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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刘三喜被囚

掌门小师傅 纸扇长衫 4362 2024-10-09 13:25:21

五婶问, “昨天你们可听见有人夜里喊救命了?”

“听见了,听见了。”坨坨立马附和,“一个女人喊的。那女人是谁?”

云善坐在花旗怀里, 前面桌子上放着他的小碗。坨坨现在可没心思给他数草莓,这活就落到花旗身上。

“一、二、三、四、五。”花旗把草莓都放进小碗里, 对云善说,“云善自己吃。”

他们就坐在桌子边上, 云善自己能够到碗。

五婶神秘地说,“你们猜猜, 昨晚喊救命的是谁?

坨坨捉急地催促, “五婶!你只说嘛。”

“昨晚上喊救命的就是许老二的媳妇儿。”

“许老二的媳妇儿?”秀娘眨眨眼,难以置信,“是她?”怎么会是许老二的媳妇儿?

“可不是么。就是她。”五婶接着说, “没想到吧。要不是今早听人说,我也想不到。”

坨坨把自己的板凳往五婶面前拖了拖, “为什么是她呀?”

“这还不是怪刘三喜和许老二媳妇儿他们自己。”五婶语气不屑, “两人跑就跑了吧。跑出去还好好过日子呀。这两人倒是好, 带着钱出去潇洒了。”

“要我说, 这两个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许老二的婆娘不是从家里偷了钱和刘三喜一块跑的嘛。他两跑去隔壁县了。听说在外面都是住店,想买什么买什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一个月, 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五婶对着秀娘说,“秀娘你说,就他刘三喜,要不是靠他爹娘和他媳妇儿, 他哪会过什么日子。这么些年,他家里的地都没下过几回。”

“刘三喜和许老二媳妇儿凑一块, 那可真是凑一块去了。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坨坨听着五婶说了会儿刘三喜不会过日子,连忙打断,“然后呢,他们不是在隔壁县里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没钱!”五婶说,“照他两那个花法,多少钱能够用?出去一个月,钱花的差不多了,又想起家里了。”

“要是个好的,没钱了就在外面挣钱养家,后面也没这事了。”五婶嫌弃道,“偏偏他两都不是好的。没钱了,也不想着挣钱,就想着回家要钱。”

“之前他们在外面吃好穿好,还买了不少东西。听说许老二的婆娘还买了银簪子戴。”五婶叹气,“这么多年,刘三喜都没舍得给自己媳妇儿买银簪子。”

“五婶,你这话可说岔了。”秀娘笑道,“那钱可不是刘三喜的,就是人许老二媳妇儿的。”

五婶一拍巴掌,“对。是我想岔了。钱可不就是许老二媳妇儿的。要是三喜自己的钱,我瞅准他不会舍得给许老二媳妇儿买银簪子的。”

云善抓了个草莓塞进嘴里,也跟着大家一块听着五婶说闲话。不过他听不懂,坐着听了一会儿后就不老实了。转过身子抠花旗衣裳。

花旗低头看他一眼,见他抠得认真,便也没管,继续听五婶说刘三喜的事。

“没钱这两人回来了呗。把之前在隔壁县买的东西都卖了,许老二媳妇儿买的银簪子也卖了。”

“败家啊,都是败家的。”

“不是过日子的人那。”五婶子再次感叹,“一个月把三两多银子败光了,都回来卖家当了,这两人还在镇上住旅店。”

“这两人真要在一块过日子,活不过两个月。没一个会过日子的。一个个不挣钱的,花钱倒是快。”

秀娘听得在一旁抿嘴笑。

五婶讲故事可从来不是单纯讲故事,都会加些自己的看法。这就方便妖怪们理解人类的行为,所以不仅是坨坨,连花旗都爱听五婶说闲话。

“刘三喜怎么被许老二捉了去?”坨坨问。

“嗨,刘三喜和许老二媳妇儿不是回来了嘛。他两没事就在镇子上瞎逛,被石青村的人瞧见了。那人回村里就告诉许老二了。”

