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话引得蝙蝠侠侧目。
他看不到宇智波鼬为超人构筑的幻境，但这并不妨碍他去理解超人直白的描述。
超人和侵略者这两词在蝙蝠侠的世界中，曾经是联系在一起的。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莱克斯·卢瑟的逻辑。
宇智波鼬抬手，掌心当中落着一根和卢瑟办公室外相同黑色的羽毛，他将其捻起，羽毛在他的指尖幻化成一只小小的乌鸦，环绕他的身边，红色的瞳孔中带着别样的神色。
“你应该很快也能拿到消息，”提姆已经离开了卢瑟的地盘，这么重要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蝙蝠侠耳朵里，但卢瑟的计划却不会因为被知晓而停止，它甚至早就开始了，宇智波鼬让乌鸦停在他的肩膀上，“或者……现在就可以看看网上那些星星之火的消息。”
蝙蝠侠半信半疑，这里是瞭望塔，里面自然有着独立而先进的网络设施，他那尖尖的战术手套打在键盘上，筛选出关键词，很快就找到了他要的帖子。
并不困难，这原本就不是什么保密信息，卢瑟需要的就是讨论度，这些从搜索栏跳出来的网页，都是FB、Ins、推特这样是传播度高，使用人数多的网络聚集地。
在这样的论坛当中，大家躲在看不见的网络屏障之后，输出的内容总是肆无忌惮的，什么样的离谱的言论都有，阴谋论甚至只能算是一种常规化的言论。
像超人这样的国民度极高的人物，在网络上的讨论度可想而知。
好的方面，有感谢的、记录的、公开示爱的；不好的方面，也有斥责的、谩骂的、言语攻击的。
这些东西都太正常了，在几个超级英雄小区的讨论版里，甚至还有猜测超人是机器人、超人是政｜府武器的阴谋论，关键是，相信的人似乎还不少。
这甚至不能算是小众讨论。
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有帖子借着佐德的出现，再被翻出来，讨论着氪星殖民的阴谋，把超人当做侵略者中的怀柔派，分析起来还有鼻子有眼的，很能让人信服。
“我真的不是……”超人感觉一阵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解释。
作为新闻工作者，克拉克其实知道这种所谓“人红是非多”的道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无法禁止，他便也很少关注。
不是他有多豁达，而是这就是网络的固有属性，完全禁止等于限制言论自由。
即使是现在看来，他也不觉得这些网络上的阴谋论探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是一种哗众取宠的手段，他大学可专门学过这种群众心理学。
但，如果是有人在引导的话，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人的从众心理是非常可怕的，虽然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在这种从众心理之下，网络上的“乌合之众”何其多。
“重要的不是你是不是，而是别人认为你是不是。”即使是像蝙蝠侠这样多疑的人，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超人在这方面有什么企图，“更多的人，不会去探寻真相，只会去接收别人喂到嘴里的真相。”
宇智波鼬垂眸，心中认同着蝙蝠侠的话。
真相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展现在别人眼中的东西。
“这个时候，即使知道了卢瑟的计划，我们也无法阻止。”克拉克·肯特作为专业人士，可是上过公关课的，知道这种没有由头的东西，正主如果亲自下场反驳，就等于承认。
这就导致，即使知道了敌人的计划，也没有办法在中途阻止，也根本没有能够掌握主动权的方式——就算有，那也不是什么放得上台面的手段。
比如莱克斯用的转移视线，或是祸水东引。
这样的提前预知情报，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蝙蝠侠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提前布置，自然要比手忙脚乱要好。”
他思索着，原本针对卢瑟的计划尚没有完成，继续进行下去也行得通。
“最好在防备一下药师兜和黑绝，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宇智波鼬摩挲着手指，他对这两人的了解程度远胜九喇嘛，在他的思维之下，也便自然能够想到枢木朱雀和九喇嘛的思维里想不到的东西，“我能去看一下矶抚吗？九喇嘛提到了人造矶抚，既然那是药师兜的‘作品’，上面或许还存留着他的痕迹。”
