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姐有些讶异地看向对方，就见赵晓萌捂住话筒, 轻声：“徐静怡说要半年后才进行镜门全球展。可以吗？”
邹小姐微微蹙眉, 这拖延的时间有点长啊, 不过稍微思索片刻, 便点点头：“安全第一。以徐静怡的吩咐为主。”
赵晓萌一顿，对电话那头说：“好。我帮你对外公布。就半年啊，不要再跳……”
徐静怡迫不及待“啪”地挂断电话。
赵小萌死死地瞅着远方，听着耳朵传来的“嘟嘟”声, 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只怕她要暴躁跳脚, 不过此时, 碍于面子, 赵晓萌自言自语地“恩唔”几句，才矜持地挂掉电话。
邹小姐余光瞥见早已黑掉的手机屏幕, 装作没看见, 静静地等在旁边。
*
徐静怡挂掉电话后, 立马致电给自己的老师。
“喂？小徐啊……”李教授的声音很温和,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教授。是关于契科夫实验室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徐静怡很急迫。
涉及到契科夫，李文峰教授的声音比较谨慎：“是哪方面的事情？”
徐静怡说得很直白：“契科夫教授是不是提炼出了u2t6试剂么。不知道国家能不能弄一份出来。”
“嘶！咳咳咳……”李文峰教授倒抽一口凉气，这话，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吧！
而且他真的很想震惊地想问，你怎么知道得对方提炼出了新药剂, 甚至连具体编号都知道。
但停顿片刻后, 李文峰还是选择忽视, 只说：“我帮你问一下。”
“好的！谢谢教授。”徐静怡想了想，又补充，“这一次是我任性了。但雏鹰说，契科夫教授的研究已经进入关键性的一步。”
“雏鹰？”李文峰闻言一愣，“他靠得住吗？”
“嗯。绝对可靠。”
李文峰表情严肃起来：“小徐同志。每一位潜伏在外的同志都很辛苦，一丁点错漏都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你以后万万不可以随意和别人提起名字代号。哪怕是我也不行。知道吗？”
徐静怡表情有点懵。
李文峰的表情很快缓和下来：“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等我的消息吧。”
“好。”
*
镜门延迟六个月的公告，第二天就全网公布。
整个网络都被如此任性的操作给震惊了，网民们一片哭天喊地：
【这算不算传说中的求锤得锤？那个喊着要么一次性多请几天假的网友，你出来！跳票直接跳半年，你高兴了吗？】
【到底是星耀太飘了，还是我们网民拿不起刀了！卧槽居然一下子变成半年后了！老天，你得给我们保证是最后一次跳票啦！否则我们就在星耀天台见。】
【牛逼牛逼！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苹果公司的节操都要跪。】
……
其他新闻媒体也兴冲冲地跑到C市和G市，分别采访星耀和G市领导，想知道镜门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为何会跨越这么长的时间？
两边高层都露出官方微笑，心里苦哈哈，徐大佬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不过明面上只能打着太极，说：“这是一场全球直播的盛宴，是能横跨四大洲七大洋的壮举，是科技路上又一次里程碑，很抱歉拖延了时间，因为我们想将其做得尽善尽美。”
不管新闻媒体记者们有没有信，反正有一批人是完全没信。
因为在电视传闻中，对镜门兢兢业业测试的徐静怡，此时正待在B市生化研究院，和生化专家们反复开课题探讨，没日没夜地实验，并且讨论研究的内容和镜门完全不搭边。
周亚楠被徐静怡安排到G市负责盯一个项目，于是张尧天和沈斯年，成为徐静怡在B市研究区域的保护人。
张尧天从旁边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沈斯年偏头望了一眼：“给我一杯呗。”
张尧天一顿，将手中偏向自己的咖啡杯递给他，然后将另外一杯递给走出来的研究员，让他给徐静怡带进去。
“我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一天。”沈斯年又看了张尧天一眼，心情相当复杂。上辈子他和张尧天一起参军，张尧天为了救他死在秘密任务里，这辈子他提前在军队中崭露头角，将秘密任务解决，杜绝了张尧天的死劫。没想到和他会有相争的一天。
“唔。挺正常的吧。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竞争过来的么。”张尧天的声音很平静。
“有吗？”
“限量版的球鞋；限量模型……包括对兵王竞争。”张尧天不觉得有多复杂，他很平静地看向沈斯年，“这次也一样。很值得感慨？”
沈斯年一噎。
恰在这时，张尧天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
沈斯年微微蹙眉：“执行任务时，不要使用任何干扰关注力的设备。”
