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房间里面,只剩下纪兰初和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江兆。
纪兰初将门关好,慢慢走向床边,目光不经意间扫了眼房间四周。说来江家老爷子能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是房间里的天花板上早就安装了监控。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别说她是重生的,就是上辈子她也想到了。
上辈子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躺在床铺上成了植物人的男人还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一醒来就狠狠报复了她,使得她走投无路。想到经历的那些事情,纪兰初下意识吞了吞唾沫,有些恐惧地望着躺在那里的男人。
要她知道对方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对身体还有感知,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做。
其实她有喜欢的人,对方不喜欢她,也有了未婚妻,未婚妻还是她的堂妹,她只能默默吞苦水。江家和纪家不算熟悉,只能说打过交道,准确说纪家要是能攀上江家那就是祖坟冒青烟。要不是江氏的继承人江兆突然出事,她也没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近。
她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的。
纪家分大房二房,由二房掌权。
她家是大房,只拿分红不掌权,爸妈一直都很不甘心。现在江兆成了植物人,爸妈都想赌一把。就算江兆不醒来,让江老爷子满意她,将来说不定能用她给江兆冲冲喜,少不了他们一家好处,江家还没有真的没落,随便漏点出来都够他们吃香喝辣的了。
她有喜欢的人,听着爸妈商量这件事完全不兴奋,觉得自己就是他们捞钱的工具,他们根本没问过她愿意不愿意。她自然是不愿意,也反抗过,可如果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她所有资金都会被冻结,还会将她名下的东西收回去。
于是,她怀着怨恨来到了这里。
他们这圈子的人都很会做表面功夫,她也是一样。上辈子哪怕再不情愿,因怕出现差错使得爸妈收回她所有,表面上都装得特别好。
圈子里喜欢江兆的人多的是,男男女女都有,这个男人不管是外形身份地位都是顶级,总有一样能让人动心。她经常来看他,在他被接回家疗养了依旧经常去,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一开始有人觉得她是想由此捞点好处,她演得太好,太有耐心了,后来谁都觉得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说实话,就算她有喜欢的人,如果他还是醒着的时候看上了她要和她结婚,她还是愿意的。比起和所谓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江氏继承人妻子的身份更加诱惑人。
可他醒不来了,是个植物人了,她还是被父母当成货物推到他身边的。每当想起这些,她对江兆就多几分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越来越深,直到大半年时间过去,她还是要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她的“痴心”被江老爷子看到,对她确实有几分补偿,但基本都补偿到了纪家那里。每一次她回去,都会被尝到了好处的父母耳提面令一定要演好痴情人设,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她别想有好日子过。她恨啊,不甘心,可没办法违背父母的命令,只能继续,看江兆是越来越不顺眼。
她知道房间里面有监控,可就算有监控,她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很容易。
比如,她装作深情贴在江兆的耳边,如同情人一般与他低声说话,实际上是在诅咒他死,各种恶毒的言语从她嘴里说出,能从监控看出来吗?
显然不能。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变本加厉。每次受了委屈她就来找江兆,贴在他耳边各种发泄咒骂。到后来,她觉得值咒骂已经无法发泄内心的愤懑。
开始掐他。
她找了比较隐蔽部位,掐的时候又控制力度,不会留下指甲印,植物人不会疼,不会反抗,多好的发泄工具。许是大家都认为江大少不会醒来,照顾他的人总有懈怠的时候,擦身体也不是天天擦,而且她留下的印记不深,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而她好像找到了真正发泄方式,一边咒骂他一边掐他。
完全没有想到江兆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能感知身体的疼痛,在长期的折磨下他恨极了她。醒来之后,她还来不及高兴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就迎来了江大少的报复。所有人都远离她,纪家毫不犹豫抛弃她,无数为讨好江大少的人主动落井下石,弄得她苦不堪言。
有江兆发话,她在任何地方都寸步难行,为了有口饭吃她只能讨好老男人。可惜这些老男人也不是东西,睡了人转身跑了,问就是怕被江兆报复。
她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江大少刚刚成植物人不久,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又来了。
知道一切的她,必然不敢像上辈子那样对待江兆。她会人前人后表现一样,为自己打造好深情人设,等他醒来了肯定会记得她的好,绝对不会亏待她,还能借他做许多事。
想到上辈子这个男人冰冷的目光,纪兰初还是有些恐惧。
她深呼吸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不怕,他现在就是个植物人。她好好表现,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甚至能借助他得到许多,连她那对父母和纪家二房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从门口走到床边的时间很短,江兆却不知道纪兰初脑子里想了这么多。
纪兰初说什么他不感兴趣,正在挑选系统收集的小说看,想着现在所经历的事情,他选择了一部《植物人大佬的心尖宠》翻看。
系统:多少有点震惊系统的三观。
【宿主,真的看这本吗?】
江兆:“有问题?”
