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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闲暇

[综]黑暗本丸洗白日常 白做梦 7072 2024-07-24 12:32:31

阳光从透明的窗中穿过,一只鸟儿落在窗台上,婉转歌唱。

陆乔乔注视着那小小的影子,过了片刻,她轻悠悠的长叹:

“唉……”

声音惊动了鸟儿,这精灵便拍拍翅膀飞走了。

陆乔乔移开目光,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历:10月12日。

她已经在异国的医院,躺了足足十二天了。

陆乔乔抬起手,光线将手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她活动着五指,灵活的摆出各种形状。影子也随之而动,没有任何异常。

如今,她的影子,便真的只是影子。

以往藏在影子之中的,‘本丸’的入口,已经封锁了起来。

根据昆的说法,封锁了本丸的入口的,居然正是她自己。

“……”

陆乔乔放下手,仰头看着天花板,双目放空。

两天之前,她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先是见到了名为‘迹部景吾’的少年,之后,便从昆的口中,得知‘灵道’被封锁的消息。

灵道,既鬼道,‘灵道’一词,是阴阳家的说法。是这世间的生灵,自由自在通行的道路。

但多数时候,又要复杂一些,相连的水泽、地脉,都能算是灵道。

而自从人类建立起都市,让河流改道,凿平山川,天然的灵道已经越来越稀少了,如刀剑付丧神这样的存在,前往现世,要依靠专门开辟的道路。

这就是陆乔乔平常所使用的鬼道,但是现在,她周边无法打开任何灵道。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啦,不过,这应该是你自己的意志哦?’

‘不用担心,我已经从别的渠道联络上了神羽大人。她会将消息通知你的本丸的。’

‘你的学校,也已经让人去办理了休学手续……这段时间,你就在现世修养吧,至少也要等伤好了再说。’

“……”

陆乔乔慢慢的用手捂住了脸。

简直是,太糟糕了。

昆前辈将情况告诉她的时候,那个名叫‘迹部景吾’的少年也在场。虽然青年及时的收住了话,但陆乔乔看见了他脸上明显的疑惑之情。

虽说如此,他却并没有追问。

“不不,”少女摇摇头,自言自语,“我怎么还有工夫想这些。”

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十二天,没有与她的契约刀联络了啊!

自从成为审神者之后,她已经渐渐的将生活的重心,移到了本丸那边。像这样的,在现世安稳的度日,已是恍如隔世。

她的课业,本就下滑得厉害,现在直接被办理了休学手续……留级,绝对会被留级的!

无法联络契约刀、留级的危机……而这一切的原因,有一大半,要归于那个诡异的少年。

“麻仓好……”

陆乔乔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她放松了身体,依靠在堆叠的抱枕之中,冷静下来之后,她便时不时的,会回想起这个人。

——‘消灭人类,建立只有通灵者的世界。’

这听来就是精神病人的狂想_(:з)∠)_……

但那个少年,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了出来。

如果他真的就是麻仓叶王,陆乔乔在平安京所遇到的那名阴阳师,那么,他怀抱着这个理想,已经千年之久。

这是何等的执着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支持着他呢?

“……”

陆乔乔按上胸口,她的胸、腹,有三个刚刚缝合的伤疤。

是贯穿伤,她仅存的模糊记忆,只记得,在灼热的火焰之中,那被少年操纵的巨大灵体,以五指为武器,刺入了她的躯体。

身躯被刺穿的瞬间,她的灵魂,也一并战栗了起来。

那是久违的、灵魂都被灼烧的滋味。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陆乔乔并不会感到害怕,然而……在触碰到火焰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一个异常坚定的意志,以及看不到上限的强大力量。

那是她所遇到的所有敌人,加起来都难以企及的力量,她在这股伟力之前,就如汪洋中的小舟,只能随风浪而颠簸,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这一千年,麻仓叶王……不,是麻仓好,恐怕都在修行着。

“真是不可思议,”陆乔乔揉着脸,“我居然能活下来……”

从记忆的深处,似乎浮现了清脆的铃声,以及……

“咚咚。”

敲门声响起了。

陆乔乔回过神,她有些诧异:“请进?”