张尧天没有回复，他仔细看了下消息，然后转身走到实验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位眼珠子满是红血丝的年轻研究员打开门，干巴巴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尧天：“麻烦通报一下徐静怡，有很重要的事。”顿了顿，他补充道，“有关契科夫的药品。”
“好。”研究员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实验室里研究的是什么，到底是和谁在竞争，他们心里有一杆称。
研究员很快地走进去，没多久，徐静怡的身影便出现在张尧天的眼前。
她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瘦，以前因为苗条偶尔被戏称一句像纸片人，现如今看来，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倒还真的就是纸片人。
“张尧天。”她抬眉看了对方一眼，怎么在发呆？徐静怡微蹙眉，不得不再次提醒一句，“那边是怎么说的？”
张尧天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耐，立马恢复正常状态：“如你之前所猜测的，契科夫实验室确实有人在商量u2t6试剂进入华国的事……”
“唔。”徐静怡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衍生药品研发出来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一些。保守估计，五年吧。”
张尧天顿了顿，才补充：“可能没有五年。”
徐静怡抬眉：“怎么会？新药临床前工艺按照最短的时间算，工艺研究半年，中试放大3月，质量标准2月，稳定性18个月，药效学研究6个月，一般药理学6月，药代动力学6月，毒理学看长期毒的情况不会低于9个月……前前后后至少需要32个月，这还只是普通药剂。如果像那类针对癌症的药品，临床实验只会拉长不会缩短。怎么可能没有五年。”
“因为他们这次没有走药品渠道。他们走的……”张尧天脸上露出一抹无语，“保健品。”
徐静怡：“……？？”
整个走道足足安静了三分钟，徐静怡才用恍惚的声音说：“你说什么？”
“保健品。”张尧天又一次强调。
徐静怡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尧天：“你是说……他们没有将u2t6试剂提炼的药丸做临床实验，反而走保健品渠道？作为食品推广？！”说到后面，徐静怡简直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声音尖锐起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张尧天沉着冷静地补充：“因为深蓝被归为海洋植物。u2t6是从中提取精华，且并没有采取化学合成，验毒，核查时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说它是功能性食品也不能算错。”
徐静怡脸上残留着震惊：“他们的是卖点什么？”
“富硒，抗癌，有抑制效果。”张尧天说完，将手机递给徐静怡，“这里有详细内容。”
徐静怡连忙将其接过去，越看，她的目光越发严峻。
这款保健品居然已经在美帝铺货一个月，而且在癌症病人中的口碑相当好，不少正处于化疗期间的病人，更是对这项保健品赞不绝口，称其不仅能够缓解疼痛，更加重要的是稳定效果。
他们所有人在吃药两周后再去医院检查时，癌细胞非但没有扩散，反而在逐步减少，尤其是之前有过化疗经验的病人，他们狂喜地在互联网上晒出吃药前后的对比图，身体状态对比很明显。
所以宣传一个月，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医院医生在对癌症患者大力推广这个保健品。
“他们为了赚钱是疯了吗！”徐静怡不敢置信，“这明明是药品啊！居然走保健品的路子。都不想多做临床实验的吗。”
顿了顿，徐静怡看向张尧天：“能不能和药监局打个招呼，禁止审批入境？”
张尧天微微摇头：“做不到。这款保健品走的是上层渠道。”他伸手指了指天，“上面在谈论经济时，毛熊国与美帝的外交官都推荐的产品。上头已经答应了。”
虽然不是皇权时代，但首长答应的事，下面的人铁定是不敢改的。
“居然走了政.治渠道么。”徐静怡咬了咬唇，“这就是迫不及待想打开华国市场赚黑心钱啊。契科夫怎么可以……”
“不对。契科夫不会是这样。”徐静怡思索片刻，“我这里的信息还是太少了，看来还得契科夫帮忙配合。”
张尧天抿了抿唇，忽然提醒道：“徐静怡。不是所有人在做事时都对得起自己良心的。”
“任何一个在领域做到巅峰的人，哪怕性格再怎么糟糕，其家国理念不会有什么问题。”徐静怡认真地看向张尧天，“我相信他。”
张尧天注视着对方亮闪闪的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好了。现在得想办法将这玩意挡在华国门外。”徐静怡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