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红色的剑影跟黑色的巨龙缠斗在了一起, 酆司司自知小小的山林根本就承受不住仙魔的双重攻击，一边跟那仙族打斗，一边故意远离了瑶山的范围。
那仙族看出她的目的，并不放在心上。瑶山自古产生的生灵里绝大部分是妖, 也有适合修仙的精灵。
仙魔两族有一个难得的默契, 一般情况下, 不会为难里面生活的生灵。
酆司司确实不是那仙族的对手，对方修为高深, 剑法已臻化境，一剑可引山水倾覆, 万峰崩塌, 同时又兼修阵法之术。
酆司司没跟人生死相博过，空有天生神力, 却无法完美的使用出来，她原本也有几个护身的法宝，可惜为了见盛招摇, 什么都没带出来。几个时辰以后，她的身体狠狠的撞上一座高高的山峰, 而后口喷鲜血, 无力的跌落下来。
“不愧是天生魔神，小小年纪, 就有这般修为, 若任你成长下去，仙界危矣。”
那仙族说完，一双深邃的金瞳中杀意顿现, 酆司司还没等喘上气来, 忽然一惊。
天地之间, 充满了肃杀之气，那仙族身边围绕着的无数把仙剑绽放出夺目的红光，迅速的绕着她旋转起来。
而后，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顷刻间汇聚成一把气贯如虹的惊天巨剑，那剑尖遥遥的指着酆司司的方向，携带着吞鲸饮海般的气势，迅速朝她逼近。
酆司司瞳孔微缩，浑身上下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
且不说她本就受了重伤，便是全盛的状态，也不一定逃的开这一剑。
眼见着那剑光顷刻即至，忽然间，酆司司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大祭司！”
酆司司失声惊呼。
来人正是九婴，他在电光火石之间，调动全身的修为，迅速凝出一个黑雾似的的结界来，挡住了那一剑。
九婴双手撑在结界上，乌发被剑气冲的散乱，身形不停的后退。
然而他的身后就是酆司司。
九婴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脚下用力，终于将身体撑住了。
“魔域的九婴。”
那仙族认出了九婴的身份，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苍黛。”
九婴冷漠的抬眸，此时，他身前的属于苍黛仙尊的仙剑还在不停的冲撞在他的护体结界之上，而那结界上覆盖的雾气正在逐渐变得稀薄，眼见的有支撑不住的趋势。
苍黛仙尊察觉到他的勉强，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翳的笑来。
只见她手指快速的勾动，霎那间天地失色，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到了九婴面前的巨剑之上。巨剑旋转的更快，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酆司司见此情景，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厉声吼道：“九婴，闪开。”
“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锋利的剑芒穿透了九婴的身体，刺目的金光一直飞到了酆司司的眼前，缓缓的消失了。
酆司司目眦巨裂，嘶声吼了一句：“师尊……”
本来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飞到了九婴的面前，化作人形，接住了他缓缓倒下的身体。
“尊上，快走。”
九婴口中呛着血，焦急的看着她：“别管我，听话，快回魔域。”
“师尊，师尊……”
酆司司彻底的慌了。
可她此时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跟九婴一同摔倒在地上。
九婴的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身前溅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花，血水汩汩流下，将酆司司的视线染的通红。
“师尊，你别死。”
酆司司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哈哈哈哈，今日，你们谁也别想逃……”
苍黛仙尊得意的笑了起来，她手指翻飞，故技重施，飞快的又凝出了新的巨剑出来。
而后疯狂往地上的两个人俯冲过去。
“司司……”
九婴翻身而起，还想继续护住酆司司，却被酆司司强势的压在了身下。
“师尊别动！”
下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龙的嘶吼声响了起来，酆司司龙身上出现了一道几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像是暴雨似的，倾洒而下。
忽然，苍黛仙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眼见着九婴受到重创，魔龙亦没了反抗之力。谁知这一剑下去，魔龙竟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反而身上迸发出了更加强大的魔气，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怒吼着朝着她扑了过来。
“找死。”
苍黛仙尊冷笑道。
巨大的剑身撞上锋利的龙爪，苍黛仙尊霎时间脸色大变。
这魔龙怎会在突然之间，修为提升了这么多。