这也是他想要来瞭望塔的一大原因，当时枢木朱雀和九喇嘛察觉不到的东西，宇智波鼬说不定能够察觉到。
超人当即点头。
他们尝试了多种类型的手段，但矶抚的检测报告依然无法深入，他具有生物结构却并非是生物形式，身体非常坚韧，意识却弱得几乎无法被察觉，就连九喇嘛也只能勉强判断出对方并非原本的矶抚。
透明的深水池中，带着背刺的三尾乌龟正在水中沉浮，它毕竟是半成品，随着查克拉的消耗已经显现出了惫态，身体的表皮出现了裂痕，身体内部的氪石元素更加精纯的裸露了出来。
这让超人单是进入这个房间就感觉浑身发痛。
“你等在外面。”蝙蝠侠的手顶住了超人的胸口，“里面氪石的浓度超标了。”
氪石的隔离服还在测试中，各方面数据都还没有达到蝙蝠侠的预期，他自然不想让超人冒险。
超人明白他的心意，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蝙蝠侠打开了屏蔽仪，但却降下了墙面中的铅板，让墙壁成了对超人成了完全透明的状态，方便了对方的观察。
感受到有人的靠近，矶抚身体中被植入的暴戾因子起了反应，死后的声音带出了他身体中的血液——不是红色的，而是流动的绿色液体。
蝙蝠侠还从中提纯出了类氪石。
那三条强壮的尾巴就不必说了，搅动着水面翻起巨大的波浪，顶端的警报响起，查克拉的浓度提升了起来，几乎连空气都带上了攻击性，刺激着人的神经。
矶抚原本在尾兽中也是最温顺的那个，但现在只要感受到有人的靠近，他便会马上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
蝙蝠侠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手里握着插｜在矶抚身体中麻醉柱的启动开关，如果一旦出现意外，他也能马上掌握局面。
但这一次，他确实是想多了。
有宇智波家的写轮眼在，尾兽几乎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只是一个对视，暴躁的矶抚瞬间顿住了，它的身体缓缓落下，尾巴一点点沉入水中，仿佛摆脱了那种暴戾的状态，顺着宇智波鼬的命令温顺了下来，缓慢地爬动到了水池边缘。
鼬走上前，手指点在矶抚的眉心，眼睛一沉，顿时就深入了对方的意识。
有一点，蝙蝠侠和超人的判断是很对的，那就是矶抚本身并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甚至连思考功能都非常弱——这个答案不仅意味着它没有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意味着它没有多少记忆。
从它的大脑中，宇智波鼬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但，在他的身体之中，宇智波鼬却发现了一种类似于黑绝同源的查克拉。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尾兽的查克拉是不具有可复制性的，因为他们的查克拉来源于大筒木辉夜那阴阳查克拉的分体，和一般在五行之中的查克拉体系全然不同。
所以，这些被制造出来的尾兽，应该也是普通的查克拉体系，有类尾兽的能力，却没有尾兽真正能够达到的奥秘——十尾，传说中被奉为月神的辉夜姬，这才是九只尾兽真正受人觊觎的地方。
电光石火之间，宇智波鼬突然想到了什么。
黑绝作为被创造出来的、辉夜姬的三子、辉夜姬意识的分｜身，他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开月球的封印，复活辉夜姬。
但在这个世界，月球并非是辉夜姬的封印，辉夜姬甚至并不存在。
那么如果黑绝仍旧想要一个“母亲”的话，他就得制造一个。
对！
宇智波鼬的逻辑突然就通畅了起来。
所以黑绝才和药师兜有稳固的合作，黑绝想要制造辉夜姬，首先就要制造尾兽——因为她的本体，本来就是由九只尾兽融合而成的十尾。
药师兜的咒印能力和转生术能够提供无限的查克拉，这样就可以制造出尾兽的外壳，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和辉夜姬同源的阴阳查克拉作为引子，那么尾兽就能真正成型。
而黑绝自己，就是这个现成的引子！
即使他的力量不足以分给九个分体也无所谓，只要实验能够成功，他可以在最后将自己融入九尾的壳子之中，用以孕育辉夜姬的意识。
宇智波鼬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想要制造一个大筒木辉夜，想要制造一个月神！”
这里不存在所谓牺牲问题，黑绝和辉夜姬的意识是相通的，他们甚至可以是一个人。
宇智波鼬看着面前巨大的矶抚——
黑绝的尝试，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