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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37)

病弱渣攻he指南 心向神知 3134 2024-08-26 11:58:27

沈缘一声不响地下了山, 他舍弃了自己的根骨,如同当初林鹤延将归缘剑赠给他一般,双手将它递还了回去。

吊起的心终于在许多年后平稳落了地, 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舒快,仍然觉得有些许憋闷, 沈缘从来不用逃避解决问题,可真正躲到万剑宗外来了,看着眼前波光粼粼湖水之下的鱼群, 他却又想道:逃避可真是个好办法。

逃避一个月是一个月,逃避一整年,那么三百多天就这么轻易过去了,以往得过且过这个词从不会自他的嘴里说出来,可是如今看着着人间好景,沈缘不知怎么的, 忽地仿佛梦回浮云宗, 那日未能看尽万千良辰美景, 今日再入了人间, 才知人间之景亦非浮云宗能够轻易匹敌。

这人间真好, 灯火璀璨摇曳, 却终究无他一盏。

“公子因何烦闷,不如饮杯烈酒, 一醉解这千愁?”鹅黄纱裙的姑娘端着木盘屈膝跪在他身边, 含笑带羞递给他一杯桃花酒。

沈缘道:“我不饮酒。”

画舫上的姑娘多得是姿容绝艳, 个个袅娜多情娉婷似仙, 来为他斟酒的这一个姑娘, 听别人说是叫桃夭的, 弹得一手好琴, 舞姿也艳绝天下。沈缘初入人间尚还懵懂新奇,也不曾晓得这究竟是哪方地界,只见这边火光交接璀璨夺目,便到这船上来了。

桃夭媚眼多情,十指染了绯红的颜色,只轻轻依偎在白衣仙君身旁,拿那一双水眸瞧着他,忽而又轻声道:“公子即便不喝酒,可既然到这里来了,不如听听曲子?”

沈缘不动声色地拂开她搁在自己膝间的手,低声道:“我不懂音律,这些太聒噪。”继而顿了一顿,又劝道:“姑娘到别处去吧。”

桃夭眉尾一挑,软着声音问道:“公子是因何忧愁?这世上多得是想不开的事,要是一件件都能掰开来算算清楚,就不会有酒这种东西存在了,不如将小女子当做萍水过客,说道说道?”

眼前这位公子眉眼如画,墨发半束,身姿俊秀挺拔,如黛青远山间缥缈云雾,只略微一抬眸,便能夺了这船上无数姑娘的芳心,那些来吃酒赏美人的公子哥儿,也都移船相近,只望能从层层纱帐中窥见他一点绝色容颜。

什么是美人?

桃夭瞧着沈缘心道:这便是真正能艳绝天下的美人儿了,只是这美人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上好的千金桃花酒搁到眼前,魅惑舞女近身,却只垂着眼睛不发一言,连看也不看一眼。

若非是他此般容颜,怕是谁都不乐意买这一通账,近靠着一樽冰雕陪笑,便是脸笑僵了也难得一个回应。

沈缘思索片刻,道:“并非是想不开。”

桃夭回过神来,眸间染上一抹疑惑:“那是?”

沈缘低声道:“就是因为已经想开了,才烦闷。”

那些许久都压抑着的日子终于彻底过去,他亲手斩断了前尘父子缘分,不留哪怕一点藕丝相连,他做得这样决绝不留退路,连厉师叔再三劝阻,哄了又哄也未曾回头再拾起那把归缘剑,并非是因为他有多么地想彻底断绝,多么地厌恶宗主不肯回首。

而是他终于在那三拜之后,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沈缘开始从漫漫大雾中寻见那条路,他沿着小径触碰到微光,那阵风扬起来将他拨落下去的枯叶送回到他的手心里,沈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是非要断绝这一切,也并非要完全说个明白让原本尚还平静的湖水再次泛起涟漪,他只是——

他只是不在意了而已。

不论林鹤延是他的什么——父亲,师尊,宗主,他都不在意了,既然一切以归缘剑开始,那么这断缘分也总该有始有终,从那把剑彻底结束。

桃夭抬眼瞧了他半晌,开口笑道:“人心中有闷气无可厚非,多得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私事,可公子知晓这人间极乐吗?”

“人间极乐?”沈缘甫一开口,话音还未落,便见面前女子忽然探起身来,将一只手臂平放在他膝间,撑起穿着纱裙的上半身,伸了右手来解他的衣带,藕臂之上铃铛摇摇晃晃,贴着沈缘的衣襟声声作响。

“自重。”沈缘沉了脸色,攥紧她的手腕向外一翻,又自觉下了重手,面前这位只是个民间娇柔女子而已,将她训斥离开也就罢了,何至于弄折了她的腕骨?

他看着那姑娘面不改色收回去的手臂,一时有些恍然:“抱歉,我不习惯旁人近身……你……”

桃夭笑容不改,自顾自地将腕骨接好,依旧紧贴在他身边陪着笑,她站起来靠在白衣仙君身旁,微微俯下身子笑道:“公子这般纯净性情,莫说是这画舫上歌女舞女,恐怕是天下人,见了您都会趋之若鹜追求的。”

她的手搭在了沈缘肩膀处,指节轻轻敲击着,而后又凑近到青年淡红耳际,轻吐兰香:“美人儿该有点脾气才好呢……”

“逢青迟!你在做什么?!”

