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关于苏临清和傅砚淮的绯闻还传得沸沸扬扬。
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两方都没有给出正面回应。
这也就证明双方都默认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冷处理,刻意避嫌。
时间长了,大众就淡忘了。
余琴瞬间就在脑海里权衡清楚利弊,她礼貌朝对方点头,准备关上门,等下一趟。
可眼前人影微晃,男人已经抬步迈进电梯,幽深的眼眸平静如水。
傅砚淮站在苏临清旁边。
电梯不大不小,他们间的距离也尴尬,不近不远,实在让人膈应。
余琴愣了一下,对上男人黝黑的眼眸,也抬腿进了电梯。
于是,原本空荡的电梯瞬间变得有些拥挤,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格外微薄。
主要是尴尬……
这个情况,实在是尴尬。
苏临清攥紧手里的小铁盒,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侧脸紧绷,眼尾平滑而略微上翘,透着明显冷漠的意味。
傅砚淮,真是脑子有病吧……
都这个情况了,还不知道和他避嫌?赶着去投胎是吧,不能等下一趟?非得往他眼前凑,找不痛快?
「宿主,消消气,电梯马上就下去了。」
苏临清浑身绷直,刻意漠视身边的男人,嘴里的银嗓子喉片泛起薄荷凉意,有些辛辣。
刘易善眼观鼻鼻观心,尴尬得额前冒虚汗,连呼吸都收敛住。
快点下,快点下……
最好能相安无事,大家都别说话,都装没看见行吗?
苏临清也是这么想的,他直直的盯着前方,电梯门是锃亮的银质金属材质,一尘不染。
仔细去看,竟然像面镜子,苏临清眸光偏移半分,对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狭长眼眸。
傅砚淮在看他。
为什么要看他……
苏临清无意识咬紧后槽牙,手心的小铁盒被攥得咯吱作响,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傅砚淮的眸光缓缓落下去,看清了那其貌不扬的绿色小铁盒。
润喉含片。
……是薄荷味。
怎么会有这么没分寸的人呢?!
看什么?
没见过银嗓子喉片吗!
嘴里还含着清凉的糖颗,神经紧张的时候,五感格外敏锐,身旁男人的存在感那么强,熟悉又陌生的微凉薄荷味道入侵鼻腔……
怪不得了,难怪他一直觉得薄荷味道熟悉,原来是因为傅砚淮!
又是想起自己的嗓子是因为什么而哑的,在男人平静的注视中,苏临清心头蹿起无名之火。
他可太适合当反派了,就傅砚淮这个主角,他现在已经恨得牙痒痒!
「宿主,先忍忍,等走剧情的时候再欺负主角,现在我们打不过的。」
66生怕自家宿主一个没忍住,直接撸起袖子就给男人邦邦两拳。
仗着别人看不见,它趴在苏临清肩头,窸窸窣窣的给自家宿主洗脑。
……
忽然,苏临清耳边传来一道平静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好点了吗?”
傅砚淮侧眸看他。
电梯里总共就四个人,刘易善和余琴站在靠后的位置,却都默默关注着自家艺人。
男人忽然出声,不止是苏临清身体僵直,其他两个人也都没绷住表情,有些错愕。
不是,傅砚淮这是……
他在主动关心苏临清?!
余琴跟了傅砚淮这么多年,她既是傅砚淮的经纪人,也是傅砚淮的下属。
她还没见过男人对谁这样……
更何况,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难不成,食髓知味了?
余琴看苏临清的目光瞬间有了转变,她得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而苏临清呢?
他转头对上男人黝黑的眼眸,心头无名之火猛蹿,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连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冷意,“跟你有关系吗?”
傅砚淮到底什么意思?
他忽然问这样的话,好点了吗……男人在暗指什么?
无论是嗓子还是不可言说的某处,这么问,都透着股诡异的暧昧。
更何况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苏临清生气的同时,又觉得面色烧红,羞愤又难堪。
傅砚淮是故意膈应他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哪有主角和反派这么暧昧不清的?
思及此,苏临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丝毫不怵的直视着男人。
“傅砚淮,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就把话清楚明白的放在这儿。”
傅砚淮看着面前清瘦的青年,容貌昳丽,可那神情却冰冷又厌恶,排斥得如此明显。
毫不掩饰……
苏临清在男人面前虽然显得格外单薄瘦弱,可他气势却丝毫不输,“避嫌,知道该怎么做吧?”
“以后,见了我记得绕道走,不要往我面前凑,不要和我说话,离我远点,别来沾边!”
这番话说完,电梯刚好“叮”的开门,苏临清冷着脸径直出去。
刘易善额头是豆大的冷汗,要命了小祖宗,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傅砚淮啊!
放这么狠的话!
他连汗都不敢擦,苦哈哈的扯起笑脸,“那个,我我们先走,你们随意……”
说完赶紧追上苏临清的步伐,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恶鬼索命。
人走了,电梯里恢复安静,在门合上之前,傅砚淮和余琴走出来。
已经看不见青年离开的身影了,男人站在原地,眼底依旧平静无波。
“他讨厌我,排斥的情绪很强烈,绝对不是装或演出来的。”
额,所以她该怎么回复。
余琴倒也没听出来傅砚淮语气里的伤心难过,但她觉得,傅砚淮好不容易对人开窍了,却被这样直白的拒绝。
不伤心肯定是假的。
于是,一向干练冷漠的金牌经纪人,犹豫的开口安慰男人:“这个,他可能现在正情绪上头……”
傅砚淮转头看着余琴,语气微冷,哪怕他面上什么情绪都不显,压迫感也在隐隐倾泻而出。
“那晚下药的人,是他。”
余琴顿住,瞪大眼睛。
“所以他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是什么?”傅砚淮眉头轻蹙起来,他想不明白。
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苏临清给他下药,可苏临清并不想攀附他,甚至厌恶他。
欲擒故纵?
没人比傅砚淮更清楚,苏临清不是欲擒故纵,他真的不愿意。
他不喜欢。
所以他做出这件事情的动机是什么,苏临清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