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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点火

逆水行舟 罗再说 2980 2024-10-04 09:47:07

蹲在门口的下属继续吃薯条, 陈迦礼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汉堡,还配了可乐,心虚地对着楚漾笑了笑。

现在风平浪静, 凌二少爷又带着好友在别墅里乖乖吃饭畅谈, 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楚漾懒得和陈迦礼计较违规点外卖的事。

他只睨过去一眼, 催促道:“赶紧吃,你等会儿被监控拍到就麻烦了。”

因为主人家在别墅里谈事情, 他们四个保镖都在外面静候, 没人去管监控的线路, 不能像凌意舶“越狱”那样把电源线掐了, 监控只在别墅室外有, 目前的一举一动都正在被集团总部监视。

只是看监控的人摸不摸鱼, 同不同他们计较。

有些事不做得太过分,人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

“是!”陈迦礼嘹亮一嗓子。

夜宵没吃多久, 酒喝得不少,两瓶满满当当的白兰地见了底, 西厨供应的冰球都跟不上, 楚漾和周渡两个人在西厨柜子里捣鼓制冰机,研究了好一会儿, 愣是再急冻不出新的冰块来。

三个少爷混在一起,真的很难伺候。

楚漾想不出来过段时间再多个孟听池和凌思岸,场面该有多么混乱。

热胀冷缩,他头都大了。

谢崇珩酒量较另外两位要差些, 白兰地没了冰块只能纯饮, 喝了两杯shot,被那股烟熏麦子味呛得龇牙咧嘴, 连忙扯过桌上的餐巾纸拴在筷子屁股上,摇白旗,哥喝不了了。

凌意舶仰着,靠在软椅上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玻璃杯边缘敲打,手腕上一块银黑色钻表闪闪发光。

他穿了件塔夫绸面料的灰色短袖衬衫,下半身还是去夜店那天穿的黑钻短裤,唇角一直上扬着,抹成背头的发茬有些长了没来得及修剪,整个人在昏黄的室内光线下格外醒目。

就是这么个人,走那儿都是最耀眼的。

楚漾呢,双手抱臂,胳膊倚在门框边悉听差遣,凌意舶大刀阔斧地坐着,大腿敞开,趁着应逐潮和谢崇珩饮下最后一杯shot的功夫,朝他拍了拍大腿。

过来坐。

楚漾知道凌意舶这混不吝的是这个意思,没忍住瞥过去一眼警告,抱着胳膊的动作没变,转了个身,又背靠着门框,用余光看了眼凌意舶,看表情这人又在装可怜呢,指不定在想,反了,哪有保镖瞪着自家少爷的?

“楚首席,谢应两家的司机和保镖都到了。”耳麦里传来讯号。

“行,”楚漾低声,看了眼表上时间,“谢公子喝得有点多了,你带人进来接一下。”

“好,要搜身吗?”李观棋问。

楚漾想了想:“搜。”

手表是集团给每个保镖配备的电子表,除了显示时间之外还有通讯、定位功能、相互传递SOS信号功能,这玩意儿费电,两三天就得充一次,陈迦礼非常不怕死的吐槽过,说还没手机好使。

按理说进了别墅里就都是自己人,但楚漾赌不起任何闪失出现在凌意舶身上,所以不得不更加谨慎。

几分钟后,谢家的司机来了,看着四五十岁,是个中年人,楚漾想着,看来谢家还是没请保镖。

也有可能,这人身手不错。

楚漾用打量的眼光迅速掠过来人肩背,他的眼睛就是尺,不亚于一台精密的安检仪器,等中年人从眼前经过时,抬手挡了一下,那人反应也很快,霎时抬起手肘抵住楚漾的手臂。

中年人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楚漾放下手,“只是想提醒一句,谢公子喝得有点多,您可以先询问他要不要去卫生间吐一下。回首都的高速路要开三个小时,路上难受非常麻烦。”

“谢谢提醒。”中年人蹙眉,“他……平时很少喝得这么醉过。”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冷言冷语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凌二少爷的贴身保镖,他为什么会知道今晚谢崇珩要回首都?

因为凌意舶和应逐潮近三日来都在渝水活动频繁,再加上谢崇珩那辆Emira在这边做汽车年度保养,所以谢崇珩干脆就在这边的房子里住着了。

楚漾:“心里有事吧,家里也有事,对么。”

中年人蓦地抬头看他:“您都知道。”

楚漾皱起眉:“既然家里出了事,那也麻烦您把谢公子看紧一些。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

这是下属与下属之间的对话,中年人听得懂。

言下之意,不要把危险带给凌意舶。

楚漾在这种时候并不会觉得谁是谁的朋友,一切以雇主的安全和利益为上。

尽管他真心觉得谢崇珩是个不错的人,但自己在工作时不能有朋友。

保镖的软肋只能是雇主,考虑别的关系是禁忌。

中年人点了点头,楚漾也稍稍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按开了通往餐厅的玻璃门密码。

门开,他借机朝三人喝酒的方向看去。

“凌,凌二……”谢崇珩还趴在桌子上,耳朵喝得通红,眼睫微垂,手肘抵在桌面上,哼哼唧唧地抬起头,身子一歪,胳膊搂在应逐潮脖子上,喝不下的坦诚没了,又说:“再喝点儿?”

