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能控制玩家?
圣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吟片刻,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主神能够控制副本、影响子位面,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归属联系,主神拥有它们的一定‘权限’。而玩家生活在核心位面中,核心位面是主神的核心权限地界, 所以我认为, 玩家与主神之间或许也存在着一种归属联系。换句话说——当我们进入核心位面成为塔民时, 祂或许就拥有了我们的一定‘权限’。”
“不过这份‘权限’并不完全,至少,祂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我们。”
提灯人忍不住用两只手指抵住额头。
她曾偷偷围观过十九世代封存的论坛,当时巴别塔在论坛中发布过许多领域的原理理论讨论帖, 简直堪称是十九世代的公开加强版【混沌理论】。可发的那些帖子别说内容了,就连标题都看得她头昏脑胀。
而现在?她听着圣徒的这一段话, 只觉得圣徒不愧是十九世代的巴别塔人,这话说着就有一种让人头疼的力量。
圣徒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首座上的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问:“可是你要怎么解释,不同玩家受到的影响强度并不同呢?有些人只会被停顿思维、减缓动作,有些人却能被迫做出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
圣徒陷入沉思,半晌没有答话。
很显然, 对于这个问题, 他并没有一个能够答得出来的结论。
他原以为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每名玩家被获得的权限强弱不同, 可是老师既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就说明这不可能是正确答案。
会议上的其他人同样陷入安静, 有的人在跟随思考, 有的人在努力消化其中的信息,有的人被话语勾起回忆, 陷入难以自拔的愤怒和忧伤。
只有戈封,他在听到先知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 忽然侧头问:“白华的情况属于后一种吗?”
白华。
这个名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包括奥古斯丁和圣徒两人,都因这个名字停止了思考,望向先知。
可惜,最关注这一问题的人,现在还躺在担架上昏睡着。
首座上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说:“对。”
他顿了一下,有些忧伤地补充道:“白华是个好孩子,是我当时没有安抚好他。”
这句补充似乎没头没尾,但对于戈封、奥古斯丁之类曾经非常了解白华一事的人来说,他们一听就知道先知这是在回答什么问题。
白华作为当年先知最信赖的心腹、最喜爱的搭档,是十九世代本中唯一被先知带在身边行动的人。按理来说,先知失踪,白华应当是最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早八从世代本里活了下来,那么只要他们能够找到白华,哪怕只是一具正常的尸体,他们也能从中获得足量的信息。
白华确实留下了尸体,然而,尸体周围存在的“记忆”却全都被人为消除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当时只有白华和先知两人。
两相结合之下,也不怪他们发现白华的匕首上存在着先知血液时,会怀疑白华背叛了先知。
但听先知的回答……白华,当时就是被“控制”了?
如果背刺先知不是他的本意,那么……这确实不能称之为背叛。
奥古斯丁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明白白华为什么会是自杀而亡了。
像白华哥那么喜欢、尊敬教父的人,在清醒之后发现自己伤害了教父,会崩溃也不奇怪。
戈封得到答案,心情一时有些惆怅。
他的左手搭在膝盖上,被桌子遮着,用力地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
每一块肌肉都严格听着大脑的指令在行动,似乎一切都是受控的。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在这八年里,他究竟有多少次失去控制,混淆现实和幻境。当然,这些问题基本都是由于精神域的问题而产生的,可是他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暗藏了一些其他原因?
他侧头望向首位上的男人,对方似乎也被白华这个名字牵动起了愁绪,回答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面具孔洞中显露出的深色眼眸微敛,接着用力闭紧。
先知的感情流露十分克制,但是戈封依旧能够感觉到先知的心情——他在伤心。
戈封忍不住从桌子底下伸出手,左右摸索一通,总算碰到先知的膝盖,轻轻地拍了拍。
(现在)戈封:二十世代本,我陪你一起行动?
(现在)戈封:反正我的精神域在你手上,你安心,我也安心
先知知道戈封是在安慰他。他回拍了两下膝盖上的手,没有对这话给予回答,但也没有赶走戈封的手。
他自然地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温和地对着圣徒说:“不过,你能推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解释吧。在这之前——”
他用指节轻轻点了两下桌面。
晶莹剔透的透明方块忽然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连带着椅子,都被圈进了透明方块里!
