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一里独重新爬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切甚至都还只在准备阶段。
横滨,伏黑家。
卧室里,伏黑惠正不安地蹬着被子。
看着满目疮痍的东京, 伏黑惠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都是因为他不够强,才让虎杖悠仁吃了那么多苦, 让两面宿傩有机会占领了他的躯体融合了他的术式。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
在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被两面宿傩腰斩时, 伏黑惠的死志达到了巅峰,可是他却连操控自己的身体死亡都做不到。
但下一瞬, 伏黑惠就看到五条悟的尸体在地上一阵抽搐,宛如时光倒流一般,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
不仅是他震惊地无法动作, 就连赶来和两面宿傩战斗的鹿紫云一都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眼前的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腰, 冲着惊呆的人和咒灵们招了招手:“我还没死呢。”
与两面宿傩同体的伏黑惠感受到从两面宿傩那里传来的震惊情绪, 但也只有一瞬, 便又变成了兴奋。
“你是伏黑君, 对吧。”突然,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伏黑惠耳边响起,“很抱歉做出这个决定, 但我选择了你的躯体作为两面宿傩的棺材。”
外界, 两面宿傩和五条悟的战斗再次打响。
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伏黑惠悄悄影响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在那个声音的引导下, 不准痕迹地把两面宿傩引到了指定的位置。
“真是抱歉,伏黑君。但是为了我的朋友们, 只能请你去死了。”
此时的两面宿傩才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变成了一滩淤泥, 这淤泥正在吸食着自己的力量。
“呵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伏黑惠这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能发出这么张狂的声音。
“抱歉,这个东西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困住你。”这次,那个声音直接在伏黑惠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片耀目的白光冲击了伏黑惠的视野。
伏黑惠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还带着惊疑不定。
揉了揉太阳穴,他意识到自己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一夜的梦魇让伏黑惠有些头疼,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冰水。
刺骨的水温让他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虎杖悠仁和伏黑甚尔都还没有醒来。
“小惠,怎么了?”察觉到儿子情绪不对的葵从伏黑惠的影子里浮现出来,“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妈妈。”伏黑惠摇了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
眼看着时间走向七点,伏黑惠一如往常的叫醒了虎杖悠仁,二人结伴前往学校。
但诡异的是,今天的横滨,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横滨,港口黑手党控制下的码头。
“没有自主离开的人都装箱了吗?”尾崎红叶一边翻看着名册,一边找属下核对人数。
“没有行动能力的人都已经在船上了。”
“好,记得监控他们的脑波,确认他们在虚拟世界的情况正常。”尾崎红叶收起名册,“所有人,登船!”
十几艘货轮在天色微明时分驶离横滨,上面装载着几十万昏迷中的人。
“这也太疯狂了。”中岛敦此时的大脑都是懵的,“我们为什么要帮港口黑手党做这种事?”
同船的太宰治叹了一口气:“敦君,你只要知道我那个前手下,不会无的放矢就好。”
就在此时,中岛敦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宰先生,天上那是什么?”
湛蓝的天空上,那半透明的黑色是那么的显眼。
就在此时,太宰治的手机响了起来:“你们离开横滨了吗?”
是一里独的电话。
“在我打电话通知你们之前,不要回来,现在的城市里很危险。”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露着疲惫,那是太宰治以前没有听到过的感觉。
沉默了片刻,太宰治问了一里独一个问题:“你还好吗?”
“放心,我很好,保护好自己。”
站在海边的悬崖上,一里独看着天空中蔓延的黑色薄膜,一刻也没有停歇,启动了传送咒具,回到了自己位于横滨的据点。
伏黑惠抬起头,看着天边正在蔓延的黑色薄膜,神色严肃——这东西他还是很熟悉的,是代表着“死灭洄游”开启的结界。
这一刻,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比上一次可好太多了。虎杖悠仁已经和两面宿傩分开,自己也没有被两面宿傩盯上。
放出玉犬在周围探查一番,这条街上生活的人也大多不在房间里。
“看来一里先生他们应该是已经疏散了大部分普通人。”伏黑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上辈子被牵扯进来的伏黑津美纪打电话,“津美纪姐,你现在在哪?”
“啊,妈妈和叔叔带我来英国了,我准备留学,趁着这几天来参观一下学校。”伏黑津美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抱歉,“抱歉啊小惠,忘记告诉你了。”
“没什么,是我平时联系你太少了。”伏黑惠岔开了话题,“津美纪姐,这两年顺利吗?”