酆司司拼命的运转着魔气，不管不顾的跟苍黛仙尊缠斗起来。她的眼眶通红，神识不清，眼前除了九婴倒下时，落在胸前的一片血色，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什么也想不到，经脉里的每一丝魔气都被提了出来，运用到了极致。神识像是被重物一遍遍的碾过，撕心裂肺的疼，甚至有炸裂的趋势。
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仙族要杀了她跟九婴。
她逃不脱，逃不掉……
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她。
身上被那诡异的巨剑砍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酆司司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本能的进攻。
也不知过了多久，酆司司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声。
“司司不要！”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仙剑正插在她的身上，而她的龙爪，也已经握住了对方的心脏。
苍黛仙尊震惊的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庞大的龙爪在她的心口处搅弄一番，将脆弱的心脏，生生地捏碎，成了一片血雾。
酆司司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迅速回神，匐在地上，轻轻的道。
“师尊，你上来，我们回魔域。”
“司司……”
九婴喉咙哽咽，心疼的甚至不敢去碰她。
如今酆司司的龙身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哪里还有一处好的地方。
“快点，仙族的人要来了。”
刚才这一波波的打斗声，说是惊天动地也不为过。
若是再来一个苍黛这样的仙尊，他们必然要折在这里了。
九婴再不敢多话，虚弱的爬到了酆司司身上。
酆司司立刻飞到了高空中，伴随着一阵阵的血雨，摇摇晃晃的往魔域飞去。
刚过镜河，酆司司便支撑不住，摔到了地上。
她头昏脑胀的抬起头来，想起在她身上，一路都没有发出声响的九婴，心头剧震，急忙化身成人，几步爬到他身边，把人抱到了怀里。
“师尊，师尊醒醒……”
酆司司满脸都是泪痕，抱着无声无息的九婴号啕大哭。
“师尊，师尊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骄傲自大，自以为是。”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出魔域了。”
“师尊你醒醒，求求你，你醒醒。”
昏迷中的九婴，眼睫颤颤巍巍的睁开，温柔的看着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帮她擦脸上的泪水。
“司司别哭。”
“你去瑶山……找到那个人了吗？”
酆司司的泪水流的更快了，原来，九婴至始至终，什么都知道。
他习惯了宠着她，所以任她为了一个小妖，一次次的违逆自己。却又担心她的安危，默默的在背后跟着，关键时刻，以命相护。
“不找了，不要了。我只要师尊。”
酆司司情绪几近崩溃，恍惚间，下了一个决定，将她关于盛招摇的所有记忆，都取了出来。
“师尊，我把他忘了。我以后都乖乖听话。”
“师尊……”
酆司司哭着哭着，喉咙里蓦然涌出了阵阵腥甜，最后，软软的倒在了九婴的身上。
……
镜河水底。
清澈的水流缓缓的拂过酆司司的发丝，纯白如雪的枝桠在她的肩头上开出了一朵艳丽到荼靡的花。
花朵在酆司司睁开眼睛的霎那间，又速度极快的消失了。
酆司司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的凤眼里写满了迷茫，一时间，竟不知如今是今夕何夕了。
“魔神大人。”
回溯之树苍老的声音透过流水，有些失真。
“醒醒。”
狭长的眸子里慢慢的恢复清明，酆司司微阖双眸，再睁眼，已经跟入回忆前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定了定神，正色道：“多谢您。”
“无妨，尊上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就赶紧回去吧。镜河，不是生灵该待的地方。”
酆司司心头微微一动。
镜河不是生灵该待的地方……
看来这里，的确是死灵的归宿之地。
她的心里，无法遏制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回溯之树看酆司司迟迟未动，不由奇道：“魔神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吗？”
“有。”
酆司司应声道，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纵横交错的铺在水底的白色枝桠，试图看出这棵树的修为深浅。
“如果我说，我想从镜河，带走一个魂灵。”
“嗯？”
回溯之树的声音霎时间变得威严了起来：“自是不可。”
“若我非要带走呢？”
酆司司的凤眸变得凌厉了起来，双目灼灼，充满了压迫感。
回溯之树却丝毫不受她的气势影响，反而冷冷的笑了起来。
“魔神大人，你该知道，我并非普通的树妖。”
“我知道，你是掌管时间的正神。”
“哈哈哈。”
回溯之树朗声笑了起来，声音从苍老变得低沉深邃：“是，没有人，能够打败时间。”
酆司司眸子一动，瞬间里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
回溯之树的话没有错，就算她是天道亲自创造出来的魔神，也不可能是时间的对手。
“不过，魔神大人若是有求于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求您。”
