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将文件都一一收好, 司遇澜起身,准备再去看看Omega,却被赵川拦住了, 司遇澜回身看去, 赵川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上面赫然是白律师的邀约信息。
表示已经知道司遇澜回国, 想尽快见一面, 他要出差一个月, 今晚就要走。
赵川质疑道,“司总,白律师怎么会知道您已经回国?”
“你之前说, 有一股势力仍然在煽动舆论, 对我代理江一事务表示质疑,”司遇澜思忖片刻,“能这么关心江一,知道我的行踪, 还可以联络到白律师,应该就一个人。”
赵川脑筋一转, “林霖?”
自从林城被司遇澜送进监狱,林霖便不再在司遇澜面前露面, 但因为当初司遇澜用计收购江一股份时, 林霖不愿抛弃江一, 是以目前的江一,除了司遇澜手里的股份之外, 就是林霖的最多了。
目前林霖得知了江沐琮已经彻底分化的消息, 会联系白律师,催促其为江沐琮夺回遗产,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江一靖当初选择白律师作为遗产律师,两个人之间自然是有交情的,白律师为了江沐琮费心奔波,也是人之常情。
司遇澜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通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Omega依旧睡着。
“问白律师在哪里见面,我们现在就去。”
司遇澜上次见白律师,还是在老江总的病房内,当着江一靖的面,签了关于江沐琮临时监护权和遗产代理的合同。
白律师是一个性格干练的Alpha,和司遇澜见面没说几句,便转到了正题,“当时的合同上说明,在江沐琮先生成年之后,司先生会将遗产归还,现在虽然还未到两年之期,但江沐琮先生提前分化,已经成年,司总认为,合同是否可以终止了?”
白律师神色严肃,眼神隐隐不善,显然是认为司遇澜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要求。
看来林霖对自己十分不信任,认为自己觊觎江一,这种想法才会影响到白律师。
司遇澜对上白律师的双眼,不闪不避,轻而易举便明白了白律师所想。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将咖啡杯放下,和杯托相碰时,发出悦耳的声音,眼看着白律师眼中的警惕之色渐浓,司遇澜才淡声回道,“沐琮年纪尚幼,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安排沐琮上管理课,但现在事发突然,沐琮对江一事务一窍不通,而且也没有兴趣。”
白律师皱了皱眉,心中了然,认为林霖所言不虚,司遇澜确实不愿放手,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司遇澜打断了。
“所以,我已经安排了职业经理人,会替沐琮打理公司,这件事也已经经过了沐琮的同意,”司遇澜道,“刚好白律是江伯父曾经托付的律师,我准备将和经理人签合同的事托给你来办,不知道白律帮不帮这个忙。”
白律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司遇澜这样干脆利落的放手,和林霖同他说的情况完全不同,“司总的意思是,愿意归还江沐琮先生的遗产?”
“当然,物归原主,”司遇澜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白律师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是这件事能尽快了结总是好的,便立刻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沓文件,“根据江一靖先生的遗嘱,在您代为管理期间,可以得到所产生收益的百分之五十,我已经整理了从江一靖先生去世直到现在,其名下产业产生的所有收益,司先生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白律师虽然是江一靖的律师,但是并不在江一集团就职,此刻却越过司遇澜直接拿到了江一的财务报表,是谁给的不言而喻。
司遇澜简单翻了翻,数据统计的十分严谨,确认无误之后,便干脆利落的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这样,我也算是没有辜负江一靖先生的委托,”司遇澜这样配合,白律师的心里又想起林霖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刚刚升起的疑惑又化为了然,“司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与工作无关。”
林霖说了,司遇澜已经趁着之前江一内乱,收购了大量的股份,即使归还遗产,也不影响司遇澜继续控制江一,还是名正言顺的。
这样一来,司遇澜这样痛快,也有了解释。
司遇澜抬手,让赵川将一份文件放到白律师面前,白律师一眼就看到了一串合同名里“股权转让”四个大字,心里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忙翻开看。
“我知道白律想问什么,”冷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之前江一因为江一宋的事,内部动荡,股份大多被我收购,我之前便想过将这些股份都放到沐琮名下,这样也方便他日后接管,只是大数额股份转移需要公示,未免生变,我便暂时替沐琮收管,如今沐琮已经成年,刚好把这件事一起办了。”
白律师已经将合同翻完,急切的追问道,“自愿赠予?”