“先前,咱们村不是也有人说看见三喜了嘛。”

“许老二就去镇上找了呗。听说也是找了两天才找到人的。”

五婶停下,竖起食指,“这许老二还真不是一般人。我瞧着他像脑子不正常似的。”

“是不正常。”兜明接话。

“你咋知道他不正常?”坨坨扭头去看兜明。

“他来抢洪山啊。”兜明理所当然地说,“洪山明明不是他儿子,他非说洪山是他儿子。这么大人了还能认错儿子。那不是脑子不正常,那是什么?”

花旗:......我看你脑子也没正常多少。

五婶怀疑地上下打量兜明。听村里人说兜明不大聪明。可不是嘛,聪明人能说出这话?许老二去学堂认洪山,那不是想抢了洪山逼巧子么。

兜明看着面前的几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解地问,“干嘛这么看我?”

坨坨摇摇头,“你不懂。”

兜明挠挠脑袋,郁闷地嘟囔,“我不懂什么了?”

“五婶,你接着说呀。”坨坨催促。“许老二到底做了什么?”

“许老二先是去镇子上找到刘三喜和他媳妇儿落脚的旅店。然后就在镇上花了几十个铜板,雇了几个乞丐。”

“他先找乞丐去抢钱,然后三喜他们追着乞丐跑到了小巷子里。”

“许老二带着雇来的乞丐把两人打晕,租了个马车,在夜里把两人运回了石青村。”

“哟。”秀娘皱眉,“许老二怎么不直接把人带回家。还要打晕了带回去?这是想干什么?”

“不然怎么说不正常呢。”五婶道,“许老二能把他媳妇儿带回去,刘三喜能跟他回去?。”

坨坨瞪大眼睛,“许老二带刘三喜回去做什么?”

“十几年前,石青村有一户住在村子边上的人家搬走了,再没回来。他家屋子一直空着。”

“屋后还有个大地窖。”

“许老二趁着夜里把他媳妇儿和刘三喜弄到空屋子的地窖里去。”

“你们想啊。地窖在村子边上,边上的屋子又几十年没住人,谁能想到还藏着人呢。刘三喜和许老二媳妇儿呆在地窖里自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坨坨眨眨眼问道,“许老二关刘三喜做什么?”

“前头刘三喜拐了他媳妇儿,他心里头怨恨着呢。绑了刘三喜关起来,时不时地就要打一顿,出出气。”

“听说啊,许老二专门折了柳树上的细柳条,使劲往三喜身上抽。”

“要么就是拳打脚踢。”

“有时候还拿木板子砸。”

“不仅打三喜,他还不给三喜饭吃。”

“对他婆娘也这样。又打又骂。不过没打三喜那般狠。”

“三喜和许老二媳妇儿被关了五天。”五婶伸出一只手张开,“就挨了五天打呢。”

“听说刘三喜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肉。”五婶撇着嘴摇头,“今早我还去巧子家看了,三喜趴在床上起不来呢。”

“听说三喜两条腿都被打断了。”五婶偏头问一旁做工的西觉,“是不是?”

“是。”西觉头也不抬地应下。

五婶啧啧着叹息,“许老二真是个狠人。不过,刘三喜也是活该。老张今天一早就去给三喜治病了。听说骨头能接回来,腿能保住。”

兜明问,“那许老二媳妇儿咋跑出来了?”

“能逃出来那可真是好运气。”五婶继续说,“昨天不是下了一天大雨么。地窖时间长没人修,雨下的大,到后半夜,地窖塌了半边。”

“许老二媳妇儿趁机就跑了出来,一直跑到咱们村来报信。”

“她不知道三喜家住在哪,就围着村子到处喊。昨天夜里,估摸着咱们村里人都被她吵醒了。”

秋生停下手里的活问,“刘三喜被救出来,许老二的媳妇儿怎么办?”

