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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腐烂的永生花

乌鸦折叠 北野行舟 8667 2024-10-13 09:39:57

来人正是赤井务武。

客厅里的三人都往大门的方向看去, 赤井务武已经反手关上门,往沙发的方向走来,但这里有个问题……

工藤新一震惊地问:“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啊?!”

降谷哥有他家的钥匙就算了, 是他给的;赤井哥有也没什么, 毕竟冲矢先生确实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景光哥有……降谷哥有那就是景光哥有,没什么区别。但你为什么会有啊?来历不明的据说是赤井哥父亲的更年期奇怪大叔!

赤井务武走到他面前, 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把那串钥匙放到他手里,工藤新一看到钥匙串上的挂坠,瞳孔一缩。

这是灰原的钥匙。灰原确实有一把工藤家的钥匙,事实上, 因为工藤夫妇常年不回来, 工藤新一又住到相对远的东大那边去了, 这个家里经常有不请自来的客人频繁造访……当然, 谁有工藤家的钥匙大家也都是清楚且默认的。

“志保和明美失踪了, 这是志保的钥匙,她临走前托我们的人代为保管。”赤井务武解释道。

除了在日本用的钥匙, 还有一部分研究思路和数据的原稿,因为还有可能用到又不好带出国外, 宫野志保就把这些东西交给A.U.R.O的下属基金会保管, 带着整理好的研究笔记和自己的脑子出发了。

得知她和宫野明美在芝加哥失去联系后, 赤井务武回到日本, 调查了她留下的东西,没找到什么线索, 但可以确定她们失踪的事跟日本的活动关联不大。调查后, 赤井务武将手稿和其它物品转移了位置,又把钥匙单独拿了出来。

工藤新一听到这句话, 猛地站了起来:“失踪……等等?!灰原和雅美小姐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美国时间4月1日的下午,芝加哥恐袭事件,她和明美被卷入了这场袭击,现在下落不明。”

“但、但是直到昨天灰原还在给我回消息……”

“不是本人。”

赤井务武用一句话就堵回了工藤新一的所有问题,在场其他人的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虽然在赤井务武来之前,工藤宅里的气氛就已经足够严肃,就连两只长肥了的大猫也乖乖地趴在沙发下面,到现在都没有喵过一声。

毕竟去年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虽然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但两件事的本质完全不同,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他们不难联想到拿着黑泽阵手机的人、被扮演的失踪者……还有在几天前的几乎同一时间里遭遇剧组事故的贝尔摩德。

虽然两起失踪事件一个发生在洛杉矶一个发生在芝加哥,但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的失踪也卡在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很显然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联的概率几乎为零。

“灰原……雅美小姐……”

整个工藤家,还有(依旧没人帮忙把镜头转过去所以看不到赤井务武的)视频通讯里,都变得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工藤新一很低很低的自言自语。

黄色的大猫用肉垫踩着地面,悄悄到了工藤新一脚边,蹭了蹭他的腿,像是在安慰。

啪嗒。

阿笠博士给新来的男人端来了新的茶杯,赤井务武跟他道谢,两个人说了几句,是灰原哀在美国的情况。赤井务武说志保暂时没有危险,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绑架她们是另有所图,我们还有时间展开营救,某个机构(基金会)已经在行动了。

他们说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听,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工藤新一重新把目光放到了他们整理的那份名单上,抿紧了唇。

到底是谁?

到底是哪只披着人皮的恶鬼,藏头露尾于人世间,将众人艰难铸就的平静打破,撕咬誊写在命运尾页上的结束宣言?到底是哪个包藏祸心的贼人,踩上献与自由的祭坛,偷走昨日的重逢,将祝愿与期许打碎在地?

到、底、是、谁!

一排排的名字就像是摆放在一起的纯白雕塑,不管再怎么观察都无法直接看到内部的结构,是黑是白又或者装了其它的东西根本无法分辨,要么用推理看透它们的心脏,要么——将其狠狠打碎!

寂静持续到警笛声在窗外响起,声音逐渐变小后,水无怜奈才打破了沉默:“赤井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您来解释,是什么意思?”

