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段炎, 池牧烟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这两天一直被段炎牵着鼻子走。
逛街看电影送人上飞机……这明明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好兄弟会亲近成这个样子吗?更何况他和段炎还没好到好兄弟程度吧?
池牧烟垂下眼眸, 眼神暗了暗。
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暂时还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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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池牧烟都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除了一条他刚下飞机时, 给对方报的平安, 对方给他回了一个“嗯”外, 两人没有再发过消息。
段炎躺在酒店沙发上, 盯着那个“嗯”,越想越气。
“什么叫见面亲三分啊?这就是!我不给他发消息, 他就永远不会主动找我!”
抱怨归抱怨, 段炎还是坐起身, 思索着跟池牧烟聊点什么, 于是问陶梓:“陶梓,你跟你男朋友平常都聊什么啊?”
陶梓歪头想了想,回道:“随便聊啊, 没什么正事就聊聊路上见过的风景什么的, 比如今天刚下飞机, 我就给他发了拍的飞机上的云层,很漂亮。”
段炎撇下嘴,摇摇头:“这肯定不行, 牧烟那性格不爱说话, 尤其不喜欢聊废话, 我有正事找他, 他才可能勉强回我两句。”
“可是喜欢的人之间, 就是需要互相分享的啊,如果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聊正事才会说话,那跟同事有什么区别?”陶梓不懂了,以过来人的身份拍拍段炎的肩膀,“炎哥,不是我劝你,你还是放弃吧,池牧烟那种性格就适合独自灿烂,自己在事业上发光发彩,他不适合谈恋爱的。”
“什么叫那种性格?哪种性格?我就觉得他性格挺好的,哪哪都好,怎么就不适合谈恋爱了?”想起池牧烟,段炎忍不住嘴角含笑,心里甜甜的,但又想起对方对他冷淡的态度,继而轻轻叹了口气,面带忧愁,“又进组了,估计还得拍两个月戏才能杀青,等我拍完戏出来,估计他都把我忘了。”
所以这两个月,得想尽办法在池牧烟面前刷刷存在感,还不能惹人烦。
陶梓无奈摇头:“真想不通你为什么喜欢他,别人顶多就是欣赏他,佩服他,谁敢喜欢他?”
段炎乐道:“那正好,你们没人喜欢他,他正好落我手里。”
看着段炎这副无赖山大王的模样,陶梓无语了,只能默默祝福段炎,希望他的追妻之路能顺利一点。
到了晚上八点,段炎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话题,给池牧烟发去一条消息。
炎:完了,我药不知道放哪去了,你那还有药名吗,我觉得挺好用的,你把名字发我一下,我再去买一份。
池牧烟吃着晚饭,垂眸看到段炎这条消息,心里还记得药名,于是把药名给段炎发过去,忍不住抱怨一句:你能不能把东西收好?
“生气了生气了,他生气了!”段炎乐得不行,喜滋滋地把聊天记录给陶梓看。
陶梓拧起眉毛,表情复杂:“炎哥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陶梓没说完,段炎却听明白了,乐呵呵地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吧,他生气了,我再去哄,这一来二去,不就有接触了吗?而且你看到了吧,牧烟也是会生气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高高在上,不敢沾惹,他也有普通人的感情,能追。”
陶梓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回道:“你悠着点吧,别真把人惹生气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段炎挥手把陶梓赶出去,自己一个人缩在酒店房间给池牧烟发去语音:“我刚到酒店的时候还在呢,不知道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放哪了。”
十分钟后,池牧烟给他回了消息。
烟:嗯。
嗯?
他等了十分钟就等来一个嗯?
