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了,很显然,瞧他这心神荡漾的,想来定是很好。
巫年张嘴欲答,门口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我找,程所期。”
米娅花了点时间,极其自然的介绍自己,又表明来意。
“他玩得,很好的朋友,都是我们。”
萧榆面上也只当是第一次见面,跟她握了握手。
“可是阿期还没起床。”
听说都是程所期的朋友,巫年对他们都很客气。
米娅瞧着这个白净俊俏的少年,一眼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迹:
“你是他的,另一个小男友?”
巫年纠正她:“阿期没有另一个,只有我一个。”
“他不也是吗?”
米娅一指屋里起来找水喝的齐温书。
上次程所期还怕他们吓到他,都没有介绍就把人赶回屋了。
莫名躺枪的齐温书抱着水杯,一见这帮人,想起程所期上次说的话,立马转身逃也似的回房去。
惹不起惹不起!
动作慌张还险些撞到下楼的程所期。
“并不是谁都是我男朋友,米娅小姐,你的想法可以不用这么多。”
程所期也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仅存的一点睡意彻底消失。
米娅看似抱歉的对他笑,视线却总落在巫年身上。
她道:“是我对你的为人,产生了,一点误解。”
程所期不希望米娅因为他而去关注巫年,却拦不住这家伙总是语出惊人:
“阿期不喜欢别人,因为他只跟我睡。”
这话莫名有种,在别人面前捍卫自己正宫地位的意思。
程所期想要捂他嘴已经来不及。
话一说出来,米娅暧昧地摸摸自己脖子:“看得出来。”
吻痕简直不要太明显。
程所期才发现创可贴不知道飞哪去了,完全无从辩驳,只能送客。
萧榆并没有要跟米娅攀谈的意思,反正对米娅来说,他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没有四年前南寨之旅的记忆,她更不会对萧榆有什么印象。
而且很不巧,有这么些人在,米娅也不可能当众,跟程所期说些不该说的。
把人送走,程所期一把拽住巫年,质问他:
“创可贴呢?”
“……掉了。”巫年不敢跟他对视,肉眼可见的心虚,“没贴牢。”
“出门前你说你知道了,那你刚才又跟米娅在说什么鬼话?”
简直是生怕米娅听不出来,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巫年:“没有说鬼话噢,她也没有问阿期是不是在上面……”
程所期呆住:“……这跟我在上面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你在惹祸上身啊少年。
少年并不懂,少年高兴的问:“那是不是可以说阿期在下……”
“不可以。”程所期面无表情打断他。
又警告道:“以后看见那些人,离他们远点。”
巫年的为什么还没说出口,程所期已经转身进屋。
一顿早饭吃得每个人都心不在焉。
萧榆的视线更是控制不住的,往巫年脖子上扫。
他虽然很支持年轻人自由恋爱,但当时说给巫年讨论嫁妆,也是说着玩的。
为此,本来要去长乌寨找一趟乌姑,萧榆硬是把人带走,美其名曰:带路。
“小鱼阿哥,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路嘛。”
巫年话里带些不情愿,不过人还是乖乖跟着他们走了。
“这才多久,小阿年,黏人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咱先开个防沉迷模式好不好?”
萧榆真是没眼看,又不免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南寨踩山会的祭祀仪式上初见他,巫年那时也不过才十六岁。
现在一晃四年过去,少年长了个子,也成了年,唯独这性子没变,看起来心眼也是一个不长。
“乖乖,在外边,你这样是会被骗得裤衩子都剩不下来一条的。”
“阿期不会骗我的。”
巫年对此简直坚信不疑,让人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告诉他——看程所期的时候,别把好人滤镜开这么厚!
萧榆扭头对陆森感叹:“宝贝,还好我是个好男人,不然早对你骗身骗心了。”
陆森牵着他:“你不会。”
“……”
得,这哥俩谁也别谦让了,爱情可真是让人头昏脑涨了。
萧榆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问巫年:“来,跟哥哥说说,你跟阿期,发展到哪一步了?”
巫年脸有些红。
萧榆试探:“牵手了?”
巫年点头。
“也抱了?”
再点头。
“还亲了?”
巫年想了想,今早偷亲的,也算吧?
逐继续点头。
“不会还……?”
萧榆声音都小了,眼见着巫年白白净净的脸蛋上染着更多的红晕,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果然,猛还是年轻人猛啊。
萧榆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想起程所期踩山会上拿下花球的那精彩一幕,由衷怀疑阿年不会真的攻不过吧?
他们南寨终于要出第一个在下面的了?
萧榆抱着最后一丝可能,还是得到了下面的回答。
又想起自己赶回来见程所期的目的,就暗自发起愁。
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巫年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怕是也要伤心了。
·
程所期也考虑了这一点,所以他靠在房间的那扇木窗边,莫名烦躁地狠狠吸了口烟:
“我们现在走,还能少招惹一点麻烦。”
“我们招惹的麻烦还少吗?”
莫工靠坐在一边的木桌上,手指间漫不经心转着烟盒。
他的意思程所期听出来了,也没接他这茬,只是呼出一口烟雾时,微微眯起眼:
“我想你应该先给我一个,你不想离开的理由,面具我也给你了,虽然颜色和老头手上那个有些差别,但这工艺并不比老头手上那个差,足够你带回去给你的买家交差。”
他们搭档了得有四年,这些时间里更是一起出生入死过。
程所期让自己不去怀疑他待在南寨的用心,只要他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莫工的笑有一瞬僵住,又很快掩藏:
“我怕你担心,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像是酝酿了一下,莫工才继续说:
“傅一告诉我,今早老板把司柳教授接走了,而且还拒绝他们跟着。”
“——你说什么?!”程所期指间夹着的香烟僵在唇边,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傅一正在努力追查,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事的。”
莫工从烟盒中抖出根烟,叼进嘴里,安慰他:
“你也知道老板想要什么,在你没帮他拿到手之前,他应该不会对司柳教授做什么。”
这已经是惯用伎俩了,他们老板放飞程所期这只风筝,之所以能够牢牢控制他,不过是因为有司柳做威胁。
程所期也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七岁之后就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单手弹去烟灰,背过窗靠着:
“我们能不能换个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