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江礼一巴掌拍脖子上,一只吃得饱鼓鼓的蚊子就此死于他手。他甩了甩手,将蚊子的尸体丢了出去。还来不及处理脖子上蚊子新叮咬出来的包,他只觉得腿上又传来蚊虫叮咬的瘙痒,顾不得平日里的斯文,飞快拍着腿,同时跳动好几下。
“三弟,你怎么了?”月色下,隐藏在树荫里的江谨蹙眉问,“你动静小些。”
江礼就要说话,小腿传来一阵疼痛,没忍住大叫一声:“哎哟——二哥二哥,我被什么咬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快点灯笼,快把灯笼点亮给看看我是被什么咬了。”
江谨警告:“你小声点。”
“来人,点个暗些的灯笼照照是怎么回事。”
林子里多了些灯光,江礼连忙撩起裤腿,他抓过小小的灯笼一照,小腿上个两颗牙齿的印,脸色刹那间苍白,大声惨叫道:“蛇!二哥,我被蛇咬了!”
江谨不得不重视起来,连忙吩咐在四周寻找是什么蛇,让同行的大夫上来检查,帮忙处理伤口。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七步蛇还是五步蛇?”江礼面容灰白,一副等死的模样,瘫坐在那里没有再挪动,“老五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没有在预估的时间行动,要是准时行动我也不会被蛇咬了,可恶的老五。”
“回二殿下,三殿下,蛇已经抓到了,是一条小菜花蛇,无毒,养几日就能好。夏日晚上蛇虫鼠蚁多,三殿下最好是找个干净的地方歇着。”大夫说。
一听没有毒,江礼则不怎么在意了,做了简单包扎后他将裤腿放下来:“不必了,这点小伤算什么,本殿无事,可以在这里等。”
大夫略无语:也不知道刚刚嚷嚷着要死了的是谁。
“熄灯笼。”江谨道。
活了过来的江礼紧挨着江谨,低声询问:“二哥,都这个时辰了上面怎的还没传来信号,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刚已经安排人去探了,”江谨也猜测是不是出什么变故,总不能老五真的有那个本事,悄无声息拿下父皇,并且把他们的人都抓住了吧?江谨心头一紧,不,不可能,他轻轻摇了下头。
老五没那个本事。
必定是有其他变故。
不久,江谨安排的人回来。
“榆林宫上面是怎么回事?”江谨压低声音。
“回主子,咱们的人还在榆林宫外,还不见五殿下上榆林宫,或许是有其他计划,也可能是因为什么耽误。”那探子也是纳闷。
他走的这个方向不经过沉宝林,江兆又将所有人带在身边,他们没机会报信,这边自然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谨陷入沉思,扬手一挥:“你去榆林宫的半路蹲着,若有消息再来报。”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与皇帝江铖同住在榆林宫的大皇子江晖,坐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面好几个时辰。
窗户是开着的,他望着外面越来越亮的明月,心里发出疑惑。
明明收到了准确的消息,老五今晚就会带着人打上榆林宫,准备逼宫父皇,怎的到了这个时辰还没上来?应该不可能是迷路了吧。
不知是何变故,今夜他肯定是不能睡下。一旦榆林宫传来什么动静,他得第一时间冲出去。无论父皇对老五是什么想法,这些年的宠爱太多了些,此次老五逼宫是对方自掘坟墓。父皇如今身强体壮,还轮不到他们,但是能搞垮一个竞争对手是一个。
京城,四皇子府邸。
书房内亮堂堂的,江墨正伏案作画,一副山水图画好,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同时往窗户的位置看了眼。
“今晚的月色有些好。”
如此明亮,实在不合适做大事,明日这京城会多一位失宠的皇子了吧。其实这人换做是其他兄弟更好,可惜只有五弟的脑子没那么好使。罢了,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少一个。五弟不太聪明,到底很受父皇喜欢。今夜的事情一旦发生,五弟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了。
算是好事。
贵妃那边一定会受到牵连,不被打入冷宫也会被降位,阿娘应该会很高兴的。
“殿下若是困了不如歇下吧,身子要紧。”侍者关切提醒。
“什么时辰了?”江墨问。