“咔咔”、“咔咔”。
邻近的透明方块之间像是存在某种吸力一样,一行行地并拢在了一块儿。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懵了。
万通的反应是最快的。
就在透明方块出现的同一时间,他面色大变,甚至没有打算对透明方块进行试探,十分果断地就准备离开。
他的左手从口袋里伸出,七彩传送阵当即在脚下浮现!
然而,七彩传送阵显现的下一刻,忽然崩溃!
万通:“……??!”
另一个下意识做出反应的是提灯人。
但她与万通不同。万通的第一反应是直接离开,而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要将方块打碎。
巨大的棺椁在她背后显现,干枯的尸手从棺椁缝隙中伸出,闪电般向着方块攻去!
这一击仿佛带了千钧之力,方块内的空气都被它搅得扭曲起来。握拳的尸手重重轰上方块!
“砰。”
轻轻的碰撞声在空中轻飘飘地消散了。
尸拳稳稳地贴在方块内部表面,透明方块同样稳稳地立在那儿。
没有破口,也没有裂痕。
提灯人:“……??!”
传送阵无法使用的情况对于万通来说极其罕见,他用力拍了拍方块,大声喊道:“先知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提灯人所在的方块里,她和棺椁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她维持着随时都能出手反击的姿势,有些恼怒地问道:“这就是上世代最强者的待客之道?不,不对,你竟然对你的追随者们都下得去手?”
两名九层玩家的反应都是顶级的,当提灯人尝试失败时,也不过过去眨眼的时间。
神笔慌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两只手掌贴上方块内壁,没有攻击方块,只是茫然而不安地望着外边的男人。
神笔:“教父?这、这是在做什么?”
会议室内一片惊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先知为什么会突然将他们禁锢起来。
“会长??”
“教父,这、这是什么东西??”
“它能吸收能量?……不对,不是吸收,是全部泯灭!……会长?!”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先知,他们肯定早就像万通和提灯人一样动了手。
但是……
这可是先知啊!
他们的教父,他们的会长……怎么会突然对他们动手呢?
相比之下,被方块圈住的人中只有圣徒一人比较冷静。他没有动作,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对面——
那儿,站着唯二两名没有被先知禁锢住的人。
戈封,和奥古斯丁。
两人看起来对于这件事情同样没有任何预料。
奥古斯丁缓缓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先知身后,疑惑地问:“教父……?”
戈封同样起身,但他没有离开座位,只是伸手触摸了一下身边的透明方块,在方块上留下了一个不起眼的指纹手印。
很普通的玻璃。但套上了一层进化版的带有识别过滤功能的泯灭层。
戈封一下就判断出了透明方块的制造原理。
“很精妙的隔离层。很安全,瞎担心什么,教父出手,难道还能害了你们不成?”他说着,十分平静地坐回了椅子上。
这时,先知走到了离他最近的方块边上。
“很抱歉刚刚没有给大家任何警示,”先知的声音温和而沉稳,“请放心,隔离层不会对各位造成任何伤害,它的存在只是为了保证安全。”
没有人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耳边还在不停高鸣着系统提示声。
“警告!警告!一级警告!”
“检测到塔灵违规行为——根据《塔灵守则》第十三条规定,禁止塔灵在任何情况下主动、恶意攻击玩家!”
“请UR塔灵宗律 在收到警告的五秒之内立刻停止违规行为,否则系统将会永久记录您的违规行为,这将影响您的个卡评级……”
警告一改先前的文字形式,在先知的耳边一声高过一声地响着。
先知完全没有理会警示,他环视四周,确认除了奥古斯丁、戈封和青莲之外的人,全都被他禁锢在了透明方块里。
提灯人在这期间尝试了好几次想将透明方块破开,可她堂堂九层的实力,在这个小小的方块面前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她十分恼怒,身后的棺椁几乎就要完全打开了。
她凭借着对强者的尊敬,强忍着怒气说:“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先知颔首:“请放心。”
他缓缓说:“事实上,这也是我在复盘世代本时才发现的一件事情。”
“主神并不是天然能够拥有我们是权限的。假设存在着某种‘权限控制元素’,这是主神进行权限控制的前提,那么,如果主神想要对塔民进行控制,那祂只能在规则的约束下,通过我们主动开放许可的方式,才能将权限控制元素注入进来。”
圣徒被关在方块里依旧很冷静。他问:“什么行为才算‘开放许可’?”
先知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你在复盘世代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出过‘意外’的人群都有什么特点?”