“嗯,感觉就像是被惠比寿眷顾了一样,干什么都很顺畅呢。”伏黑津美纪叹了一口气,“倒是你,甚尔先生很难照顾吧。”
“甚尔他还是老样子,该不靠谱还是不靠谱。”确认了对方的平安后,伏黑惠挂断了电话,“津美纪姐,我还要去上学,先不聊了。”
“嗯,有机会来英国找我玩啊。”
伏黑津美纪看着手机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微微蹙起了眉。
“津美纪,是谁的电话?”妈妈的声音从门厅传来。
“是小惠的,没什么事。”
“是那孩子的啊。”伏黑由美想起那个瘦巴巴的孩子,“摊上甚尔那么个男人,他也是倒霉。他碰上什么事了吗?你有他账户吗?给他打点钱过去吧。”
“诶呀,我在说什么啊,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账户。”伏黑由美一拍脑门,“甚尔那个混球的账户是多少来着?糟糕了,要迟到了!算了下班再想这些。”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家门出去上班了。
伏黑津美纪咬着嘴唇,只觉得伏黑惠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她暗自想到:要不要回一趟日本。
日本,横滨。
“喂,我怎么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我坏话啊。”伏黑甚尔伸手按住了伏黑惠的脑袋,“哟虎杖小子,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出门了?”
“可是平时就是我们自己去上学的啊。”虎杖悠仁有些疑惑。
“今天情况特殊。”刚帮着港口黑手党转移完群众的伏黑甚尔看着那飞速笼罩整个城市的结界,“总之,今天我送你们俩去上学。”
结界蔓延的速度极快,就连虎杖悠仁都看到了那几乎遮天蔽日的黑色。
“所以说,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在结界合拢的瞬间,虎杖悠仁的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内容,“死灭洄游是什么?”
“无聊的家伙设计的无聊东西罢了。”伏黑惠想起了曾经惨烈的那场“游戏”,“放心吧,祂们不会得逞的。”
站在东京的结界外,奴良陆生看着眼前黑色的结界:“爷爷,这个结界还在扩张。”
“如果不能及时阻止的话,这十个结界会覆盖整个日本的。”奴良滑瓢有些无奈,“谁干的这种事情啊。”
一里独正在整理身上的装备,他现在并不知道有多少“泳者”参加这次“死灭洄游”,但赶来宣誓的诅咒师应该不会少。
“需要20个呢。”一里独紧了紧手腕上的绑手,“希望诅咒师够多吧。”
刚打开门,一根棒球棍就顶在了一里独的鼻子前:“喂,你丫的,把擂钵街的产权交出来。”
“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话音落下,红色的火焰包裹着整个球棒,兜头向着一里独砸了过去。
“啧,我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一里独伸手拦住了球棒,“唉,都说了普通人赶紧离开,为什么不听话呢。”
来找茬的小混混用力地揪着自己的球棒,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看起来还有不少人没有撤离啊。”一里独随手捏碎了手中的球棍,“反正政府也不管了,你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吧?你个烂橘子。”
天空中的积分榜,一里独的名字出现在了榜首,孤零零的“1”代表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积分还是很好得的嘛。”晃了晃手里的钞票,一里独走在大街上,随手砍掉跑出来作乱的咒灵,“可惜啊,砍咒灵没有积分。”
横滨最大的珠宝行,几个头套黑色头罩的男人拿着麻袋扫荡着柜台里的珠宝。
“我就说应该留下,发财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领头的男人看着手里的珠宝,“富贵险中求,这财就该我们发!”
“我说,你们知道这是哪家公司名下的产业吗?”一个好听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
“我管是哪家公司名下,反正现在全是我的了。”男人还沉浸在暴富的美梦中。
“可是你抢的是我家的产业诶。”
男人的肩膀被拍了拍:“能不能把东西放回去呢?”
男人僵硬地扭过了头,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蛋。
然而他却没有放弃到手的财富,一把菜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砍向那个阻止他发财的人。
“啧啧啧,我这可是正当防卫。”那个好听的声音感叹道,“所以,来赔偿一下店里的损失吧。”
走出珠宝行的大门,一里独看了看自己的积分——短短一上午时间,他的积分已经上了两位数。
紧追在他后面的,是伏黑甚尔。
“唉,这个世界上的烂橘子,可真是太多了。”一里独插着兜,走在马路上,“先去找伏黑家的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