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辞归推门走了进去,发现药房只被收拾了四分之一的时候,他不禁在想,清远这药房居然乱到沈烟雀收了半天都只收了四分之一。
沈烟雀放下医书,有些无措,这药房要是没收拾出来,清远师父会不会给那个假死药。
“辞归,我...我...”
兰辞归还没说话,身后的清远插嘴道:“没收拾出来啊?”
“没事,明天接着来收。”
兰辞归也安慰道:“对呀,烟雀可以先回去和你兄长、父亲商量一下。”
沈烟雀能够明白兰辞归的意思,不能突然之间身亡,否则太子那边一定会细查。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必须是徐徐图之。
“我知道了,此事还是要多谢清远师父赠药,今日是我看书误了事情,明日我一定来帮您整理好药房。”
沈烟雀朝着清远行了一礼以示感激和歉意。
清远靠着门框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那些书喜欢看可以拿回去看看。”
“说不定哪日就有用了呢。”
听到这话,兰辞归朝着清远望去,所以这就是他让烟雀一个人来收拾药房的原因。
让沈烟雀学习医术。
也好,若是她日后真的要离开国都这边,那么有一技之长总是好的。
“真的吗?”沈烟雀很兴奋,她很想像辞归一样,有一样想做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能学医,那以后她就可以做一个医女,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帮到别人。
这就是她想做的事情。
清远点头之后,沈烟雀便拿起了刚刚她还在看的那本书。
“清远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些书的。”
沈烟雀的眼底亮起了新的光彩。
兰辞归瞧着她这样,自然也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清远最后一句话在暗示着什么。
毕竟像他这种能掐会算的人,说的话做的事,每件都必有原因。
比如让沈烟雀一个人进来收拾,是要让她学习医术。
又比如,把那个鱼竿放桌子上是为了让他帮清远钓鱼,还钓上来了两条可肥的鱼!
待会他就带走一条。
不过这个问题就算他现在问清远,清远也不会告诉他。
只会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那还不如不问。
“算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先回去吧。”兰辞归准备带沈烟雀回去了。
沈烟雀带上书:“好。”
她今日出来的时候都没带侍女,想必兄长和父亲也会担心她。
而清远又躺回了他的椅子上,拿起那依旧没有鱼饵的鱼钩开始钓。
毕竟兰辞归找到的两条蚯蚓已经用来钓了两条鱼。
走到门口的兰辞归忽然想起什么,又走过去清远旁边,拿出鱼篓里较小一点的那条鱼。
兰辞归拎着鱼:“明日我从府里给你带些鱼饵过来。”
空钩套白鱼,当你是姜太公呢。
清远挥了挥手。
两人便离开了,清远一个翻身起来,看看他鱼篓里的鱼。
好耶,今晚加餐,让他想想是烤还是炸?
炸比较香,他拎着鱼就进了厨房。
而兰辞归拎着的鱼到了苏磷的手上,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辞归,谢谢你,真的,若没有你,我今日肯定还处于迷茫之中。”
沈烟雀对着兰辞归道谢,她很庆幸自己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
兰辞归笑着:“不,我倒是觉得是烟雀你自己给自己找到的路。”
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懂,但是怎么拨开迷雾,看清自己的心都需要你自己来做。
身边人能做的只有陪伴和支持。
把沈烟雀送到沈府之后,兰辞归也回了业王府。
业王府内,即墨长明跟着他父王在学习怎么描眉,明日他休沐。
他想试试给难难再描一次。
上次描的时候,难难说不好看,那他多练练。
业王一边教着即墨长明,一边在恍惚。
“尽儿,你还记得你和父王说过的话吗?”
即墨长明停下练习的手,看着特别完美的一个眉形,十分满意。
听到他父王的话,他头都没抬:“我与父王说过的话多了。”
业王咳嗽一声:“是谁在成婚时与我说并不心悦世子妃?”
“现在又是谁在学习描眉讨夫人欢心呢?”
哎,他就是故意的,可算是让他逮着机会了。
这不得不嘲讽一下尽儿那时的嘴硬?
即墨长明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我说的吗?”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他好傻啊,居然说出那种违心的话。
“哦,那是尽儿愚钝。”
“父王现在是拿这事来嘲讽我吗?”
“那我便要找母妃说说,你在我幼时是如何说谎骗人的了。”
业王:........
行!小兔崽子,我找你世子妃收拾你。
业王被即墨长明气走了。
而即墨长明拿着画的比较好的几张眉形样式去找兰辞归了。
难难会夸他的吧?
兰府。
兰辞缈在房间内走来走去,额间的焦虑显而易见, 自从梦到自己当上太子妃后,他就怎么都不甘心再当一个太子侧君。
而且上次算计沈烟雀用毒胭脂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出,那也就是说沈烟雀根本就没用。
还是说被人发现了呢?
兰辞缈越想越焦急,沈烟雀不能留,就算是毁了容,那还是会有恢复的可能。
他就应该杀了她。
但杀了之后又要怎么才能让太子只会选他当太子妃呢?
如果是一开始,兰辞缈还会傻傻的相信,如果没有沈烟雀,那太子会娶的太子妃就一定会是他。
但,做了那样的预知梦之后,兰辞缈不确定了,因为那梦里太子不止有他一个侧君,还有其他人。
所以,他必须要想法子让太子只能选他。
兰辞缈脑中忽然有了主意。
“绿语,你进来,我有事交代你。”
........
后面几日,兰辞归在冼黛阁算账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
“我有个表姐在沈府当丫鬟,听说昨日沈小姐不小心从阁楼摔了下来。”
“啊?那现在咋样了?”
“哎呦,你是不知道啊,听我表姐说,那摔的叫一个头破血流,可能脸都毁了?”
“天啊,沈小姐也太遭罪了,她那张脸那么美,这么摔了,那第一美人还是她吗?”
“估计啊,悬,据说到现在还没醒。”
兰辞归拨动算盘的手有些迟缓。
这是烟雀的假死计划之一吗?
兰辞归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