出于一种微妙的顾虑,她所在的疗养院,是昆私人所有,除了每天两次的例行检查,医护人员很少出入。

现在上午九点,这个时间,也不会有谁来探望她才对。

吱呀——

得到了她的允许,门被推开了。

一张让陆乔乔感觉眼熟的面容,出现在了门边。

“咳……”推门而出的少女,掩饰一般,“真、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陆乔乔微微睁大了眼睛,过了片刻,才试探性的:“您是……阿松?”

阿松。

她初来现世之时所遇到的少女,因为她欺凌筑波藤姬、故意扔掉她书包的行为,陆乔乔对她可谓印象深刻。

“你、你那什么表情啊。”少女有些不安,“还有,我叫笠阳松,你应该叫我笠阳前辈才对!阿松是什么啦。”

“我也是高一的学生。”

阿松露出吃惊的表情:“什么!你居然跟我同龄吗?”

陆乔乔眨眨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那、那个,”被她所注视着,笠阳松渐渐的局促了起来,“我后来又返回夏木町……没看到你人,但是看到了纵火的痕迹。”

“夏木町?”

“就是学校外面的那条街啊,你不记得吗?”少女高声道,“你还在那里,突然抱住了我呢!”

“刚才,在前面的楼上看到了你……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出了点事故。”陆乔乔模糊的回答,“您为什么会来医院呢?”

“我在这医院的疗养部做护工啦,”笠阳松没遮掩,“你可别摆出吃惊的样子啊,虽然只是义工而已,不过我可是通过了考核的。”

“义工?”

陆乔乔倒是有些惊讶。

她也听闻过,疗养院的老人孤独寂寞,于是一些年轻学生,会自发的探望他们。

这位阿松……欺凌筑波藤姬的人,竟然会特意花功夫去考核,只为了做义工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笠阳松嫌弃的看着她,“搞、搞得,我像个外星人一样……”

“只是有些吃惊,”陆乔乔小声的道,“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哈?”

陆乔乔想了想,诚实的:“因为我亲眼看到你把藤姬的书包扔了嘛,会欺负人呢,阿松。”

“什么,你……”

笠阳松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但怒目瞪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后续,反而闷声闷气的:“你叫她藤姬……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陆乔乔歪了歪头。

这位笠阳松……明明亲眼看到她扔掉了筑波藤姬的书包,但为什么,此刻她的表现,却显得非常的在意筑波藤姬?

“藤姬允许我这样叫她,其实,只是一面之缘啦,不过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哦。”

“什么嘛……真是个乐天的家伙。”

笠阳松小声的嘀咕着。

她皱着眉,环顾着陆乔乔的病房,而后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会。”

便小跑着离开了。

她没有关门,陆乔乔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影,但却能断断续续的听见一些声音。有些像是搬动物品所发出的。

过了片刻,走廊里再度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笠阳松推着一个轮椅返回了病房。

(⊙o⊙)…

嗯?

轮椅?

“天气这么好,”少女拍着扶手,“出去晒晒太阳吧。”

“等……”

“等什么啊。”笠阳松走到床边,将陆乔乔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在这里闷着也太可怜了,安心,我来照顾你,我可是通过了考核的。”

陆乔乔?养病中的战五渣?反抗不能。

“那至少,让我把那个带上吧。”

笠阳松正在调整着轮椅的扶手:“你要求真多……”

等看到陆乔乔口中的‘那个’,她瞪圆了眼睛:“这是……武士刀?”

被褥与陆乔乔一起被移开之后,床铺之上,便露出了一把太刀。

“这不就是……你那天,抱在怀里的刀吗?”笠阳松难以置信,“你这家伙,睡觉都要抱着它啊?有这么喜欢吗。”

“请不要这样说,感觉很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啊,明明就是睡觉都抱着嘛!”

陆乔乔欲言又止。

这其实是昆的要求,让她随身携带着这振名为‘大典太光世’的太刀。但是现在说出来感觉是狡辩一样啊……

睡觉?都?被抱着的太刀,沉默的躺在床单上,光芒流转在它的刀拵,宛如细碎的金箔。

“真是没办法。”笠阳松摇摇头,走到床前,便想拿起太刀。

“等等!还是我来吧……呃,麻烦您推我过去。”

轮椅推到了床边,陆乔乔合起双手,恭恭敬敬的对大典太光世说:“麻烦您了,请跟我一起去晒太阳吧。”

“……还要特意说一遍啊?”