她对赤井务武的了解不多,仅限于这是MI6特工、赤井秀一的父亲、失踪近二十年后似乎跟某个未知机构有所合作,并在那座小镇“绑架”了琴酒这部分。

至于赤井家、琴酒和【A】先生那些说不清道不明且掺杂了大量「贝尔摩德友情提醒」和「赤井秀一自编剧本」的传闻,水无怜奈选择假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只是个路过的普通CIA(*去年就准备辞职但到现在没办完手续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或者说,我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清楚这件事的人。”

黑发的男人坐在了最后一张空着的沙发上,作为这里年龄最大的人,他的外表看起来意外显得年轻。阿笠博士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决定假装没有发现这件事。

赤井务武抬起手,把大儿子和诸伏景光所在的通讯平板转到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也能看到他的方向。

他先跟其他人确认,才点了根烟,开始讲述。

“你们认识的黑泽阵,琴酒,他真正的名字叫做Juniper,身份是国际调查机构A.U.R.O曙光联合的首领。四十年前,这个机构的前身出现了一场变故,分裂为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的领导者为了将A.U.R.O的孪生兄弟消灭,建立了‘城堡’。

“那实质上是一所学校,用来培养作为间谍潜入孪生机构中的孩子,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多赘述了,这属于A.U.R.O的机密事项,我只是这个机构之前的代理人。从那所学校里走出来的孩子都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洗脑以保证对机构的忠诚,并以决心死亡为前提完成他们的使命,Juniper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的记忆和意识都是可以修改的,但需要特定的人、复杂的程序和他本人的认可。能做到这点的人已经死了,不过‘保护程序’还在,而且他本人的意志也足够坚定,也就是说,除非以破坏大脑的一部分为代价将他的思维和记忆全部清除、并在长时间的恢复中建立新的人格,没人能对他进行常规的‘洗脑’。”

维兰德已经死了。

赤井务武完全没有说这种事他也能办到的意思,搞得视频画面里的大儿子对他挑了挑眉毛,不过幸好没人注意到这点细节。

等其他人消化完这段信息后,赤井务武才继续说:“以他的性格,不会在制造和平的假象的同时还让这种事发生,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目标,他从来不会跟人浪费时间。所以不用怀疑他被洗脑了,要么你们看到的人根本不是他,要么他只是在演而已。”

在这方面没人比他更了解Juniper。

或许从见到“BOSS”的一开始,Juniper就做好了准备和计划,找到真相、查清原因,然后把不该复活的人全部宰了。从他在海边找到线索却没能看到任何文字的事来看,维兰德的儿子根本不打算给他们留多少时间。

诸伏景光没有顺着赤井务武的话题继续,而是先问:“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赤井务武摊手:“你问秀一。”

赤井秀一再次被父亲卖了,眨眼间就从围观角色变成视线的焦点,面对了(即使隔着屏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假装咳嗽了一声,才对又盯着他看的诸伏景光解释说:苏格兰,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向无关的人透露任何情报,包括我的父亲……

工藤新一已经理解了一切,了然地说:“但黑泽哥的父亲就可以,对吧?”

赤井秀一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差点绷不住了:就算你知道也没有必要说出来的,柯南君。

幸好赤井务武看情况不对及时补救,给自己大儿子说了两句好话,说那是因为秀一的手机是A.U.R.O给的,就算他不主动联络我也会泄露情报,而且他现在是我的同事(PS:但不是MI6,是A.U.R.O)。

"细节方面的问题待会再讨论,现在我有一项需要立刻确认的情报,希望你们能告知我。"

虽然赤井务武这话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但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正在进行视频通讯的平板,或者说画面里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也意识到了这点,问:“你想知道什么?”

赤井务武毫不掩饰自己知道了多少情报,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在爆炸发生的那座酒吧后的河滩上,发现了大片血迹,现在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吧,我想知道那些血迹的主人是谁。”

是,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

“未知来源。”

在几道略显诧异的目光里,诸伏景光缓缓重复了一遍:“现场采集的血样无法与任何已入库的人类DNA相匹配,并且氧化速度非常慢,到现在都保持活性。”

他将手机翻转过来,给其他人看了刚收到的几张照片,说:“除此之外,我们确认制造几起案件的并非同一人,而是三个身高和衣服相似的人,其中一人的尸体已经被发现,死因是枪击,另一名嫌疑人死在酒吧的爆炸里,最后一名嫌疑人依旧在逃。”

照片是嫌疑人死亡的现场,鉴识科正在比对嫌疑人衣服上和现场残留的DNA,虽然还没出鉴定结果,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所在的位置是河边的室外,周围都很空旷,几乎没有被窃听的可能,除非有人做内鬼。他深呼吸,雾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很浅的月光。

赤井务武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

赤井务武仰起头,那根烟已经被抽完了,他把烟按灭,叹了口气。

他好像在想应该怎么说,或者是否应该说,不过赤井务武也并没有迟疑多久,就给出了回答:“那是Juniper的血,他的身体已经失控了。”

赤井秀一问:“失控的含义是?”