侍者回:“丑时了。”
江墨一愣:“竟这么晚了吗?”他笑了出来,“估计事情差不多了,歇下吧,明日一早有的忙。”
五皇子做出逼宫的事情,等消息传回来那不是有的忙吗?榆林宫距离京城不是特别远,父皇此时安排人赶回,天不亮就能到。
沉宝林,江兆已经没吃了,倒是他这些手下个个像饿死鬼投胎吃到现在都还没停。
李言和赵无越还在林子里面,刚刚他已经安排人去将护送二人的三十人换了回来。
“不知道是谁献了烤肉方子给殿下,真是美味。”陈图一脸满足地说。
江兆没回答,陈图不过是感叹一下,没觉得能从尊贵的五皇子殿下的嘴里得到消息。
“殿下,咱们要回吗?”陈图问。
江兆坐回了马车,在里面舒舒服服靠着,还不忘拿出一瓶可乐出来喝,待喝完一杯才说:“等一等李言二人吧,今晚是个机会,多让他们适应。反正没什么事情,不着急回去。”
陈图应下,只要殿下今晚不去逼宫去干什么都行。
“你们歇会儿再去打一些猎物来,都到了这个地方,待天亮了给父皇送点烤肉上去,另外弄点冰块运一些回京城,分给本殿的那几个姐妹和阿娘。”江兆安排着,这时候他有些怀念魔君世界功法的副作用,随意运转灵力就能将东西结冰,哪像现在如此麻烦。
但这是个普通世界,就算有那能耐都不好拿出来用,对于未知能力人类总是恐惧的,若无法掌控只有毁灭了才会让他们感到心安。
不知不觉寅时了。
李言和赵无越已经回来,正在烤肉吃,今夜他们累的够呛,说实在话没什么胃口,即便江兆拿出来的调料撒在烤肉上很香他们也没什么胃口。
“你们二人最近都练练这个夜里行事的能力,等到完全克服弱点再停下。”
“是。”李言和赵无越差点没直接翻个白眼晕过去,他们又不能说已经克服困难,五皇子再傻也没那么傻,就算五皇子没察觉,他身边还有其余人。
他们只能先应下,遵守五皇子所说去做,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说他们已经克服了这个弱点。
没想到今夜会如此累。
榆林宫,江铖眉头就没展开过。
寅时都过去了许久,那混账怎的还不上来?到底是想用什么计策?还是已经察觉行动走漏风声,才故意在林子里面烤肉迷惑他的双目?
不管是哪个理由,江铖都不可能入睡。
这混账东西!
当暗卫落在面前时,江铖松了一口气,暗卫上次来报不超过半个时辰,说明是有新的情况了,他冷笑着问:“是那混账有动静了?”
“回陛下,五皇子一行人动身了,一行人分为两拨,一拨往山下去了,五殿下带着另外一拨人来了榆林宫。”暗卫说。
他现在口干舌燥,都是因为被那烤肉的香味勾了的。他身上只有干粮,馋的时候啃两口。自做暗卫以来,他从未觉得哪日有今天这样难捱。
“这混账总算是来了。”江铖露出些笑容,可想到这混账是上来做什么,又狠狠拍了下桌子,“再去盯着。”
“榆林宫全体戒备。”
“是。”
待暗卫一走,江铖目光露出思索,那混账东西究竟在用什么计策,为何要将他那为数不多的人分为两拨?下山那一拨人是去做什么?
难道是去山下守着,以免出现其他变故?倒也不算太傻。
不,还是傻。
那点人数想来榆林宫逼宫,这混账就不能仔细想想,他身为天子明面上只带那点人上榆林宫,仅仅是因为不怕死吗?当然不是,他也是怕死的。敢如此做自然是他有把握不会出事,整个榆林宫附近都在他的掌控下,就他这个五儿子想不到。
蠢死了。
“主子,五殿下那边已经动身了。”江谨安排的探子回来,“但他们分为了两拨人,一拨人往山下来,一拨人去了榆林宫。”
“老五这是想安排人拦截在山下,不准其他人上去?”江礼笑出来,“那点人能做什么?我和二哥带着的人能将其随意收拾了。”
江谨望着榆林宫的方位,老五还真的叫人好等。
好在是等到,就等上面的信号传来。
都已经快天亮了才行动,真的好吗?不知道是有其他计策,还只是老五比较蠢。待事情结束,他得好好问问夜晚发生了什么会耽误如此久。
别说三弟受不住这山林子的蚊虫,他也有些受不住了。不是没有蚊虫叮咬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像三弟那样被咬一下就跳脚多少是有些丢皇子的威严。他的手,脖子,还有腿上都被蚊子叮咬出许多包,现在痒的不得了。
“总算要结束了,二哥,这些死蚊虫咬出来的包真的痒死了。”
“就算涂了药也不管用,还是痒,哪里都痒,早知道就穿得厚一些。”
江谨冷声:“少抱怨,待事情结束后回去用药水泡泡就好。”
他也痒,但喊喊就不痒了吗?显然不能。
不如忍着。
“可是真的很痒,二哥,你不痒吗?蚊虫不叮咬你?”江礼面容吃惊又愤怒,他们可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蚊虫觉得他好欺负些?
