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那天，我给你发过消息，你看到了吗？”

苏临清想起这件事，心里也还弥漫着淡淡的失落感，他看向傅砚淮，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傅砚淮微愣，迟缓道:“……抱歉，我那时在飞机上，没有看到。”

苏临清发消息的时候时候，傅砚淮正在赶往片场的路上。

消息就这么错过了，没想到到了今天，却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两人百感万千，等情绪稍微平复，傅砚淮才继续开口:“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只记得，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很累，很迷茫，虽然累但是总也睡不好觉，晚上浑浑噩噩的陷入梦魇，醒来好像又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那些梦境是关于你的。”

这件事情太奇妙了。

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苏临清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伸手搂着男人的腰，决定把一切托盘而出。

“傅砚淮，或许你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我不一样，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绑定了一个系统，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完成任务我才能够回来。”

苏临清盯着傅砚淮的眼睛，他知道这番话很疯癫，像是精神病人说出的东西。

可这就是他的亲身经历，无论傅砚淮能不能理解，他都决定坦白。

“绑定系统？任务……”

傅砚淮眉心蹙了起来，苏临清的话似乎让他脑袋有些痛。

傅砚淮斟酌着用词，慢慢形容，“这听起来，很像当下流行的网络小说……”

“对。”苏临清重重的点头，他神情极其认真，“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当时出了那场意外，我没办法醒过来，就这么结束我也挺不甘心的，就想着试试……”

傅砚淮听着苏临清的话，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后来我就遇见你了。”苏临清想起那些回忆，忽然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眉眼间就笼罩着淡淡的憋屈，“你知道吗？我遇见你，出师未捷身先死。”

傅砚淮被这个形容逗笑了，他捏了捏苏临清的后脖颈，“什么意思？我怎么你了吗……”

话音未落，他想起和苏临清的初遇，那确实是个……混乱又刺激的初遇。

某些记忆回来了，傅砚淮不自然的松开人，克制的往后退。

苏临清也有些脸红，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傅砚淮。

“我有一些事情想向你坦白，我确实，之前对你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

苏临清想着，把头低下去了，声音不自觉也有些低落。

“我绑定了「恶毒反派系统」，我的任务是让主角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苏临清抬头看着男人，“傅砚淮，当时你就是主角，你的官配是沈哥。”

剩下的话不需要苏临清说得太明白了，从男人微扩的瞳孔就可以看出，他已经联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傅砚淮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他喉头有些干涩，迟缓的发出声音:“所以，那天晚上……”

“那晚，我下药是为了撮合你和沈哥，我买通了宴会服务生，让他把你送去沈哥的房间……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还有酒店外面的狗仔，也是我雇的，为了炒你和沈哥的绯闻。”

一鼓作气把这些坏事说完了，苏临清有点不敢看傅砚淮的眼睛。

他心虚的抠着自己的衣角 ，像是朵蔫哒哒的小草，有些可怜。

傅砚淮回过神来，心里确实有些生气。

“你当时告诉我，你喜欢沈霁风，药也是想给沈霁风下的。”

苏临清低声回答:“……那都是骗你的借口。”

傅砚淮忽然捧起苏临清的脸颊，认真的注视着他，语气严肃，“所以，这些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理由？”

“是的……你对我真的很好，后来，我是喜欢你的，可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任务失败之后，我可能就要消失了……”

傅砚淮却只听见那刺耳的两个字，他神情瞬间紧张起来，“消失？怎么会消失？”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不会消失了。”苏临清笑了笑，和男人拥抱在一起。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傅砚淮有些沉默，他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眼眶有些红。

男人忽然低头，轻轻吻着他，带着怜惜和隐忍克制的爱意。

苏临清喘着气，眼底水光有些潋滟，他小声问:“你，怎么了……”

“苏苏，对不起。”

苏临清有些诧异，“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我当时喜欢你，所以一心只想和你在一起，却完全不知道你需要顾及这么多……”傅砚淮越想越觉得心脏钝痛，很多被忽视的细节都重新在眼前清晰。

怪不得他会觉得苏临清奇怪，怪不得他会觉得看不透……

他有时觉得苏临清对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可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

他把这些都归结于苏临清在害怕。

确实是害怕，可害怕的东西却不是开始一段感情，因为开始这段感情需要付出代价太大了。

傅砚淮不知道，他不知道苏临清是犹豫了多久，才决定戴上那枚戒指。

所以他觉得对不起。

“傅砚淮，你真的太好了。”

苏临清看着男人，忽然发出感慨，“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非但没有怪我，反而还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你这样的人，生来就该当主角，你身上的光环不是身份赋予的，而是你独特的魅力。”

这样的人，苏临清说不羡慕是假的，他忽然轻笑道:“不像我，我是大反派的好料子……”

苏临清虽然在笑，可傅砚淮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从来都不坏，是我们误解你了，你很好，很坚强，比很大一部分人都要厉害。虽然你缺失了很多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甚至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反派」，可你是吗？”

是吗？

苏临清也想问自己。

“你不是。”

“反派的睚眦必报不会是把人推进湖里喝两口水，再亲手捞起来的。”

傅砚淮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苏临清有些厌恶自己的思想。

他能做的，只是给予足够的爱，让苏临清重新认识自己，重新塑造自己。

“不论你是怎么想，可在我的世界里，你从始至终都是主角。”

“我的目光追随着你，在我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时刻。”

傅砚淮看着苏临清笑了笑，狭长的眸底是冰水融化的泉水，缱绻而缠绵。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哪怕是梦里，我也在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形，苦苦不肯放弃。”

苏临清眼眶微红，他轻轻颤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哽咽，“……为，什么？”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是为你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