“这谁知道。她是许老二的媳妇儿,还是得留下来和许老二过日子。”五婶微微叹气,“她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许老二肯定不会轻易绕了她。”

“听说他家大儿子找了门亲事,给镇上的屠夫家做上门女婿。”五婶怜悯道,“我听说是个好孩子。娶媳妇儿的银钱全是他自己攒下来的。谁知道,摊上了这么个娘。”

“只要他能和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就行。”秀娘也跟着叹气,“这样的家,不回也罢。做上门女婿着实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后面呢?三喜家打算怎么办?”秋生继续问五婶。

“我听三喜娘说,他们这次要报官。”

五婶自顾自地说,“我要是三喜他娘,有这么个儿子。我一定能被气死。三喜他娘人多好呀,也不知道她儿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上次他们老两口直接把田过户给洪山是对的。要是给了刘三喜,说不定哪天就能被他给卖了。到时候,一家子都得跟着他喝西北风去。”

花旗听完故事,低头一看,云善歪着坐在他怀里呼呼大睡。没人理他,他自己玩着无聊便睡着了。

桌子边上的小碗里还剩下两颗云善没来得及吃的草莓。

花旗把云善放在小床里,给他盖上小毯子。

云善眼睫颤动,迷蒙地睁开眼睛。

花旗轻轻拍打他的小肚子,没几下,他眼睛闭上,又继续睡了。

在西莱村的学堂里。

梁树叶、小丛和洪山三个在学堂院子里的树下玩耍。

梁树叶问洪山,“你爹真的回来了?”

“嗯。”洪山不大高兴地回了一句。

“那还走不走了?”梁树叶继续问。

“谁知道他走不走。”洪山气鼓鼓地小声说,“我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呢。我娘差点让许老二抢走了。我也差点被许老二抢走了。他却和许老二的媳妇儿在外面大手大脚地花钱。”

洪山咬着牙说,“我恨死他了!他回来干什么。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他。许老二打死他,他也活该。”

九岁的洪山在心底藏着对自己父亲的怨恨。他不明白,为什么西觉和秋生叔都能好好在家过日子,他爹刘三喜却总要在外面找女人。就是因为他勾搭人家女人惹出了事,他自己倒是跑了,却让他们母子两个陷入险境。

他用着简单又直白地话语咒骂着刘三喜,发泄心中的怨恨。他诅咒那个男人,他希望那个男人永远也别回家。

洪山想不通好多事,为什么他的父亲是刘三喜?为什么他爹不能和娘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他爹不能踏实地干活养家?为什么他爹要在外面找女人?为什么他爹一点不为他、弟弟和娘着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洪山。”小丛揽住洪山的肩膀,“你别哭呀。”

洪山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着两个小伙伴,他带着哭腔开口,“我不想刘三喜做我爹。”

“可是他就是你爹。”梁树叶也替洪山不开心。

“我不能换一个爹吗?”洪山瘪着嘴,“我想西觉做我爹。”

“那,那不行。”梁树叶护着道,“西觉没法做你爹。你娘不是花娘。只有花娘的孩子才能叫西觉爹。”

洪山泄气地垮下肩膀,小声来回嘟囔,“我就是不要刘三喜做我爹。我就是不要刘三喜做我爹。”

一觉睡到午饭时,云善才在小床上动动小身子睁开眼。

眼睛一睁开,他下意识地摆动小脑袋找花旗。

花旗正坐在他小床头前吃午饭。

“啊。”云善醒了。

花旗脸上立马带上笑意,放下筷子,伸手挠挠云善的肉下巴,“云善饿不饿?”