段炎深吸一口气,心想差不多了,该收敛了,于是回道:“我找到药了,被桃子放在柜子里了。”
突然背上黑锅的陶梓毫不知情,正乐呵呵地在隔壁房间吃零食。
段炎继续道:“不打扰你了,我涂药去了,晚安。”
池牧烟拿起手机,沉思两秒又放下,什么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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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春日阳光明媚。
池牧烟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正把办公资料往办公室柜子里塞。
本来准备办理离职手续的秦屿突然进来,面色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
秦屿目光坦荡荡,对池牧烟说:“池总,我们谈谈。”
挺好,都不叫他池哥了。
池牧烟把资料塞进柜子,示意他出去说。
两人走出房间,秦屿关上房门,只开着窗户把新装修的办公室味道散到外面去。
两人来到二楼阳台,秦屿目光坦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慌乱和躲闪,语气平稳道:“池哥,我想了两天了,终于想明白了,我不喜欢你了,我想要留下来。”
池牧烟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是的,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是我想象中的强大、美好、善良的池牧烟,而不是薄情寡义到影响到他工作,就会立刻把对方开除的池牧烟。我知道这话很难听,但我绝对不是在贬低你。你这种性格没什么不好,只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秦屿苦涩笑了下,说,“跟了你这么多天,我前天才知道,你跟我想象中外表冷淡,其实内心火热善良的池哥一点都不一样。你是一个极其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要你自己舒服,别人的死活都可以不顾。就像我那天的告白一样,我的告白让你不舒服了,你就能立刻做出决定,把我开除。这样太过决绝、甚至可以说是凉薄的池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屿直视他,郑重开口:“我很确信,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现在对你只有敬佩、亲近的感觉,像好朋友好兄弟那样,同时还有对上司的敬畏感,绝对没有一点别样的心思。”
“是吗?”池牧烟静静看他,突然靠近。
美到勾人的容貌突然靠近,秦屿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腰抵在栏杆上,抬头对上池牧烟近在咫尺的面庞,突然笑出声来:“池哥,你这样对我是没用的。”
秦屿停顿两秒,忍不住开玩笑道:“如果你这样试段总,他肯定会吓得从二楼跳下去!毕竟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只好自己跳楼躲避。”
池牧烟撤回身来,语气有些烦躁:“别跟我提他。”
秦屿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几秒钟后,他忍不住问道:“池哥,我过关了吗?可以让我留下来继续工作了吗?”
池牧烟嗯一声,吩咐道:“去把资料整理一下,下午两点洛长风他们要过来签合同。”
“好嘞。”秦屿赶忙跑去一楼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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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洛长风跟他的经纪人准时到达工作室,双方交谈顺利,当场就把线上合同签了。
洛长风终于知道池牧烟的点子是什么了。
用《聊斋志异》最为出名的几十篇故事名字编写成歌词,串联起来,rap名字就叫《新·聊斋说唱》。
歌曲mv采用剪纸动画,画风光怪陆离,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曲子有的片段慷慨激昂,有的片段又轻声细语,怕把鬼怪吵醒。
池牧烟甚至提前写好了小样,当即放给洛长风听听。
听完《新·聊斋说唱》,洛长风都傻眼了,当即问道:“你什么时候写的歌?不是很忙吗?”
“昨天晚上。”池牧烟神情淡然,云淡风轻。
他有灵感的时候,就是写的很快。
“牛的。”洛长风竖起大拇指,算是明白池牧烟比宋兴遥贵的原因了。
池牧烟现在不缺钱,合同价按工作室正常价格来,最后看在段炎好友的面子上,还给洛长风打九折。
“谢谢嫂子!”洛长风一激动,把心里话秃噜出去了。
池牧烟抬头看他一眼,刚要盖章的手停下来,对洛长风经纪人说:“合同价钱再谈一下,我这工作室刚开业,入不敷出,就不打九折了。”
洛长风经纪人:“……”
洛长风:“……我错了。”
最后洛长风好说歹说,再三道歉,池牧烟这才同意还是按照九折价格来。
一出门洛长风立刻找段炎抱怨:“炎哥,你这名头不好使啊,池哥差点不给我打折!”
正在等戏的段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道:“你说什么了?”
“我说谢谢嫂子啊,结果我刚一说完,他立刻说不打折了,最后还是我道歉,求他打的折……”
“洛长风!你个蠢货!”段炎气得牙痒痒,站起身来回踱步,“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亲媳妇,你要是把我媳妇吓跑了,老子弄死你!”
洛长风不服气道:“你都能叫媳妇,我怎么不能叫嫂子了?”
“那能一样吗?”段炎恨铁不成钢,“我那是背地里叫,你居然敢当着他面叫嫂子!就算以后我跟他在一起了,你也不能叫嫂子。牧烟脸皮薄,要叫哥夫,知道吗?”
洛长风阴阳怪气地拖长音调:“知道了,要叫……”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洛长风堵在门口打电话,正好站在两扇门中间,池牧烟敲了好几下玻璃对方都没回应,只能缓慢地伸手推门。
池牧烟动作很轻,但洛长风打电话太过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后面有人,后背猝不及防被玻璃门碰一下,洛长风吓得叫一声,立刻跳一下,对着池牧烟就是一句“哥夫!”
池牧烟一愣:?