“这不在……算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叫个专业人员来给你们解释吧。”赤井务武说着,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机,连通了另一个视频通讯的界面。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研究人员衣服,正在匆忙放下试管看向通讯画面的年轻人。

赤井务武说:“以利亚,Juniper的身体失控了,麻烦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具体的情况。”

……

夜间23:45。

夏日的晚风拂过河面,月光在水面的倒影里洒下点点金色。再往前就是港口,河流从这里汇入东京湾,水面也变得宽阔起来,风里也带了点湿润的气息。

穿着黑风衣的少年走到这里就不动了,遥遥地看向河流入海的方向,墨绿色的眼里有晦暗不明的光。

血顺着手臂流入水中。

造成伤口的刀依旧在他手里,刀尖嵌入血肉,他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刀刃上鲜红的颜色反射着月光;他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血液有时候是鲜红色,有时候是暗红色,他只是这么看着,任由这些可能会产生污染的血液与河水一同流入大海。

浅淡的红色很快就扩散开来,在夜色笼罩的河水里消失无踪,这点血液浓度连让河里的鱼变异都做不到,跟这片亿万年前就存在的汪洋大海相比,当然不值一提。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没有继续向前,但也没有往回走的意思。

银发被风吹起,血的气味和像是深雪中枯草的味道随着风传递到了远方,特别是有人来的方向。

脚步声正在接近,黑泽阵知道那是谁,也能听出对方带了多少人来找他,但他没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那些人停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身后传来了BOSS的声音:“你的身体出问题了?放血没用,跟我回去。”

黑泽阵还是没说话,甚至没回头。

他把一只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依旧在看远方的海面,没人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BOSS确实没有老年的乌丸那么有耐心,那个人只等了十几秒就往他的方向走来。

夜风习习。

就在BOSS要接近黑泽阵的那一瞬间,一直不动的银发少年忽然有了动作,紧握的刀尖转了个方向,就往BOSS的身上捅了过去!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就算是BOSS身边的保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幸好刀尖刺中的不只是衣服,还有另一层无法被刺穿的东西,不然这一刀就能直接戳穿BOSS的心脏!

当然黑泽阵也料到了这个怕死的年轻老东西会提前做好准备,他在确认这件事的下一个瞬间就改换了战斗的策略,BOSS带来的人已经反应过来阻止他了,继续拖下去只会对黑泽阵越来越不利;于是他选择了最方便也是最快的策略,那就是带着BOSS和其他想制止他人一起栽入水中!

“扑通”一声,遥远河边忽然出现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平静的水面被彻底打破,接下来是发生在水底的激烈战斗。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相当不适合战斗的环境,不过对黑泽阵来说刚刚好,起码他早就积累过足够的经验。他在下水的第一时间就动手,砍下了BOSS的手臂,虽然代价是肺部被身后的人刺穿,但这是必要的选择,就像二十年前的那次一样。毕竟他很清楚,乌丸也有过参军的经历,就算现在出现的是“年轻的乌丸”,但对方有未来的见识和能力,而且从日本到美国的时候就练过相当程度的格斗技巧,如果黑泽阵不在这里这么做,那接下来的事就不会按照他设想的情况发展。

“琴酒!”

他听到不知道是水面还是岸边传来的喊声,但他只需要把所有人往深水中拖去,看不见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帮他,混乱的水下战斗里很难分清楚谁是谁,直到——直到水下发生了爆炸。

黑泽阵不得不为BOSS的破局能力感到怀念,这人依旧是跟以前一样毫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自从能够做到“复活”,生命就更是成为了筹码和货币,这些人就算明知BOSS会在某个时刻放弃他们,也会为BOSS卖命,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别人怎么想的黑泽阵不管,但看到往水面上漂去的尸体时,他在想的是,这些人正在践踏他们自己的生命。

“哗啦”的水声。

有人把半昏迷的银发少年抱到了岸上,没人管依旧漂浮在河里的那些尸体,月光照亮了河边的草地,而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黑泽阵身上的伤口已经复原到了完全谈不上重伤的地步。

而且就这些伤口也在逐渐复原。

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身上再也看不出任何伤痕,而河面上的红色也已经随着水流消失。

有人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对他说:“消气了?”