【你又不会有心尖宠,看这个做啥?粉碎自己的三观吗?】系统想不明白。
“涨下见识!”
系统:好吧好吧。
在江兆翻开小说第 一 章时,纪兰初说话了:“阿兆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会醒来的。”
江兆:我知道自己会醒来,不必打气,植物人醒来不醒来不是说两句话就能成的。
“可能你都不认识我吧,从前围在你身边的人太多。现在坐在你旁边的人只有我一个了,可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像从前那样只远远地看着你。”
江兆:认识啊,你叫纪兰初,想把他当工具人。都是成年人了,学会靠自己好吗?
“以前我都不敢靠近你,也没办法靠近你,现在终于能和你说一些心里话了……”
江兆:不想听。
忽略吧。
现在他躺着呢,身体又醒不来,无法去验证纪兰初的情况是怎么回事。纪兰初多是一些废话,他集中精神在小说上,将纪兰初的声音当成背景音。
纪兰初唠唠叨叨一大堆要告别离去,还说会经常来看他,江兆没注意她在说什么。
【宿主,一直要躺在这里是不是很难熬?】
看小说沉迷进去的江兆:“倒没有。”
有什么难熬的吗?
一边看小说一边修炼神魂,他觉得还不错。可惜不是躺着就把任务做完了,不然也挺好的。
江兆没掩盖这些想法,把系统弄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几个世界了,他多少知道宿主是个什么性子。尤其是心境提升后,不再受束缚,基本是放飞本性,正大光明躺平养老。
纪兰初基本一周来四五天,每次都要表明一番心意,然后说外面的事情,又读一些他书架上的书给他听。还会和他吐槽一下她父母对她的苛待,她二叔一家又怎么的怎么的。
江兆都没认真听过,全当成看小说的背景音。
“哥,你真的还能醒来吗?”是江嵘,正在和江兆倒苦水,他趴在床边抓着江兆的胳膊,“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厉害,每天竟然能处理那么多事情,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快支撑不住了。爷爷天天押着我学习,弟弟我好苦啊。”
“如果你能醒来,咱们两兄弟共享生命也成,没有大哥,我感觉这个世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江兆:还能共享生命,也不算特别塑料嘛。
“其实我不怕忙,更多的是怕自己做不好这些事情,会辜负爷爷的期待,更怕把江氏败了,现在好多人在看笑话呢,都在盼望着爷爷哪天没了,好在爷爷的身体还算健康。哥,你要是能醒来,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旁边说两句话,我感觉江氏都不会垮掉。”
江兆笑了出来,好小子,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只要他坐在旁边说两句话就成。
这话他记住了。
江嵘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那么一些,浑身凉飕飕的,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没当回事,继续抓着江兆的胳膊吐苦水。
“碰见圈子里的那些人,明明他们面上带着笑,可我总觉得他们笑得阴阳怪气,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还说什么,相信我一定能超过哥,这圈子里面能超过你的又有几个?明显就是在嘲讽我,打击我的信心。我会努力撑住的,不会让他们看笑话。”
“可是哥,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啊,你还是早点醒来保护弟弟吧。”
江兆:着急什么,迟早的事情。
什么保护弟弟,难道不该是长大的弟弟开始保护哥哥了吗?
“嵘哥,该出发了,再呆下去得迟到。”站在江嵘身边的年轻女孩提醒,她模样斯斯文文,说话吐字却清晰又很有力量,“等忙完再回来看江大哥吧。”
江兆凝神听了下,说话这姑娘他认识,是江嵘的女朋友,苏家小姐苏穗,是个文静温柔的性子,和江嵘那跳脱爱玩的性子对比有明显的反差。
江嵘最后对着江兆哀嚎两声,才站起来准备去参加宴会。
正是因为今天要去参加宴会,江嵘才来吐槽这么多,等下去宴会上他肯定会面对各种阴阳怪气的话语。
要是他大哥好好的,那些人哪里敢这样阴阳怪气的啊,还不是觉得大哥醒不来,爷爷也老了,江家后继无人才敢这样吗?