江谨握紧拳头,闭着眼养神,不想回答江礼的话。
蚊虫怎么可能不叮咬他?他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
“你先忍忍,很快就结束了。”江谨睁开眼说,“别吵吵嚷嚷的,尤其是等下到了父皇面前别提这些。”
“知道,知道,可真的很痒,这些死蚊虫就不能杀尽吗?”
“不要再说这些话。”江谨深呼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今夜的耐性不太好。
江礼总算听出江谨声音里的怒气,不敢再多说,跑到一边去问大夫身上还有没有带着其他的药粉,能用的都给他抹抹。
卯正一刻,江兆带着人大摇大摆出现在榆林宫外面。
榆林宫各处严整待发的人都有些愣住,五皇子这真的是来逼宫的吗?而且从五皇子那里传来的烤肉香味是怎么回事,真的香得他们想流口水。
不,五皇子估计是想用这种计策迷惑他们还有陛下,得警惕起来。没想五皇子有如此算计,果然天子的儿子都是不能小觑的。
江兆从马车下来:“陈图,去敲门。”
“是,殿下。”陈图飞快跑到榆林宫门前用力拍着门,很快就有宫人把门打开。询问了陈图一番,又见江兆站在陈图身后,连忙将人请进去。
江兆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手下人端着用芭蕉叶包裹着的烤肉跟着进去。正常情况下这些人肯定会被要求歇下佩刀,还要检查他们所携带的物品。确认没有能造成威胁的武器,才会将人放进去。
榆林宫的人得江铖吩咐,才给江兆行了个“方便”。
江兆没经历过这种纯古代世界,可有原身记忆的他,知道见皇帝的流程。皇子都住在宫内就罢了,从宫外或者是其他地方要近天子身,身边的人都会被检查一遍。皇子一般情况不会被搜身,却也要将明面上的佩刀各类武器卸下,除非得皇帝允许才不用卸下这些。
他猜老皇帝有点等得不耐烦了,迫不及待想看他逼宫。
那肯定不可能。
他是在完成任务,对老皇帝好点那一条。这不,给老皇帝送美味的烤肉来,总不能他在林子里面吃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说什么?”听到来报后,江铖沉默了一瞬才问,面容一闪而过的不解和惊愕,很快他又平静下来。短短时间他想明白是为什么了,老五或许没想象中的傻,估计是知道手里那点人无法逼宫,所以是想智取。
倒也没那么蠢了。
哼,就算没那么愚蠢依旧是个混账东西。
身旁的内侍:唉,许久不见陛下如此生气,五殿下得陛下宠爱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希望陛下能顾忌着身子呀,切莫因为五殿下的事情伤身。
“陛下,五殿下在殿外求见。”
“嗯,知道了。”江铖面无表情,“让那混账进来。”
江兆迈步进去,身后的人依旧跟着,宫人也没阻止,似乎忘记了该有的流程。
终于见到这具身体的便宜老子,江兆拱手一拜:“儿臣拜见父皇。”
大昭国不兴跪拜礼,除非犯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或求饶才会下跪,一般情况最大的礼就是弯腰九十度拱手拜下。
这个世界又要给人当儿子了,还挺稀奇的。
上个世界没体会到当儿子是咋样的,任务使然还有那两夫妻的性格,也没办法让他代入,他只能平平静静把任务完成。他只记得娘,从未见过爹。自娘胎以来有记忆开始,他就没听到过任何关于爹的消息。
从原身的记忆可看出,江铖虽是皇帝,对年纪小的儿子还是不错的,应该说他对身边的人一开始都不错。但人心不可控,周围的人不可能都按照江铖喜欢的模样长,会有各种各样的心思。就算没有,让身为皇帝的江铖完全放下戒备绝不可能。
对此江兆倒是接受良好。
“老五啊,起来吧。”江铖坐在那里没动,轻轻抬了抬眼皮,“这还不到卯正二刻,你来做什么?”