黑泽阵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的是BOSS的影子,这人不但毫发无损,身上的衣服都没湿,还在笑着看黑泽阵,显而易见刚才被拖下水的人不是他。

黑泽阵不耐烦地重新闭上眼睛,说:“滚。”

BOSS还想说什么,一把匕首就从黑泽阵的手上飞了出来,擦着BOSS的脸,直直钉在了BOSS身后高处的树干上。

刀尖沾染了血色,BOSS那张年轻又让人觉得陌生的脸上带了一丝明显的血痕。

不过BOSS没有生气。

他抹掉脸上的血,说:“原本事情没到这个地步,只要你能听话,我也没打算真的对你的‘朋友们’动手……”

黑泽阵放下手,他确实没力气继续打,刚才扔的那下也没指望能做到更多,但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意。

他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听话’了。”

抛开某些事实不谈,他没有(直接)说出BOSS的身份,也没有(明面上)阻止这个人的计划,被监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对这种待遇说过哪怕一句,不管是从黑泽阵还是琴酒的角度来说,他都已经足够忍耐了。

“乌丸莲耶。”

黑泽阵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第一次,也可能是BOSS多年来听到的唯一一次。

他坐起来,扯住了BOSS的衣领,问:“为什么要杀波本?”

有狙击手正在瞄准他的后背。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感觉,但无非就是乌丸要为自己做一份保险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黑泽阵确实很难杀死这个人,暂时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他还需要一个答案,没做准备就让这人死了会更麻烦。啧。

BOSS却笑了,说话的语速很慢,也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的傲慢:“我本来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没打算杀死他本人——Gin,把他引到那里去的人是你。”

“……”

“倘若你没有刚好路过那附近,他就不会找去,死的就只是个普通警察而已。所以,如果波本死了,害死他的人是你。”

BOSS的话音刚落,黑泽阵松开抓着BOSS衣领的手,就要一拳砸在这个人脸上,却立刻就被有了心理阴影时刻盯着他的保镖们死死按住。

他跟力气明显超过普通人的保镖较劲了几秒,终于还是恼火地放下了手。

这会儿BOSS站起来,语气纵容地说,反正案发现场没发现波本的尸体,往好处想,万一他没死,而是躲到哪里去了,如果找到他,我保证会让人尽一切努力救他,毕竟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但是……”

BOSS顿了顿。

“我说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违背了我们的‘规则’,我不喜欢动我的自己的东西,所以会有人替你支付代价。雪莉还是她的姐姐?又或者莎朗——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

之前穿的衣服在水下的爆炸里变得湿透,好在不会跟地面上的爆炸一样将衣服烧毁,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法继续穿。他接过那个黑衣女人递来的衣服,还是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他没发表意见,随意地穿在身上,才站了起来。

随后,黑泽阵漫不经心地对BOSS说:“如果我选雪莉,你真会对她做什么?”

他嗤笑一声,替BOSS给出了答案。

“你不会。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拿她威胁我,就不会等到她离开日本再动手,在东京藏下两个人要比你本人不在的美国要容易很多。所以你抓她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BOSS,你所谓的‘复活’技术,其实还不够完善吧?”

不然出现在东京的就不会是这个年轻的BOSS了。

黑泽阵很清楚,那位先生并不怀念曾经,起码不会喜欢过去的处境,而复活为“年轻”的自己,只能是因为“权衡利弊”,不是因为想重新体验一次已经逝去了一百多年的青春。

年轻的BOSS看了他一会儿,才了然地说:“原来海底那个实验室里还留了点东西啊。你想多了,Gin,那是以前的东西,研究早已完成,所有条件也准备好了,我需要雪莉只是因为有人的身体出了问题,需要她帮一点小忙。”

这话语依旧是慢的、仿佛从一开始就就想好了,只是被人用习惯性的缓慢声调念了出来。

黑泽阵没说什么。

BOSS继续慢悠悠地说:“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想过多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的身份我还很满意。我会帮你找到波本,无论是死是活,至于你离开我视线的事……”

“那就贝尔摩德,她的死活与我无关。”黑泽阵冷淡地说。

“她可是我的曾孙女。”BOSS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却没有对贝尔摩德的半分感情。

对年轻的BOSS来说,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连曾孙女的孙子(指克丽丝的儿子小阵)都好像有了,即使知道未来的发展,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实感。

黑泽阵“嗯”了一声,说你不是有好几个后代吗,没必要这么在意贝尔摩德。

“说到这个……”黑泽阵忽然换了个语气,问,“你真的对波本的身份一无所知?”

