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森和画像上的“自己”面面相觑,手上的小白花不知道还要不要放下去。
可能是他呆立了太久,身后的城民等得急了,推推他:“我知道你难过,但你站得实在太久了。”
乌森考虑过现在就摘下斗篷,给他们来一个死人复活的小小震撼,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算了算了,感觉有点尬,还是溜出去然后再光明正大的进来好了。
这么想着,乌森麻溜地放下了花,跟别的城民一样,对着“死去的自己的画像和石碑”鞠了个躬,忍着不笑场,然后迅速地溜了。
带着老头往圣烛之城进发时,乌森还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就突然“死了”?
怪了,只是旷工而已啊……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至于吗?
乌森头脑风暴,准备做一番推理。
城民们认为他死了,要么是看见了他的尸体,要么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如果是看见尸体,乌森还活得好好地,这条不成立,但也不排除有人伪造尸体,或者有一个长得很像乌森的倒霉蛋翘辫子然后刚好被发现。
如果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个消息,那会是谁呢?他是误会了还是在乱讲?
如果是误会的话,怎么误会的?如果是乱讲,又为什么?
想不通。
……还是不想了吧,答案就在面前,等会问一下教宗就行了。
乌森毫不羞愧的想。
他很快到了城门口,果然,看守城门的骑士们率先受到巨大震撼,估计是乌森死而复生的医学奇迹太传奇,骑士们话都不会说了,先是瞪大眼睛看着乌森,呆站一会,紧接着不敢置信地叫了乌森一声大人,声音颤颤巍巍的。
乌森:“嗯,是我,怎么了?”
他假装不知道别人都以为他死了:“我出门抓逃犯了。”
乌森闪身到一旁,向守门骑士展示他身后这一溜的老头们。
提前说明一下我旷工不是出去玩了,我是有正经事要干的。
不对,我没有旷工!我是出差!
虽然正经事只干了一天,剩下的时间都在摸鱼,但是不要紧,问题不大,春秋笔法一下给他糊弄过去就行了。
守门骑士不关心老头:“我们还以为……”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乌森提前溜进去过,连自己的吊唁会都参加了,知道是怎么回事,接了后半句:“我死了?”
“别提了。”另一个骑士接下话头:“总之,您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一直都很挂念您,啊,冕下果然是正确的。”
进了城之后,待遇也大同小异,从呆站到不敢置信再到欣喜若狂,一整套流程非常单一,只是在不停的重复。
乌森眼尖地发现,有个似乎准备去吊唁的城民赶紧把原本捏在手上的白花揣进口袋里,速度那叫一个快,动作那叫一个粗暴,花肯定被搞坏了。
消息传得比人走路快,等到乌森踏进教宗的宫殿范围时,教宗已经提前知道了乌森归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乌森一路走来,总感觉好像少了很多人,附近有点空落落的。
“回来了?”
教宗从高台走下,脸上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嗓音柔和:“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站在乌森面前,虽然和乌森同样站在平地上,但他比乌森高,微微垂眸,漂亮的金瞳注视着乌森,看上去有种悲悯又温柔的圣洁感。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诉说委屈,诉说愤怒?不必担忧,都可以向我开口。
乌森当过一段时间的社畜,立马开口,让老板看见他的努力,顺便掩盖自己旷工的事实:“我只是出去抓伦纳德老头他们,现在人就在外面呢。”
教宗淡淡道:“他们是无足轻重的,乌森。”
乌森:“……”
啊这……那他还能用出差抓老头把自己旷工的事情糊弄过去吗?
他咳嗽了一下,假装无事发生,没话找话:“外面怎么少了那么多人啊?他们都去哪儿了?”
教宗勾唇笑了笑,看上去依旧如神明般圣洁,语气也还是温温柔柔,“去了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
这不就是死了吗?说得那么委婉。
怎么回事啊?死那么多人,他溜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主教和牧师死了那么多,就连他自己也“死了”。
教宗在小圆桌旁坐下,亲手给乌森倒了一杯茶,乌森喝了,又听见他问:“不生气吗?”