“给父皇送些烤肉。”江兆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马将用芭蕉叶包裹着的烤肉摆放在桌上,顿时是扑鼻而来的香味。
江铖握拳,是在烤肉里面下了毒吧?难为对方琢磨出如此美味的烤肉了,倒像是干大事的。
可惜在他面前还是嫩了些。
芭蕉叶被打开,烤肉的味道更香了。
江铖眼神一沉,可惜了,如此美味竟是不能吃,这混账东西明显是想气死他。
待他将这混账圈禁起来,定要将那烤肉方子问出来。江铖神色好看了些,他是天子,区区一美味的烤肉方子罢了,如何得不到?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今日这混账用烤肉诱惑他,他日将这混账圈禁起来,定不能叫对方再吃上一口如此美味的烤肉。
“你有心了。”
“父皇尝尝吧?”江兆说,他摸出身上的匕首就开始切肉,“儿臣帮你切。”
江铖冷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就江铖那模样,江兆清楚对方估计不会吃,怕他下毒。他不指望江铖吃,切好肉他就准备去房间里休息,江铖之后会验证这些烤肉有没有毒,那时对方会不会吃不能肯定。不吃没关系,反正不重要。
“这些都是才烤出来不久的,父皇慢慢享用。”
江铖笑容和蔼,一手搭在江兆的肩膀上:“你有心了,不如陪父皇一起吃吧。”
若是拒绝了,那必定有毒。
如不拒绝,这混账小子说不定提前吃了解药。
“行。”江兆将切好的一盘递给江铖,又飞快给自己切了一盘,距离上次用烤肉过去不少时间,这会儿正是吃早饭的时候。这具身体肠胃好,可随便吃。
切好烤肉,江兆开吃。
江铖:看来是提前吃了解药。
江兆吃完了一盘,又开始切,还叫人拿茶水来,完全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
“父皇怎么不吃?”
江铖:“这一大早的有些腻,不太能吃得下。”
“原来如此,看来是时候不对,但也是碰巧了儿臣才这个时候送烤肉上来。父皇今日没有胃口,那只能改日再吃了,儿臣胃口还行,便不客气了,先借用你的地方吃吃。”
江铖心里呵呵冷笑,鬼的碰巧了,明明就是上来逼宫,还打算用美味的烤肉诱惑他。这点小手段也想做皇帝?未免想的太美。
江兆吃了三盘烤肉,中间还叫人去拿了些蔬果。
江铖全程坐在旁边看着,叫人拿了些清粥过来,因他说要吃的清淡一些,便没叫人准备其他。没滋没味地喝着清粥,看着旁边这个混账东西一盘一盘烤肉下肚,他满脑子都在想将这混账圈禁之后的事情,将来要让对方吃上一块美味的烤肉,他就不叫江铖。
“父皇,儿臣吃饱了。”
江铖内心一片冷漠,还真是难为这混账了,为让他尝一口不惜吃这么多,但他就是一口都不吃。不过,怎么不见这混账着急?对方还有其他招?
“嗯,吃饱便好。”
“那儿臣先去歇歇,一晚上没睡。”
江铖恍然,原来后招是想住在这里到时候再行事,他挥手:“去吧。”
待江兆离开寝殿,江铖望着一桌子的烤肉思索,对方怕还是抱着几分他能吃一两块的烤肉。
“试试这些烤肉有没有问题。”江铖厌烦地挥手,用力把调羹丢进碗里,他不想吃什么清粥。没滋没味的,有什么好吃的。
“启禀陛下,五殿下已经歇下。”暗卫来报。
江铖道:“继续盯着。”
江晖得知江兆已经歇下,在房间里猜测对方有什么计策,即便眼皮子在打架也不敢睡下。
天大亮,江铖被告知那些烤肉无任何问题,他握紧拳头,脸色难看极了。
竟然没问题?怎么会没问题。
他把人轰出去,摸出匕首切了一块吃下:“凉了。”
香味还在,肉却不好吃了。
江铖用力放下匕首,把身边的内侍吓得屏住呼吸。
那混账可恨,真可恨。
“老五在干什么?”
“陛下,五殿下还歇着呢,估计是一夜未眠缺觉,醒来怕是要午膳时间了。”
江铖心里憋着一口气,还真睡得着,是不是忘记了是上来逼宫的?
“陛下,二殿下和三殿下来了。”
江铖深呼吸一口气:“让他们进来。”
江谨和江礼在山下等了许久都不见信号,得知江兆已经进榆林宫一直没其他消息,只能上来看了。见江铖没事,他们才松一口气。此处不见江兆的身影,他们也不敢乱问。
桌上香喷喷的是烤肉吗,已经凉了,味道还是很诱人。
父皇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吃烤肉。
“你们来做什么?”江铖问,一个个如此迫不及待的。
二人无法确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能说是想念父亲了,平常父皇最喜欢听这样的话。
但这回江铖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听这些场面话,冷冷扫过二人的面容,指着江谨骂道:“二十九了,这么大个人了,没父亲在身边陪伴就不能安睡?身为皇子怎么能如此不中用。”
江谨很沉默:?
“还有你!”江铖又指着江礼骂道,“你也二十七了,还有这么严重的依赖思想,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快三十了都还立不起来。”
江礼:就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