陆乔乔将太刀抱在怀中,一如既往,她感觉刀身冰凉,这是沉睡在刀剑中的付丧神,抗拒与她接触的表现。

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身体虚弱,这振太刀,再也没有刺痛过她。

她仰头看着少女:“因为,这振太刀之中,沉睡着了不得的神明大人啊。”

车轮轱辘转动,少女们清亮的声线,在走廊中轻微的回响。

“神明?”

“嗯!九十九神呀,阿松也听过的吧?”

“什么嘛……原来你是在说付丧神啊。”

阳光迎面而来,陆乔乔的视线顿时一片炫白的炽光。她眯起眼睛,半晌,才逐渐适应过来。

清爽的风吹去沉郁,她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大片青绿的颜色映入眼帘,广阔无际的天空,碧蓝如洗。

在这一瞬间,积攒在她心中的忧虑、不安、焦躁,以及愤怒,都好似离她而去。

“怎么样?”

笠阳松弯下腰:“在病房里呆着,可是感受不到的哦。”

陆乔乔没有马上回答,她静静的感受着风吹拂过脸庞的触感。片刻,才回答道:“嗯……很棒的感觉,谢谢你,阿松。”

“喂喂,叫我笠阳啊。”

疗养院的后方是一个封闭的庭院,绿树成荫,草地厚实柔软,笠阳松推着陆乔乔,停在花坛边,树荫笼下,穿过层层枝叶的光斑,在少女的脸庞上,落下温暖的印记。

“最初看到你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

笠阳松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坐下,与陆乔乔紧挨着:“没想到会在疗养院看到你。”

“我看到阿松也很吃惊哦。”

“都说了叫我笠阳……算了,随你吧。”

少女放弃了纠正:“刚才你说,是出了事故……我也不是故意要问你啦,不过,你就一个人在疗养院吗?”

“因为……我的家人,暂时还无法到我身边来。不过,有昆前辈照应。”

“昆?”

笠阳松歪头:“听起来很耳熟呢。”

她思索了片刻:“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嗯,”陆乔乔微笑,“昆前辈很擅长花道哦。”

笠阳松沉吟,突然一捶手:“我想起来了。”

她一脸激动:“教习花道的老师……还有,这个疗养院,也是他名下的!每年男子网球部都会来这里体检。”

“难怪刚才,警卫看了我的学生证就放行了。”

少女托起脸:“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得可爱,又是特权最高的女子高中生呢……”

她悻悻然:“原来,还是托了那个学校的福啊。”

陆乔乔眨眨眼,敏锐的察觉到少女话中的遗憾:“阿松不喜欢冰帝?”

笠阳松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

“直觉吧。”

“真是的……”少女无奈的皱眉,“不过,好吧,也算是说对了一点。”

“你也看到了吧,”她伸出手,展现在陆乔乔面前,掌心布满了劳作留下的茧,“我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一般的家庭都算不上,这种家庭出身的我,因为特招进了冰帝。”

陆乔乔了然的点头:“所以阿松去欺凌藤姬,发泄心中的不平吗?”

“才、才不是呢!”

少女霍然起身:“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陆乔乔煞有介事的点头:“嗯。”

又嘻嘻一笑:“没有啦,会特意考核、抽出时间陪伴老人的阿松,一定有内情的。”

“……你这家伙,原来是这样坏心眼的吗?”

“能告诉我理由吗?”陆乔乔回忆着,“丢到藤姬书包的原因。”

“……”

笠阳松沉默片刻,生硬的道:“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说明的。”

“这样啊。”

陆乔乔道:“那么,阿松要找个机会对藤姬道歉哦?”

“啥?”

