成“……学区房?”
“就是围绕在学堂附近盖得房子,往往价格都要比正常房子贵出不少,因为离得学堂近,所以很多人为了方便都会买,如此,房价自然也就能上去,这便是学区房了。”
小少爷“这学堂已经打出了名声,来的可不只是贫寒学子,还有冲着大儒以及图书馆来的有钱人家子弟,他们往往不乐意住校,这个时候,我早早就盖起来的学区房就可卖出高价,他们可不在乎这些钱,只要住得近方便便好,不瞒表哥,卖五栋屋子的钱,便已经是学堂一整年的支出了,算下来,我可是赚了不少,再加上那些商铺,真正是稳赔不赚啊!”
王展成“……”
时清又有点疑惑,还有点得意的继续道“不过原来外界是这样说我的吗?诶,果然,我善良的本质,大家都知道的很清楚嘛。”
一旁的江别余目光柔和的望着小少爷,温声应道“没错,我们清哥儿本就是这样善良。”
王展成“…………”
他看看一脸洋洋得意与自己想象中为国为民心怀天下温润如玉完全不一样的表弟。
再看看那个明明生的凶戾却眼神温柔睁着眼睛说瞎话哄着自家表弟的陌生男人。
心底只有满屏的问号。
总觉得……来时家是个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