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震引发的坍塌砸下来的时候，红色的查克拉外衣覆盖在人们的身体上，抵挡着这种伤害。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种能力从何而来。

但人在恐惧之中的思考能力总是弱的，比起追索原因，他们现在只想要活下去。

闪电侠努力地响应着他们的呼救，他在这样多重天灾的环境中如履平地，极快的速度让他能够将人们快速送达几个避难点，阿尔弗雷德给两座城市所有分区的人都规划了路线。

可两座城市百万、千万的人口，怎么也不是这么容易撤离的。警局和政府其他部门的资源被统筹起来，他们平时当然和正义联盟之间没有什么管辖关系，但此时，面对超人类的怪物所引发的灾害，他们当然不能抗拒正义联盟的安排。

甚至连周边驻扎的军队都动了起来。

“便士一，看好军队的动作，不能让他们动用超规格的武器。”尤其是核武器，这是有先例的，国会那帮人，着急起来，根本不顾后果。

十尾的安置借用的是亚特兰蒂斯管辖的海洋领域，核污染可不看位置，如果此时对十尾用这种杀伤力武器，就等于辜负了阿瑟的信任，往严重了说，亚特兰蒂斯原本就存在不少反陆地人的理念，阿瑟的弟弟不也前后多次想要引发过战争吗。

“我明白。”阿尔弗雷德知道利害，在这方面是一点也不敢懈怠。

蝙蝠侠靠在土流壁后，身上这种无力感是他很多年不曾体验过的——不是那种重伤之后的感觉，他的身上反而从未有过的“干净”，一点伤痕和旧疤都没有；这是一种乏力的、仿佛真是个草包花花公子的虚弱感。

身体当中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调了出去，九喇嘛的查克拉在不断地灼烧、修复着他的身体，消耗着他身体当中的体力。

“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九喇嘛一针见血，专员的心里未尝没有着急，但只凭言语的力量哪里能够说得动蝙蝠侠。

“足够了。”蝙蝠侠并不过多移动，尽可能预存着体力，他点动着臂腕上的电子屏幕，他操心的事可远远不止九尾查克拉外衣的维持一件。杰森和艾德里安的定位显然停了下来，再联络的声音那边嘈杂又刺耳，想必是十尾已经挣脱了束缚。

没有了大都会和哥谭这两座城市的掣肘，超人、黛安娜和阿瑟都完全没了顾忌，那边的声音大得完全压过了传讯中杰森的声音，即便是骨传声也非常模糊。

杰森似乎也没有太多精力分神，但他默许了蝙蝠侠连接他头罩上的信号，让前者能够看到现场。

海中的十尾沉浮着，随手一卷就是海浪，但在这样的环境里，阿瑟和湄拉的能力却总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宇智波鼬的须佐能乎飞得很高，超级小子和艾德里安都在上面——后两者的脱力症状非常明显。

再待在这里就是拖后腿了。

红头罩的视野是发黑、发暗的，这片海域显然没有艳阳的天色，原本就临近着黄昏，十尾又在那里发疯，海啸和飓风因为十尾毫无保留的查克拉而时刻伴随在这附近的海域。

杰森手枪里装载着“圣洁”子弹，这种能够对黑绝起效的工具在十尾身上的作用却不大——但这个画面倒是让蝙蝠侠想到了黑绝和雷霄·奥古的相识。

艾德里安和杰森在刺客联盟中的记忆里都没有黑绝和药师兜的存在，或许就是因为“圣洁”力量对黑绝的克制，所以才让后者在“圣洁”的凝质出现在拉萨路池之后，没有在刺客联盟停留。

他快速思考着雷霄·奥古下一步可能的行动，对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想要长久地使用达米安的身体，那人就一定会在这个多事之秋来结局自己这个麻烦，否则雷霄·奥古也知道，蝙蝠侠不会善罢罢休。

就连塔利亚和刺客联盟都得往后排。

在雷霄·奥古的眼里，蝙蝠侠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十尾的暴动给了他们逃离的机会，如果雷霄·奥古真的能够这么快完美占有达米安的身体，他绝对不会有“逃”这个选项，他的自负会让他想要在蝙蝠侠、蝙蝠家分心的时候解决他们。