洛长风也愣住了,大气不敢出。
偏偏此时电话里传来段炎得意洋洋的声音:“对,就叫哥夫,很自然。”
池牧烟眉眼低敛,靠近话筒:“有多自然?”
段炎:“……”
深吸一口气,段炎挂掉电话,给洛长风发去一条消息:我特么早晚要被你害死。
此时已经上车的洛长风看到这条消息,笑得在后座上直打滚,眼泪都笑出来:“炎哥,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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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洛长风和他经纪人,宋兴遥居然会突然上门。
一身米色风衣简约优雅,银色耳坠轻轻晃动,衬得宋兴遥整个人温润如玉。
“抱歉,提前没有做预约,可以进吗?”
宋兴遥一进门,秦屿就看傻了,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好一会儿他缓过神来,赶紧接待:“可以可以,你先坐,我去跟池哥说一声。”
“池哥,宋兴遥找你!”秦屿呼吸急促,跑到办公区。
池牧烟推下眼镜,淡淡哦一声,抬头看到秦屿的脸色,疑惑道:“你脸红什么?”
“没、没事。”秦屿有些结巴。
池牧烟没太在意,离开临时办公桌,走到前台会见宋兴遥。
宋兴遥面带微笑,简洁地说明来意:“我这有一首钢琴曲,怎么弹都觉得不太对劲,想找你试一下,看看哪里有问题。”
“可以。”池牧烟把人请到二楼,自己坐到琴凳上。
宋兴遥把曲谱拿给他看,池牧烟按照曲谱弹奏,弹到高潮地方,池牧烟停顿两秒,突然调换两个音符位置。
宋兴遥恍然大悟:“对,就是这里,换一下好听多了。”
接着宋兴遥诚恳道:“我这首歌还没发布,你帮我改这一下,多少钱?”
池牧烟疑惑地抬头看他,心想自己财迷的人设已经宣传出去了?
他浅浅笑了下,回道:“就改两个音符,不要你钱。正好,你之前还说我的歌也就那样,你帮我看下,是哪里还需要改进。”
池牧烟翻出《成心》的曲谱,放到谱架上,给宋兴遥让开位置。
对方坐到琴凳上,几乎没怎么看谱子,然后十分熟练地把整首歌弹了出来,显然练过很多遍的样子。
“这里调一下更好,太过激烈的推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可以缓和一下再推进。”
池牧烟点头,觉得宋兴遥说得很对,跟对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宋兴遥也觉得,以池牧烟的才华,价格比他高一点,的确很合理。
两个音乐天才在楼上一起探讨音乐,聊到兴起时,居然互相改编对方的曲子。
听到池牧烟吹着萨克斯,把他那首古风曲改得骚里骚气时,宋兴遥笑到肚子疼,然后也不遑多让,用贝斯把池牧烟写给梁安颜的那首俏皮古风歌改得土里土气,让人听了可以直接跳广场舞。
两人探讨音乐,竟然直接聊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池牧烟记挂着要写专辑的事,这才揉揉笑得酸疼的脸,对宋兴遥说:“不聊了不聊了,改天再聊,我还要写歌。”
“对哦,我那还有两首歌要写呢,得赶紧走了。”
走之前,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拿出手机,手机界面是微信加好友的二维码。
抬头相视一笑,两人几乎又同时打开了扫码界面。
池牧烟赶紧招手劝道:“你打开二维码,我来扫你。”
“好的。”宋兴遥点开二维码,跟池牧烟互加好友。
把人送走,秦屿的眼睛还盯着宋兴遥远去的背影不放。
原来,他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
不,准确来说,是宋兴遥决定他喜欢的类型,他就喜欢宋兴遥这样的,没有代餐,就喜欢宋兴遥这个人。
心里酸酸甜甜的,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秦屿抿紧嘴唇,想起段炎说的,宋兴遥身边正好缺个助理。
于是他可怜巴巴地转头看池牧烟,问道:“哥,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池牧烟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公私分明,好好工作。”
秦屿心里痒痒的,好一会儿凑过来说:“池哥,你把宋哥微信推给我呗。”
池牧烟低头工作,头都没抬:“想要啊,自己想办法找宋兴遥要,你要是有段总一半厚脸皮的劲,还怕要不到对方微信?”