圣徒速答:“他们都是年龄较长、能力较强的人。”
他一顿:“不过,他们本就承担了更多、更重的任务,正常来讲确实也更容易被敲定为‘意外’发生对象。”
先知问他:“你们当时的能力同样强大,承担的任务同样重要,可‘意外’为什么没有找上你们?”
他所指的,毫无疑问是圣徒、戈封、奥古斯丁三人。
圣徒一怔,一下没能回答上来。
先知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问:“能够存活至今,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又有什么特点?”
什么特点?除去外人和仓金不谈,余下的人全都拥有同一个身份——十九世代人,旧巴别塔人。
可老师问的显然不是这一点。
那是什么?
圣徒沉思。他抬眼扫视,一一望去,把每个人的信息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10岁被拉进核心位面,渡过五个副本之后主动找上老师,能力……;戈封,出生于子位面,5岁时养父母去世,被托付给老师,能力……;奥古斯丁,1岁时被老师捡到,带进塔里,能力……;神笔,7岁时在子位面被老师救下,带回塔里,能力……;阿木,9岁时在子位面被老师救下,带回塔里,能力……;阿剑,12岁在副本中被老师遇上,看中天赋带回塔里,能力……
圣徒:“……”
老师是有什么奇怪的小孩收集癖吗?谁家会从外面这样一篓一篓往回捡小孩的啊?
想是这么想,但圣徒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十九世代的巴别塔,不光有着他们这些在幼年、少年时期就被老师带回塔里的人,还有着很多加入巴别塔时开始就已经能力成熟的玩家。
可是看看现在活下来的这些人。
不说全部,但至少有八成的人都是在年龄尚小时被老师亲自带回的巴别塔。他们加入巴别塔时能力都很弱小,有些甚至几乎为零,很多时候都是由老师以及他们这些比较年长的人带着成长的。
也因此,他们的许多能力在最初都是由老师进行教授或训练的。例如说神笔的画技、裂山的体格、阿剑的剑法、阿木的雕技……
圣徒觉得答案此时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只要一个契机,他就能彻底推倒这扇墙。
可这突破口,是在哪儿呢?
就在圣徒认真沉思,寻找着破局的“契机”时,先知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玩家向主神购买属性点,属性会直接作用于躯体之上,增强玩家的躯体强度;玩家向主神换取技能,技能释放的技巧和方式会直接化作一段记忆塞入玩家的脑海之中;玩家在受伤之后祈求主神复原伤势,主神的力量便会覆盖并且渗入伤口,将所有伤势恢复如初。”
先知问:“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一种主动许可呢?”
主、动、许、可。
这四个字伴随着三样核心位面中最为常见的行为,精准地锤入了每个人的脑海里。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核心位面中的精英。他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可是在重要问题的反应上,一定都是没得说的。
一时间,椅子倒地声,桌子碰撞声,冷气声,喃喃声,在会议室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圣徒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叫做‘开放许可’。”
万通的心思完全被从方块上抽走了,他不可置信地问:“等等。可是在核心位面,利用积分、命源换取能力,复原伤势,这不是每一位玩家都必然会做的事情吗?这——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副本任务里活下来啊!”
奥古斯丁忽然开口:“谁说的。”
他反问万通:“难道你的空间能力,是通过积分向主神换取得到的吗?”
万通犹豫了一下,坦然说:“空间能力确实是我从子位面里学得的,可要是最开始没能在核心位面里生存下来,那别说碰机遇了,就连子位面的通道都开不了。”
万通:“但是——谁能不买属性、不换技能,就能顺利地熬过新人时期呢?”
奥古斯丁心想,那不就是他吗。
他从小就被教父捡到,最初的一招一式全都有教父亲自教授,根本不需要自己在副本里努力打滚挣积分、学技能。而且,他作为教父捡回塔时年龄最小的孩子,天天都被教父以及哥哥姐姐们特别保护着,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非得让主神来进行伤口复原不可的情况。
但这话可不好说出来。
先知温和地对万通说:“你说得对。”
“如果不强化自身,那么玩家就会死于副本,死于任务。如果不让主神修复伤口,那么玩家在核心位面里将极难找到治疗玩家来为自己治愈伤痛。”
“在生与死的威胁下,这一切都不是选择。”
“所以,你看。”
先知有些惆怅地说:“一间会议室上百人里,能够不被隔离层束缚住的,竟然只有两个人。”
“接受主神的馈赠越多,‘许可’开放的次数越多,那么主神注入的‘权限控制元素’也会更多,主神对这名玩家所拥有的权限也就更大。我将玩家被主神获得的权限大小称作‘同化度’,‘同化度’越高的人,越容易被主神控制。在正常情况下,‘同化度’只增不减。”
先知有些歉意地望向巴别塔的成员们,说:“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积累了一些‘同化度’,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能够降低‘同化度’的方法,所以……出此下策,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圣徒双眼失神地将手掌贴在方块内壁,低声喃喃:“原来是这样……如果按照这种思路,那上一个副本进行的‘安全性检测’,实际上应该是同化度检测?”