也是。

毕竟组织虽然会做DNA检测,却不可能让BOSS的DNA流出。波本获得代号的时候,西泽尔已经死了快十四年,BOSS不会再满世界找弄丢的后代,也就不可能将波本的DNA跟其他关联的人对比……就算在找,波本他也不像吧。

除了都是金发,波本本人几乎看不出跟亚莉克希亚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黑泽阵没等到BOSS的回答,就压了压嘴角,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他是亚莉克希亚的儿子。”

BOSS:“……”

BOSS:“…………”

这人看起来忽然被他给干沉默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种事,降谷零和亚莉克希亚的关系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清楚,除了后来得知情况的工藤新一,有人听到贝尔摩德自称姨妈,也多半只会想到黑泽阵身上,而不是联系上降谷零。

贝尔摩德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在知情人面前,她不会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不过年轻的BOSS是个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的人,他不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就选择了直接跳过这个问题。

“你应该早点说,”BOSS的语气是装模作样的遗憾,“现在只能希望那孩子还活着。现在我们该回去了,Gin。”

“……”

“别让我生气。”

黑泽阵懒得理这个人,直接越过BOSS,往回东京的方向走。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跟着他,而BOSS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好笑地摇摇头。

然后,BOSS对站在原地沉默的黑衣女人说:“听到这段话,你的感受如何,我的曾孙女?”

黑衣女人没有回答。

……

夜间23:55。

几辆黑色的古董车低调地驶入米花市区,往某个方向开去。这次要去的方向并不是堤无津川附近山上的庄园,而是东京市内的某个地方,但黑泽阵也不关心BOSS要送他去哪。

东京曾经是组织的老巢,作为有多个马甲、有闲心经营数个身份的老不死,那位先生能有上百个巢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下车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市中心的一座酒店,不过整个街道上都没什么人。抬头就是正在建的新东京塔,他们经过的这段路已经被临时封锁,不远处的告示牌写着注意高空坠物和爆炸事故。

当然,是假的。

且不说这里距离新东京塔其实还有一段距离,那座塔已经建完了,承载附近区域电视塔信号功能的设施也架设完毕,现在只剩内部装潢工作的尾巴,就连内部的合作店铺也已经布置完毕,再过几天都要举办落成仪式了。

BOSS走到了他面前,用说不上来属于哪种情绪的语气说:“有件事要告诉你,波本死了,刚从公安传来的消息。”

黑泽阵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

年轻的BOSS并不在意黑泽阵情绪的变化,将新的手机放在他手里,然后问:“你想要他的尸体吗?我可以帮你拿回来。”

“不用了。”

黑泽阵冷冷地回答。

他最后扫了一眼BOSS身后的那些人,就往那座酒店里走。大厅里有人在等他,只有一条走廊开着灯。他知道,这整座酒店,可能就只有他一位客人,或者囚徒。

身后没人跟上来。

走在前面的接引人也没有看他,所以,完全没有人发现银发少年转身的瞬间,那一闪即逝的笑意。

呵。

蠢货。

在最后看向那些保镖,或者说不知道哪里来的死忠时,黑泽阵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他下水前打伤的两个人,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他搞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就算能够“复活”,那也是需要代价、需要长时间准备的一件事,BOSS很惜命,不然不会使用替身来见他。或者说,BOSS可能并不认为再次复活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自己。

第二,BOSS不敢让他死。这样一来,某个猜测,就能彻底得到验证了。

……

酒店外。

看着银发少年离开,BOSS摸到自己脸上的伤,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问:“那两个人呢?”

跟在他身边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这个人非常恭敬地回答:“在大森会社,您要过去吗?”