桃夭话语尾音未消,两人正凑得近,沈缘来不及回神,便听得船外一道狠厉声音如破空之箭而来,手边桌面上的酒杯应声而碎,桃夭目光盯着长帘慢慢直起身子:“哎呀,不好。”

她低声道:“尊座大驾光临了。”

长帘猛地被一只手掀起,来人穿了身玄色阔袖长衣,袖口和衣裳下摆处绣了诡异的金线,腰间却反常地挂着一把与他全身气度并不相符的仙门之剑,少年姿容凌厉似刀,眼中仿佛含着碎冰,顷刻之间迅速凝聚起来,冷眸死死盯着立在青年一旁的桃夭。

“你。”

“在做什么?”

逢青迟靠着墙壁,手指在胸前发丝间绕来绕去,闻言抬眸笑道:“我能做什么呀?看看美人而已。”

他话音未落,闻修决一掌惊鸿之力已然袭来,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逢青迟整个身体仿佛被一柄刀刃完全贯穿,他未曾来得及再说一个字,便被这一掌劲力掀翻在地,脸颊上倒未曾显一丝一毫伤痛,只是嘴里的血水像是根本笼络不住一般,稀稀落落地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逢青迟自讨了个没趣,连忙幻化为原本的模样,一袭青衫替换鹅黄衣裙,就连面容之上的魅惑之色,也倒换了个干净,他伏身在地跪拜一回,喊道:“尊座饶命。”

闻修决咬着牙根:“你真是能屈能伸。”

逢青迟道:“那是。”

“尊座的美人儿,我再倾心也晓得分寸的,定然不敢越到您的头上去……这不是等着您来享用吗?”

“逢青迟!”闻修决怒而拂袖道:“滚出去!”

“哗啦”一声,画舫周围湖面荡起千层浪花,直直地窜上天空,又自上而下慢慢地滑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深秋的大雨。

……

……

画舫内的姑娘们在逢青迟的招呼下全部散了个干净,整个船上只剩下沈缘和闻修决两个人,他们隔着几尺远的距离相互对视着,闻修决站在原地看着他,眸光沉沉,香气弥漫的空气中仿佛都多了一层压抑,他忽然嗤笑一声道:“沈仙君这般人物,居然也会到这画舫上来寻情欢?”

沈缘冷声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闻修决移步慢慢靠近,少年眉眼间早就失了纯净,如今能看得清晰的,只有冷峭狠厉,他的眼底一片郁郁猩红,盯着沈缘的眸子如同黑夜里飱食血肉的猛兽:“师兄寻欢作乐,留我一个苦痛孤独……与我无关?”

沈缘坐在原处,下意识往腰间去摸自己的归缘剑,却只触碰到了空荡荡的衣带,他略微稍一愣神,便被眼前魔尊用力攥住了手腕,闻修决居高临下盯着他,狠狠咬着牙:“师兄这是想做什么?”

“想拿剑再杀我一回,是不是?!”

沈缘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圈在闻修决的手心里,腕骨紧缩,如同被寒剑割断筋脉,疼得叫人忍不住颤了声音:“滚开……”

闻修决稍松了松手,却依旧没有放开,阔别多日,眼前青年早就夺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却依旧不见欢快之色,或许——闻修决心想道:或许沈缘只是见他不爽快而已,方才逢青迟凑近他身旁,也没见他有几分抗拒,他一来,沈缘就只想着拿剑来杀他了。

厌恶……依旧厌恶就好。

这就是他想要的。

“师兄不能只一个人在外寻欢作乐,”闻修决勾起唇角,低头轻轻地咬了口他的耳尖,低声道:“您不能那么自私,至少也得叫我一并尝尝这滋味才好……”

沈缘耳尖一痛,脑子里瞬间涌入无数屈辱记忆,那天昏迷的夜晚,醒来时全身的诡异痕迹,和不论如何清洗都无法消除的妖邪味道,无一不叫他恐惧,闻修决这样的报复虽是卑劣无比,但却十分有效。

闻修决见状轻笑一声,附在他耳边嗅闻着,嘴唇从他的耳尖摩擦至脖颈处,手指在沈缘胸口间轻点几下,锁住了他的心脉,少年低声道:“看来师兄也想起来了……”

“那天师兄好乖啊,任凭我怎么弄也不生气,”闻修决握着他的手腕将沈缘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眼眸眯起来轻轻笑着问道:“师兄这次又想给我几个巴掌?”

“我们算清了,如何?”

沈缘咬着舌尖,声音颤抖道:“……你去找别人,你……你不能……”

“可我只想要师兄。”闻修决捏起青年白净下巴微微抬起来,光明正大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慢慢上移,一一吻过他的唇珠,鼻尖,眼睛,最后停留在眉心处,湿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衣仙君的面容上,叫他只能紧紧闭起双眸挪开视线。

“看着我!”

闻修决低声警告道:“师兄,看着我。”

“我知道万剑宗此时没有降下禁制。”

沈缘睁开眼眸:“闻修决。”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追忆那个当初纯净明朗的少年,闻修决早已经面目全非,他低声怒道:“我叫你看着我!”

可是当沈缘的眼眸终于与他对视,两人目光相接之时,闻修决看着那双清冽似高山之雪的冰冷眼眸,却忽如锥心刺骨,四肢百骸仿佛被灌入了冰冷湖水,一千根绵密的绣花针一齐扎进心头,一直到温热的血流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疼。

“师兄还是昏睡着最好了……”

为什么逼迫沈缘看着自己呢?

是为了……叫他再尝一遍被极度厌恶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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