云善抱住花旗的大手爬起身,岔开小胖腿肉乎乎地坐在小床里,人还有些迷糊。

花旗放下碗筷,抱着他去厨房里端蒸鸡蛋。

在外面转了一圈,云善就清醒很多。许是睡觉睡饿了,他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蒸鸡蛋。

坐进西觉怀里,西觉给他围上小围嘴。云善指着桌面上的蒸鸡蛋,自己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西觉熟练地应对着,“对,这是云善的饭。”

“云善喜欢吃炖鸡蛋呀。”

“我给云善喂饭。”

这句话云善能听懂。他在西觉怀里乖乖地张大嘴巴等着吃饭。

吃完了鸡蛋,西觉又喂他喝了点水。

肚子饱了后,云善想起自己的草莓了。他知道上午的草莓没吃完。

“嘻嘻。”云善仰着小胖脸看向西觉,“啊。”云善的草莓。

“还想吃吗?”西觉低头看他,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云善已经吃饱了呀。”

“啊。”草莓。

“行,晚上再给云善吃东西。”

他两鸡同鸭讲地说了几句话,云善便闹着要下地。他要自己去找小草莓。

今天上午太阳大,被带进屋的水很快被地面吸收,现在屋里地上倒是干爽。

西觉将云善一放下,云善就往堂屋中间摆着的七个边的桌子那爬。

爬到桌子边下。云善看不见桌上的东西。他绕着桌子爬了三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树叶不知道他要干嘛。正好他吃完饭,打算陪着云善玩一会儿。

他正往桌子边去,只见云善自己扒着桌腿,竟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云善弟弟!”梁树叶惊喜。

可他这一声弟弟却是吓到了云善。

云善两腿一软,重新坐回地上。

屁股被摔疼了,云善先是一懵,然后撇下嘴角。

秀娘转头笑着缩,“哟。云善会站了。”

秀娘语气里的夸奖让云善抬起小脑袋。他高兴地抿抿嘴巴,收起撇下的嘴角,“啊。”云善,能干。

“云善。”坨坨激动地跑过来拉起云善的小手。小掌门已经会站了,马上就会走路了呀。

“脱。”云善小手拍拍坨坨的大腿,指着脑袋顶上的桌子。“啊。”

“怎么了?”坨坨抱他起来,“桌子上有什么?”

桌子上放了一大一小两个碗。两个碗里都有小草莓,不过大碗里装得满满的,小碗里只有碗底的两颗草莓。

“啊。”云善看着桌上的小碗,咧开小嘴高兴地笑了。桌子上有云善的小草莓呀。

“你想吃草莓了?”坨坨从大碗里捏了一颗小草莓喂给云善,然后带着云善数下午的草莓。

坨坨特意背对着花旗,在云善的视线下数着,“一,二,三,四,五。”

数完了五,坨坨又往云善的碗里多放了一颗小草莓。

云善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坨坨。

坨坨食指放在嘴唇边,做着噤声动作。

云善不懂。但是约莫懂得,今天自己的碗里多了一颗草莓。

“你快快长大。等你能走路了,我带你上山,咱们摘好多好多草莓。”小人参精贴在云善耳边催促着他长大,“你还要快点长牙呀。长好了牙才能吃东西。”

几天后,云善能在别人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走上几步。他门牙下的两颗牙也都冒了出来。

只是,云善的四颗牙,两颗门牙,两颗门牙下面的牙,其余的地方还都是空的。他笑起来的时候,四颗牙在嘴里格外明显。

兜明说云善像只小兔子。没事的时候他就爱逗云善笑。看云善咧开小嘴,里面只有上下四颗牙,他就说,“云善呀,你可真像只小兔子。”

小兔子这三个字云善原本不常听见,他不懂那是什么。可兜明这几天总叫他小兔子,他也习惯了,便认了这个称呼。

有一回,有人来家里买肉,那人说要买,“兔子肉。”

西觉说,“今天没打兔子。”

原本坐在走廊下玩耍的云善一点点挪到西觉身边,“啊。”叫云善呢?

花旗便不让兜明叫云善小兔子,让兜明好好地叫云善名字。

可私底下,花旗不知道的时候,兜明还是叫云善小兔子。一直到云善长出第五颗牙,兜明才不再叫小兔子,改成好好地叫云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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