乌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为什么要生气?”
教宗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了:“心胸宽广,被人陷害了也不愤怒吗?”
“什么?”乌森一点也不心胸宽广:“谁陷害我?”
他一口气把茶喝完,跳起来:“是谁?我马上找他算账去。”
教宗看着乌森,沉默了一段时间,发现他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坐下吧。”
乌森坐下了,教宗开始给他解释。
他知道跟乌森说话需要直白些,不必讲究太多,因此没有用繁杂琐碎的社交辞令和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隐语,单刀直入:“中层牧师对你一直相当不满……”
事情要从盘古开天辟地……啊不,从乌森给城民和骑士抓大动物供餐开始讲起。
在乌森的行动下,城民和骑士都过的很好,生活质量超过了地位在他们之上的中层牧师,中层牧师以前又都是贵族,心理不平衡,但因为大灾变失去了家族做后盾,人微言轻,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充当沉默的大多数。
然而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他们心高气傲,果断选择了爆发。
“伦纳德逃离后,和他们中的一些人保持了联系。”
目的一致,两拨人马一拍即合,只要搞死乌森,不仅可以让城民和骑士不再享有特权,还能直接接手繁华且物资丰富的布尔城,说不定还能把教宗拉下马,掌握更多的权力。
“圣烛之城一直盘根错节,权力斗争相当激烈。”教宗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乌森的反应。
乌森赶紧给他倒了茶,让说书人……教宗老板润润喉,继续讲。
脸上只有好奇,一副置身事外听故事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怒气。
教宗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敛去眸中思绪,继续开口:“自伦纳德逃离后,我命你去调查,他们利用了这个机会,提供似假似真的线索给你,诱引你踏进传送阵。”
“他们在传送阵另一边准备了一只发了狂的狼人,并认为你会在猝不及防和惊慌失措中被它杀死,你长时间没有音讯,他们认为你已然死去,便放出了消息。”
乌森:……那段时间好像每天都去看铁匠给他改装超酷的金属机械螃蟹,日子快活似神仙
教宗的故事继续:
那些中层牧师们还和一些身居高位的主教相互勾连,放出乌森死亡的消息提前造势,紧接着又传言教宗要任命一个新的布尔城城主。
谣言沸沸扬扬,许多城民都信了。
“好家伙。”乌森咂舌:“布尔城还真是块肥肉啊,谁都想来咬一口。”
不过谁都不可能得逞的,因为乌森非常有先见之明,在城里安放了一个杀伤力贼强的洲际导弹——加百列老师。
试图偷家的人绝对会被加百列老师轰成渣渣。
“继续说。”他撑着桌子,凑到教宗面前,好奇地不得了:“然后呢?”
教宗:“……”
你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发生在你身上的吗?
算了。
接下来,他们顺理成章的认为,因为乌森不在,所以教宗是个软柿子,可以稍微捏一下,他们人数众多,不论如何教宗都得妥协。
当然,按常理来说是这样的。
乌森听到这里,也觉得悬。
他还记得之前半兽人围攻的时候,教宗只撑着个光明护罩在那挡,乌森到了之后没多久那护罩就破了。
加上教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身上总带有病弱之气,乌森一直认为他没什么武力值。
他紧张了,故事正到了紧要关头,牵动听故事的人的心弦:“然后呢?”