圣徒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他的世界中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外界一切环境都被他自动屏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快:“主神能够禁止由祂下发的能力,所以上个副本受到影响越大的人,‘同化度’应该也会越高,他们对于主神来说更安全,所以也就能够更早地完成检测,离开副本……”
神笔十分失落地耷拉下了头。
他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多多少少也有利用系统的兑换系统学习过一些技能。当然,更多时候使用的还是系统的伤口复原功能——这对于他们这些充满“厄运”的人来说,是很难逃开的一件事。
神笔:“也就是说,如果什么时候开启了世代本,我们……都有可能被主神控制,成为您的敌人吗,教父?所以、所以您要先把我们关起来?”
先知不急不缓地说:“不,小笔,你们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哪怕你们真的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犯了错也不要紧,我不会责备你们的。我只是不希望在你们的脑海里留下对着自己信任的人兵戈相向的记忆。你能理解吗,小笔?”
神笔:“我,我……”
他说不出话来。他不想认同这一句话,却又没有办法对先知说出“不”来。
阿木在方块里急得团团转:“可是、可是!如果没有我们帮忙,会长您不就得自己一个人面对世代本了吗?这怎么行呢,我们、我们也得帮忙,不能坐以待毙啊!”
先知温和地说:“请放心,当然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只是在这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在隔离层里待一会儿……安全方面也不用担心,万一进入副本,这道隔离层完全可以给你们充当防护罩,外界同样没有办法攻击到你们,你们会很安全的。”
提灯人的棺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她很难描述自己在听到“同化度”的存在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她的大脑嗡嗡生疼,这比她在听说十层并没有通关离塔通道时严重百倍。
她沉默许久,才终于幽幽地发声:“权限注入。同化度。好啊……真是好……”
她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被愚弄的怒气更强,还是对于自己的能力可能被夺走、身躯可能被控制的不安更强。可她从进入核心位面的那一天起,就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机会,生路,向来都是要靠自己争来的。
“【先知】先生。”
她难得认真地称呼先知。
她问:“我明白你这样做,是想保护你的追随者们。不过,你为什么要带上我们呢?”
提灯人的话语很直白:“你将这一切信息共享给我们,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我们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利益?”
万通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话。
他难得沉默。
他确实不想离开核心位面,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忍受“同化度”的存在!
干!除了【遗忘者】那些本来就自诩主神看门狗的家伙之外,有谁能忍受这一点?
面具男人转向提灯人,平静而直接地回答道:“请不用担心,我并不想从你们身上攫取任何利益。我将你们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们作为九层玩家,实力强大,破坏性与杀伤力远远大于其他玩家。恕我直言,你们二位的同化度应该都很高吧?一旦你们失控,不论目标对着的是谁,都必然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他说:“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提前控制了你们。这还请二位谅解。”
提灯人:“……”
她笑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在失踪这么多年之后,还能拥有这么多追随者了。可惜,如果我现在也是自由人的身份,那我还真有点想要加入你们,感受一下他们现在能够获得的待遇呢。”
万通:“。”
体型充满福气以至于显得有些圆滚滚的他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万通:“不管刚刚这些话是真是假,阁下确实不是一般人啊。不过……”
他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完全能与四面内壁相触碰的腰,说:“希望阁下.体量体量我们大体型的人,这个方块儿真的太挤了。阁下能不能给我加大三号?我只需要XXXXL码就足够了!”
先知当然不会吝啬满足他的这点儿小要求。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戈封,这位从刚刚开始就十分安静的玩家首席。
戈封接受到目光,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说:“我只有一个问题。”
“十名九层,今天会议缺席两人。”
他从空中拿出了足有一人高的金色锡杖,“当啷”声在会议室中无限回荡。
他问:“缺席者,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