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根辫子,粉雕玉琢,极是可以,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我叫金天美,是萦尘表姐的三姑婆的二儿子的乖女儿,表姐夫你叫我小美就可以了。”
刘桑在床上点头,原来是三姑婆的二儿子的女儿啊……不过不要随便说自己乖,因为这样的小孩子最不乖。
小男孩看着天花板:“我是金天天天,是表姐的四舅公的……”
刘桑道:“下一个。”
小男孩叫道:“你听我说完……”
刘桑道:“下一个。”
小男孩跳脚:“就算你不想知道我是萦尘表姐的四舅公的三儿子的……”
刘桑道:“下一个。”
小男孩大叫:“就算你不想知道这些,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很酷么?”
今天天天这名字很酷么?你不如叫昨天天天,那不是更酷?刘桑道:“下一个。”
最后一个小女孩,脸上略有些麻子,却是最有礼貌,像模像样地施了个淑女般的小姐礼,略有些害羞:“我叫夏夏。”
刘桑问:“你是我娘子的……”
夏夏小小声地道:“祖父的二叔……三、三叔的大伯的、的……”记不清了。
金天美叫道:“表姐夫,你就叫他们小天和小虾就可以了。”
夏夏怯怯地道:“小、小夏……”
金天美插着腰:“我辈分比你大,我说是小虾就是小虾。”
夏夏不敢吭声。
刘桑叹气……说自己乖的小孩子果然最不乖。
金天美撑着床沿:“表姐夫表姐夫,听说你从很高很高的悬崖摔下去都没死,你有没捡到宝藏?有没捡到武功秘籍,有没遇到什么高人?”
刘桑干咳一声:“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金天美道:“但是剑侠小说里,从悬崖上掉下去肯定是要捡到武功秘籍的,你怎么会没有捡到?”
剑侠小说啊?刘桑记得小珠提到过,民间确实是流行着什么剑侠小说,当然,他以前只看过武侠小说,那还是上一辈子的事。
如果是按上一辈子来计算,他一觉睡了九百年,差不多是到了唐朝,像《红线传》、《聂隐娘》之类的传奇和小说也已经开始出现,但这些东西毕竟只是旁门左道,《论语》、《孟子》什么的才是大家该看的东西。
但在这一世,由于始皇帝焚书坑儒,先秦时的经典基本上都被烧绝了,那些文人也不敢再去写那些东西,只能写些不入流的所谓“小说”。而在大秦崩溃之后,由于“墨武”、“墨侠”曾经辉煌过一阵,以“侠”为主题的所谓小说也开始盛行,又演变成过于虚幻和超越现实的“剑侠”,在这种小说里,练一把剑就可以踩着它飞来飞去,而在现实中,再厉害的高手也是做不到的。
夏夏小声地道:“小天很喜欢看这种小说,他说如果是主角的话,掉到悬崖底下肯定是会捡到秘藉的。”
金天美追问:“那表姐夫你有没有在野外看到女孩子洗澡?如果是主角的话就一定会看到,很多书都是这么写的,你有没看到,有没有有没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刘桑没好气地道:“就算我想看,那也得有啊,哪个正经的女孩会跑到荒效野外去洗澡?”
金天美一脸失望:“看来姐夫你不是主角。”
这时,夏萦尘飘了进来,莒老则慢慢跟在她们的身边。
夏萦尘看到三个孩子,微微一笑:“你们在聊什么?”
小天双手捧在脑后:“表姐夫说他想要在野外看女孩子洗澡,可惜没有女孩子给他看。”
刘桑叫道:“我有这么说吗?我有吗我有吗?”
金天美、夏夏齐声道:“有。”
刘桑可怜兮兮地看着娘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莒老赞道:“不愧是年轻人,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干劲。”
刘桑:“……”现在的老人家啊,现在的小孩子啊。
夏萦尘担心刘桑刚刚醒来,受到打扰总是不好,找个借口将三个小孩子赶了出去,又坐在床边,轻声问:“你感觉怎样?”
刘桑想起娘子在梦里对他的“温柔”,心神一阵荡漾,低声道:“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痛。”
夏萦尘想起那个时候,若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冲上来,挡住了简均的燎天十三击,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既有一份感激,又有几分心软,于是道:“我帮你揉揉。”
斜过身来,替他轻轻揉了几下。
三个小孩子却又从门外探出脑袋,金天美道:“你们看你们看,原来表姐夫刚才故意把自己的头撞痛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小男孩道:“你们懂什么?这个叫计谋、计谋。”
夏夏小小声地道:“小天你昨天是做了坏事,才故意撞墙,好让你娘可怜你,堂姑丈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坏事,所以也用他的脑袋撞床?”
刘桑:“……”
夏萦尘:“……”
三个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莒老也驼着背往外走:“你们聊,你们聊……小伙子很有干劲。”
刘桑看着夏萦尘那狐疑的表情,小小声地道:“娘子,我真的没做坏事。”
夏萦尘哭笑不得,却又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难道你没有在野外偷看别的姑娘家洗澡?”
刘桑苦着脸:“就算我想看……那也得有啊。”什么样的傻丫头才会跑到野外去洗澡,还被男人看到?
夏萦尘瞅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要用脑袋去撞床头?”
“这个这个……”这个还真的不好解释,难道告诉她是因为自己弄不清楚某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她会把我当神经病看吧?
夏萦尘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刘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拿脑袋撞墙了。”因为我也觉得那样子很傻。
夏萦尘淡淡地看他一眼:“我不是说这个。”
刘桑小声地道:“娘子的意思是……”
夏萦尘缓缓地道:“那个时候,你没必要替我挡的。”
刘桑叹气:“你是我娘子,身为一个男人,没有本事保护自己妻子,已经是没用的很,挡那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夏萦尘沉默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