而既然对方趁着这个机会跑了，那就说明对雷霄还不能完全控制达米安的身体，一切说不定就还有转机。

蝙蝠侠握紧有些发软的拳头——他应该更谨慎一点的，他明明知道雷霄·奥古是个什么货色，为什么没有再多核实、再多警惕。

即使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很难不责怪自己。

“滋滋——”

通讯中突然插进来另外一个被干扰的声音。

蝙蝠侠一看来源，是夜翼。

他马上想起了对方的任务，提姆和迪克的对话，蝙蝠侠当然不会全然不知。

他马上调试信号，受十尾大量查克拉的影响，通讯是一定会受到一定程度波动的。

“夜翼，汇报情况。”

“蝙蝠侠，我找到了点东西，卢瑟这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夜翼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兴奋，“他还真是一点也不信药师兜和黑绝这两个‘合作伙伴’，被宇智波鼬一刺激，再接着又有十尾的混乱，他便动了要除掉他们的心思了。”

毕竟，他需要的研究资料都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剩下的东西就算没有药师兜，他也不过是多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和势力，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权衡利弊”，他得先下手为强。

至于实验室的位置——虽然略微有些靠近跨城河，但以其隐秘和坚固程度，大都会本也不会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独自前往，没有让任何人跟着——显然，因为先前宇智波鼬展示的幻术，和对方暗示的超人身份，他对身边的人都失了信任。

这种关键时候，任何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可信。

不过他这样单独行动，倒是方便了夜翼。

以他的潜入能力和跟踪技术，卢瑟是绝不可能察觉到他的。

再加上随之而来的危机，卢瑟难道会不害怕死吗？

他当然怕，所以紧跟着地震和飓风，他便简化了验证身份的流程，行动略一匆忙，便让夜翼直接跟到了核心。

到了里面，当一个固定空间当中只有卢瑟和夜翼两个人的时候，后者要制服前者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卢瑟很聪明，也确实有请专门的教练来健身，但这不代表他有在夜翼手下过招的能力。

从罗宾一路走来的大男孩，白天训练有警校、警局，晚上训练有蝙蝠侠，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卢瑟，有了卢瑟的身份，在控制室的主机当中，他很快就调出了里面所有的隐藏文件。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卢瑟此来的目的。

“纳米机器？”蝙蝠侠不顾九喇嘛的反对站了起来，随时准备离开原地，“卢瑟在药师兜的身体里种了这种东西？”

“没错，我这里现在还能追踪到位置，这些机器人有自爆的功能——哇哦，这个数量，药师兜是完全没有代谢能力吗？不吃不喝不排泄？”夜翼看着这个机器人的数量，简直密集地流动在药师兜身体当中的每个部分。

这个数量太大了，简直比超级小子身体当中的还要多——这种机器在投放之初就要考虑损耗，按照人正常的生理代谢，机器人会一点点被排出体外。

卢瑟应该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元素，为了尽可能长地延长这个时间，所以纳米机器的数量尤其多。

但谁能想到，药师兜的身体竟然完全没有变化过。

——这或许也是药师兜保证身体全盛的一种方式？

夜翼查询记录，上面记录的最近一次纳米机器人流失时间，竟然就在十几分钟前。

——大概是在韦恩庄园里的战斗让他在受伤中流失了一部分体液，这些体液中包裹着一些纳米机器人。

这也就说明，药师兜即使有那样多的脱身之术，但说到底，他是有本体的。

尤其是和黑绝相比，他是有本体的。否则他恐怕就会像是卢瑟给黑绝的建档一样，里面留存着大量带着问号的信息。

“药师兜没有察觉到吗？”蝙蝠侠问。

夜翼摇头，“恐怕没有。”

忍者的技术时代相对落后，药师兜在转生术、封印术和尾兽身上付诸的精力太大，再加上这个为了超级小子项目而研制的纳米机器，莱克斯·卢瑟从来没有在那两个“合作伙伴”面前暴露过，使得药师兜竟真的没有察觉。

卢瑟到底没有让药师兜占尽上风，忍者有忍者的手段，卢瑟无法完全理解，卢瑟自然就有自己的手段让药师兜无法完全理解。

“位置。”蝙蝠侠深吸了几口气，全然不顾九喇嘛的白眼。

“你不会真打算用这种姿态去找药师兜吧？你疯了——你的身体就是再极限，现在也绝对没有足够的战斗力，不用说药师兜、黑绝，就是那个小崽子你都制服不了。”九喇嘛插｜进对话里，“你这是给别人送人头。”