“你明明就很在意嘛,”陆乔乔道,“看啦,那天傍晚,还特意回去寻找藤姬的书包……”

“啊啊,别、别说了。”

笠阳松窘迫的挥手:“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乔乔便从善如流的转开话题:“刚才,我提起‘藤姬’,阿松的表情是审视着我呢,是在判断我能否与藤姬交好吗?看啦,像个长辈一样担忧着藤姬的人际关系呢。”

笠阳松的指节已经捏得咯吱作响:“你这家伙,你故意的吧。别再说啦。”

于是陆乔乔顺从的掩住嘴,朝她眨眨眼睛:“好的,我住嘴了。”

“真是的……”短短的时间里,笠阳松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抱怨着,“看起这么可爱,居然这样坏心眼?我当然……有我的理由。”

她询问着:“你呢,难道没有困扰你、让你不得不藏在心里的事情吗?”

陆乔乔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将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轻叹一声:“有的哦,阿松。”

“我啊……”她低着头,“因为我自己的缘故,我无法见到我的家人……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非常的思念他们。”

“那不是很好吗?”笠阳松道,“会思念,说明感情很好吧,能有互相牵挂的家人。很棒啊。”

“可是……无法见面。”

“现在见不到,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吧。”

笠阳松道:“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啦,不过,既然是家人,再大的误会也能消除的。”

“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说来听听?”

“我遇到了一个……嗯,怎么说呢,狂徒吧?总之他抱有很可怕的理想。”陆乔乔回忆着,“我现在,应该算是,与他结了仇?但因为他变得太厉害了,我很害怕把我认识的人也牵扯进来。”

笠阳松将手搭在陆乔乔肩膀上,语气沉重的:“报警!”

“(⊙⊙)……”

“开什么玩笑啊,”少女激动的道,“这种事情哪里能自己处理啦,报警,报警!交给大人们吧。”

虽然警察应该是对付不了麻仓好的,但陆乔乔却仍旧被笠阳松那夸张的神态逗得笑了出来。

“说得也是。”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附和着,“我知道了,是个好建议。”

“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哦?”

天气甚好,阳光晒得陆乔乔微醺,笠阳松在她耳边不断的说着什么,渐渐的,她的声音模糊了起来。

陆乔乔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不觉间,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

陆乔乔感觉她现在应该是在做梦的。

否则的话, 为什么她会又看见了那个阴沉沉的奇怪大叔?

这次她的意识似乎稍稍清醒一些, 于是陆乔乔吃惊的掩住唇:“啊,又见面了呢。”

她歪歪头,一时不察,脱口而出:“奇怪……我为什么总会梦到您呢, 明明从未见过呢,大叔?”

大叔。

脸色阴沉沉的男子,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会心一击那样, 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呃,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陆乔乔连忙摆手:“请不要在意。”

然而,男子只是注视着她,脸色阴郁。

“你……”他开口,迟疑的吐出一个字,而后便又沉默了下去。

虽然十分短促,但也足够让陆乔乔听清他的音色。

“您的声音真好听, ”她微笑着说,“像清泉一样呢。”

“……”

男子沉默着, 过了片刻, 他略显僵硬的移开了视线。

“我醒来之后,似乎忘记了很多梦里的东西呢。”陆乔乔回忆着,“这应该是梦吧?”

她合起手掌,有些喜悦的:“想起来了,我还曾经, 听见过铃声。”

“……够了。”

男子终于重新开口。

“反正……我会被记起,也只是因为哪位贵人病了。”

“你现在已经痊愈了,”他好像提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能、能不能,不要再把我……”

后面的话陆乔乔没有听清。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模样也迅速的模糊,与此同时,五感又再度回归。

耳边响起鸟类扑腾着翅膀的声音,陆乔乔的眼皮颤动着,缓慢的睁开了眼眸。

阳光将被褥晒得微微发烫,青草的叶尖上缀着光斑,风吹开她的发丝,陆乔乔缓慢的坐起身,这才发现,她果然是睡着了。

“阿松?”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笠阳松的身影,一张纸条却翩然落下。

陆乔乔拾起纸条,断断续续的辨认着潦草的字体:‘我去前院帮忙,醒来了请在原地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陆乔乔揉揉眉心,梦醒之后,梦中所见的情景都在飞快的被她遗忘,只依稀记得……

她似乎,听见了非常动人的声音?

