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么?”男人轻声道。
锁链晃动的声音叮叮当当, 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极为暧昧。
宁卿抬头,一鼓作气送上自己的唇,在男人的薄唇上一触即分。
亲完她忐忑地看着一脸毫无波澜的男人。
裴谨轻轻一笑, 如玉般的指尖探入宁卿的唇缝,宁卿感觉很怪异, 想要将他推出来,却越发奇怪。
将食指收回时, 带起一根透明的银丝。
男人神色在平静不过,像是久立于冰雪山巅,不食人间烟火。
清冷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将他眼底的神色覆盖,将沾着银丝的指腹放到唇边, 笑着低语,“阿宁, 不够。”
不够?宁卿愣了愣。
看见男人意有所指的目光,她突然领悟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男人轻睨着她, 反应平静,
宁卿心一狠, 眼睛闭上,轻轻启唇含住他的唇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正在纠结犹豫时,男人启唇,清淡的竹香瞬间涌入宁卿鼻端, 她不敢呼吸憋得双颊通红。
亲吻间隙,男人偶尔抵着她的额头, 轻笑着道:“果然很甜。”
宁卿浑身颤抖,她这个方案好像草率了,从没发现师兄是个如此无耻的变态。
可她越是用这样一副红着眼眶的模样瞪他,他越是兴奋,男人仿佛不会掀起波澜的脸上出现别的神情,果然,比起阿宁毫不在意,他还是喜欢鲜活生动的她。
甜瓜确实好吃。
等了这么多年,再等等也不碍事,就是希望,阿宁不要和师兄开些过火的玩笑。
察觉男人变化的目光,宁卿心里忐忑,推了推搂着她的男人,“师兄,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裴谨却意味不明地说:“师兄何时同意要放开阿宁的?”
宁卿:!那她主动亲他,全是白费功夫?
瞧见她怒目圆睁的模样,裴谨心中愉悦,但也不能逗她逗得太狠。
“师兄放开你也行,得答应师兄一些条件。”
宁卿闻言又满血复活,“师兄你说。”
“不许和那小子接触。”
这个小子指谁,两人自然心知肚明,宁卿心想这可有点难,毕竟在一个教室里,她尽量避着点吧,师兄也不会时时刻刻盯着她。
“好。”
裴谨打量着她,微微抬起她的手腕,将有些沉重的黄金链条解开。
抬眸看向宁卿,只见她双眼发亮,就像是得知自己即将逃离牢笼的鸟,一旦给她解开,她便会毫不犹豫地飞离他身边,再也不回来。
以前他分明如此精心地照顾那只鸟,呵护它,关心它,可它呢,却对他没有半分的感情,宁愿饿死也不乖乖待在他身边。
那只鸟饿死就饿死了,可阿宁他舍不得。
裴谨漆黑的瞳孔里头透出些亮光,诡异又古怪。
他是阿宁最敬爱的师兄,她和那只鸟不一样,看,即便他现在关着她,即便他对她做出些无耻的举动,她依旧没怪自己,这就是他最爱的阿宁,他们就该一辈子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眼里的偏执浓烈到极点,宁卿猝不及防对上师兄的视线,心脏突然停了一拍。
男人极缓慢地解开她足腕上的链条,黄金链条堆积在宁卿的小腿上,他认真抚摸,竟有些舍不得了。
舍不得将她放开。
“阿宁,这次可别再忘了师兄说过的话。”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眼里一片柔情。
师兄分明如此温柔,可宁卿后背突然涌上一阵凉意,她连连点头,“阿宁已经记在心里。”
她连早饭都没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只想快点下山,但她深知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师兄,我先走了,我会早些回来的。”
宁卿说完这番公式性的话,下山赶往教习堂。
今早和师兄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是踩着点进门的,长老都已经准备好开始授课。
宁卿顶着一屋人的视线,颇感压力地迅速跑到自己桌边坐好。
上课时偶尔走神,她寻思着找个时间服下清髓丹,服下后需要不少炼化的时间,上学时应该不行,再过两日休沐,应该没问题,两日怎么都够用了。
下课,睡觉的江苑苑准时醒来,她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宁卿,发现她肉眼可见的疲倦。
“宁卿,你晚上是不是偷偷看话本子去了?”
宁卿这段时间和师兄周旋,哪有功夫看话本子,“没啊,为啥怎么问?”
“眼下青黑,满脸疲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晚上偷牛去了。”江苑苑直勾勾盯着她。
宁卿这段时间能不疲惫嘛,白天应付师兄,晚上觉也睡不好,经常被他弄醒。
“你下次再给我带点话本子来呗,我的都看完了。”江苑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宁卿应下了,“好。”
“对了,昨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没?怎么没回我?”
