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触即发, 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人并不会这事,但这事又哪里需要会?碰到彼此, 随着心意,便已是热血澎湃。
幻想中再怎么甜美都不及现实的百分之一,顾见深生怕伤到这甜软的唇瓣, 又恨不能用力用力再用力,因为心底的渴望并没有得到了而满足, 反而化身成更加凶猛的巨兽,嘶吼着叫嚣着,贪婪地想要索求更多。
沈清弦若是推拒他, 他还能够自持, 可他这般顺从、这般迎合、这般主动……这成了滋养他心中野兽的饲料, 让它越发雄壮、越发嚣张、越发渴求无度!
等两人分开时,皆以气喘吁吁,沈清弦脸都红透了, 他本就肤色白, 这会儿更是像极了三月桃花, 又娇又嫩, 惹人怜爱。
顾见深看得心痒难耐, 又想吻他。
谁知沈清弦也在看着他, 看着看着, 他主动凑上来吻了他一下:“你眼睛里……”有小火花,真漂亮。
他话没说完,顾见深已经紧紧扣住他脖颈, 用力吻住他。
两人的唇舌缠在一起,鼓动的胸腔贴在一起,甜蜜的感情化作一张柔软巨大的网,将两颗心密密麻麻地缠在一起。
分开再亲上、又亲上、还想亲……
最后还是沈清弦先妥协了,他推他道:“好啦,你都快把我吃掉了。”
这话说得……顾见深心口滚烫,只想……真的“吃”了他。
沈清弦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挑逗”的话,他唇瓣红红的,眼睛水润润的,看着顾见深的视线里是再也无法掩藏的爱意,他问他:“你为什么亲我?”
有些天真有些青涩,同时又极为真诚。
顾见深心热得厉害,无数话涌到嘴边,竟不知该从哪句说起。
谁知沈清弦微微笑了下,很是不好意思,但却耿直地说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
他话没说完,顾见深便又吻住他。
他说他喜欢他,他真的喜欢他,他……
无法形容的喜悦在心中爆炸,顾见深能做的只有吻住他,千言万语可能说不出来,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
沈清弦被他亲得嘴巴都麻了,分开后他还想问他,顾见深已经说道:“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清弦想听得就是这句话,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垂着眸子道:“不知如何是好就……吻我吗?”
顾见深还想做点儿别的,但是他喉结动了动,没敢说出来。
沈清弦说完却是羞赧到极点了,他翻过身去道:“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说完他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哪里闭得上。
顾见深从后面靠近他,小心地拥住他。
沈清弦身体颤了颤,一股酥麻涌上心尖,心尖便也跟着颤了,他仍是背对着他,可唇角却不住地向上扬着。
“睡吧。”顾见深贴着他耳朵说出这两个字,沈清弦便觉得酥麻成了热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全都聚集在了小腹处。
他难受,涨得难受。
沈清弦很快也察觉到顾见深的状态了。
他闷声问他:“你……”
他还是说不出口,可是却故意动了下。
这如同点燃爆竹的火苗,瞬间让顾见深失去理智。
睡觉?不……
睡不着了。
他的手穿过沈清弦单薄的里衣,碰到了他,仅此一下,一个仿佛被吸住,一个仿佛被烫到……总归两人都失控了。
之后沈清弦窝在顾见深怀里,眸子有些失焦,衬着泛红的脸颊,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顾见深道:“我带你去洗一下。”
沈清弦迷迷糊糊的,手却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脖颈,这乖巧的模样只将顾见深一颗心都甜化了。
洗完回来,顾见深拥着他道:“睡吧。”
这次是真的可以睡了,沈清弦这才慢慢回神,他被顾见深紧紧拥着,声音有些沙哑,只听他小声说道:“方才……可真奇妙。”他这是初尝情滋味,又是和心心念念的人,那样爽快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醉神迷。
顾见深听得又燃起火,他吻了吻他耳尖,沈清弦竟又小声道:“再……再来一次?”
这一宿两人是注定睡不成了。
第二天,太阳东升,他俩却相拥而眠,睡得很是踏实。
到了晚上沈清弦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
他一坐起来,薄被便从身上滑落,未着寸缕的身体在金红丝线的衬托中显得额外诱人。
顾见深推门而入,看了一眼便觉得昨晚刚刚泄出去的火全回来了!
沈清弦对着他笑道:“你去哪儿了?”
