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能轻易接江知言的话。
一个从来把自己当放屁的人，突然问自己的意见，还真的听它的话了, 能没有问题吗？可能吗？
系统痛心疾首。
自己, 永远年轻, 永远被骗。
而江知言，永远都是个狗东西，一成不变。
它应该把“不要相信江知言的屁话”写进自己的核心程序里面。
江知言咳嗽了两声：“小统啊。”
“别装了, 你屁事没有！”系统磨牙，“我背锅, 哈，我背锅就我背锅, 我就是个AI而已, 出了事扣的还是你的积分。”
系统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自己跟在江知言身边这么久, 早该学会不要脸的, 和它有什么关系，它就是个想要赚点私房钱的工具而已。
“不不不，这不一样。”江知言微笑，盖上被子，“你以后会知道的，小统。”
系统感觉整个统都不好了, 听到江知言喊自己“小统”, 有一种要倒大霉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 江知言就爬了起来,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司煦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展现出良好的仪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学姐早。”江知言小声打了个招呼，扯了下衣角，“学姐早上就陪我们去吗？”
“嗯。”司煦应道，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有些冷漠，又加了一句，“觉得我也能参加训练了，我已经把我们三个人的早饭领过来了，在桌子上，卫生间有干净的水，可以洗漱。”
“谢谢学姐。”江知言微笑，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迅速去了卫生间。
钱蓉蓉从房间飘了出来，眼神空洞，虽然没有网也没有其他的娱乐工具，但她还是很晚才睡着。
她瞥了眼沙发上的司煦，摇了摇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司煦捏了捏自己的鼻根，“她说她觉得我嫌她烦。”
“所以你嫌她烦吗？”钱蓉蓉克制自己的八卦的表情，伪装出知心好同学的样子，害怕自己要是表情太明显司煦就不说了。
现在的日子，她也就只能嗑CP调剂一下了。
“没有。”司煦估摸着应该是昨天装傻装得太明显了，被江知言看出来了，但这种事情不可能和钱蓉蓉说。
司煦看着克制着兴奋的钱蓉蓉，心里叹了口气。
“那你就告诉她嘛，自己亲近一点。”钱蓉蓉压低了声音，“我感觉你稍微主动一两次，学妹就会回来了。”
“学妹估计也在等着你主动，要是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她可能就真的以为你嫌弃她，然后你们两个就要分道扬镳了。”钱蓉蓉摇了摇头，抬起手下意识地想要拍拍司煦的肩膀，然而刚抬起手，对方就灵敏地躲了开来，钱蓉蓉又只能把手放下。
“啧。”钱蓉蓉看着司煦，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保持着警惕性，“学妹还是很受欢迎的，你看薛凛多关注她。”
司煦：？
“不过学妹的性取向貌似和薛凛没关系，所以，你的机会还挺多。”钱蓉蓉关注着司煦的表情变化，心里暗爽。
哈哈哈，急了吧，急了吧！
司煦下意识地说道：“不要乱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觉得学妹也没有那个意思。”
她说完余光瞥到墙边一闪而过的衣摆，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莫名有些心虚，她希望对方没有听到。
“人家对你没有意思哦。”系统说道。
“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意思，硬撑罢了。”江知言靠着墙，“你没听到她的话吗，她以为我对她也没有意思，可见她并不能正常分辨出自己的情感，也没办法分辨出我的情感。”
“你真的……”系统震惊，它真的很好奇，江知言什么时候才能有圆不上的时候。
“成年人，感情含蓄一点很正常，哪里能像高中生那样呢。”江知言继续说道。
钱蓉蓉发现江知言和司煦之前的气氛比昨天晚上还要奇怪，江知言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来。
钱蓉蓉转头看着司煦，司煦的表情也很凝重。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她又错过了什么？今天早上她出来看两个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凝重啊？自己明明出了房间就没再回去，所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把剧情给跳过去了？
基地的训练任务很多，一共四个小时，排得满满当当。
江知言上下扫了一眼，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第一天也这么多吗？”钱蓉蓉瞪大了眼睛，“十公里？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要是遇到异形跑不掉，那真的是要你的命了。”站在后面的人说道，“快点吧，要是迟到加罚两公里。”
钱蓉蓉两眼一闭，腿脚一软，她靠在了江知言的身上，手按着她的肩膀。
“学妹，如果我死了，记得帮我收尸。”钱蓉蓉忧伤地说道，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身上冒着丝丝凉意，偏过头就看到司煦冷冰冰地看着自己按在江知言肩膀上的手。
她默默站直了身子，然后将手放了下来。
呸，就这还说没意思。
没意思个锤子。
钱蓉蓉翻了两个白眼。
江知言发现并不是所有进化者都来了，比如那几个六级的。
所有游戏都是级别越高越越难升级，所以六级和五级之前虽然看上去只相差一级，但如果量化一下，那可能中间隔了无数道天堑。