应逐潮不太自在,却没躲,以眼神示意凌意舶把剩下的酒收走。

周渡是个会看眼色的,还不等凌意舶发号施令,走过去拿掉了桌上的酒。

“你家来人接你了,别丢人,再多喝几杯你高低得下海游几圈儿去,我今天可没在渝水港口停打捞船,”凌意舶单手勾着谢崇珩臂弯,冲中年人点了点头打招呼:“云叔。”

谢崇珩一看家里来了人,清醒了点儿,拿起勺子喝了几口马赛鱼汤,晃悠悠地起身,接过楚漾递来的温水,看了楚漾一会儿,因为醉酒而浑浊的眼神清亮起来,他挣脱开应逐潮的怀抱,一条手臂挂在凌意舶脖子上,另一只手掌握着楚漾的肩头把人拽过来,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楚漾啊……”

应逐潮阴沉着脸在旁边动动耳朵,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在。”

“你为什么今天不喊我阿珩了啊?”

我明明就喊了!

楚漾知道和喝醉酒的人说不明白话,依他:“……阿珩。”

立刻按住凌意舶想要甩开谢崇珩的手,楚漾声音柔柔的:“你别和醉鬼计较。”

谢崇珩的头像是从胸口抬起来的,语出惊人:“你,你要对凌二好点。”

“……”

我要是对他不好我就得被开了。

楚漾一怔,看向凌意舶,后者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凌意舶他臂展够长,又顺着扶起谢崇珩的动作将手搭上楚漾的背脊,掌心牢牢地捧住蝴蝶骨那一截的位置,模仿弹钢琴的指法,一按一松地点火,摸得楚漾整片背阵阵酥麻。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有应逐潮,有周渡,还有没打过照面的别家司机,楚漾颇有些不自在,好在凌意舶摸了会儿便放下了手,朝那个叫云叔的男人点了点头,道:“云叔,就拜托您照顾好他了。”

云叔非常有职业操守,一直垂着眼不看场景中的任何人、任何事,听见凌意舶点名了才把头抬起来,连忙道:“这是我该做的。”

三位少爷够熟,也不是什么盛会家宴,楚漾害怕凌意舶喝了酒吹不得海风,送客的事情就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

等他安排好全部事宜,凌意舶已经坐负一楼的电梯上二楼休息。

楚漾检查了一遍周渡排好的夜班表,回房间再检查完闹钟,准备下半夜四点起床值班。

一般遇到这种凌晨需要起床的情况,楚漾都会不穿衣服睡觉,第一是为了节约时间,半夜起来直接套上短袖就出门了,第二是为了更快入睡。

今天恰好遇上陈迦礼值守上半夜,卧室里也就没别人,楚漾进房间就把衣服脱了搭在凳子上,准备去冲个凉。

渝水虽是避暑胜地,但忙了一天一身汗,黏糊得难受。

楚漾喜欢洗完澡后浑身温热的触觉,钻进被窝后像被人抱着。

对着手机看了会儿,就像意念显化般的,微信聊天框很快弹出一个红色小点。

[舟]:睡了没?

楚漾秒回了个“没”,刚发出去,对面的视频电话闪过来了,楚漾以为他真有什么急事,没在乎自己没穿衣服,按下接听,手机拿得很近,只露出一只眼和半边额头。

他的嗓音被海风的盐味浸泡得哑哑的:“有事?”

那头是浴室,凌意舶还在洗漱,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很刻意地,背对着镜头在用毛巾擦脸,脸还来不及从毛巾里出来,声音发闷:“办贷款的都能给你打视频,为什么我不行!”

“……我又没接。”楚漾低头翻找干净的衣物准备换洗,“而且我也没说不行。”

自从上次去给福利院转账在银行填了手机信息,各路神仙的贷款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也许是月流水过于高,还有小额贷款工作人员直接给他弹视频的。

没戴壳的手机太滑手,楚漾没拿稳,镜头往下带了一下,凌意舶眼尖,一眼看到他没穿上衣,眉梢一挑:“小陈睡觉吵不吵啊,打不打呼噜?”

“他值班。”

“喔,好。”

凌意舶轻快地把毛巾搭在脖根,手机镜头是一个仰拍的角度,眼神往下俯视,嘴唇微微撅着,哪怕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也有种侵略性十足的锐利,好似他天生就是这般的。

恰巧看见楚漾翻找到了换洗的——贴身衣物。

楚漾微微皱着眉,上半身白得反光,肌肉薄薄一层,胸肌中间的沟壑像毛笔扫上去的一道湿润水印,他手里攥着贴身衣物,眼神在镜头边游离,找了会儿焦距,目光才直直迎上镜头。

凌意舶几乎是一下就愣住了。

他的喉结像观光电梯一样滑了下,又往上,再开口的声音既变得和楚漾一般沙哑:“怎么不穿衣服啊?”

“你不也没穿。”楚漾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准备洗澡啊,不是想裸聊。”

他是真在解释的语气,没半点揶揄。

越纯,越正经,凌意舶就越想去打破这滩平静的湖水,让船沉没也好,漂浮在上也好——

他眼眶发红,忍得难受,只说了句:“我倒是想。”

这回轮到楚漾脸热了,偏过头去,小声训斥:“你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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