顾见深忍了忍道:“我泡了茶,还做了些点心,要不要尝尝。”
沈清弦当即道:“好啊。”说着便光着身子下床。
顾见深眼睁睁看着,却再也想不起什么茶啊点心的了,他走近他说道:“要不……还是等一会儿吧。”
沈清弦还说道:“等会儿茶香散了点心也该凉了。”
顾见深吻上他脖颈道:“没事,我再给你泡,再给你做。”
沈清弦这才意识到他要干嘛,他弯着眼睛笑道:“你别这样,太痒了。”
顾见深已经没空说话了。
这么美丽的身体,这么好的他,怎样吻都觉得远远不够。
两人年轻气盛,又都是万里挑一的极佳体质,纵起欲来还真非常人能比。
寻常人如此胡来,只怕肾早就废了,这俩却神清气爽,觉得又舒爽又满足,满胸腔浓浓的爱意似乎终于表达了一丝,同时也得到了来自对方的爱,重叠在一起何等美妙。
他俩虽同龄,但其实心智上沈清弦要更单纯一些。
毕竟他十五岁开始闭关,这五年转瞬即逝,身体虽到了二十岁,但却还满是十五岁的心思,敢说敢爱,想要便要,毫不作伪,真诚得可人。
顾见深本就喜欢他,这般一相处,更是爱到了骨子里。
什么都想依着他,什么都想满足他,时时刻刻都不想离开他。
沈清弦又何尝不是这般心思?两人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待在小小的蜜巢里,看着彼此便已是看到了全世界。
然而……
他俩还是有正事的。
五日之后,沈清弦收到一个白纸鹤。
刚摊开,他七师兄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跑哪儿疯去了!快些回来!明日有课,迟到了挨揍可怨不得我!”
沈清弦:“……”是了,自从师父出关就开始定期给他们上课。
啊啊啊……不想去!他不要离开这小院,不要离开这床,不要离开这被子,更不要离开顾见深!
顾见深被他这模样逗笑,他说道:“等下了课就快些回来。”
沈清弦道:“我师父特别啰嗦,兴致来了一节课能上三天三夜!”还不准他们歇息甚至不准走神,只能老实坐着!
他有次听睡了,一个戒尺抡过来,疼得他现在想想都打哆嗦。
若顾见深是他的师父,那自是他怎样都好,想听就听,想睡就睡,戒尺什么的?不存在的,叫他起床都是用亲的。
当然……顾见深若真是他师父,沈清弦没准还乐意去上课了,虽然可能全程是盯着他看,一节课脑袋里乱七八糟想一堆,就想不到正经事。
可惜这些都是想想,沈清弦再怎么不舍,也得老实去上课。
翘了他师父的课,他真是皮肉紧了,该被松松了!
他临睡前窝在顾见深怀里说:“明早你一定要叫我。”
顾见深说:“安心睡吧,肯定不会迟到。”
沈清弦便扬了扬嘴角,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
他睡得香甜,顾见深却看了他一宿。
他这心思有些奇怪……明日沈清弦只是回去上课,他却总是不安。
仿佛曾经失去过,所以现在只想用力抱着他,将他拴在身边,放在视线可及之处,不让他离开半步。
这不现实,顾见深理智上都懂,可感情上却难以控制。
想到他要离开,他就忍不住心慌。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沈清弦,看着他苍白的失去生机的面容,看着他禁闭的双眼,看着他再也不会发出声音的唇瓣……恐惧和绝望如滔天巨浪般将他彻底覆盖。
顾见深猛地一惊,用力抱住了沈清弦。
睡梦中的沈清弦似是有些吃痛,他哼了一声,嘟囔道:“干嘛……”
柔软的声音平息了顾见深的恐惧,可他额间的冷汗却直直滚落,彰显着方才一瞬对他来说是何等巨大的冲击。
他轻吁口气,在沈清弦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很低很轻在颤抖着:“我会好好护着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事的。
是梦也好,真实也罢,那样的景象,他绝对不会让其发生!
第二日沈清弦匆忙赶回上信峰,七师兄瞪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沈清弦讪笑道:“我……我出去历练了嘛。”是历练了,和顾见深在小院里练了好久呢……咳……
七师兄打量他一番,见他穿戴齐整也没弄什么幺蛾子,便说道:“走了,别让师父等着。”
沈清弦自是连声应好,赶紧跟上去。
课上沈清弦坐得很端正,听得很认真,只是这脑子嘛……
——师父啊师父我的好师父,你千万要早点下课,一上午就行,别讲太久!