江知言为自己创造了“努力练习”的假象，混在队伍里摸鱼，是人工记录圈数，对方的感官被她糊弄了过去，她跑了一圈，对方以为她跑了两圈。
“不得不说这技能非常适合我。”江知言感慨，“浑水摸鱼杀人越货都非常合适。”
“呵。”系统冷笑。
钱蓉蓉坠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喘着粗气，找到第一梯队的司煦，又找到了混在中间梯队的江知言，瞪大了眼睛。
菜鸡最后居然只有自己！
她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加快了速度，绝对不能落在最后，异形肯定会抓跑得最慢的那个。
太阳已经出来了，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滑进眼睛里，酸痛，擦都擦不干净，汗水总是源源不断地落下来。
江知言也很热，热得想直接窜去异形的老家，把它们给炸了。
十公里跑完，江知言挂在了栏杆上，其实不怎么累，没感觉，但不能不合群，而且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不休息就是浪费生命。她看着不远处的钱蓉蓉，对方已经开始用四条腿了，并且已经有了些许豹子的特征，不过距离完全变成豹子还有些距离。
“喝水吗？”司煦拿着杯子走了过来，她是四级，每天获得的水是江知言的两倍。
江知言看着司煦，对方的脸很红，大概是热的。
“学姐，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早上查看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司煦将杯子递了过去。
江知言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接：“我没有带杯子过来。”
“没事，喝吧。”
江知言接了过来：“谢谢。”
她拧开杯子，小抿了一口，又还了回去。
“够了吗？”
“嗯。”江知言点头，视线落在不远处，一群人匆匆走了过来，喊了几个人离开了训练场，看他们的表情貌似发生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宿主，他们发现A大出现的变故了。”系统说道，正常它不应该告诉江知言这样的情报，但这次毕竟涉及到自己。
它现在回想起的事情，总感觉江知言给自己下了套，她本来就准备去A大剿灭那些虫子，问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背锅。
“哦。”江知言应了一声，“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定性这件事情？”
“神明的馈赠。”
“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系统忍不住吐槽。
江知言打了个呵欠，看着于文瑜靠近。
“我还是想再努力一下。”于文瑜站在江知言的对面，和司煦保持了一定距离，“每个小组都有组内资源分配的权利，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优先给你们资源选择权，这在其他小组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你们是最后一名，有什么资源可以选择的呢？”江知言问道。
于文瑜张了张嘴巴，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话术，再次被江知言一招击破。
系统看着于文瑜的表情，叹了口气：真惨呐。
“正如我昨天所说，我们是一个进步空间很大的团队。”于文瑜又有些卡壳，看向司煦，希望她能说两句。
然而司煦用一种奇怪又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文瑜莫名意识到了什么，远离了江知言，司煦的眼神变得好看了，不过江知言本来就不怎么善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于文瑜：……
毁灭吧。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于文瑜受不住两道眼神的压力，道别之后转身跑路了，也不知道是刚才训练完了腿软，还是其他原因，差点摔在地上。
“学姐对他很感兴趣吗？”江知言闷闷地问道。
“什么？”
“你刚才看了他好久。”江知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问道，“学姐对我没有意思，难道是对他有意思吗？”
司煦愣怔了三秒：“没有，我和他不熟。”
“哦。”江知言扭过的头。
司煦盯着江知言的后脑勺，果然，早上的话还是被她听到了，她伸出手想要碰一下江知言，但最后纠结了几秒，还是放了下去。
“江知言。”司煦喊了一声。
江知言没动，倔强的后脑勺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身后的人纠结了几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知言。”
明明只是两个字而已，但似乎用了司煦全身的力气。
江知言嘴角微微上扬：“你看，她还是因为我一步步地做之前没做过的事情，她肯定对我有意思。”
系统看着江知言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眼司煦，恨铁不成钢。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怎么就缴械投降了呢。
江知言见好就收，转过头看着司煦。
“我昨天不让你和我一起睡，只是因为，我不习惯两个人一起。”司煦解释道，“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那习惯习惯就好了嘛。”江知言嘀咕道。
司煦的脸色更红了，看着江知言。
“学姐，你为什么和别人说我对你没有意思？你真的感觉不到吗？还是被我喜欢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江知言的眼眶发红。
系统：！！！
出现了，扣帽子委屈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