酆司司立刻接口道。
“哈哈哈，单单这一个求字，魔神大人就像从我这里把她带走，是否有点过于玩笑了些。”
不知什么时候，回溯之树雪白的枝桠上，出现了一个长着一双透明而又纤长的羽翼的蜉蝣。
它静静的漂浮在树杈上，看起来轻的就像是一层淡淡的雾气，好像随时都会被水流冲走。
酆司司失声：“夙夙。”
她心跳骤然加速，呼吸急促，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你想要什么？”
回溯之树的树叶，将夙夙的魂灵轻轻的拢了起来。
“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她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自然也需要你最为重要的东西来换。”
“逆鳞？”
酆司司声音颤抖：“可以。”
龙族一旦失去逆鳞，就相当于失去了半条命。可若是跟夙夙的生命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酆司司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条件，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她手指轻颤，慢慢的摸向了自己的脖颈。在下巴底下，跳动的血管上面，紧紧的贴着一片逆向生长的鳞片。
她的指尖轻轻的翘起了鳞片的一角，再往深了触碰的时候，忽然间传来了撕心般的疼痛。
逆鳞处的神经最为密集，比断肢之痛，还要甚于数倍。酆司司只不过掀开了一点点，顿时感觉眼前发黑，痛的喘不过气了。
她手指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些，阖了阖眸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决然。
她一咬牙，猛地将那片逆鳞扯了下来。
霎那间，酆司司的脖颈处血流如注，将清澈的湖水给染红了一大片。
那块漆黑的逆鳞在脱离了酆司司的皮肤之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飘飘荡荡的离开了她的掌心，落到了回溯之树的树杈上。
在那树杈的尖角上，开出了一个艳丽的花开。
酆司司急切道：“把她给我。”
果然，拢住夙夙魂灵的树枝一点点打开了，那薄雾般的人影似有所觉，竟也迫不及待的，飘到了酆司司的手心里。
酆司司如获至宝，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将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魔神大人，你该走了。”
回溯之树百无聊赖的晃着那朵逆鳞化成的花，提醒着酆司司。
酆司司没有动。
“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
“快说。”
回溯之树有点不耐烦了。
“若是，我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是不是，就可以……”
“魔神大人。”
回溯之树打断了她。
它能够看穿酆司司心中的想法，淡淡的道：“蜉蝣诞生于天地之间，没有前世今生。故而魂灵无所依托，来了我这里。但并不是所有的妖魔，都能如此。这世间生灵无数，魂飞魄散的不再少数，转世轮回的，亦有可能。且不说这些，只说魔神大人，就算你想救人，可也不是每次都能付得起别人想要的东西。”
“若真能救我心中那人，届时，便是要我的命，您亦可拿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是天道之女，凡是便该顺应世间万物的规则。我劝你一句，莫强求。”
莫强求？
酆司司自嘲的笑了起来。
说的容易，可若真到了分别那日，她如何能够舍得。
酆司司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既如此，晚辈便先告辞了。”
酆司司手指紧紧的捂着脖颈，慢慢的转过身去，她刚刚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间停住了，意有所指的道。
“若天命当真不可违背，那我还会来的。”
回溯之树整个树身都摇晃了起来，水流激荡，酆司司本就虚弱的站不住脚，一下子被水流中突然窜出来的一根树枝，狠狠的扫了出去。
她眼前一暗，再睁开的时候，竟然已经被镜河之水送到岸边来了。
酆司司艰难的站起身来，她低低的口申口今了一声，发觉从脖颈到心口，再到四肢百骸，几乎无一处不再疼得厉害。
尤其是脖颈处，被撕裂的地方，无论她怎么运转魔气，鲜血居然怎么止都止不住。
酆司司只好重新用手指捂住伤口，一步步蹒跚的往九幽的方向走去。
她头脑昏沉，意识迷糊，所以并不知道，她路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滩的血迹。
……
九幽魔域。
酆司司魔宫的门口台阶上，此时正并排坐着两个少年，而他们的旁边，则立着一个眉眼冷峻，不苟言笑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朵跟她浑身的气质极不匹配的花伞。
那是一朵真正的花。
颜色是幽幽的深紫色，花瓣层层叠叠，仿佛人间界最为富贵迷人的牡丹花。它的花枝上只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因为花朵过于庞大，又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魔域的男子经常会在住处种上几朵，权当花伞来用。
魔域其实下雨的时候很少。