这要是搁在以往,和谁不对眼他肯定上去就是一阵怼,双方多半还会起点肢体冲突。他头顶还有个江大少在,随便干点什么都无所谓,就算因为打架进局子里面关两天都无所谓。
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公司学习做事,算是代表着江氏的颜面。他稍微有个不得体的动静,都会惹来笑话。爷爷还在他们不敢过分,可同样也会让爷爷颜面无光,那些和爷爷同辈又不怎么对头的人,肯定会拿他来嘲讽爷爷的。
江嵘可怜兮兮望着躺在那里的江兆,内心无数次祈祷他这位大哥能醒来,愿意共享生命他是认真的。不仅是需要大哥来支撑江氏,作为被大哥一直照顾着的弟弟,他也希望自己的亲哥哥能醒过来。
“走吧。”江嵘牵着苏穗的手离去,他小声说,“穗穗,等下有人阴阳怪气,你把我抓紧点,不然我冲上去揍人就麻烦了。”
苏穗白净的小脸满是认真:“嵘哥放心吧,我会死死抓住你,绝对不让你上去打人。”以嵘哥现在的身份在宴会上起冲突对江氏影响太大了,她肯定是要寸步不离跟着。
江嵘松了一口气:“别人我不相信,你肯定能拉住我,以后这种场合估计都要你过来陪着。”
他都打不过苏穗,她肯定是能拉住他的。
“最近没活动,我也没什么事,平常我们都是待在一块儿的,不过是换个地方。”苏穗说。
“一想到他们阴阳怪气不能动手,还是好气哦。”江嵘握紧拳头,面容扭曲。
苏穗安慰:“总有机会私下碰见他们,那些人平时爱招猫逗狗,到时候我找机会揍他们一顿,给你解解气。”
“穗穗真好。”
“如果大哥能醒来就好了,那样我们又可以到处去玩。”
“江大哥是个很厉害的人,一定会醒来的,在这之前嵘哥多坚持一下吧,等江大哥醒来就好了。”
“我也觉得大哥一定会醒来,他这么牛逼,肯定不会一直沉睡的。”
二人说着话出去。
江兆很沉默,他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原身印象中文静的苏穗,好像很能打?
他在原身记忆里面翻了翻,没有苏穗很能打的信息,其实也是他比较忙,很少关注这些,苏穗和江嵘是自由恋爱,年纪比较小,双方没着急定下,以及苏穗很少来江家,原身见她的次数不多。苏穗的形象太会骗人了,她和江嵘这招猫逗狗的少爷呆在一起,更会将她乖乖女的形象衬托。
原身又不混纨绔圈子,不知道倒是正常。
至于原身为什么没有在这次听见二人的话,一是,原身精神会疲劳,和正常人一样都需要睡觉。二是,这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耳朵在说,要不是江兆神魂厉害也不好听清楚。
江嵘和苏穗二人离去不久,房间又来人了,江兆从脚步声辨别出这个人是江盛海。
江盛海走到床边的凳子坐下,这一坐就是十几分钟,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唯有江盛海的叹息声。
“阿兆,你还能醒来吗?”
“阿嵘其实也聪慧,只要他能定下心思来,以他的能耐守着江氏还是不成问题。问题就是阿嵘的性子跳脱,容易冲动,有很多的不可控。最近某些场合里面他好几次都想动手了,幸好有苏家那姑娘拉着。别看这姑娘文文静静的,阿嵘倒是很听她的话,也算是个好消息。我就是担心阿嵘有一天不吃这一套了,谁又能压制住他的脾气。”
江兆感觉问题不大,之前听江嵘和苏穗的话,苏穗压制江嵘脾气好像是武力压制?目前看起来二人关系很稳固。
再说他会醒来,不怕有什么变故。
“以我现在的身体如果没有意外再撑个一二十年没问题,我希望阿嵘能改改脾性,也希望你能醒来,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还有纪家那姑娘,我看着是个真心的。你都这样了,她还经常过来看你,我在监控里面观察了一阵子,看起来还不错。现在就这么一个真心的人守在你身边,我一方面有些怕耽误人家,可也私心希望你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
江兆:不必,她只是将他当工具人。
“不知道你能不能醒来,纪家姑娘又是个真心的,江家现在还有些能耐,我打算给纪家那边一点照顾,不多,算是表明个态度,让纪家姑娘在家里好过点。”
这个下午,江盛海在房间里面唠唠叨叨一大堆,江兆一边看小说一边听着。
他不赞同给纪家照顾,但这时候做不了什么。好在江盛海是个有分寸的人,说不多应该不会多。先这样吧,等他醒了再查查纪兰初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个修士,对人的恶意善意感知敏锐,宫 中号图 颜社团 同样是修士的人还有办法掩盖。这些普通人在他面前基本是透明的,是善意是恶意他一下就能感觉到。