‘啪沙’

她正出神,冷不防脸颊被柔软的事物轻轻的拍了一下。

陆乔乔吓了一跳,连忙转头,便看到她的肩上,停了一只通体洁白的文鸟,举着翅膀,用翅尖的羽毛,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

“……”

见她看来,文鸟不慌不忙,用爪子轻敲她的肩膀,而后朝她点头,仿佛在致意一般。接着,便在陆乔乔惊讶的注视之下,从容的拍拍翅膀,围绕着她飞旋起来。

怎么看……都很古怪啊!

陆乔乔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的盯着文鸟,却见它只是飞旋,并不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的耳中,却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好像是什么重物坠落在地一样。

她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后院的围墙边上,一名青年摔落在地,正扶着膝盖,狼狈的站起身。

绕着陆乔乔飞旋的文鸟发出了婉转的鸣叫,不知为何,陆乔乔总觉得,听起来像是在笑……

“你在嘲笑我吗,尾白。”

青年却也在此时开口了,他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朝陆乔乔走来,口中说着:“这里的警卫太厉害了,我只好爬墙过来了。”

文鸟清鸣一声,收拢翅膀,轻盈的落在了青年的肩上。

“午安,”他停在了陆乔乔面前,“又见面了。”

“……请问,您是?”

“啊,忘记了,你没见过我呢。”青年似乎才想起来,“我叫饭岛律……十月一号的时候,我发现了倒在巷子中的你。”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母亲的同学今天出院,我代替母亲过来慰问,这家伙。”

他指着肩膀上的文鸟:“说看到了你,于是我就过来了。”

文鸟拍打着翅膀,口中吐出了人言:“向您致意,尊贵的大人。”

说话了!

鸟说话了!

陆乔乔瞪圆了眼睛,几番努力,才维持住了表情。只不过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停在文鸟身上。

“很惊讶吗,”饭岛律很快便察觉了,“没见过会说话的鸟?”

陆乔乔回过神,她试探着叫出青年的名字:“饭岛君?”

“是有点惊讶呢,”少女轻叹一声,“不管是您所说的,还是……这位,鸟儿。”

“它叫尾白。”饭岛律介绍了文鸟,“我还以为,你会很习惯呢。毕竟你也是有灵力的吧?”

他很随意的说出了让陆乔乔浑身僵硬的话语。

出于习惯,陆乔乔在现世的时候,都会尽力扮演一个‘普通’的人类。

而现在,这个带着会说话鸟儿(式神)的青年,却一语道破。

陆乔乔不由小心的问:“饭岛君,请问您……”

“我只是个有些灵力的普通人而已,”饭岛律道,“至于那天的事,你不必在意,我只是最先发现了你,救助你的,另有其人。”

“诶?”

他微微笑道:“你的表情,直白的表现了你的心情呢……不过,我算不上你的救命恩人,不敢随意居功啊。”

“您特意来探望我,我就很感激了。”陆乔乔连忙道。

“那个……”

她抬起头,正想仔细的询问一番,目光却看到对面的树荫之中,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一个人。

是名男子,穿着棕灰色的狩衣,蹲在枝干上,脸上戴着一个鸟嘴面具,借着树叶的缝隙,窥探着她。

陆乔乔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饭岛律往身边一拽,一层灵光笼罩了两人,接着,她抬起头,直视着男子,平静的道:“偷窥别人可不是一件好事,树上的先生?”

说完,她才发现,她虽然用力拽住了饭岛律,但青年只是微微晃了晃。并没有如她所想,被牵引到她身后。

青年有些惊讶:“怎么了吗?”

陆乔乔:“……”

噫!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咳,没什么,对面的树上,有个人哦。”

“什么?”

饭岛律大为吃惊,倏然转头,停在青年肩上的文鸟振翅飞起,笔直的朝面具人飞去。

树枝轻晃,戴着面具的人落到了地上,偏头避开文鸟的一啄:“啊呀,真是敏锐啊。”

“你这家伙,”饭岛律吃惊的,“什么时候在那里的,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呢。”

“抱歉、抱歉,”面具人稍稍退后一步,“刚到而已,看你们在聊天,不好现身打扰……那个,能收回您的式神了吗。”

文鸟又在他的面具上叨了一口,才施施然返回饭岛律身边。

面具人松了口气,而后举起双手,慢慢的走到了近处。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他说,“躲在树上……只是因为最近习惯了这样,一时间没有改正过来。”

陆乔乔谨慎的看着他:“请问,您是?”