“消息?我看看。”宁卿昨天正要看,被打断了,后面也一直没机会看。
取出玉简,才发现江苑苑在昨天就给她通过风报过信了,昨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正打算看,师兄就来了,她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倒霉,偏偏被师兄看见。
江苑苑无语,“合着你没看啊,昨天我们骗你师兄说你去丹峰了,后来咋样?”
后来不是很美妙。
见宁卿一脸的沉痛无奈,江苑苑眼睛微微睁大,“他发现了?”
宁卿点头。
“那他是什么反应?”江苑苑对此很是好奇,自家养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被拱了,裴谨师兄肯定得气死,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收拾宁卿。
抽一顿肯定不会,裴谨师兄这么温柔,让宁卿罚跪?应该也不是,大概率是将她关屋子里,让她面壁思过。
“还能是什么反应,他让我离纪樾远点,你以后可不能再瞎说,我和纪樾什么也没有。”
江苑苑皱眉,“啊,你这么听你师兄的话啊,他说断就断?宁卿你也太不坚定了吧,难道以后你找道侣还得由你师兄给你选?”
宁卿翻着书不说话。
她这模样就是默认,江苑苑恨铁不成钢,“怎么能这样,咱们成亲肯定是要和喜欢的人啊,你师兄这么疼你,肯定会妥协的,你别放弃!”
“你不懂。”
宁卿可不敢和江苑苑说,她师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和别的男人成亲。
她只是和别的男人走一起,他就这么大反应,若是她和人成亲……
还是不要祸害别人的好。
“你这叫没骨气!”江苑苑大声道。
“你说得对。”
宁卿点头,她无法反驳。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很快歪得没边。
“你这嘴怎么破了个口子?”江苑苑严肃地盯着她。
“什么口子,你看错了吧。”宁卿往后仰,拉开和她的距离。
但江苑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捏着宁卿的脸,凑近仔细端详,肯定地说:“你这就是一个口子,都肿了。”
宁卿回想起今早师兄将她按在床上亲的画面,慌得眼珠子直乱转,她这副模样更是有鬼。
“老实交代,怎么弄的?”
“吃饭磕着的吧。”
“吃饭磕的,你骗鬼呢。”江苑苑转头瞄了一眼纪樾,又眯着眼睛看向宁卿,“是不是男人咬的?”
昨天宁卿和纪樾离开,还被裴谨师兄严令禁止不得再与纪樾来往,两人该不会是做出些出格的举动,正好被他抓到了吧。
宁卿立马把她给推开,“你瞎说什么,真的只是不小心磕到。”
“真的么?”江苑苑怀疑。
仔细想想,宁卿之前也没和谁走得近过,比她还纯情,应该是做不出来这种出格的事儿。
“你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不干净,看着点东西就乱想。”宁卿精准打击。
“……”江苑苑突然无法反驳。
放学宁卿正要给师兄发消息,说她去丹峰,谁知还没来得及发,就看见远处走来的男人。
江苑苑心想着裴谨师兄这是生怕宁卿被拐了去啊,现在中午也来守着了。
“宁卿,那我们先走了。”江苑苑和她挥挥手。
宁卿不知道师兄过来是干嘛的,但她神经还是绷了绷,怕他会让自己现在就回青梧山,她都好几天没去丹峰了,而且前不久才从丹峰搬走,再不过去,奎河长老不教她了怎么办。
“师兄,我一会儿想去丹峰。”
裴谨抬眸,看向宁卿背后站着的纪樾,牵住她的手,“先去吃饭。”
宁卿下意识看向周围,在发现有弟子往这边走时更加紧张,连忙挣开裴谨的手,“师兄,现在在外面。”
裴谨面上没什么表情,“外面师兄就不能牵你吗?”
作势又要去牵她,宁卿立即将手背到身后,“师兄!”
裴谨神色越发冷淡,躲着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不过说来也可笑,阿宁现在对他的妥协也不过是怕他,一切都不是她甘愿的,是他强求的罢了。
他没再牵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供弟子休息的林下石桌,这里并不算隐蔽,不时会有弟子路过。
裴谨打开食盒,将饭菜端出来,三菜一汤,汤并未洒,热气腾腾。
只是鸡蛋茄子这种简单的家常菜,但都是宁卿爱吃的。
一盘盘摆到桌上,宁卿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暂时忘了烦恼。
可吃完她突然被扣住腰,坐在了师兄的怀里。
男人抱紧她,埋头在她的颈窝,声音缱绻,充满对她的依恋,“阿宁,让师兄抱一会儿。”
听见远处弟子的说话声,宁卿心中一紧,声音在越来越大,她下意识挣了挣,“师兄,有人来了。”
裴谨缓缓掀开眼帘,侧头对准宁卿的脸,“弟子来了又如何?”