不仅是九喇嘛，就连夜翼也非常不赞同，“就算没有你了解，但我也知道要覆盖两座城市的查克拉外衣是多大的消耗，你不能单独行动。”

此时的夜翼尚且不知道发生在达米安身上事，但是身处大都会的他当然感受到了被查克拉外衣包裹的感觉。

蝙蝠侠这次使用这样大量的查克拉已经非常极限，他根本无法再匀出精神来分辨这些能力所覆盖的每个人的情况。

“位置。”蝙蝠侠只是重复了一句，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

夜翼那边皱起了眉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虽然蝙蝠侠做冒险事情的时候多了，但像这样的飞蛾扑火的把情况实际上却并不多，特别是此时仍有其他选项的时候。他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影响到了蝙蝠侠的判断，习惯了和蝙蝠侠争吵的夜翼心中当然也有火气，但他更懂如何劝服对方。

“听着，蝙蝠侠，比起去找药师兜，你应该到我的位置来，卢瑟主机当中有许多他的研究资料，关于查克拉和尾兽，我真的不够懂。”他是蝙蝠家几个人中对查克拉了解相对最少的那个，他的精力大量投入了拍卖会的处理上，在违规的边缘安排、保护和探查可不是什么轻松能够完成的事。

“一并发过来。”

“拜托，蝙蝠，你是第一天认识卢瑟吗？”夜翼叹了一口气，蝙蝠侠的状态一定非常不好，这导致对方的分析能力似乎有些断层，对方才是世界第一侦探，对卢瑟的了解也是全方位的，不应该猜不到，“这个主机里的信息没有任何转移功能，特制的屏幕无法被拍摄技术所记录。”

蝙蝠侠皱眉，理智上他当然知道什么才是最优解，但情感上……

九喇嘛何尝不懂这种心情，他少有的很喜欢那个小崽子，“宇智波家对精神的研究一向超越常人，转生到另外一个活人的身体当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初大蛇丸——就是药师兜的老师——想要占据宇智波佐助身体的时候，就花费了好一番力气，可还是以失败告终。说实话，就以宇智波鼬的弟控程度，在知道大蛇丸手段的时候，必然会考虑备用方案。”

九喇嘛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急于一时。

虽然他实际上并不确定宇智波鼬是否有办法，但他必须这么说，他必须要让宇智波鼬成为必要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为蝙蝠侠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专员自己，如果蝙蝠侠真的想到办法在专员以外的地方杀死药师兜，那可就麻烦了。

他会无法回收这个反派意识。

以药师兜的能力，其意识一旦茍住了，再想要找可就难了。

而黑绝和药师兜这两个反派意识对专员的威胁显然比任何一个之前的意识都要大，专员想要消灭他们的心也就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药师兜的技术承袭自大蛇丸，宇智波鼬那小子或许有办法——对付药师兜，就算是你们有手段，也不能掉以轻心。”

九喇嘛说话的同时，蝙蝠侠通讯当中还响着另外一个声音。

“你到这里来看着卢瑟有固定的地方，也方便你使用查克拉外衣，红雀刚刚报告了进度，还有几个位置需要单独撤离——卢瑟的机械人偶还挺好用的，我正在修改机械人偶的内置程序，还需要点时间。在那之前，这个忍术你得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来维持。”

夜翼只是想要用这个信息来说服蝙蝠侠，他并不知道这个忍术正在蚕食着蝙蝠侠的生命，否则便不会有这样轻松的语气了。

在蝙蝠侠的身上，理智永远胜于感情。没有多用几秒的思考时间，他便同意了夜翼的方案，“我已经在路上了。”

夜翼的位置信息他当然不需要多问。

而此时，迪克看着眼前的屏幕，纳米信号已经穿过哥谭，移动到了布鲁德海文。

看来药师兜也是深谙现在哥谭和大都会的危险，九尾的查克拉外衣或许在无差别的视野中，察觉不到其他东西，但如果有明显的查克拉反应，还是有可能引起九尾人柱力注意的。

——和在忍者世界的时候可不一样，这儿的查克拉反应太少了，任何一点反应都像是墨汁入水，异常明显。

夜翼和蝙蝠侠很快互相交接了位置，他们没有时间嘘寒问暖，但蝙蝠侠的脸色差得有点像鬼——甚至有点像敷粉的小丑，这才分开多久？

夜翼的眼睛扫过蝙蝠侠那毛茸茸的耳朵，突然发现对方的鬓角有些发白，这是生命力衰弱的表现。

“你还好吗？”夜翼忍不住问道。

“不用担心我，只是脱力。”