教宗已经无奈了,就像讲故事一样讲下去:“他们谋害你在先,犯上作乱在后,自然被骑士抓捕送去审判。”
他轻描淡写,仿佛理所当然,乌森也没深入追问,思维跟着他的话语继续走。
压根没深入思考为什么那些人原本准备十足来逼迫教宗让步,但就这么随便的被骑士抓走了。
“一场公开审判,城民们一致同意判处他们死刑。”
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处死,那几天圣烛之城的城民愤怒无比,民怨沸腾,在流放和直接处死两个选项中,全都投了直接处死。
骑士们在郊外挖了个大坑,随便把他们埋在一起。
其实这也算好事,少了许多尸位素餐,整天不干实事只想作威作福的牧师神父,圣烛之城里的物资分配情况就会好很多。
城民们也能过得更好一点。
“城民们认为你已经死亡,但我不这么想。”教宗握住了乌森的右手,“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死在无能小人的暗算中。”
“那当然啦。”乌森得意:“那头狼人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他是玩家,死了还能活,就是碰上再厉害一百倍的,他也不怕。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说像豪斯曼那样的,听教宗这么说,估计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忠心大大增加,愿意为教宗的尊重和信赖誓死效命。
教宗按照这种方式得到了许多忠诚的下属或是追随者。
不过他几乎没有在那些人身上耗费过多的心力,轻而易举便能让人全心全意地追随。
直到遇见了乌森。
他很欣赏乌森,也很喜爱乌森,认为乌森会是一个很好的下属。
所以他纵容,偏爱,给予信任,给予特权,给予尊重和理解,然而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即便是野性难驯的恶狼,教宗都能将其驯养为温顺的犬。
但乌森……直到现在,似乎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说他不忠心吧,但他会完成教宗的命令,还会为了保护教宗宁愿自己受伤。说他忠心吧,他把本该自己做的工作偷摸塞进教宗的文件堆里,有事要走了,说也不说一声,自顾自地就跑了。
自由自在地像一阵风,拒绝任何限制。
教宗罕见地有些挫败,摸了摸乌森的头:“在想什么?”
“想剧情。”作为玩家,乌森那叫一个油盐不进。
什么?我应该为教宗对我这么好,这么信赖我而感到高兴,从而忠诚他?
为什么呀?
——玩家通常都是天选之子好吧,教宗对他好那是应该的,教宗对他不好那是游戏剧情设定,无法改变的。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根本没有!
乌森一点都没察觉到教宗的想法,他只是觉得:精彩精彩,果然不愧是魂类游戏,这剧情杠杠滴。
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埋线,乌森完全没有察觉到呢,他感觉那些中层牧师对他的态度好像也还不错呀,没想到个个肚子里都装满了坏水。
故事听完了,旷工的事情好像也糊弄过去了,教宗反正没追究,乌森心满意足:“还有事吗?”
没事我可走了?
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教宗,明显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精彩”的故事。
教宗:“……”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乌森,教宗也稍微有些头疼:“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
其实他对乌森的性格基本上都有些了解,但无奈还是没料到,在切身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情上,乌森表现地也这么漠不关心。
这是不合理的,相当反直觉的,但教宗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知道原因。
不过他一向习惯做两手准备。
本该之后看乌森表现再给,但既然第一件事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为了不致于把这段时间的布置彻底浪费,只能顺延一步,提前给予。
他站起来回到高台,捧出一顶精巧漂亮的王冠:“来,好孩子。”
“这是给我的吗?”乌森一下子就看到了王冠的属性,增加百分之三十的威慑力和百vb冇桉牺⑴口阿臫êΝG曰樂弌昻分之十的暴击伤害,心想这属性也太好了。
“是的,给你的。”
教宗摘掉乌森的原本的头冠,“跪下。”
原本应当有地位只比教宗低一些的高位主教来观礼,但现在他们已经全部死了,所以不需再唤人来。
没人见证也无妨,教宗已经彻底说一不二,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的话,他的决定。
乌森虽然有点茫然,但是为了得到好东西,还是单膝跪地了。
这个位置似乎有点讲究,一束光正好从高高的玻璃窗照下,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将乌森笼罩其中,浑身都沾染上了阳光的金辉。
教宗轻轻把那顶熠熠生辉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
因为是量身定做,所以非常合适,嵌进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美观又不容易掉。
“抬起头来看我。”
乌森抬头,表情还有点懵逼:这是在干什么呢?仪式感这么强?