被他们看到就看到了。
凑近宁卿,在她唇上吻了吻,他肆无忌惮的做派让宁卿更是忐忑,“师兄,你先放开我。”
“我回去再让你抱。”宁卿放低自己的底线。
但抱着她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裴谨轻轻瞥向林下某处,和藏在暗处的少年对视,目光凉薄轻视,视线相交的瞬间激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捏过宁卿的脸,咬了咬她的唇瓣。
想看么,那就看吧,看着他和阿宁亲密。
“阿宁,吻一吻师兄,就放开你。”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舔舐。
宁卿身体一个激灵,反正早就亲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微微侧头,亲在他的唇上。
以为这样就够了,谁知男人突然启唇,被他含住,宁卿想退已经退不了。
前方是石桌,后方是师兄,她被抵在桌上,被迫承受这个缠绵至极的吻。
暗处的少年无法看见宁卿的表情,她被裴谨高大的身躯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只能听见两人的亲吻声。
狐狸般狭长多情的眼眸,此时却阴郁至极。
中途,宁卿拽了拽男人的衣袖,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将她抱到旁边的石凳上坐着。
裴谨衣衫整齐,发丝未有丝毫凌乱,静静端坐着,一副清冷高贵的谪仙模样。
才结束不久,就有弟子从两人身边路过,看见裴谨,连忙弯腰行礼,“凝华仙君。”
宁卿忍不住在心里骂他,看着人模人样,实际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禽兽。
“阿宁在骂我吗?”男人手指穿过宁卿的手,和她五指交缠,温柔地问。
宁卿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发簪,起身就要离开,“师兄,饭阿宁已经用完,我去丹峰了。”
“师兄和你一起去。”
宁卿坐上小红,和裴谨一起前往丹峰。
其实裴谨能瞬移,但宁卿喜欢坐着小红吹风看风景,他也就由着她了。
将宁卿拉进他怀里,“果然师兄还是喜欢听话的阿宁。”
即便是在天上,宁卿依旧怕被看见,但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只能坐在他怀里,坐着坐着身体渐渐松懈,她发现这样也挺好,人体沙发,自带温度,还不用担心掉下去。
即将抵达丹峰,她立马就要从他怀里起来,坚决不能被奎河长老看见。
裴谨也没强拉着她,任由她起身,反正,慢慢来吧,因为这些事情让阿宁对他生出不满,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总归,他可以在暗处悄悄进行。
只要不让她知道,又有什么不行呢?
*
裴谨已经许多天没有联系过兰溪,兰溪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在他那儿待了这么久,他还以为裴谨当真收了心,谁知一接到宁卿搬走的消息,那叫一个惊慌失措,立马赶回去了,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他对两人的感情还是挺感兴趣的,拿出玉简就给裴谨发了个消息过去。
【近来如何?你师妹搬回去了吗?】
将宁卿送到丹峰,返程的裴谨见此,眉尾轻扬。
【嗯,尚可。】
裴谨这尚可,那就是好极了,这才多久,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听说天穹楼的圣女放话,要来苍云宗向你求亲,你可有所耳闻?】
裴谨眉头微微蹙紧,【与我何干。】
兰溪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就是和你说一声嘛。】
这种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裴谨没有任何损失,他倒是被缠得心烦,那些女人想靠他打听到裴谨的喜好,不免太过天真。
想必近来掌门也有的烦了。
他对这种事倒是喜闻乐见,反正闲着无事,找点乐子嘛。
这个圣女平时极为高调,此次过来苍云宗,怕是要搅得宗门不安生了,要是她知道裴谨满心满眼装着他的师妹,到时可不知会发生什么喽。
【要不要我提前替你拦下?】兰溪问。
裴谨正想回复可,他动作又顿住,重新发了一段文字过去。
【不必。】
兰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再过两天就有的热闹了。
裴谨收回玉简,静静看着丹峰的方向,阿宁,会是什么反应呢。
现在天穹楼圣女会来苍云宗向裴谨求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修仙界,大家都认为她是异想天开,凝华仙君拒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怎会接受她。
江苑苑走在八卦前沿,得知此事后兴奋得连吃的都丢了,立马掏出玉简找宁卿。
【宁卿,过几天有个什么圣女要过来向你师兄求亲诶,你听说了没有?】
正在整理灵草的宁卿看到消息有些茫然,【没听说。】
【这个圣女手段特别高,又美貌实力又强,裴谨师兄真的看上她了怎么办?】
宁卿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看上就看上了呀。】