一年之中，寥寥无几。但偶尔也有意外，酆司司若在魔域，罗刹海受她的心情影响，说不得也会落下一场大雨。
但这种情况，更是千载难有一次。本来妖魔们都已经忘记了这种可能了，谁知道最近，魔域中竟然莫名下了一场倾盆大雨，九幽城传言四起，都说魔神大人是又有了烦心事了。
盛招摇双手抱膝，神情恹恹的看着噼里啪啦溅落着雨水的地面，心里隐隐的有一丝不安。
他声音闷闷的道：“你说这雨，是司司带来的吗？”
“应当不是。尊上不在魔域啊。”
岁岁学他的姿势坐着，百无聊赖的用手掌拖起了腮。
“说来也怪，尊上不是说过两日就回来吗？如今，距她离开，已有半月的时间了。”
“你当真不知他去了哪里？”
盛招摇眸子里写满了探究，眼尾微微的勾了起来。
岁岁迟疑了一刹那，快速的回道：：不知道。”
岁岁心想，既然酆司司没有告诉盛招摇去了哪里，必然是有她的考量。
他不敢多嘴。
盛招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岁岁肯定知道什么，可惜碍于狰宁就站在他们旁边，没敢做过分的举动。
他知道酆司司敬重狰宁，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总之，你别担心了，尊上不会有事的。”
岁岁肯定的道。
盛招摇还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今日岁岁来探望他，还以为能从他口中打探出什么来，没想到狰宁寸步不离的跟着。
盛招摇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l来了。
他站起身来，面对着瓢泼般的雨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我先回去了。”
“哎？不是要一起在这里等尊上吗？”
岁岁也急忙站起来，跟盛招摇一起往回走。
“不再等会了？”
“我想回去休息了。”
“哦。”
岁岁赶紧接口道：“说的也是。你伤刚刚好，是该好好修养。说起来，你也是倒霉，怎么天天都在养伤啊。”
岁岁的话刺痛到了盛招摇。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此刻有多么的后悔，都怪之前他给自己的那一剑太重了，居然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这才导致醒来的时候，酆司司已经走了。
否则说什么，他都要跟着她去。
盛招摇沉默不语的往寝殿里走去。
岁岁落在后面，狰宁的花伞一直举在他的头顶，这就导致盛招摇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暴雨里。
盛招摇一时被雨水模糊了视线，走了两步，忽然间停住了。
他愣了愣，失落的脸上骤然浮现出惊喜的表情。
“司司……”
与此同时，岁岁也看到了暴风雨中的那袭红衣，整个人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尊上！”
他正要往酆司司的身边跑去，手臂一下子被人给拉住了。
“你干嘛？”
岁岁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来。
“别去，尊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狰宁的视线紧紧的盯在酆司司的身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司司。”
在岁岁犹豫的一刹那，盛招摇已经整个人扑进了酆司司的怀里。
“你可算回来了，我……我好想你。”
盛招摇的手臂揽着酆司司的脖颈，正欲扬起了笑脸出来，一抬头，顿时脸色大变，失声喊道：“你受伤了？！”
“尊上受伤了？”
岁岁一听哪里还忍不住，撒腿就往酆司司的方向跑。
淋漓的冷雨里，酆司司锐利的眼神隔着雨幕透了过来，声音凉的彻骨。
“别过来。”
“什……什么？”
岁岁愣在了雨里。
“狰宁，你先带岁岁离开，我有话跟盛招摇说。”
“可是……”
岁岁不明所以的想要继续开口。
“走！”
酆司司的嗓音喑哑，阴沉沉的吼道。
岁岁悚然一惊，整个人都吓得不敢动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酆司司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没听过，她用这么阴沉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如今的酆司司，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本来她身为魔神，给人的压迫感就强，如今态度再冷冽起来，岁岁甚至都感觉有些站不住了。
好在狰宁一直在他的腰后虚扶着他，闻言倒是十分的冷静。
“岁岁，听尊上的。我们先离开。”
“可……”
岁岁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可是尊上受伤了啊。”
“我知道。我们去请俞长老过来，就守在周围，若真有事，也来得及。”
“好……”
岁岁满脸担忧的再次看了酆司司一眼，不甘心的跟狰宁离开了。
“司司。”
盛招摇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手指捂上了她的雪颈，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鲜血根本就止不住。
霎时间心慌意乱，也要离开去找俞长老过来。
“别走。”
盛招摇手指扼住了他沾血的手腕，她双目充血，胸膛起伏的速度极快，用一种十分复杂的语气，冷冷的质问他。
“盛招摇，你的仙骨呢？”
盛招摇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