“在至高无上的女神的仁慈见证下。”教宗垂眸注视乌森:“以你的善意和赤诚,以你的勇敢与功绩,你高贵的灵魂将被正视,你将与最高贵的血脉并肩,我允诺给予你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权力,你将成为王室无可争议的一份子,拥有王室的尊严和帝国王位的继承权。”
“我的孩子。”
教宗将手伸到乌森面前,示意他行最后的礼。
仰起脸,用额头触碰教宗的指尖,表示全心全意的悦纳。
乌森还有点懵呢:好端端的,教宗怎么突然给他王冠,又让他成为王子了?
来不及细想,教宗已经将手伸了过来。
在教宗看来,乌森似乎对王子的位置有些执着,否则为什么不及时澄清谣言?
他又并非出生于王室,为了心中的渴望,了解一下成为王子的方法和过程是很自然的,不应该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乌森是一个对礼仪没有什么研究的人,且因为他是个玩家,所以哪怕身上背了那么久“王子殿下”的谣言,也没想过更进一步的了解。
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
怎么办?不能拖太久的时间!
要不然就尬住了。
乌森赶紧思考,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古老电影,女主角是一位贵族小姐,她这样款款伸手,就是示意面前的人向她行吻手礼。
好像是亲一下手背?
乌森搞明白了,觉得应该差不多,这游戏也是西方背景,手伸出来大概也是要让人亲的。
可是教宗是个男的……乌森不是特别想亲。
虽然他长得确实非常好看啦,但再好看……说到底不也是个男的吗?
如果是电脑游戏,按个按钮的事,随便就亲了,问题不大,但这是全息的……跟在现实生活里亲一下差别也不大了。
宇宙的真理在乌森的脑海以超光速滑过,最终,乌森决定:亲!
老古董都能亲下去,难不成他这个新时代的青年思想比那些老古董还保守?
亲个手而已,又不是亲嘴,体验剧情也是游戏里的一部分嘛。
绝对不是因为王冠的属性太香的缘故……
这么想着,乌森抓着教宗的手,在人手背上亲了一口。
教宗:“……!”
太过震惊,手都忘了收回来。
一双浅浅敛着的金眸也睁大了些。
乌森对上他的视线,很无辜。
怎么啦?难道我做得不对?
但是电影上就是这样演的啊?挠头。
他看上去坦坦荡荡,眼里也没有什么爱慕情欲,但他刚刚的动作明显就是在求爱。
教宗一向能游刃有余处理所有事件,哪怕是意外,他也从来面不改色,只会在心里迅速调整应对方案,脸上永远是完美的微笑。
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是因为乌森不穿衣服到处乱跑。
第二次就是现在,在晋封王子的典礼上吻他手背求爱,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教宗面临过许多大风大浪,再险恶的处境也没让他变过脸色,很快就压住了表情,优雅且迅速地结束了仪式。
乌森站起来,挺高兴的样子。
“这是你的礼服。”教宗心里还没完全平静下来,但脸上看不出分毫端倪:“换上吧。”
“好嘞。”乌森接过了用托盘盛着的衣服。
一方心中暗流涌动,面上却平和宁静,一方心中坦坦荡荡,表现也光明正大。
乌森很快换好了衣服,这是一整套王子礼服,斗篷,刺绣长外套,紧身裤和靴子,一整套下来好看的不行,乌森看着镜子里光鲜亮丽的自己,特别满足。
今天又是帅气十足的一天啊!
不夸张地说,这套衣服是乌森进游戏以来获得的最好看的一套衣服,虽然它的属性不是最好的,也就中上,但没关系,乌森就决定多穿这套衣服一段时间。
这么好看的衣服,就算被怪砍的时候多掉一点血也值了!
正在乌森对着镜子美美自恋的时候,教宗告诉他自己身体不适,不能继续陪伴了。
“噢,好吧,再见!”