【万一她是个难缠的主儿呢?她为难你怎么办。】江苑苑忧心。
【反正她是和我师兄在一起,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说不定,还能恢复自由。
她以前早就做好了师兄会和女主在一起,她独自一人生活的心理准备,现在师兄和师姐没了可能,换作其他人,她其实也觉得还好。
江苑苑对她如此淡定的态度表示佩服。
【裴谨师兄不是不让你和纪樾在一起吗,到时候若是你师兄和那个圣女当真有点苗头,你就说你也不同意,让他也感受感受你的无奈。】
得了吧,要是真能在一起也挺好的,这样她也不用想着怎么摆脱师兄的控制。
将灵草整理完,宁卿又在奎河长老的指点下练了会儿丹,到点儿准备回青梧山。
她等在断崖之前,也不知今日师兄会不会来,才想着,师兄便出现在她面前。
即便看了无数回师兄瞬移,可每次还是会看呆,身姿挺拔的师兄踏破虚空而来,腰间佩玉,步调和缓,一举一动清雅端方,宛若皎皎明月。
可想起师兄近来的所作所为,她心里五味杂陈。
“阿宁这么看着师兄做什么?”裴谨问。
“师兄太好看,一时看呆了。”
裴谨虽然对皮相不甚在意,可若阿宁喜欢,他自然欢喜。
最好,她能为他这幅皮相所迷,想到这里,他开始思考如何能将她的目光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所谓悦己者容,他也想为宁卿打扮自己。
脑中不由浮现那日阿宁书上的那副图,尾巴……一副妖族之人的扮相,他虽不是妖,却也有办法变成这幅模样,也不知阿宁看到时,会是什么反应。
裴谨心中生出几分期待。
宁卿见师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师兄盯着自己的时候,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阿宁。”裴谨轻声唤她。
“嗯?”
男人却没继续说话。
“怎么了师兄?”她又问。
“只是想唤唤阿宁。”
宁卿收回视线,不再说话。
这一路很安静,她难得可以享受片刻和师兄在一起的安静时光。
吹着傍晚的微风,宁卿想起一个困扰了她好几天的问题。
她看了眼师兄,欲言又止。
“阿宁有事要和师兄说吗?”
宁卿迟疑地点头。
她想知道,师兄究竟是何时对她起了那种心思的。
再三纠结,她还是问了。
“师兄,你是何时喜欢阿宁的?”
裴谨抬眸,何时?其实他也记不清了,一直以来他就对宁卿便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孩童时,宁卿长得软糯可爱,嘴甜贴心,宗门里很多师兄师姐们都很喜欢她,还总是抱她,那时候,他就不太高兴。
但她还小,自己倒也不至于生出些龌龊的心思,直到她来了葵水。
宁卿葵水来得迟,十六岁才来,前世她死的时候也才是个小姑娘,独自一人生活在偏僻山村,营养不良一直也没来月经,也没人告诉她这些,穿来修仙界,她对此事自然也不太清楚。
她那天放学后肚子坠坠的疼,就让师兄来接她。
她趴在师兄背上,疼得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到了青梧山,从他背上下来,却发现他的长衫上染了血,这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师兄受了伤。
但师兄却说他没事,这个伤,只能是她自己身上的。
裴谨也皱了眉,严肃地围着宁卿检查,这才发现,并不是受伤。
养了宁卿后,他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女子到了年龄会来葵水他也清楚,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和宁卿谈论这个话题,便一直耽搁了下来,心想着到时候说也不迟。
便一直到了现在。
宁卿发现是自己身上出血后紧紧拽着裴谨的袖子,茫然无措,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以为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意识到,阿宁已经长大了。
将早已给她准备好的月事带取出,柔声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使用步骤后,他看着小姑娘匆匆离开。
艳丽的鲜血在她裙摆处开出了一朵花,他垂眸看着自己被血染红一小片的长衫,指腹轻轻摩挲,黏腻。
血液很快凝固干透,在他的指纹里留下痕迹。
那时,他好像就生出了不为人知的肮脏念头。
再后来,宁卿换衣裳时门未关紧。
半掩的门扉里,她一无所觉,香肩半露,衣裳半遮在微微隆起的胸脯。
他本该在发现时主动回避,可他却看完了全程。
他悄悄地注视着阿宁的身体,没有一丝羞耻之心,甚至后来,他会盯着宁卿的房门,在发现那道门再也没有露出过一条缝隙后,感到失望。
他就是一条阴沟里的毒蛇,暗中窥探着她的一切,而她却毫不知情,甚至将他当做满心信赖的师兄。
会在高兴时情不自禁地扑进他的怀里,会在伤心时依偎在他身边,甚至在他说必须要脱掉衣裳才能祛除妖气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将她的身体袒露在了自己面前。
他终于再次看见她雪白的躯体,而不是隔着水镜。
一件衣裳能影响什么呢?
她果然是如此地单纯。
他若是将这些如实告诉阿宁,她的反应恐怕会很精彩。
还是不要吓她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