“不了,还有件事要办。”

年轻的BOSS并没有做多少时间的犹豫,就回到车上,最后往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很喜欢那个叫做“GIN”的人吗?也未必。

大森会社。

两个被绑架的研究员正在瑟瑟发抖,东江小姐抱着脑袋,缩在墙角,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彩。

她的导师东江启坐在大森会社社长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是一种看破红尘的状态。

东江启干笑了两声,说:往好处想,他们用来关我们的地方竟然是社长办公室,我这辈子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哎,这椅子真好啊。

“导师,你没听到他们说吗?我们制造的那种药,λ-EP17已经被流出——”

“药物流出了,所以?从我们手里拿到那种药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所以药只能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我们的情报也是他给别人的。”导师懒洋洋地回答,摆摆手。

想想就知道啊,那种药在组织毁灭的时候都还没研发完全,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详细的作用和资料?肯定是有人说出去的,而知道药物、也知道他们下落的,就只有琴酒!

他们被琴酒卖了啊!

虽然不知道琴酒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但他们两个现在就要死了,关着他们的人甚至没有跟他们交涉的想法,哈哈,多活一天也是活!而且他推断抓到他们的人是组织派来的,因为只有组织的人知道他以前的名字,这些人还确认了他的学生是不是第十六研究所的负责人!

再加上琴酒说“BOSS复活”……

导师:幸好我的学生不是卧底,待会投了,以我天才的大脑,肯定是能活命的。

东江小姐却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导师身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导师!λ-EP17是给普通人使用的,让这种药物的情报流出去,也会给琴酒自己带来危险,所以他肯定是有什么计划,现在是我们配合他的时候了!我们就是他安插进来的卧底啊!”

导师:???

卧底师门还在追我!(尖锐的爆鸣声)

……

与此同时,米花町某处。

“醒醒!醒醒!风见大叔——”

距离河边不远的街道上,服部平次着急地把地上的风见裕也扶起来,试图叫醒这个认识的警察。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又摸到了风见裕也的脑后,那里也有血迹,但好在人还有呼吸,只是昏了过去。

他原本在前往工藤宅的路上,用的是黑羽快斗的伪装,道具是路上顺手买的面粉——效果很好,就是店员跟他说这种面粉容易沾手,他说那不是更好吗。

还没到米花町二丁目,服部平次就凭借敏锐的侦探嗅觉发现了问题,一路找到这里,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风见裕也。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具尸体,不过只匆匆扫了一眼,这种时候当然是活人比较重要。不过看了一眼他也能分析出来,那具尸体的特征跟今晚东京闹得纷纷扬扬的分尸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几乎一模一样,是被人用重物击倒然后割破喉咙、流血而死的。

“呃……痛、啊……服部君……”

风见裕也醒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恍惚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对了,这是工藤君的朋友,关西的少年侦探,而我是风见裕也,东京动物园的园——不对!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警察!我在追犯人!

他想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焦急的神色,到处找手机,没找到,就跟服部平次求助:“快!给景光、给诸伏打电话!我追着嫌疑人跑出来,到的时候嫌疑人已经死了,但我看到了……”

今晚23:41,他在河边调查痕迹的时候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一边确认时间一边立刻就追了上去,可距离太远,嫌疑人又往错综复杂的小巷里跑,他跟丢了。

他跑了一会儿,顺着嫌疑人可能留下的痕迹到处寻找,再找到人的时候,那个嫌疑人已经死了,死状跟服部平次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风见裕也偶然间抬起头,看到就在那条小巷的尽头,靠近河滩的方向,正一前一后从那里走过的——黑泽阵和桐野明!

当时他就要找手机,想通知其它人,但是没找到,于是他追了上去,跑出小巷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个人不见了。

风见裕也左右张望,想找到一点线索,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劲风!有人狠狠地敲了他一闷棍,只听得一声脆响,风见裕也应声倒地,随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他不会看错。

他跟桐野明认识八年了,八年!八年里他们一直在同一个或者相邻的办公室工作,就算他只是看到了短短的几秒,但他是不会认错桐野这个人的,更何况这人还穿着去医院时候的那身衣服呢!

至于那位黑泽先生,风见裕也就更不可能认错了,这几天他到处找黑泽先生可能的线索,照片都快被他盯出洞来了,别说是他,就算随便任何一个调查组的成员来看,都不可能认错!

那——

这两人,为什么会很轻松地、就跟散步一样,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路过呢?

“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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