连转身看一眼目送一下都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教宗还在为刚刚那个吻感到迷茫,虚弱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连给乌森王子身份是否有起到效果都没心思再管了。
乌森下了游戏之后,坐在电脑面前头疼。
《无上意志》这部游戏的体量很大,到目前为止,乌森已经花了好多好多时间,但总觉得自己似乎还在中前期。
为了避免等全部通关后,把前面的剧情和一些注意事项忘得一干二净,乌森开始提前剪视频。
——也是因为硬盘不够用了。
他都已经买了两个新的硬盘来存素材了,结果还是不够用。
今天正剪到乌森给圣烛之城的城民供应大动物当食物的那段。
据教宗之口,这是一段带感支线的开始,从这里开始,乌森就被圣烛之城的中层牧师们记恨上了。
接着引发出一系列阴谋诡计事件。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文案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写。
切了当初教宗给他解释的视频看了几遍,乌森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每次打开文档,打算敲视频文案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会跳出来:这里面还有问题,你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怎么能做视频呢?不怕误导观众吗?
乌森真诚发问:哪里有问题呢?
他的大脑理直气壮:不知道,不过反正肯定有问题。
乌森麻了。
这几天他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想通。
硬想是想不出来的,不如去游戏里玩玩,说不准就突然来了灵感呢?
他于是到了埃博塔斯的城堡。
罗曼城堡也渐渐华丽起来了,看来埃博塔斯治理有方。
乌森到的时候,埃博塔斯正在看书。
“埃博塔斯。”因为不用担心打断埃博塔斯的冥想,乌森直接推门而入,旁边的侍从还没来得及进去通报一声,乌森已经窜进去了。
埃博塔斯早就习惯,做了个手势让侍从关门离开,抬头看向乌森,正想问候,就被乌森身上的穿着惊到了。
王冠,王子礼服,看上去是量身定制,十分合身。
“好看吧。”
乌森伸开双臂,在埃博塔斯面前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教宗让我当王子了,这就是他给的新衣服,真漂亮,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特别特别帅?”
他很直白,满脸写着几个字:快点夸我!
“帅。”埃博塔斯轻笑一声:“过来坐。”
他站起身给乌森拉开椅子,“今天怎么来了?”
按照埃博塔斯受过的社交训练,他不该这样问,因为这样询问会让对方认为自己不是无条件受到欢迎,好像来访就带着目的一样,是非常失礼的一句话。
但埃博塔斯知道不必在乌森面前过多讲究,而且,每当他这么问的时候,乌森总是回答:
“因为我想你啦,哈哈!”
乌森被夸了,高兴的在埃博塔斯面前坐下,因为穿着漂亮衣服,还讲究了一点坐相。
埃博塔斯心情愉悦。
所以他很喜欢问这一句话。
高兴了一会之后,乌森想起了自己的烦恼,想问问埃博塔斯,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好想通那个支线存在的问题。
对啊,这能行得通!
之前他还让埃博塔斯帮他写作业来着,虽然不久之后就被加百列老师无情拆穿,但埃博塔斯就是挺聪明的。
问问呗,又不会吃亏。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知无不言。”埃博塔斯答应的很痛快。
乌森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下巴压在手背上:“还得从前段时间讲起……”
乌森开始讲故事。
他给埃博塔斯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并且说:“我准备把这个精彩的故事写下来,但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又不清楚哪里有问题,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想不出来,你帮我想想嘛?”
埃博塔斯不需要时间思考,乌森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他看了看乌森,点拨了一句:“高位主教和许多贵族出身的中层牧师都被处死,这代表着什么?”
乌森(懵逼):“……这代表着什么?”
埃博塔斯见乌森没想明白,便继续说道:“这代表我们尊敬的教宗冕下,从此之后在圣城彻底成为说一不二的掌权者,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他的心思,因为敢于违逆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切断了圣城里虬结的权力纽带,很快便能将整个圣城攥在手心,哪怕之后大灾变结束,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
“哦哦!”乌森点头:“好酷啊,然后呢?”
“这个故事跟我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埃博塔斯:“……”
叹气。
“我从头给你讲一遍,好吗?”
“好啊好啊。”乌森满口答应。
太好了,又能听故事了!
他就说来找埃博塔斯有用吧!