——说起来顾见深是不是回上德峰了?他回小院见不到他可怎么办?
——咳,见不到就见不到嘛,不就一上午没见,他等他便是。
——万一等很久怎么办?不知道上德峰主是不是一脉相承的“拖堂大王”,要是也讲个三天三夜,他岂不是……岂不是……要相思成疾!
这四字成语在沈清弦脑袋里转了一圈,他顿觉自己好不要脸!
这时上信峰主唤道:“涟华,你来讲一下这万象无法,法相无宗是什么意境。”
沈清弦:“……”知道一脸懵逼怎么写吗?看这未来的天道第一人便可。
课上了一整天,沈清弦还挨了一戒尺,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好在他一回杂役处就看到了顾见深。
顾见深对他笑道:“回来了。”
沈清弦也不出声,把胳膊一伸,白生生的手臂上一道乌青,实在刺目。
顾见深顿时心疼了,走近道:“这是……”
沈清弦瘪瘪嘴道:“我师父下手就这么狠!”
疼死了,胳膊都要断了,而且还带了灵气,是钻到灵脉里的疼,好久都散不去!
顾见深很是心疼了:“我给你上药。”
沈清弦跟着他进屋,这模样很是金贵了——明明以前也挨了不少抽,挨完就活蹦乱跳,哪像现在这样?
顾见深凝神给他上药,沈清弦见他这样,心里一片甜暖,但嘴上却说道:“都怪你。”
顾见深也是无脑宠的典范了,只听他说道:“是我不好。”
沈清弦乐了:“你可知你哪儿不好?”
顾见深满心都是他的伤,哪儿还弄得明白他在说什么:“你说哪儿不好便是哪儿不好。”
沈清弦猛地抽回手,顾见深抬头,一眼便望进他笑眯眯的眼睛中。
只听沈清弦说道:“你是太好了,好到让我总想你,想到出神、想到听不下课,这才让师父抽了我!”
顾见深呆住了,这么甜蜜的话,他……他……
沈清弦说得倒是坦荡,说完却又开始不好意思:“反正……就是怪你!”
“怪我……都怪我……”顾见深将他拦过来,想亲亲他这抹了蜜般的唇瓣。
两人一亲就要过火。
沈清弦害羞得很:“你不要这样……”他总要亲遍他,哪儿都亲,实在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顾见深却忍不住,这么美丽的身体,这么好的他,他真是欢喜到不知该怎样是好!
两人这小日子甜得齁人,到了月末,沈清弦又收到一“噩耗”。
他十一师兄给他发来纸鹤:“小涟华,我看你这个月的外出任务还没做?”
沈清弦:“……”
武振海又说道:“一起不?我也刚好没做!”
沈清弦好气啊,他哪儿也不想去,所有让他离开杂役处离开万法宗的都是坏人!
但宗门的每月的几个必做任务是不可荒废的,即便执法堂不为难他,他师父也会再抽他的!才尝了一戒尺的沈清弦很怂。
刚好顾见深回来了,他迎上去道:“我明日得去做个外出任务……”
顾见深怔了下。
沈清弦立马道:“你能陪我一起吗?”若是顾见深也去,他就开心了。
显然刚才那顾见深一怔是有缘由的,果然他苦着脸说道:“我正想和你说一声,明日我师父要带我出去。”
沈清弦:“……”
他不死心,问道:“去哪儿?”
顾见深说了地名,沈清弦泄气了,他的外出任务绝对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顾见深有些懊恼道:“我不知道你这个月……”
沈清弦瞪他一眼:“还不是怪你!”他总不想离开他,什么正事都忘光了!
顾见深真是爱极了他这句‘怪你’,总觉得从他嘴里,像是掺了蜜一样甜。
明日一别是不可避免了,沈清弦退而求其次,只得和十一师兄一起外出了。
要出门时,武振海身边还跟了个人。
沈清弦好奇道:“十师兄,你不是刚回来,又要出去?”
来人正是他的十师兄,沈清弦的真·前辈。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缘由就是沈清弦入门前,上信峰所有亲传弟子里老十是出了名的皮,沈清弦入门后,老十也老了没那么皮了,沈清弦接班后,他就成了沈清弦的前辈。
说这些主要是简单介绍下十师兄。
身为前辈,十师兄老归老,皮还是得皮的。
他勾着两个师弟的肩,嘿嘿笑道:“你俩也都老大不小了,哥哥带你们去开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