“就当是我送给沐琮的成年贺礼,”司遇澜颔首道,“这份合同白律可仔细斟酌,另外还有关于职业经理人的聘用合同,也交给你来办。”
白律师心中疑虑更深,司遇澜图什么呢?
那些产业在小一年内的一半收益,和这些股份的价值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相当于司遇澜给江一免费打了一年的工。
白律师常年在国外,对国内最近发生的大事都不太清楚,而且国内报道的时候也并没有说,江沐琮彻底分化期间是由司遇澜陪着的,只是模糊了过去。
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江沐琮这里和司遇澜手里,对司遇澜来说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件事还是要尽快落实,这样不管司遇澜到底在谋划什么,也能保住江沐琮一生衣食无忧,也算对得起老江总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司遇澜又赶回了医院,刚一踏进病房,就看到江沐琮正坐在床上吃东西,只是动作十分勉强,有一搭没一搭的。
“沐琮,”司遇澜走上前,在江沐琮身边,“什么时候醒的?”
江沐琮抬眼看到他,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喜,乌黑柔软的额发搭在额前,衬着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乖巧,“哥哥,刚醒没一会儿。”
声音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可以出声了,带一点嘶哑的原因,江沐琮并不愿意大声说话。
司遇澜伸手碰了碰Omega的喉结,“嗓子难受吗?”
“不难受,”那么脆弱的部位被男人触碰,江沐琮丝毫不躲,十分乖巧,还抬了抬下巴让司遇澜看得更清楚一些,“就是听着难听,但是我说话不难受。”
司遇澜笑出声来,收回手,“吃吧。”
江沐琮抿了抿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舀起一勺粥吃了进去,温热的米粒划过喉道,带起一阵轻微但难耐的刺痛,Omega另一侧的手抓了抓床单,“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见你睡得沉,出去处理了一点事情,”司遇澜简单解释两句,继续道,“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明天检查后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于子钦失踪,你在家里更安全。”
江沐琮点了点头,“听你的。”
司遇澜摸了摸Omega的头发,面上不动声色。
江沐琮有点太平静了。
两个人的上一次谈话无疾而终,江沐琮却没有追问的意思,好像那通让他失声的电话从来没有存在过。
倒让自己也没有开口说明的契机。
但司遇澜没有拖延的习惯,“沐琮,之前打电话,我话没有说完——”
“哥哥!”江沐琮忽然开口打断,并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你还走吗?”
司遇澜沉默半晌,盯着Omega倔强的发旋,心知Omega在逃避,故意道,“嗯,大概后天。”
Omega依旧低着头,任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进碗里,语气却很正常,“那哥哥就别说了,最后两天,我想和你好好的。”
怎么可能。
这话怎么可能被Omega说出口。
他若是真的愿意这么轻易的放手,也就做不出来强迫性延长发情期的事了。
司遇澜挑了下眉,听话的住了口,“好。”
听到这一声,江沐琮彻底安静下来。
司遇澜顿了顿,直接伸手捏住Omega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伴着通红的眼眶,看上去十分可怜,司遇澜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评价道,“哭包。”
反正也被发现了,江沐琮也不装了,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更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滴到司遇澜的手指上,“你都不管我了,还管我哭不哭做什么?”
现在显然不太适合再提那些。
司遇澜十分自然的将沾了Omega泪水的手指递到Omega唇边。
江沐琮哭得伤心,却还是乖乖的舔了一下。
司遇澜抵了抵江沐琮的唇瓣,哄诱着问道,“什么味道?”
Omega抽泣一声,“咸的。”
司遇澜倾身而上,吻在Omega的唇畔,“我尝尝。”
“唔——”Omega被突然袭击,睁大眼睛,却躲也不躲,最后十分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
司遇澜在Omega的唇上碾磨,往下压去,掐住江沐琮双手的手腕,带动着Omega的手臂往上,单手按着两只手腕,控制在Omega的脑袋上方。
江沐琮任司遇澜动作,甚至在司遇澜表明出意图后,毫不犹豫的微微张开了唇。
司遇澜却往后退了退。
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额头抵上江沐琮的,压低声音,带着惑人的意味,“这么听话?”
江沐琮甚至依旧微微张着口,像是在表示主人无声的欢迎。
只是眼泪泛滥得更厉害了,江沐琮缓了两口气,颤声道,“就算是最后两天,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