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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报应迟早要来的。
但沈云灼没想到会这么毫无防备, 还是以这么滑稽的方式。
沈云灼全都想起来了,这两年他们的生活片段一一浮现在脑海,因为接触实在少得可怜, 很快就回忆完了。
连带着最初明遥在他心中的形象也重新鲜活起来。
好吃懒做, 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或许还有点不讲卫生。
总之看着没什么正事的一个人,对什么都挺随意,却唯独对他挑三拣四。
每当沈云灼忙得飞起,看到有粉丝在小吃店偶遇明遥拍照合影的消息,他就额头青筋暴起。
初印象非常不好, 后面就一直没好起来。
但因为沈云灼的身份,婚姻生活不能让外界诟病, 至少不能主动送证据, 他们就一直维系着一种表面光鲜的恩爱形象。
这个家也布置得好像有沈云灼生活痕迹的样子, 因为明遥会带朋友回家玩。
现在再看明遥。
他其实没有变。
那些沈云灼不喜欢的点似乎也没有变。
但是,明遥怎么能怕他,怎么能躲他?
还让他先出去。
这段时间他是怎么对他的,有没有心啊?
沈云灼手僵在空中, 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难当。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亲密无间地互相抱着。
明遥见沈云灼没听见似的, 便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却被人一把扯进了怀里:“不能, 怎么了?记忆找回来你就不是我老婆了吗,我看你就犯法了吗?”
明遥:“……?”
还理直气壮的是吧!
明遥思绪乱得很,本想好好理一理再该发火发火, 结果沈云灼上嘴唇碰下嘴唇, 一开口就这么不讲理。
“你有病吗?”明遥说,“我车祸撞得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好好的,干嘛不直接说明,陪我演这么多你不累吗?是想跨界冲击奥斯卡吗?”
沈云灼回身拿了浴巾给明遥裹上,诚恳认错:“我有病,车祸那天你撞的是我的车屁股,都没认出来吧?”
“这么说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这段时间都是在耍着我玩?”明遥猛地推了沈云灼一把,回了卧室。
他手劲不大,这力道再乘以二在沈云灼这儿都算调情,推的又是最喜欢的肌肉部位。
但沈云灼这次却跟脆皮似的,被这么推了一下就站不稳了。
因为有种直觉,明遥可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喜欢这里了。
明遥回到房间,换上了出门穿的衣服,准备随时离家出走。
换好之后却没立刻出去,抓着头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两个人同时失忆?并且同时误会对方很爱自己?所以才闹了这么多乌龙。
难为他们了。
但是沈云灼那么聪明,他一定早就发现不对了,所以才放心大胆、变本加厉地欺负他,造谣生事,谎话连篇,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两年来两个人见面的总时长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谁会瞎了眼跟一个那么爱装逼……好吧戴起墨镜来确实很迷人……的人表白?
又是哪里来的睡那么多次?
沈云灼家都不回,他活得像个小寡妇!
沈云灼还忽悠他织围巾,想到这个围巾,明遥真是气炸了,拉开门冲出去,拿起沙发上织了一半的围巾,作势就要拆,但拔了针,捏着线头又下不去手。
怎么说也是他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他跟沈云灼生气,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不送给他还可以自己戴呢,怪好看的。
沈云灼正在厨房里翻东西,想着弄点什么好吃的哄人,或许吃上了就不生气了。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看到明遥拿着围巾要拆,几乎是使出了瞬移的速度飘过去,把这个属于自己的东西拽了过来:“我求你了,要打要骂随你,这不是给我的吗?”
围巾的线头是松的,一拉一扯,就掉了好几行。
明遥眼眶突然就红了:“我都没舍得,你怎么还拆呢!以为我愿意织这个破玩意吗?”
有眼泪滴落到沈云灼手背上,他觉得自己八成是凉了。
“你冬天带围巾吗?你去买不行吗?我傻,你让我织我就织,”线头还攥在手里,明遥觉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好骗的大傻杯了,泪腺就怎么都不受控制,“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地球是方的我都信。”
“不织了,不织了。是我傻,宝宝。”
沈云灼彻底慌了,怎么能在他面前哭呢,眼泪说流就流,都不打个招呼。
上次见明遥哭还是停电在浴室里吓他那次,那次也是他骗他,是他罪该万死。
沈云灼小心又小心地从明遥手里把线接过来,又珍而重之地将围巾和线远远地放在高处,以免明遥气不顺又要拆。
结果明遥目睹了全过程,更加不高兴了:“就知道我织了你也不喜欢,放那么高是要擦灰吗?”
明遥一整个破防了,脑子里在拿放大镜看沈云灼欺骗他的一帧一帧,沈云灼做什么都不对,都不够。
他气得嘴唇发抖,脸上的表情也挂不住,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喜欢,喜欢的,宝宝,”沈云灼回身抱住快要哭成个泪人的明遥,心口抽着疼,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亲他流过泪的地方,“你不想织就不织了,留着我织,我织情侣的,织完情侣围巾织情侣袜子,在节目上直播织,只要你别哭。”
明遥不哭了。
沈云灼:“……”
身价千亿的总裁直播织袜子,会在网络上被疯传吧?更会成为亲朋好友的调侃素材或是笑料,多年以后,任何时候,都会被当成黑历史挖出来。
但是为了哄老婆开心,沈云灼也豁出去了:“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明遥简直要气笑了,但他虽然平静了一些,却是又一次从沈云灼的怀里挣脱开:“你这口才,不去电信诈骗真是可惜了。尽管接着随地大小演,看我会不会再心软。”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沈云灼神色暗下去。
明遥:“……我哪样?”
“恢复记忆了就不要我了。”沈云灼说,“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
哭完了,发泄完了的明遥冷静了许多,才不会再上当了:“对啊。”
沈云灼快要被绞成肉馅了:“所以至少我还有条围巾不是吗?还有你粘着我的那些回忆不是吗?”
又是这种把戏,明遥不为所动:“那你今天晚上,换个房间,跟你的回忆和围巾睡行吗?”
“不行,”沈云灼说,“我可以睡地板,但不能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