通过之前的接触,纪兰初没有明显针对他的恶意,却也没有一点善意,对方给他的感觉不算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一年多。
江氏情况还好,有江盛海在背后坐镇,江嵘脑子本身聪慧,虽说接触这些晚,到底是江家少爷,从小耳濡目染,有江盛海安排的那些人带着,勉勉强强能将把江氏撑起来了。
有江家大少珠玉在前,江嵘与其比较差距是真的不小,以至于让人有一种江家无人继承的错觉,等江老爷子一死,江氏一定会没落。实际上,江盛海都觉得江嵘能力是很不错的,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成长得更好。
最让他担心的是江嵘的脾气,就怕哪天控制不了。
外面已经认定江家大少不可能再醒来,同样纪兰初对江家大少一片痴心的事情传出去了,但都认为她只会等来一场空,倒是没有人觉得她只是为了江家给的好处。
临近江兆要醒来的日子,纪兰初心里比谁都激动,最近跑江家更是勤快了,从以前一周四五天,最近一个月是天天都过来。避免江兆忘记她在意的那些事情,她会时不时提一提。
陪伴江大少一年多了,对方知道她所受的那些委屈,肯定不会干看着的。
纪兰初唇角勾起,等江兆王者归来,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吧。曾经他们嘲讽她,之后只会羡慕她嫉妒她,有一大批人都会后悔放弃了已经是植物人的江大少吧。
“阿兆哥,我买了些茉莉花,听说你很喜欢茉莉花的味道。今天的茉莉花格外香,可惜你看不到也嗅不到。”
纪兰初记得今天是江兆醒来的日子,一大早就过来了,要让对方醒来时第一时间见到的是她。
以她这一年多的陪伴,就算是一块石头都能焐热了吧。
纪兰初唠唠叨叨一大堆,江兆直接将她的声音当成背景音看小说,完全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至于茉莉花,那是原身喜欢的,他对此没什么感觉,什么花他都觉得差不多。他倒是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小五,这丫头很喜欢花,喜欢种花,喜欢开了的花,也喜欢飘在半空中的花瓣。这丫头把银月门处处都种满了花,他的星月殿也不能幸免。孩子喜欢还能怎么办,自然只能依着了,一点点小要求罢了。
怎么回事?
纪兰初摸出手机看了眼,按照她的记忆,江兆是下午三点多醒来的,怎么都快傍晚了还没醒来?
难道是她这辈子没辱骂他,没掐他,所以他没那么迫切醒来报仇?
纪兰初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有些失落。
人今天醒不来,也不确定哪天醒来,她肯定得走了,还是按照以前的频率过来吧。都已经陪伴了一年多,江兆肯定会记得她,醒来时不会忘记她这个人。
“不知不觉天都要黑了。”
“阿兆哥,明天再见吧。”
江兆:总算走了。
纪兰初走了有一个小时,江兆才睁开眼。
躺了有一年,这具身体就算有人照顾着,现在想要正常行走依旧很困难,他也不着急,就这么打量着四周,等下江嵘就得过来找他吐苦水了。
等了有五分钟,门出现响动,江嵘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没两下就到了床边,张口抱怨着:“哥啊哥,你弟弟我又被人阴阳怪气了,真的好想打爆对面那小子的狗头哦。你要是醒来就好了,那样弟弟我干什么都行,冲上去就干,有你撑着江家颜面,人家不会说江家什么。”
“哥啊,你什么时候醒……醒?”
“哥,醒了吗?”江嵘抓着江兆的手臂吐槽时感觉一道目光,才发现是江兆睁开了眼,他凑上去,“哥,哥,你是真醒了,还是下意识想睁眼玩?”
他听说有些植物人是会睁眼的,怕白高兴一场。
“快去叫人。”江兆说。
“哇呜,哥——”江嵘一下大哭了出来,门本来就没关,他声音穿透出去,住在隔壁的医生立马听见,跟着帮佣注意到了,连忙去通知江盛海,一行人急匆匆往江兆这里奔来。
帮佣们在想,大少不行了吗?天妒英才。
江盛海眼眶湿润,怎么会这样呢,他要永远失去这个孙子了吗?就算永远不醒来,也好过是这样的结果啊。
“二少,大少怎么会不行了,快让我看看。”医生最先来,满脸惊慌失措,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明明早上还检查过身体状态挺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行了?
江兆:谁造谣他不行了?
他瞥着还在哇哇大哭被医生一把推开的江嵘,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