九喇嘛一点也不意外蝙蝠侠的逞强。

夜翼显然也不信，不过大局为重，他还是马上准备出发，“信鸽已经把通讯交给了‘乌鸦’，”这个代号显然是指宇智波鼬，这里是卢瑟的基地，难保不会有什么记录仪器，“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乌鸦’行动，向别人求助的你可真少见。”

“行动。”

“你的回答真是直戳要点，好吧——你也量力而行，大部分人都脱离危险了，你没有必要再用这种范围的能力，神谕标记了地区的风险级，你记得看。”

蝙蝠侠没有点头却并没有撤掉能力的意思，生命不是风险和概率能够衡量的。

有了明确目标，行动目的就清晰了起来。

宇智波鼬返程的速度非常快，在信号传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离开——他的状态很难在和十尾的战斗中起到过多的效果，在这种队友近战的环境里，就连天照都不好展开，查克拉火焰在燃尽需要燃尽之物之前是会蔓延的，海水可无法浇灭天照，如果其燃在队友身上，没有加具土命*这种控制天照能力的鼬可无法“灭火”。

以及，出于对艾德里安的保护，他当然不能让其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持续逗留。

不过路上的联络倒是意外之喜。

能够定位药师兜？

那倒是正好了。

在宇智波鼬的契约崩坏之前，还能发挥其最后一次的作用。

消灭掉一个威胁，或许就能够解开目前专员灵魂的锁定状态。

药师兜想必也猜不到，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先前对方的防备太重，一直找不到伊邪那美的切入之处。

但如果这次对方没有防备，这个能力相比能够更快地起效。

赶路途中，宇智波鼬在和迪克的通讯线路中默认在行动方案，他的目的毕竟比迪克更加明确，于是便主动开口，“药师兜没有准备，我先出手，应该能很快制服他，你最好能够在第一时间制住达米安，在我失去月读之前，或许还来得及尝试帮助他突破精神桎梏。”

从大蛇丸夺取宇智波佐助身体这件事的经验来看，身体夺取只是第一步，精神意识才是真正难以消磨的东西，需要自我意愿或是精神意识的极端衰弱。

很显然，达米安的精神没有衰弱，所以他不是后者，如果从前者理由进行考虑，那这个转生术能够成功的直接原因，一定是这个忍术在进行构架的时候，达米安过于年幼而不具备自我意识。

人类在完全不具备任何自我意识阶段只有一个，那就出生的那一刻。

一旦人类开始和外界接触，有了自然生长的时间，哪怕是一天、一月，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幼稚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

雷霄·奥古利用了达米安出生的时间点——他毫不留情地让一个他无法确定性质的忍术，被刻印在他刚刚出生的孙子身上，实在是冷血。

达米安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复制的载体。

“等——为什么我要制住达米安？！”夜翼一头雾水。

宇智波鼬一顿，“你不知道？”

“……不·知·道！”

夜翼——一款成功单飞，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莫名游走在内部信息边缘、被“美式霸凌”的大哥鸟。

“雷霄·奥古？！他不是死了吗！”听完来龙去脉，迪克瞬间就明白了先前布鲁斯那忧虑和不理智的来源。

自从杰森的死亡过后，蝙蝠侠对小鸟们的保护欲就愈发强盛，在红头罩归家之前，就连单飞在外的夜翼都经常收到各种各样的“问候”。

当然不是言语的那种问候，他的每个行动都在蝙蝠侠的监视之下，白天、晚上——每一个行动。

他快速收拾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要想办法把他弟弟带回来，“那个老东西现在在达米安的身体里，我的天，我会注意这一点——我记得秽土转生术的解除需要施术者本人，那这种转生术……”

“施术者一定是药师兜，黑绝没有在这方面的专长，”宇智波鼬将脸上的血痕擦干净，闭着左眼准备着瞳力，“我会在他的记忆和精神中找到答案的。”

*天照是一种不可控的火焰，别人碰到也会烧着。想要控制天照需要专门的能力加具土命，鼬没有，那是佐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