池牧烟一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提了谁的名字。
秦屿识趣地退回去工作,只留下池牧烟一个人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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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池牧烟又收到段炎的微信。
对方拍了自己的胳膊照片,跟他汇报伤情:看,青紫好多了。
照片里段炎胳膊上的青紫已经好多了,面积缩小了,颜色也没那么深了,其他地方肯定也都一样。
段炎继续给他发消息:你是不知道,自从上次从卡车上摔下来,刘导都不敢让我上车了。不过该拍还得拍,刘导不想让我用替身,我自己也不想用,我是谁,能用替身?怎么样,我敬业吧?
段炎继续发消息:这次安全措施很到位,一点事都没有。
段炎接着唠叨:老刘头好损啊,我找他报销工伤,让他请吃饭,他居然说我幸好没伤到脸!
「生气.jpg」
段炎居然还给他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包,是煤煤张牙舞爪的模样。
池牧烟看到段炎发来的消息,发自内心地笑了下,接着目光深沉,好一会儿没给段炎回消息。
躺在酒店沙发上的段炎内心忐忑,担心自己把人烦到,犹豫着正要跟池牧烟说拜拜要去洗澡时,对方正好给他发来消息。
烟:视频吧。
什么?
段炎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盯着屏幕。
下一秒,池牧烟的视频通话打来了。
段炎赶紧站起身来,拿着手机手足无措在酒店房间乱撞,差点被桌腿绊倒。
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头没梳牙没刷,刚拍了一天戏身上臭烘烘的还没洗澡。
段炎拿着手机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抓抓头发,然后回到床边坐到床上。
觉得这里景色不好,段炎拉开窗帘,背后映着月色坐到窗边。
他轻咳一声,点开接通:“哈喽烟烟,好久不见。”
池牧烟沉默两秒,明明昨天才送他上飞机,今天才周一。
想起白天秦屿靠在二楼阳台栏杆上说的话,池牧烟不愿意跟对方再耗着,至少得弄明白段炎是不是真的……
池牧烟静静看着他,突然问:“段炎,你演技有多好?”
段炎一愣,继而笑道:“我演技那还用得着问吗?出神入化,神仙来了都分辨不出来。”
是啊,神仙都分辨不出来,那我能分辨出来吗?
池牧烟转念又想,以对方的咖位,想捏死自己很容易,不需要跟他演这么多戏。
可要是……要是对方一时兴起,真的存心来报复他呢?
毕竟当初原身那么纠缠他,怎么就这么谅解了?
“你说实话,对我那半年做的事,真的不生气了吗?”池牧烟直接问道。
段炎一怔,接着笑了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池牧烟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
段炎坐直身体,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认真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原谅你了。”
反正喜欢上你了,自然就原谅了。
段炎换一种说法,把所有的喜欢都替换成朋友:“那天晚上你帮我排解,后来又帮我解决家里的事,我就对你有点好感了。后来跟你慢慢相处,我越来越觉得你这人真的特别好,我就把你当朋友了。都是朋友了,当然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了。那事已经翻篇了,别再提了。”
“朋友?”池牧烟重复一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你确定,只是朋友吗?”
段炎心虚地移开目光:“当然是……”
“好,我记住了。”池牧烟打断他,语气平静,“我记你一辈子。”
段炎立刻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他。
别啊,谁要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他嘴唇动动,想解释什么,最后只能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别”字。
白天秦屿的话响在耳边:
“如果你这样试段总,他肯定会吓得从二楼跳下去!”
池牧烟心情沉重,声音有点哑,说:“好,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相信你不是演的。”
段炎听得云里雾里,赶忙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
“别移开目光,你看着我,一动不许动,就这么看着我。”池牧烟沉声道。
段炎听话地看着他,一动不动,跟池牧烟四目相对。
几分钟后,段炎呼吸急促,眼睛发红:
这谁顶得住啊!
他悄悄地垂下眼皮,想移开视线,却被池牧烟严声禁止:“不许动!”
段炎没办法,只得抬头又跟他对视。
又过了两分钟,段炎受不住了。
他眼睛红得不成样子,眼睛虽然还看着对方,身体却不断后撤,紧紧贴着椅背,声音都哑了,又哑又委屈:“你到底想干嘛?”
只是这样看着对方,不能抱又不能碰,真的好折磨啊!
最过分的是,池牧烟是摘了眼镜跟他对视的,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静静凝视自己,一看就是好几分钟,太要命了!
段炎终于认怂,低下头不敢看他,声音委屈极了:“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别让我盯着你看。”
他看不了,受不住,会疯狂地想念对方。
心脏仿佛在不停下坠,没有着陆,池牧烟哑着嗓子,终于开口:“原来,你真的喜……”
“我得去洗澡了!”段炎挂断通话,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