“请允许我暂且有所保留,”面具人道,“今天只是为了过来看看您而已。会在晚些时候正式来拜访的,到时候您的就知道了。”

陆乔乔微怔。

拜访她?

这个面具人,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吗。

“我应该不认识您?”

“确实如此,不过你所遭遇的伤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我也有关系。”

面具人声音低沉:“我应该向你道歉的。”

她所遭遇的伤害……

陆乔乔猛然顿悟:“你认识麻仓好?”

她急切的问道,甚至推动轮椅,试图靠近一些。

面具人却在此时退后一步:“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抱歉,没办法解答你的疑惑呢。”

“等下,你别走啊!”

“喂,”饭岛律扶住轮椅的扶手,“小心些。”

这短暂的时间里,面具人朝陆乔乔微微躬身,而后纵身一跃,立刻便没入了树荫之中。

他站在树梢之上,又回眸望了一眼,便迅速的消失了。

饭岛律扶着轮椅,弯腰询问:“你没事吧?”

陆乔乔收回目光,心下有些遗憾。

她按下复杂的情绪,对青年道谢:“我没事呢,谢谢您,不然我肯定会翻倒在地了。”

“你看起来处境也很够呛呢。”饭岛律道,“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帮不了你什么。”

“怎么好意思让您涉足这些麻烦事情。”陆乔乔道,“我已经坐稳了,您可以松手啦。”

“少爷。”

文鸟突然开口:“又有人过来了。”

“什么。”

饭岛律一惊:“还来?”

他连忙转身,摆出了防备的姿势,陆乔乔也提起了心,而后便听一声:“喂,从她身边离开。”

笠阳松的身影狂奔而来,她的速度是那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便冲到了陆乔乔跟前,而后一个利落的高抬腿,旋身朝饭岛律踢去。

青年连忙闪躲,却还是跌倒在地。

“阿松!”

陆乔乔回过神,连忙喊道:“等等,脚下留情呀。”

“留什么情呀,”笠阳松退到少女身边,“你这家伙,太没防备心了吧。这里可是昆先生的私人疗养院,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啊。”

“不是,饭岛君他……”

陆乔乔试图为他辩解,却见青年猛然翻身而起,目标明确、路线笔直的……朝围墙跑去。

一边跑着,他回过头,对陆乔乔眨眨眼,做出‘噤声’的手势。

“……”

于是陆乔乔便眼睁睁的看着他攀上围墙、太匆促了跌下来、文鸟叽叽嘲笑;他再重整姿势,终于爬了上去,骑在墙头回眸一望。

最后、终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看吧,”笠阳松评价,“果然是个可疑的家伙。”

“……嗯……阿松说得对呢。”

“幸好你没有出什么事。”

笠阳松握住轮椅的扶手:“抱歉啊,你睡着了,我就离开了……早知道应该守着你醒来的。”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这种话等你能出院了再说吧。”

轮椅转动起来,陆乔乔迟疑的:“阿松……要回去了吗?”

笠阳松有些不好意:“忘了说呢。”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到处找你。好像是有人来探望你了哦。”

于是陆乔乔的心底不由‘咯噔’一声。

继饭岛律、面具人之后,再听见有人来探望她,陆乔乔条件反射的警惕了起来。

她抱紧了怀中的太刀,悄悄的分出一缕灵力,勾在笠阳松的身上,做完这一切,才开口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就麻烦你送我回去啦。”

“这种事情不需要道谢啦。”笠阳松抱怨道,“太客气了。”

“不过,太好了,有人来探望你。”

她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是你的家人吧?”

“这个,应该不是的……”

“那就是朋友了?”

朋友?

陆乔乔心里发苦,就怕来的是奇怪的人啊!

她违心的道:“嗯……或许吧。”

“你回答得真勉强啊,”笠阳松开玩笑,“该不会,其实是你的男朋友……”

病房的门打开了。

笠阳松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不久之前还空荡荡的病房,此刻站满了人。是一群少年,穿着印有冰帝校徽的网球运动服,听到响动,少年们统一转过了身,目光一齐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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